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留守兒童將成為罪惡的資源

第十五章 留守兒童將成為罪惡的資源

墨純與全作這一對歡喜冤家,不碰面則已,一碰面就少不了聒噪詼諧的場面。

二人好象天生就是為了瑣碎之事喋喋不休,互相攻擊,大有嘴上天下無敵,手頭有心無力的窘舉。初識之人還會以為二人素有間隙。其實不然,熟識之人均了解二人是刀子嘴,豆腐心,鬧得越凶,就越合得來。如果說這二人的關係,簡直就是新婚的夫妻那麼甜蜜。也許,這會羨煞患有「龍陽癖」的美男子。

吹雪明顯不了解二人,一見氣氛劍拔弩張,頓時一臉緊張。

這時,墨純被全作回敬了一句,直嗆到窒心窒肺,頓時繳械偃旗,於是以怒視表示自己的「意志」,一副死豬不怕熱水燙的無賴嘴臉。

全作乾脆做戲做全套,得意兼鄙夷加點柔情地凝視對方。

這回墨純的肺都氣炸了。他在隱忍,他暗中告訴自己不要上對方的當。

終於,他深吸一口氣,道:「我見過無恥的人,卻沒見過如此不知廉恥的人。你瞧瞧,你弄得吹雪同學為我們提心弔膽,生怕你突然失去理智干出非常理智的事。」

全作這回總算明白無賴是怎麼修鍊成無恥之人。眼前之人就是天下的無賴的最好領頭羊。他輕哂一笑,道:「你啊,也算是極品中的極品了。」

墨純一時摸不著頭腦,欲問,忽然發覺不對勁。如果問了,豈不是要掉進對方的陷阱里,招罵嗎?他不笨,但這「極品中的極品」確實是尿泡打人,不傷人但氣死人。他強忍怒氣,道:「我不跟你一般見識。我是一個有修養的人,不跟你這等俗人一般短視。」

全作笑了,很大聲的笑。彷彿天下一人獨醒而世人皆醉的無上孤獨與狂傲。

墨純實在忍受不了這等奚落,欲要發作。這時聽到另外一個聲音。

「好了,好了,你們一人少一句,豈不天下太平!」

吹雪生怕二人又起爭端,忙介入二人的話圈。

總算有一個下台階。墨純也就順水推舟,道:「若不是看在吹雪同學的面子上,我絕對饒不了你。」

全作一臉懶散,悠然道:「你這句話都快成為那句『你可以不說話,但你所說的一切都成為呈堂證供』的套句了。唉!偽造真的是無處不在,無處不有。」

墨純自知今天狀態不佳,難撼對方。於是裝作聽不到,看不見,一招「阿q精神戰勝法」,跨洋越江,自得安慰。他轉看吹雪,問道:「吹雪同學,你是哪裡人啊?」

「湛江赤坎人。」

墨純立刻睜大了眼睛,大聲道:「不會吧!你是湛江人?看樣子,你真的是湛江人。湛一中,湛二中或寸金學院,哪個不比廉江中學的強。你怎麼會跑來這裡呢?」

面對長輩的質詢,吹雪早有應付的準備。他正聲道:「因為我父母都到北京工作了,留下我和我妹妹。我父母考慮到我們會孤獨想念親人,於是安排我們到大伯那裡去住。而我大伯的家就在廉二中的附近,於是就選擇二中就讀了。」

墨純一邊聽著一邊點頭,待話畢,才嘆聲道:「真不容易呢。我至少一兩個星期可以回去見我老爸老媽。而你呢,半年也見不了父母。還好,你已經不是留守兒童了,否則就慘了。」

「為什麼?」吹雪輕聲問道。

墨純欲要說,這才發現全作與曾生很認真地看著他,頓時感到一種飄飄然,乾咳一聲,好整以暇,振聲道:「大城市不斷擴張,以中國這種製造業的大國,需要大量的勞動力。廣大農村源源不絕地提供勞動力,滿足了大城市的需求。咱廣東得天獨厚,延伸東南亞,擁有一批早期開放的沿海城市,不僅吸納了本省的農民,還吸引了大量的外省農民。這模式跟什麼英國的工業革命差不多,外國用暴力驅使農民進城,而我們卻是金元攻勢——想穿金戴銀開寶馬,來大城市拼一把!大量青壯農民進城,勢必造成農村空虛。等會耕田的老一輩相繼老去,中國農村勢必出現大片的荒蕪良田。年輕一代都到城市裡打工,還有哪個願意回去耕田。耕那兩三畝地,能發什麼財。」

頓了一下,他瞥了那三人一眼,見大家恭耳傾聽,繼續侃侃而談,「父母進城,剩下老人,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留守兒童缺少父教母愛,失卻家庭的溫暖,很容易造成小孩缺乏安全感,從而導致很多留守兒童去模仿那些不辨真偽的潮流。未成年不懂法律,一旦失去家長的約束教導,就像脫了韁的野馬,到處做惡,鬥毆勒索,強什麼奸打劫。如果有父母教導,一旦打架,肯定要挨棍子,這比什麼法律都有效。法律不能約束未成年,父母才是孩子畏懼的律法。身教言傳,父母才是真正糾正孩子不良習慣的良藥。現在社會屢發未成年犯罪,有多少是留守兒童造成的?鈔票,政績,去***狗娘養的zf。」

