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表白被拒

第95章 表白被拒

等吃完,玉芽覺得有精神,就開始給許翊瑾的衣服縫補。

溫婉蓉要她補仔細點,她就仔細補,結果幾件衣服花一上午時間才弄好。

中午趁午休時間,府里走動的人少,玉芽把衣服還給許翊瑾。

「世子爺,睡了嗎?」她敲敲房門,側耳聽聽屋裡動靜,聽見屋裡有腳步聲,往後退了一步,恭恭敬敬站在門口。

許翊瑾整理下衣領,才開門,看了眼她捧著折好的衣物,笑道:「這麼熱的天氣,你不用過來,反正晚點我要去找表哥,順便拿就行了。」

玉芽把衣服遞過去:「是夫人要奴婢送來,還要世子爺看看縫補得如何?不滿意奴婢再返工就是。」

許翊瑾看都沒看,連忙說:「不用,不用,我相信玉芽姑娘的手藝。」

玉芽見交代的任務完成,也沒有久留的意思,福禮告辭,正轉身,被許翊瑾叫住。

她問:「世子爺還有什麼吩咐?」

許翊瑾撓撓頭,想大熱天麻煩已給小姑娘送衣服,過意不去,但請玉芽進屋吃西瓜,又怕她不方便,額了半天,冒出一句:「你渴不渴,我屋裡有茶,你喝一杯再走?」

玉芽愣了愣,下意識搖頭:「奴婢剛剛在屋裡喝了一肚子水。」

「這樣啊,」許翊瑾遲疑片刻,冷不丁來句,「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玉芽更不肯了,連連搖手:「謝謝世子爺好意,奴婢可以直接回去,不用送。」

「那我……」

這次不等許翊瑾開口,玉芽趕緊打斷:「奴婢就是來送衣服的,世子爺沒什麼事,奴婢要回去伺候夫人,先行告退。」

說完,她匆匆福禮走人。

回去的路上,小扇子搖的緊,又熱又煩。

一方面她感謝許世子昨晚不辭辛苦把她送回去,另一方她覺得自己應該保持好距離,別讓人看見再說閑話。

但許翊瑾不是這個想法,只要玉芽到他眼前晃,總忍不住想和小姑娘說說話,聊聊天,尤其看她在洗衣服被人欺負,哭累的慘樣,於心不忍。

但玉芽明顯在躲他。

許翊瑾沒鬧明白,躲他幹嗎?

表嫂不是已經解除對玉芽的懲罰了嗎?

他也沒聽到什麼閑言碎語。

何況他也沒做雞鳴狗盜的事。

怎麼就被小姑娘嫌棄了呢?

