悅菱記

悅菱記

送走了彩雲,昕悅閑著無聊就想起發展事業的事,於是讓齊雲庭派人把菱兒接來,共謀「大事」。

齊雲庭卻是一百二十個不樂意,好不容易過上和美的小日子,生什麼閑事?那個菱兒,明顯的對自己有偏見,總想拐跑他老婆,誰願意讓她來。

於是在某隻孕婦無厘頭的亂髮了一通脾氣之後,只好乖乖的照辦了。

「小妍,今天有個叫菱兒的姑娘跟著商號的車隊到宛州來,你去鋪子里把她接回家。」

小妍應聲去了,昕悅左等右等不見回來就到門口去看。

還沒到海玉軒門口就聽到了吵鬧聲,轉過拐角卻見菱兒橫眉立目罵的正歡:「少爺,少爺,少不更事也敢冒充爺?自己又不是沒長手腳,憑什麼讓人家伺候?」

雲海危險的眯起眼,那是他發火的前兆,這一點和齊雲庭很像。

「你們在幹什麼?」昕悅莫名其妙。

總算見了救星,小妍緊走兩步過來彙報情況。

原來,小妍和菱兒剛走到海玉軒門口,練完功的雲海隨手把剛擦完汗的汗巾子扔到菱兒身上,「拿去洗了。」

菱兒看清那是男人的私人物品,還有一股汗味,頓時火冒三丈:「什麼髒東西,就扔到本姑娘身上。」

雲海驚詫:「你說什麼?髒東西,讓你洗是看得起你。」

菱兒把汗巾扔到地上:「我不需要你看得起,本姑娘有手有腳能做事,不像有些人是個一點點小事都做不了的廢物。」

雲海惱了:「你敢罵本少爺。」

小妍忙撿起那條汗巾:「三少爺息怒,奴婢這就去洗。」

菱兒一把奪了過來重又扔到地上,「這種人別伺候他。」

她轉頭開罵,於是就有了剛才昕悅看到的那一幕。

菱兒這丫頭向來對富家公子恨之入骨,這次平白的被雲海扔條汗巾子在身上,自然嫌惡的很。而雲海從小被伺候慣了,他只當是府里的丫環,也沒多想就扔了過去,卻沒想到遭了一頓搶白。

昕悅瞅瞅這個、看看那個,似乎火氣都不小,只得先安撫雲海:「行了,你大人有大量,菱兒是我請來的客人,你就別計較了,大嫂給你洗還不行么。」

她彎腰想撿起汗巾,怎奈大著肚子不太方便,伶俐的小妍忙撿起來遞到少奶奶手上。

雲海「嗖」的一下扯回去,「你等著,總有一天你跪著爬著來求我讓你洗。」他指著菱兒,惡狠狠的說道。

菱兒不屑的揚起頭:「好啊,我倒要看看誰求誰。」

昕悅拉起菱兒的手走開:「你這尖牙利嘴的小丫頭就不能消停會兒。」

進了暖玉汀的卧室,菱兒感慨於陳設的美輪美奐:「難怪姐姐願意回來,還真是個金窩呢。看來齊大少還挺捨得為你花錢的。」

昕悅苦笑:「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這裡是我的家,我在意的不是奢華是溫馨。」

「家?你這麼快就好了傷疤忘了疼,我可是一直擔心你呢,萬一那大少爺對你不好,又打你怎麼辦。」

小妍在旁邊翻了個白眼:大少爺失手打了那一次早就悔得腸子都青了,還會有第二次?