「說得好!」曾生情不自禁地喝起彩來,同時掌聲鼓勵。

吹雪也鼓掌以示支持。唯獨全作面目表情地站著。

墨純看到全作無動於衷,頓時火冒三千丈,戟指喝道:「你不鼓掌也就罷了,還給老子擺臭臉?你什麼意思?瞧不起我?」

全作一臉迷茫,道:「你說得那麼深奧,還那麼憤世嫉俗,我都茫然了。」

墨純愣了一下,問道:「什麼意思?」

全作倏地仆倒,這把大家都嚇呆了。

只聽全作恭聲道:「你一番話猶如醍醐灌頂,震撼人心,我甘拜下風,對墨少你只能五體投地才能表達我的心聲。」

「我去!」

墨純輕碎一聲,忙和曾生扶起全作。

吹雪還為剛才一幕驚呆不已,久久不能回過神。隨便下跪,成何體統?雖然已經判定全作的身上沒有黑暗之神的靈魂,但潛意識還在支配著軒轅長生的懷疑。

墨純生怕全作還做出令人豈料未及的事,忙轉移話題。

「吹雪同學,你妹妹也在二中讀書么?是初中部的么?」

有時候真的要懷疑這小子的iq問題了。人家明明就已經告知在二中讀書,他卻要多此一問,好象語不驚人不罷休。

吹雪這才晃過神來,忙道:「她也在二中。她是高中部的。哦,你們還見過面呢。」

墨純驚訝道:「有這種事?我怎麼不知道?」

一旁的曾生點醒道:「就是我原來班的小妹。」

墨純一聽,既驚又喜。驚的是小妹居然有這麼一個厲害的哥哥,以後稍有得罪,那就吃不了兜著走。喜的是小妹居然是吹雪的妹妹,巴結好吹雪,以後就有機會接近小妹。

一想到旖旎浪漫之事,他就不由得渾身飄飄然。小妹俏麗可愛,生氣的時候肯定鼓起粉腮子,十分惹人喜歡。

他開始幻想與伊人約會時的柔情輕語,花前月下,多麼的浪漫,多麼的深情。一想到這裡,他就不覺地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一旁的全作看到他那副陶醉的樣子,即知緣故。於是向曾生揚揚眉,示意其該是時候攪亂一簾春夢了。

曾生也害怕墨純的「yy**」會失控,失禮於人前,當下高聲道:「純,吹雪問你國慶去哪裡玩。」

墨純看著曾生,茫然問道:「什麼?」

吹雪見曾生提起國慶一事,當下誠懇地問道:「純,你在國慶期間有什麼計劃?」

墨純聽了,這回才從夢中蘇醒過來。他看著吹雪,作了無奈的表情,道:「沒錢,寸步難行。窮人能去哪裡玩。我看我還是回家蓋被子與周公下棋。」

又是一個黃金周,又是一個拉動內需的強心劑。本應舉國同慶的日子,同是一片藍天的人們是否共享這天的喜悅?至少,有很多人感受不了國慶的溫暖!沒人去考究那些失卻激情的人們,生活各有各苦衷,殘酷的現實磨損人們對這片土地的熱情。他們愛這個國家,但這個國家的規則卻傷害了他們。這種狀況並不是偶發的,而是很多很多因素在長時間內不斷惡化,最後交織成這種後果。或者,歷史的輪迴,很多東西都在不知不覺中走著曾經發生過的路。多少朝代的興亡,大多都是重複著幾千年不變的原理——正義得不到伸張,邪惡滋生蔓延,一邊天堂,一邊地獄!

在這個充斥著銅臭味的國慶黃金周里,到處都是權力與金錢的串門。國慶,正逐漸成為名副其實的腐化溫床。如果沒有一個鐵腕領袖揮動正義之劍,那末,國慶就完全失去了她原本的本義與傳承!

墨純的嘮叨,卻給了吹雪一個積極的信號。吹雪略一思索,道:「那請你到我家作客。湛江是海濱城市,有很多旅遊景點。至於經費,我幫你墊付!」

墨純聽了,眼睛立時為之一亮,忽又想到許多不便之處,一時躊躇不定。

全作在一旁笑著道:「一個人回家,其他人都到湛江玩,想想也挺可憐的。秦鋒去,雪玫去,小妹也去,說不定潤兒也去。」

說到最後,特意加重語氣。

墨純聽了,臉上的表情連變了幾次。時而鬱鬱寡歡,時而歡快雀躍,時而春色滿面。他突地搭住吹雪的雙肩,由衷地感嘆道:「因為你的出現,我才感覺到我才是主角。好,我就委屈自己,到湛江一趟!」

說完,一甩頭髮,做了一個cool到極點的表情。

「主角隆重登場!」

一個極度的自戀狂,其餘三人只能以笑待之。

曾生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深為墨純的人生態度所感動。

吹雪難得一笑,因為他總算完成任務。

全作開懷暢笑,無懼任何驚險。不管前方舛劫如何,他都保持一顆赤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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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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