而後兩天,許翊瑾帶著幾分疑惑,有意識無意識主動找玉芽說話。

他越主動,小姑娘就越躲。

以至於連覃煬都發現不對勁。

他趴在窗邊,叫了聲溫婉蓉,指著對面游廊下的兩人,問:「阿瑾跟玉芽有一腿?」

溫婉蓉過去瞟一眼。糾正道:「什麼有一腿,人家兩人清清白白的好不好,別說話那麼難聽。」

覃煬斜眼瞧過來,眼神分明在說,有一腿不是遲早的事。

溫婉蓉就知道他不想好,提前說明:「你可別拿玉芽開許表弟的玩笑啊,玉芽年紀還小,臉皮薄,經不起玩笑,許表弟也是,別有點苗頭也被說沒了。」

覃煬單眉一挑:「老子剛才……」

溫婉蓉一聽他聲音高八度,連忙捂住他的嘴,壓低聲音道:「你進屋說好不好,別坐在窗邊,生怕人家聽不見呀?」

覃煬甩開手,不耐煩:「進去就進去,別動手動腳,想悶死老子!」

溫婉蓉笑道:「不悶,不悶,正好進去我有話跟你說。」

覃煬邪勁上來,一本正經講段子:「什麼話?非要到裡屋說?還是你想做什麼。逼老子坦誠相見?先說好,坦誠沒問題,但你得在上……」

一個面字還未出口,就被溫婉蓉推一把:「我跟你說正經的,青天白日你腦子裡想什麼呢?」

「想你啊。」覃煬眼神輕佻。

溫婉蓉故意把臉一沉:「你再這樣,我什麼都不說了。」

覃煬壞笑:「說說說,等你說完,我們再辦正事不遲。」

溫婉蓉盯著他側腰:「你是不是傷好了?可以亂來了是嗎?」

覃煬說沒有,但隨著身體的恢復,心裡的小火苗蠢蠢欲動。

他湊過去,也不嫌熱,摟住溫婉蓉的腰,附到耳邊說:「這麼熱的天,今晚幫老子瀉火?」

溫婉蓉堅決不幹:「等你傷好徹底再說,上次汴州的教訓你忘了?這次可不是中三箭這麼簡單,軍醫說,最起碼養三個月,現在時間還不到一半,天氣這麼熱,傷口萬一有個好歹,我怎麼跟祖母交代?」

「晚上就一次。」二世祖開條件。

「半次也不行。」

「老子快憋死了。」

「你放心,憋不死。」

覃煬不講理,直接把人壓到床上:「不答應,老子現在就辦了你。」

說著,他開始親脖子,手伸進衣服。

溫婉蓉看他不聽勸,來橫的,抽出一隻手,點點側腰傷口。

覃煬立刻皺緊眉頭,唔了聲,停止所有動作。

溫婉蓉趕緊抱住他,輕聲說:「我就說你傷沒好,碰一碰,就疼成這樣,要瘋起來,沒輕沒重,裂開怎麼辦?」

「你他媽就是故意的!」覃煬緩過勁,惡狠狠瞪著她。

溫婉蓉趕緊賠不是,商量道:「以後肉償,今天就算了,你好好養一段時間,等身體恢復再說。好不好?」

見覃煬很不悅翻身躺一邊,她從後面抱住他,緊貼著背,哄小孩似得說:「別鬧脾氣了,都答應你的事,肯定跑不掉。」

她一邊說,一邊坐起來,把自己大腿上當枕頭給覃煬靠,又低頭吻了吻,見他臉色微霽,話鋒一轉:「方才跟你說正經事,關於許表弟的,你不想聽聽我的想法?」

覃煬往上挪了挪,枕在她腿上,換個舒服姿勢:「你能有什麼想法?別告訴老子你想撮合他和玉芽。」

「你都知道了?」溫婉蓉猜他心裡有數,笑起來。

覃煬說熱,要溫婉蓉扇風:「老子又不傻,許翊瑾這幾天沒事黏在玉芽屁股後面,圍著小姑娘轉,老子看你沒阻攔,不就這麼回事。」

溫婉蓉點頭:「我倒是有這個想法,就是不知道大姑姑和大姑父那邊過不過這一關,好歹許表弟是大世子,他娶親關乎大姑父的臉面。」

覃煬不以為意:「我幾個姑姑都挺開明,大姑父如何,不好說,但看你的面子,大不了老子委屈點,收個義妹,不過你別吃飽撐的剃頭擔子一頭熱,最後搞得老子下不來台。」

溫婉蓉沒想到他主動提出解決辦法,樂得不行,保證道:「不會,不會,肯定不為難你。」

轉念,她覺得覃煬好得有點過,邊按摩二世祖太陽穴,邊問:「你是不是有其他想法?」

覃煬要她力道重點,閉著眼道:「老子能有什麼想法,我沒你那麼閑,去給誰做媒,但杜皇后想拉攏大姑父這事,肯定不行。」

溫婉蓉怔了怔,問:「這話怎麼說?」

覃煬似乎想起什麼,說:「出發樟木城之前,我和杜廢材去過御書房,皇上突然提及大姑父,倒沒說什麼,像敘舊,你覺得皇上想起一個人是敘舊嗎?」

顯然不是。

溫婉蓉順著他的話分析:「你的意思是,皇上早知道杜皇后想把靜和公主下嫁給許表弟?」

覃煬嘴角沉了沉:「不排除這個可能,管那個靜和是什麼狗屁公主,只要她是皇女,姻親大事必須聖上點頭,杜皇后早點鋪路,好給自己行方便。」

頓了頓,他睜開眼,淡淡道:「老子今天跟你透個底,皇上最恨群臣聯姻,這事很早之前,在我爹還沒去世時,我就知道。」

溫婉蓉一愣:「你怎麼知道?」

覃煬說就當夫妻私房話,要她別傻乎乎外傳:「當初有人給我哥做媒,我不太記得是哪家姑娘,但沒過兩天,我爹被叫到御書房,然後沒過多久,我聽我哥說,那個姑娘離開燕都,全家舉遷。」