昕悅搖搖頭:「他不會了。」

菱兒突然一笑,把隨身的包裹打開,獻寶似的拿出一樣樣東西:「姐姐你看,這些日子我和水生嫂又研究了些新花樣。」

果然,那些花式更加繁複,甚至有些花鳥蟲魚的造型,看起來精巧無比。

「果然比我們之前做的那些強多了,應該能多賣些錢吧。」昕悅翻看著。

小妍吃驚的看著那些漂亮的東西,脫口道:「少奶奶也做這些換錢?」她雖見過昕悅床頭掛著一個類似的,卻想不到少奶奶要靠做這種粗活維生。

「那當然,我離開齊家的這段日子,可是靠這個掙錢吃飯呢。」昕悅覺得它們有和自己相依為命的感覺。

果然少奶奶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在家時,大少爺呵護備至,捧到了天上,離家之後一切都要靠自己,還沒有錢花。小妍不理解,少奶奶為什麼還不肯回來呢?

菱兒打開一個小包裹,裡面是整整三十兩銀子,她驕傲的說:「姐姐你看,這些銀子都是咱們攢下的,剛好拿來採買材料。」

「你怎麼不給馨香留下呢,我會想辦法的。」

「她婆婆已經好了,如今也花不著什麼錢,就讓我帶了來,她說欠姐姐的恩情一輩子也還不清,還說等缺錢的時候再來找姐姐要,這些讓我們先當做本錢。」

昕悅默默點了點頭,拉過菱兒坐下:「我有一個想法,縣衙旁邊有一個鋪面,那裡雖不是繁華地段,卻也不算偏僻。我是想咱們都是女人做事,有可能被壞人騷擾。緊挨縣衙,應該安全些。我們去把那裡租下來,裡間製作,外間賣貨。」

