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何止在一起,還要葬一起

第102章 何止在一起,還要葬一起

覃煬瞥一眼周遭的下人,說回屋詳談。

等關上房門,他帶溫婉蓉進裡屋。

溫婉蓉從未見過覃煬如此謹慎,不由自主壓低聲音:「祖母是不是……」

下話在喉嚨眼,他轉身反手捂住她的嘴,把人拉到桌邊坐下。

「有些話,你聽著就行。」覃煬難得露出正色。

溫婉蓉很乖巧地點點頭:「你說。」

覃煬拿起兩個空茶杯,倒滿涼茶:「實話告訴你,祖母最不希望阿瑾娶皇親國戚,不管公主,郡主,統統不喜歡。」

這話溫婉蓉明白,當初是老太太分析出皇上不喜大臣間聯姻,就是擔心拉幫結派,皇后黨公然鞏固實力。

明知山有虎,當然繞道行。

「可祖母怎麼遲遲沒任何動作呢?」溫婉蓉拿起茶杯喝一口,很不解,「如果早點阻止,許表弟就不會被打傷了。」

覃煬對於這點,有自己的猜測:「祖母在等。」

溫婉蓉一愣,聽得雲里霧裡:「等?等什麼?」

覃煬沒直接回答,眼底帶著隱晦的笑意,說起另一個話題:「城郊的靈陀寺你知道吧?」

溫婉蓉點點頭,說知道。

覃煬一口灌半杯茶,接著問:「靈陀寺規模不大,但香火鼎盛,而且每到夏季會有二十來天的封山期,這事,你肯定不知道什麼原因封山吧?」

溫婉蓉搖搖頭:「這我真不知道,為什麼?」

覃煬朝她招招手,示意靠近。

溫婉蓉湊過去,兩人耳語幾句。

她一驚,看向覃煬:「是,是真的?!」

覃煬起身,眨了兩下眼,算表態:「每年樞密院都會抽派人手混在御林軍里。我是前年執行的任務。」

溫婉蓉回想下時間:「你從沒跟我提起過。」

覃煬喝完剩下半杯水,笑起來:「沒跟你提起的事多了去了,很多是機密,不能說,你知道越少越好。」

溫婉蓉哦一聲,腦子倏爾閃過一個念頭,眼睛亮起來,興沖沖道:「哎,覃煬,你說,如果我跟祖母提議,叫玉芽跟著她老人家一起去。順便把許表弟的婚事定了如何?」

賊心不死啊……

「還惦記這事?」覃煬覺得無聊,「你不是一般的閑,大姑姑來了,輪得到你操心。」

溫婉蓉不在乎,回嘴:「兩情相悅不好嗎?再說,許表弟心裡能放下玉芽?」

「什麼放不放得下,那是你以為。」覃煬對於男女之事,比溫婉蓉看得透,「許翊瑾回樟木城,什麼時候再來燕都,天曉得,時間久了誰記得誰。」

溫婉蓉聽這話不高興,立刻聯想自己:「你的意思,我倆長期不在一起,你肯定也會放下,再娶是不是?」

覃煬就不喜歡她這點:「就事論事,扯老子身上做什麼。」

「沒什麼。」溫婉蓉就覺得他避重就輕,起身要走。

覃煬一下會意,拉住她的胳膊,笑起來:「我們何止在一起,還要葬一起,別胡思亂想。」

溫婉蓉站著沒動,很不滿斜他一眼。

覃煬在屁股上拍一巴掌,樂不可支:「去。去,把門窗打開,老子快悶死了。」

溫婉蓉輕哼一聲:「悶死你拉倒。」

覃煬臭不要臉:「悶死老子,你會哭死。」

「我才不哭!」

兩人正在屋裡打嘴仗,門外傳來小丫頭的通報聲:「夫人,許世子想請玉芽過去一趟,問您同不同意?」

溫婉蓉去開門,多問一句:「單單許世子的意思?」

小丫頭說是。

覃煬在身後插嘴:「我說你累不累,管誰要她去,去就去,你管天管地還管人拉屎放屁?」

「你!」溫婉蓉瞪過來。

覃煬知趣撤退,躺在搖椅上裝死。

再看傳話小丫頭咬著下嘴唇,想笑不敢笑的辛苦,溫婉蓉什麼話都不想說了,抬抬手,轉身進屋。

小丫頭領命,去下人房找玉芽。

玉芽路過門廊時,溫婉蓉叫住她,過去叮囑幾句。

覃煬掃了眼她的操心勁,哼了聲,大有嫌她先吃蘿蔔淡操心的意思。

溫婉蓉懶得跟粗人計較,又去廚房看看晚飯備得如何,接風宴不能馬虎。

這頭她離開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那頭許翊瑾屋裡的下人又來一趟,這次大姑姑找溫婉蓉過去。