「去哪?」

「不知道,我那個時候年紀不大,也不關心這種事,就聽我哥和我爹在飯桌上提一嘴,然後祖母就說這個話,說聖上不喜臣子之間聯姻。」

溫婉蓉聽了沒吭聲,對老太太的敬佩又多三分。

「後來呢?」她問。

「什麼後來?」

「我說你哥的親事就耽擱了?」

覃煬放鬆道:「差不多吧,我哥是中規中矩的人,對我爹言聽計從,再後來經常跟我爹南征北戰,耽擱就耽擱唄,他真想,還怕找不到女人。」

「算了,不說他們,」不知是不想舊事重提,還是更在乎眼前的事,話題轉回來,「現在不是群臣聯姻,是杜皇後為穩固黨派實力結盟,皇上哪怕表面同意,大姑父將來如何,凶多吉少。」

溫婉蓉想想,跟他交心:「所以你贊同我把玉芽許給表弟?」

從大局觀講,玉芽沒有任何背景,一介平民,一個丫鬟,不正得聖意?

覃煬手伸到溫婉蓉胸口聳起兩團軟肉上,摸一把:「我無所謂,又不是老子娶親,娘們唧唧的事,你愛怎麼搞怎麼搞。」

溫婉蓉把咸豬手拍下去:「你不管,我就按照自己想法來,不過靜和公主那邊怎麼弄?她和許表弟的婚事是杜皇后看中的,不能得罪聖上,杜皇后也得罪不起,不然你在樞密院。有的是小鞋穿。」

覃煬想到樞密院就煩,擺擺手:「是你撮合許翊瑾和玉芽,以老子意見,把許翊瑾帶到粉巷,多找幾個姑娘嘗嘗鮮,等到了邊界,隨便找個女人睡覺,什麼婚不婚,他才多大,頭昏吧!」

