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嚴刑只等閑,肥皂菊花殘

第五十七章 嚴刑只等閑,肥皂菊花殘

時間:23時整。

地點:赤坎公安局。

整個公安局依然燈火輝煌,主體大樓的幾個主要的辦公室更是人頭攢動。

走廊上,公安人員穿梭來往,個個神色頗為緊張。

院落更是停靠著各種警種的警車,少說都有二十多輛,時不時還有警車開進泊車。

某一審訊室。

一名刑偵警員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來,立刻有兩名幹警迎上去,一人問道:「審問得怎麼樣?」

另一人還探頭透過門縫望望室內,喃喃地說道:「都審訊七八個小時了,那小子是不是鐵鑄的啊?」

那名刑偵警員顫抖地舉起雙手,無奈道:「我的拳頭都快軟了,那小子還是不肯就範。」

「你都是第八個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就沒有人去審訊了。」

那名刑偵警員苦笑道:「反正我們是動手的,隨便叫一個進去都行。可憐主審的頭兒了,連坐七八個小時,都快瘋了!」

「那小子還是人嗎?這樣侍候,任誰都吃不消啊!再說了,世貿劫案已經有人承認,局長幹嘛還要嚴刑*供啊?」

那名刑偵警員喘口大氣,道:「總之我們執行命令就是了,別的不要多問。」

頓了頓,神情變得古怪起來,「今晚怎麼比下午還要熱鬧啊?」

一名幹警壓低聲音道:「聽說今晚上面來了一個大官,專門處理世貿劫案的。現在都在做準備迎接工作。原本局長想在『天上人間』大酒店接待領導的,哪知那名領導吩咐就在局子里的飯堂里擺宴,說吃飽就立刻研究案子。「

另一名幹警接下話道:「聽說那名領導是刑偵出身的,是一個鐵腕人物,有不少大案都是被他偵破的。」

那名刑偵警員忽然陶醉起來,眼中充滿期待與崇敬。

他乾咳一聲,道:「我先洗洗臉,然後跟大家去為領導接風洗塵。」

「大家都是干刑偵出身的,說不定那領導會對你多看幾眼的。」

「哈哈......希望如此啊!」

忽地,笑聲從室內傳出。

那名刑偵警員無奈地聳聳肩,道:「我今晚算是活見鬼了。那小子這樣折磨法,還是那樣笑得有力與豪爽!」

事實也確如這名刑偵警員所言。

全作豈會把這等搔癢的「嚴刑」看在眼裡。他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每一關節,每一寸皮膚都曾遭到嚴刑侍候過,那種嚴刑直插身體的每一條神經脈絡,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楚,將人折磨得魂飛魄散,後悔自己當初為何投胎做人。

與黑暗世界的嚴刑相比,他現在承受的「嚴刑」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既然有人願意為他松骨舒筋,他高興得大笑三聲,已表內心的歡喜。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臉色鐵青的主審警官,道:「如果你累,可以先歇息一會再突擊。」

那名主審警官氣得牙齒咬得仿似鋼鐵敲擊,在陰暗的審訊室里特別響亮。

他狠聲道:「小子,你別狂。如果你再不招,休怪我心狠手辣!」

全作笑著道:「無所謂,如果你不心狠手辣,我會不習慣的。你們從來都不會嚴刑*供的。我什麼都不怕,就怕撿肥皂。」

揶揄之情溢於言表,不僅鄙夷,還明嘲暗諷,實乃大快人心。

那名主審警官只能怒視,無言以駁,額頭上的青筋猶如張牙舞爪的青龍欲要擇人而噬。他內心不知咒罵局長多少次了,明明世貿劫案已經有黑道幫派承認,為何還要嚴刑*供,屈打成招!如果稍微動點邢就能屈打成招,那就沒什麼問題。而如今,眼前之人已經耗掉八名刑偵兄弟,至今還是口風如密,想屈打成招根本就行不通。

他不禁搔搔頭,躊躇不已。他對眼前之人完全沒轍,反而失去了應有的機敏與沉穩。任何一個經驗豐富的刑偵人員面對這個年輕人,都會喪失任何的抵抗力,彷彿不是你審問他,而是他在戲弄你!