菱兒雙眸晶亮:「好啊,以後再有像我和水生嫂這樣缺錢又沒處掙的,就可以到咱們這裡來,這樣咱們就能幫助很多人了。」

昕悅笑道:「是啊,咱們都體會過缺錢的苦,如今既然不愁吃喝,就該幫幫別人,反正咱們也不像某些奸商追求利益的最大化。」

齊雲庭剛剛進門就聽到「奸商」二字,心裡不爽。偏偏菱兒一副高度戒備的樣子看向他,於是乎額上便添了三根黑線。

昕悅吩咐小妍給菱兒安排住處,給她一套全新的鋪蓋並其他用具。因兩人年紀差不多,菱兒對宛州的一切都不熟悉,所以倆人商量了一下就住到了一間屋裡。

接下來的幾天就讓小妍帶著菱兒四處轉轉,熟悉一下宛州的地形,也去看了看縣衙邊的那間鋪面。

只是這幾天之中,讓昕悅最頭疼的就是菱兒和雲海見面必吵,於是她就多了一個當調解員的工作。

這天,菱兒氣急敗壞的回來:「姐姐,那鋪子的主人是個老古板,一聽說是女人們要盤鋪子,就死活不肯,還說什麼不吉利,我強忍著沒有發作,可是……」

昕悅略一沉吟,這時代都是男人們在外做事,把鋪子盤給女人確實也算個新鮮事。這樣的話就只能找個男人去盤了,可是她不想找齊雲庭,既是自己做事,又怎能事事依賴他。

「你說女扮男裝如何?」

可以試試。

掛著一抹小黑胡,搖著扇子的俊俏小生帶著一個小廝又進了那個店面:「老闆,我想盤鋪子。」

「我這鋪子要往外盤不假,只是卻不盤給生人。」老頭捻了捻鬍子。

我牙痒痒。

「誒,這不是江老闆么。」昕悅剛巧從門口路過。

「大少奶奶怎麼今日有閑出門呢。」小伙踱到門口。

「我去看看雲庭新開的那間古董店。」昕悅進門。

那老夫子在齊老爺壽宴上遠遠見過昕悅,有一點印象,如今一聽對話便瞭然是齊家的大少奶奶了。

「我來宛州定居,卻有人不肯租鋪子給我,真是有意思。」

「老丈,我來做個保人如何?」

老頭猶豫了一下,昕悅便接著說道:「你這鋪子我看也很久沒租出去了,畢竟不是繁華地段,又守著縣衙,若是想做騙人買賣的也不會在縣太爺門口支攤子。」

「不瞞少奶奶說,我們老兩口無兒無女,就靠祖上傳下來的這兩間房子為生。如今幾個月沒租出去確實也快承受不住了,只是若租給歹人,那還不要了我們的命嗎?」他面有憂色。

「你放心吧,我敢保江老闆決不是歹人。」昕悅正色道。

「怎麼樣,老丈,你若肯,我便連付一年租金。」真不明白那些有錢人為什麼大冬天也搖個扇子,菱兒無奈的想。

「好吧,一年是五十兩,你必須保證做正當生意。」

「好,就這麼定了。」昕悅起身讓老丈寫好文書,交了錢,簽字畫押。定期一年,若毀約則返還雙倍租金。

菱兒掏出五十兩的銀票給他,這事便成了。

第二日,悅菱記的牌子就掛了上去,菱兒換回女裝,出入店鋪。

那老頭驚得連呼:「你……你……」

「我什麼,昨天那公子是我哥哥,他做的是大買賣,今後這間小鋪子就交給我管了。」

老頭吃了個啞巴虧,無奈的搖頭。

昕悅囑咐菱兒對他們老兩口好一點,讓他們感覺把鋪子租給咱們不吃虧。

菱兒進了內院才知道,這老兩口卻是不易,因為那老婦像自己過世的母親一樣癱瘓在床,只靠老頭伺候。一個男人洗洗涮涮終究只是湊合,並不幹凈。

菱兒見到她時,眼圈就紅了,想起了自己的娘親。於是,這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姑娘二話沒說,捲起袖子幹活,燒了一大桶熱水,給老婦洗了個澡,又把被褥拆了洗好,屋子收拾乾淨。

老兩口感動的無話可說,後來菱兒中午就不回去,買些菜做好了,和他們一起吃,慢慢的老兩口竟拿她當親生女兒待了。

想掙錢的女人很多,不愁找不到工人,快過年了,大家都喜歡買些喜慶的東西,於是不愁產品賣不出去。只是開業之初很多人還不知道,悅菱記的生意不溫不火。

不行,得想辦法廣而告之。

昕悅上街兩次竟然都遇到一輛豪華馬車招搖過市,一打聽才知道是祝家四少奶奶,也就是知府家的二千金每日回家看望生病的母親。路人紛紛避到兩邊讓路,對著那輛馬車行注目禮。

有了,這不就是一個遊街的活廣告么。

於是在縣衙門口那輛車被攔了下來,丫頭來報:「齊家大少奶奶求見。」

知府千金聽說是齊家大少奶奶便也給幾分面子,命人撩開車簾,昕悅上前道:「四少奶奶有禮,聽說令堂身體欠安,您每日不辭辛勞回家探望,我們都十分佩服,感動。我這裡有一對八寶如意福字團圓結,寓意平安吉祥,帶著姐妹們的祝福,希望您能收下。」

她一看那福字鑲著寶石的圖案,心裡便很喜歡,微微點了點頭:「多謝大少奶奶盛情,我就卻之不恭了。」

「那我讓丫頭們給您掛著車上,可吸收日月精華,掃除路上晦氣。」

「好,有勞。」

於是,兩個小丫頭把一對中國結掛在車廂兩側,鑲嵌的寶石映著陽光熠熠生輝。大家出手自然不會小家子氣,命人拿十兩銀子打賞了兩個小丫頭,這樁買賣便沒有虧本。

說來也巧,知府夫人久病不愈,皇上派來御醫診治,半個月後竟然真的康復了。於是,那一對帶著喜慶成分的中國結在每日招搖過市中,成了大家公認的吉慶之物。

達官顯貴紛紛效仿,訂單如雪片一般飛來。

掙到了錢,昕悅就把從錢箱里拿的銀票放了回去,這些只算借的齊雲庭的吧。

她也深有感慨,女人想做事太難了,雖說沒有找齊雲庭幫忙,卻無形中還是以他夫人的名義來辦成一些事。

好在一切步入正軌了,下一步只需多雇傭些人手即可。

沒想到,她高興的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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娶不上媳婦的大少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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