「你想大姑父打斷他的腿吧?」溫婉蓉面對歪理邪說,實在無語。

覃煬嘁一聲,懶得廢話。

溫婉蓉繼續說:「你說的那些都是杜皇后沒看上許表弟的前提下,就算他去粉巷,杜皇后說不在意,你能奈何,公主該嫁還是要嫁,你也知道杜皇后聯姻背後的目的。」

覃煬直截了當:「那就攪黃。」

「怎麼攪?」溫婉蓉還想攪黃,正好把玉芽推到許翊瑾身邊去。

她算算日子:「大後天就是月十五,杜府那邊的宴請,光湘郡主正等著撮合許表弟和靜和公主呢,要想辦法。就這兩天趕緊想。」

覃煬聽這些事就頭疼,要不是大姑姑,姑父遠在樟木城,鞭長莫及,他真想把許翊瑾踢回許府,跟誰結婚,關他屁事。

事情既然攤在桌面,覃煬想不想都得管,乾脆把宋執拉來,反正他不爽也要找個墊背。

宋執被找到時,剛好跟一個姑娘吃完飯,正商量晚上去哪快活,他一臉慍色盯著小廝半晌,把小廝汗都盯出來了,一揚手,說走吧。

等到了覃府,他瞧二世祖的眼神就沒好過。

「難得有姑娘找我,你見不得我快活?」

覃煬恣意躺在搖椅上,十分開心哎一聲:「老子就是見不得你快活,怎麼地?」

宋執罵句操,起身要走。被正好端來西瓜的溫婉蓉碰見。

她叫兩人過來吃瓜:「我說你倆見面不能好好說話?多大的人了,許表弟一會就過來,你們當表哥就不能做個好榜樣?」

「嫂子,這能怪我?」宋執把黑籽吐到覃煬手邊,以示不滿。

覃煬一嘴的黑籽都吐過去,還威脅:「老子不是有傷,你以為幾個西瓜籽想完事!」

宋執不鳥他,接著吐黑籽:「來啊,誰怕誰!」

結果兩個禍害,把西瓜籽吐得滿桌子,地上都是。

溫婉蓉已經不想勸,默默退到門旁邊,離他們遠一點,免得被西瓜籽打到。

她習以為常,不代表許翊瑾習以為常,他來的時候,兩人的西瓜籽大戰打得正憨。

許翊瑾站在門外,小聲問溫婉蓉:「表嫂,宋哥和覃哥在幹嗎?」

他想說吐西瓜籽玩,不尊重兩位哥哥,揣著明白裝糊塗:「他們在練功?」

溫婉蓉也很無語看了他一眼。指著兩禍害:「你覺得他們像練功?」

許翊瑾說是怕得罪表嫂,說不是怕得罪兩位表哥,乾脆岔開話題問:「玉芽姑娘在不在?我找她有事。」

溫婉蓉想支走許翊瑾也好,免得兩表哥的形象徹底崩塌:「玉芽在祖母那邊。」

許翊瑾如得大赦,調頭跑了。

這頭兩人吐完西瓜籽,還不解氣,準備明刀明槍的開干。

宋執很是不屑:「看你有傷的份上,我讓你三招,免得說我欺負傷患。」

覃煬輸人不輸陣:「老子要你讓?除了棍法,你哪樣比老子耍得好?」

宋執嘴賤:「就比棍法,打不死你。」

溫婉蓉本以為兩人就是嘴上說說,沒想到各自去取放在屋內的兵器,嚇得趕緊上前阻攔:「覃煬,都是玩笑,你別亂來。」

轉頭,又勸宋執:「他得養傷三個月,都是自家兄弟,別鬧了,祖母一直不知道他傷情,他要複發,大夫說會有性命之憂。」

宋執對女人是沒什麼抵抗力。尤其溫婉蓉好言相勸的語氣和相貌,十分火也下去五分。

他主動服軟:「看在嫂子的面子,懶得跟你這種粗人計較。」

語畢,扔下手裡的棍,轉身出去。

覃煬見不得他囂張,握了握手裡的棍打算追,被溫婉蓉攔住去路:「覃煬,算了,說說完事,還來真的呀?」

覃煬哼一聲,捂著側腰坐下。

溫婉蓉趁機取下他手裡武器,放到架子上,輕言細語問:「扯到傷口了?」

覃煬瞥她一眼,擺出顯而易見的表情。

溫婉蓉笑,哄道:「彆氣了,我去把宋執還有許表弟叫回來,順道叫人把屋裡打掃,談正事要緊。」

覃煬心想談個屁:「趕緊把許翊瑾的事弄完,弄完要他走人,別在燕都給老子找麻煩。」

溫婉蓉想許翊瑾的事塵埃落定,就是想留人家。人家未必肯留,嘴上繼續哄:「你消消氣,我先出去啊,一會別見了宋執又吹鬍子瞪眼,好歹當著許表弟,有個當哥的樣子。」

覃煬不耐煩擺擺手,說知道了。

其實對於如何攪黃許翊瑾和靜和公主的定親,覃煬有辦法,但不想說,免得說了溫婉蓉一百個不願意。

而宋執跟他默契十足,他猜自己能想到的,宋執肯定也會想到。

果然宋執聽了溫婉蓉和許翊瑾的想法,眼珠子一轉,說把事情交給他,保證靜和公主知難而退。

靜和那脾性能知難而退?

溫婉蓉怎麼聽怎麼不靠譜,想細問,他也不說,還把覃煬拉下水:「嫂子,這法子我哥肯定也想到了,你晚上問問他,沒準他會告訴你。」

說完。宋執拉著許翊瑾離開,美其名曰討論作戰方案。

入夜,溫婉蓉還真把宋執的話聽進去,躺在床上問覃煬,到底什麼辦法?

覃煬也不想細說,說一切聽宋執問題不大。

月十五那天,原本請帖上只寫了三人,等一行人出發時,多了兩人,一個宋執,一個玉芽。

覃煬不想跟他們擠,另外安排一輛馬車和溫婉蓉兩人獨處。

溫婉蓉從紗簾看著兩旁街景,越走越覺得不對勁。

「這條路好像不是去杜府?」她轉過頭問覃煬,又看到一個熟悉身影從她車邊路過,「宋執走了?」

覃煬嗯一聲,要她別管宋執。

「我們現在去哪?」

「千步廊。」

溫婉蓉愣了愣,千步廊不是樞密院那邊嗎:「你們去樞密院做什麼?杜將軍今兒應該在府里等吧?」

覃煬假寐道:「去什麼樞密院,千步廊是出宮必經之道,到那去等人。」

等誰?