全作揉著冰冷的手銬,道:「我現在又癢了,麻煩你再去找個人來。」

那名主審警官欲要呵斥,忽地,門被推開。一名幹警先敬個禮,然後正聲道:「局長請你參與迎接工作。」

那名主審警官聞言,臉上立刻綻出笑容,內心慶幸道:終於可以甩掉這個麻煩的包袱了。

當下故作鎮靜,聲音略沉,「知道了,我立刻就去。你先出去吧!」

「是!」那名幹警好奇地看了看傳說中打不死的年輕人,然後帶著一臉的困惑離開。

「小子,你命大。上面來了領導,我必須去迎接。你就先在這裡反省反省,該坦白的時候就坦白。」

那名主審警官站起來,整了整衣衫,準備離座。

「不送,順便幫我向你的領導問好!」全作笑道,「要記得多報好事,別報壞事啊!」

「哼!」那名主審警官一揮手,徑直走開。

他走得很快,兩步並一步,似恨不得早些離開這討厭的屋子。他不是急著去接領導,而是極不情願在這屋子裡多待一秒鐘。

在他眼中,這屋子坐著一個比魔鬼還要可怕的人。這時候,鬼不可怕,可怕的是一個對疼痛毫無知覺的人。

其實他並不知道。

人心腐爛,才是真正的可怕!

門開著縫,全作透過縫看到兩名幹警在門口不遠處竊竊私語,還時不時望過來,指指點點。

他無奈地搖搖頭,喃喃道:「明天可能要砌牆般塗粉才能掩飾今天的總統級別的待遇了。還好現在是公眾人物,審訊員沒有直接拳腳相加,」

要上新聞頭條的嫌疑犯,肯定不能鼻青臉腫或者殘缺不全,不然會引起國際人權糾紛,美國這個世界警察就要抓住人權這個話題大做文章。連續七八個小時的嚴刑*供,雖然是隔著各種軟物施刑,若是換成普通人,早已崩潰求饒了,到頭來只剩半條命。

全作依然意氣風發,傲然示人,吹雪肯定愈發瀟洒。正所謂嚴刑拷打只等閑,唯讓瀟洒留人間!

他自慚道:「連累吹雪了,像他那麼孤傲的性子,是不會任人擺布的。為了讓他遵守這個世界的秩序,我只能欺騙他,告訴他一旦抗拒,就會連累墨純;畢竟墨純是現實世界的人,跑不掉;那些公安人員為了交差,肯定要找替死鬼。」

接著自嘲道:「其實,就算他反抗,那些公安怕早已沒有膽量再去計較這單案件了。這年頭,很多案件就因為太困難才變成了懸案......」

倘若沒有上頭的指標,再簡單的案件也是謎案。為什麼有些棘手、影響甚巨的刑事案件都能破案,為什麼簡單到鉈中毒的案件拖了幾年,甚至十幾年,哪怕超過年,依然懸而未解。

無他,凡是影響太大的刑事案件,造成全國轟動,背後往往是錢權的博弈。比如未成年人李衙內被酒吧女強迫發生性關係,再如轟動全國的清華鉈投毒案。再如一些局域性(地方性)的刑事案件,往往在警局的刑事文檔里壓了一層又一層,這些刑事案件之所以成為懸案,要麼是錢不到位,要麼是局子里的指標已經達到,要麼是警力不夠。一般來說,第三個因素只是可有可無,任何的困難在鈔票面前就是孫子。

懸案的形成,乃灰色鏈條的作祟!

歸根到底,就是人性的欲(望掩蓋了契約精神與職業感。

約摸十分鐘過後,審訊室的門忽地被推開。

原先離開的主審警官出現在門口,他指著全作,肅聲道:「將他帶走。」

「是!」

兩名幹警走進屋內,並開了鐵門,走進去,將全作架出來。

全作不問也不鬧,靜靜地被人推著走出審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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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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