「等靜和公主?」

「你以為等誰?」

這就主動出擊了?

溫婉蓉還想說什麼,就感覺車子陡然停下來。

她想往掀開車簾看看怎麼回事,被覃煬拉回來:「你暫時別出去,讓許翊瑾對付靜和。」

溫婉蓉半信半疑:「許表弟一人能對付靜和公主?」

覃煬要她掀開門帘小縫,靜觀其變。

果然沒一會從前面馬車上跳下來一個人,看背影是許翊瑾。

而正對面不遠處,朝他們方向來的是宮裡轎攆。

許翊瑾挺直背,走到轎攆三步開外,聲音適中,不疾不徐:「末將武德侯世子許翊瑾,有要事求見公主殿下。」

靜和公主蔻丹的指甲伸出攆外,微微下落,喊聲停,而後由跟隨一側的寶春扶著下地。

見對方主動來找,靜和公主把上次被甩的面子找回來:「許世子,您這麼著急見本公主為何事?莫非想反悔?」

許翊瑾不接下話,只說:「末將想通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主肯下嫁許府,乃家父榮光,但有一事,末將提前與公主商量。」

靜和公主對於許翊瑾沒結巴,甚至表現出幾分自信的神態微微訝異,眯了眯眼:「本公主准了,你說。」

許翊瑾揚起嘴角:「不瞞公主,末將在燕都有心儀之人,但皇命難為,末將既不能做不忠不義之人放棄心愛之人,也不能對不住皇後娘娘的信任與厚愛。」

話已挑明,靜和公主就是心裡一萬個瞧不起小小世子爺,但聽聞對方先有心愛的人,還一副要她做好兩女共侍一夫的準備,心頭火猛地竄起。

不由冷笑:「許統領的意思是?」

許翊瑾語氣不卑不亢:「公主要嫁,末將必娶,不過正室的位置,得委屈公主讓出來。」

「許翊瑾,你好大膽!」靜和公主不管旁邊寶春的阻攔,上前一步,眾目睽睽下,揚起手,一耳光打得響亮。

許翊瑾咬了咬牙關,繼續道:「這一巴掌算為公主解氣,還請公主成全。」

「成全?」靜和公主氣得口無遮攔,吼道,「成全你們這對狗男女在本公主面前逍遙?!」

許翊瑾一聲不吭,態度堅決。

靜和公主見他軟硬不吃,顧不上什麼皇家體面,潑婦般直奔許翊瑾的馬車,一把掀開車簾,大罵:「我就知道你個小蹄子跟他一起!賤人!給我下來!」

說著,她連拉帶拽把玉芽從車上扯下來。

玉芽沒防備,更沒見過公主,嚇懵了,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溫婉蓉見靜和公主來者不善,要下車,被覃煬拉住。

「你幹什麼?!」她轉頭瞪他一眼。

覃煬朝外看了眼:「跟你說了,交給阿瑾。」

溫婉蓉順著他的目光看出去,許翊瑾也看出來玉芽被嚇到,連忙過來,把人護在身後。

對靜和公主說:「公主,你要怪就怪我,與他人無關。」

「還沒開始呢,就護著小蹄子?」靜和公主想,她和許世子成不成是后話,但今天必須給小賤人一個教訓,要她知道,和公主分享駙馬爺是什麼下場。

「寶春!你過來!」靜和公主指著玉芽,「掌這小賤人的嘴,本公主說停才能停。」

寶春瞥了眼臉色陰沉的許翊瑾,小聲道:「公主,算了吧,一會還要去光湘郡主那兒,別鬧得不愉快。」

靜和公主氣涌心頭,一心就想讓許翊瑾難堪:「誰讓本公主不愉快,本公主就讓他不愉快!」

寶春遲遲未動。

靜和公主踹她一腳:「本公主要你打!還不動手!」

寶春看看一臉怒氣的公主,又看了眼陰沉至極的世子爺,說句得罪了,就走向玉芽。

「我看今天誰敢動手!」冷不防許翊瑾的聲音陡然拔高,嚇得靜和公主眨眨眼。

她從小到大,連杜皇后都未曾大聲訓斥過,被許翊瑾一吼,心裡多三分畏懼,嘴上不服輸:「寶春打!」

寶春不想鬧出動靜引人側目,近乎哀求:「公主,這事一會由光湘郡主定奪,您意下如何?」

靜和公主怒不可歇,堅持要打:「她能定奪什麼!不過母后一條狗!」

許翊瑾靜靜看著她。緩緩道:「舉止粗魯,無德無言,當街怒吼,目無尊長,無容無工,公主無四德,枉費千金二字,我許家門楣高攀不上皇親,也不能自掉身價娶一個無德女子。」

說完,轉身要玉芽上車等。

靜和公主哪有受過這種羞辱,突然發瘋般撲上去,要打玉芽。

許翊瑾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手腕,靜和公主又把火撒他身上,連踹帶咬,對方就是不鬆手。

寶春在一旁勸,慌亂中,被推倒在地。

她哎呦一聲,就聽靜和公主罵:「等我收拾完小賤人,回宮再好好收拾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靜和撒潑瘋癲樣徹底嚇壞玉芽。

她哆嗦嘴唇,看到許翊瑾手上被抓咬的血痕,突然回過神,急道:「公主殿下,您別打世子爺!奴婢自己掌嘴還不行嗎!」

她邊說,邊舉起手狠狠抽自己一耳光。

許翊瑾來不及阻攔,第二巴掌又落下去。

靜和公主根本不管玉芽如何,幸災樂禍道:「今兒你就是把嘴打爛,本公主也不會姑息!」

「夠了!」許翊瑾徹底發火,拉住玉芽的手,二話不說把人攔腰抱起,扔進馬車,高聲道,「沒我允許不準出來!」

轉頭,他拉起靜和公主的胳膊,大步流星走到轎攆旁邊,把人甩到一邊,居高臨下,眼底翻滾怒意:「是公主自己上轎還是本世子幫公主一把?」

「不,不用。」靜和公主愣了半晌,眼睜睜看著許翊瑾轉身離開。

再等回過神,馬車漸行漸遠。

她倏爾爬起來,拉住寶春的頭髮,對著臉一陣猛扇,打得寶春口鼻流血。

「回宮!」一頓氣發完,靜和公主立刻上轎,調頭離開。

寶春捂著臉,想哭也不敢哭。

而另一頭在馬車裡的許翊瑾和玉芽兩人,相對而坐,一個氣得不說話,一個嚇得不敢說話。

玉芽心想今天只是配合世子爺演戲,沒想到公主把世子爺抓傷咬傷,一會回去夫人問起來,她怎麼說,說世子爺為了護奴婢被公主弄傷,聽著不像話。

「世子爺,奴婢回去給您上藥,您別生氣了。」玉芽看咬破的地方在流血,趕緊掏出帕子跪在面前,仔細包紮起來,小聲安慰,「方才奴婢嚇到了,沒反應過來,不然肯定早就自己掌嘴,不讓世子爺受傷。」

「誰讓你自己掌嘴?」許翊瑾看著玉芽兩頰紅彤彤的五指印,又氣又心疼,「打自己不疼?」

玉芽笑笑:「世子爺,奴婢很小就被賣給牙婆子給人當丫頭,命賤,習慣了。」

許翊瑾嘆氣,難道對方真不明白他心意?

「玉芽,」他拉起她的手,彎腰,四目相對,「我以後會保護你,跟我回樟木城好不好?」

玉芽一愣,很快反應過來,抽回手,磕頭道:「世子爺,您別拿奴婢玩笑,奴婢一介草民,高攀不上侯爺權貴,再說奴婢今年十三,後年才滿及笄,年紀尚小,若有得罪世子爺的地方,還請世子爺看在夫人的面子上放奴婢一馬,奴婢今天沒配合好,回去甘願領罰。」

「我是認真的。」許翊瑾不知該怎麼說,才能讓眼前的小姑娘相信自己。

玉芽不敢抬頭,繼續道:「世子爺,上次在洗衣房被罰一事,夫人應該跟您說了前因後果,奴婢粗笨,說話直,容易得罪人,世子爺不嫌棄已是奴婢福分,奴婢不敢多想。」

她說著,要車夫停下,慌亂跳車,追上前面的馬車,因為怕覃煬,只敢站在外面說:「夫人,奴婢任務完成,自己走回去行不行?」

溫婉蓉看剛才兩人挺好,才多大功夫。怎麼一個吵著離開。

她從車裡鑽出來,說外面曬,要玉芽上車。

玉芽不肯,堅持要自己回府。

溫婉蓉想等會到了杜府,她這個樣子也不能見人,就要許翊瑾跟他們同坐一輛馬車,另一輛馬車送玉芽回去。

在車上,溫婉蓉問許翊瑾:「你剛剛跟玉芽說什麼?她怎麼要自己回去?」

許翊瑾看了眼覃煬,欲言又止。

覃煬心領神會,大喇喇斜躺著:「肯定被小姑娘拒絕了。」

溫婉蓉見許翊瑾神色一黯,腳下碰碰覃煬示意他別說話。

覃煬繼續睡他的。

許翊瑾沉默半天,承認:「表哥說的沒錯。」

溫婉蓉啊一聲,哭笑不得,她一直覺得玉芽挺單純,看她也不討厭許翊瑾,怎麼把世子爺的表白拒絕了。

她極力撮合:「許是小姑娘臉皮薄,我回去再問問她,什麼心思。」

許翊瑾說算了,他懂玉芽的意思,對方覺得他家世顯赫,高攀不上。

這話溫婉蓉可以理解,玉芽心思單純,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小丫頭想不長遠,只能考慮擺在眼前的煩惱。

許翊瑾想想,多少有些不甘心,小聲問:「表嫂,玉芽是不是不願意離開您身邊,離開燕都?」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溫婉蓉被問懵了,思忖半晌,「我回去問問玉芽意見。」

她話音剛落,覃煬閉著眼睛道:「人家一個小姑娘,當然不願意離開燕都,這種問題還要問。」

「你又知道?」溫婉蓉瞥他一眼,語氣帶著幾分不滿。

覃煬挪了挪身子,跟著馬車搖頭晃腦,嘚瑟道:「老子玩幾年女人,不是白玩。」

溫婉蓉哎一聲,拉拉他的衣袖,故意說:「你別當著許表弟亂講話。」

覃煬覺得無所謂,睜開眼。瞥了眼蔫頭耷拉的許翊瑾,又看向溫婉蓉:「他今年十八,還當小孩?」

轉頭訓許翊瑾:「不是老子說你,喜歡女人上了再說,看你個慫樣,剛才對付靜和的強硬呢?就他媽一個小姑娘,從眼皮子底下放跑了,是不是蠢?」

「我……」許翊瑾抬抬眼皮,又垂下去,低聲說,「表哥,玉芽還小,我要做了傷害她的事,她肯定這輩子都不會見我。」

還沒在一起,就被小娘們捏住了。

覃煬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吼道:「她不見你,不曉得把人綁回樟木城啊!」

許翊瑾被吼得一激靈。

溫婉蓉覺得許翊瑾跟他就不是一路的人,壓著覃煬說:「你別動不動吼人,許表弟的說法沒錯,你以為都像你。」

覃煬轉頭,看過來:「像老子怎麼了?」

溫婉蓉特別不滿他那副做什麼都應該的神態。瞪他一眼:「你說怎麼了,以前的事要我再提一遍?」

覃煬知道她翻舊賬,免得吵起來,鬧得不愉快,索性不吭聲。

溫婉蓉看有外人在,也不會跟覃煬真計較,轉頭對許翊瑾,正色道:「你真喜歡玉芽?」

許翊瑾點點頭,說挺喜歡,想帶回樟木城,給父母見面。

溫婉蓉沉默一會,道:「可她出身卑微,是我貼身丫頭,現在伺候祖母,小姑娘本本分分、忠心耿耿,我肯定不願意委屈她做妾,你考慮清楚,大姑父會同意嗎?」

「這……」許翊瑾到底把事情想簡單了,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溫婉蓉不急,也不給他施加壓力:「玉芽年紀還小,你先考慮清楚。」

許翊瑾說好。

再等到了杜府。話題就此打住。

靜和公主沒去,光湘郡主不能唱獨角戲,最後一行人跟著杜子泰喝酒吃飯,鬧了到下午未時才離開。

光湘郡主一直納悶靜和為什麼沒來,叫人去宮裡打聽,才知道公主又去坤德宮找皇後娘娘告狀去了。

靜和公主自然不會把前因後果說詳細,一個勁說許翊瑾不是,罵他狼子野心,壓根不把她這個公主放眼裡,還要她做妾室,簡直膽大妄為。

杜皇后聽完她一番大放厥詞,冷冷盯著手裡半涼的茶湯,沉聲道:「所以你今兒根本沒去光湘郡主那?」

靜和公主趾高氣昂點點頭:「母后,女兒受了這麼大委屈,若還跟這登徒子坐同一屋檐下,比吃只蒼蠅還噁心。」

杜皇后沒說任何話,要她回去先歇息,留下寶春問話。

靜和公主和寶春擦肩而過時,遞了個眼色,意思再明顯不過。

寶春是伶俐人,怎會不清楚公主的意思。

之前她們私自出宮得罪過一次許世子。這次第二次,但要被皇後知道靜和公主私自出宮,她們這些宮女不被打死,也被打殘。

一番深思熟慮,寶春跪在皇後面前,把靜和公主剛才那套說辭照搬一遍。

杜皇后並不相信兩人言辭,但無所謂,因為不管靜和怎麼想,這個親肯定要結。

沉吟半晌,她一瞬不瞬盯著跪在地上的人:「寶春,你在宮裡時間不短了,伺候靜和好幾年了吧。」

寶春一五一十道:「回娘娘的話,奴婢伺候公主七年了。」

杜皇后微微頷首,淡然道:「那你是她身邊的老人了。」

「是。」

「本宮有幾句話,你聽好,記好,回去告訴靜和公主。」

「娘娘請說,奴婢洗耳恭聽。」

「第一,不管她願不願意,本宮決定的事,絕不會改;第二。哪怕給許世子做側室,也是她的命,要不懂,就讓吳嬤嬤去教她什麼是三從四德,教會為止。」稍作停頓,她放下手裡的茶盅,身體微微前傾,加重語氣,「你聽明白了嗎?」

寶春聽出弦外之音,連忙磕頭,說明白,立馬去辦。

杜皇后沒留,朝她抬抬手。

靜和公主從寶春嘴裡聽到傳話,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連連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母后怎會忍心見本公主做側室也無動於衷。」

寶春站在一旁,勸:「公主,奴婢不敢有半句假話,您和世子爺要再鬧下去,皇後娘娘知道徹查,私自出宮的事肯定包不住。」

靜和公主明白其中利害。可一想到今天被許翊瑾壓過一頭,滿心憤恨。

她想,今天的事不能這麼算了,得給許翊瑾一點教訓。

要他知道頂撞公主的下場。

對於許翊瑾而言,他早把靜和公主忘到九霄雲外,現在一心一意就想怎麼能讓玉芽知道他的心意,還有讓家父同意玉芽進門。

玉芽自從被表白,見到許翊瑾就躲。

她年紀不大,心眼也直,但要說一點沒見識是假話,之所以不敢妄想,因為曾經伺候過一個姨娘,開始受寵,時間久了總有老爺不在家的時候,不在家大太太就想盡辦法折磨,可當著老爺面又扮演互親互愛的戲碼。

最後姨娘鬥不過大太太,跳河自盡。

她想,自己這麼蠢鈍,還是別步那位姨娘後塵,惹不起還躲不起,以後嫁個條件稍好的人家,小富即安過一輩子挺好。

然而人就是這樣,越得不到,就越想得到,尤其男人。

許翊瑾想他長這麼大,第一次動兒女心思,不但出師不利,還被世子爺的身份牽絆,心有不甘,加上覃煬明裡暗裡說他兩句,確實面子掛不住。

他決定找玉芽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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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就上:將軍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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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表白被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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