覃煬叫下人等著,繼續躺在搖椅上睡自己的。

對方看他閉眼,不敢大聲:「二爺,覃大夫人叫您也一起過去。」

覃煬心想叫他去有屁用,他又不是月老,聽見當沒聽見,哼都懶得哼一聲。

他不吭聲,對方就更不敢多說什麼,只等溫婉蓉回來,跟好說話的小夫人商量。

溫婉蓉叫人先去回話,轉身進屋,單獨對付覃煬。

她拍拍他:「別睡了,大姑姑叫我們過去呢。」

覃煬挪了挪身子,隨著椅子搖兩下,皺皺眉:「不去。」

溫婉蓉不勉強:「我一人去了,不過別說我沒提醒,一會吃晚飯,你自己換衣服啊,我肯定陪姑姑說話,不會中途折回來接你。」

明擺把覃煬一人丟在屋裡。

他不樂意,睜開眼:「老子傷成這樣,能自己換衣服?」

溫婉蓉提出解決辦法:「你叫下人進來給你換唄。」

覃煬直接坐起來,鬼吼鬼叫:「那要你個媳婦干球!」

溫婉蓉見他坐直身體,順勢拉他起來:「現在換,換好陪我一起去,順便吃完飯一道回來。」

覃煬被拉起來,推到裡屋:「哎,不是,你們去撮合許翊瑾,老子坐那裡傻不傻?」

「不傻。」

覃煬單眉一挑,內心一萬頭草泥馬奔騰呼嘯。

總之,願不願意,被溫婉蓉拉出門。

而兩人剛到許翊瑾屋裡,大姑姑就像看見救星,拉著覃煬的手進屋:「你快勸勸阿瑾,他鐵了心要留在燕都。這怎麼行?!」

留燕都?

覃煬和溫婉蓉面面相覷。

他反應快,笑道:「大姑姑,阿瑾跟你玩笑吧。」

「玩笑?」大姑姑站在裡屋門口,指著跪在地上的許翊瑾和玉芽,急紅眼眶,「你瞧他那樣,像玩笑?」

溫婉蓉見許翊瑾一臉倔強,捂著傷口,大有長跪不起的意思,心裡明白幾分,忙過去扶:「許表弟,你身上有傷。這是做什麼呀?有什麼話不能起來說?」

許翊瑾看了她一眼,又垂眸,話說給大姑姑聽:「表嫂,我決心已定,又不能有違孝道,只能以跪謝罪,求母親諒解。」

大姑姑快步過來,指著鼻子怒道:「你是求諒解?分明逼我答應你!」

又瞥一眼他旁邊的玉芽,堅持己見:「這丫頭,你喜歡,母親說了都依你,帶回樟木城做側室。何以明媒正娶?」

許翊瑾別過頭不吭聲。

他不說話,玉芽也不敢多嘴,她偷偷遞眼色給溫婉蓉,示意想走。

溫婉蓉輕輕搖頭,要她別急。

覃煬沒興趣參與苦情戲,索性搬個椅子坐廳堂里吹過堂風。

大姑姑一門心思撲兒子身上,沒注意。

倒是溫婉蓉掃了眼,發現人沒了,跑出來,小聲道:「裡面快亂套了,你還有心思在這吹風,就不能進去勸許表弟兩句。」

覃煬嘖一聲。擺擺手:「不勸不勸,要大姑父知道,以為老子吃飽撐的。」

頓了頓:「再說,老子傷比他重,不應該老子躺床上,他來看我,現在我坐在他屋裡吹風,讓宋執知道,不笑老子腦子進水才怪。」

反正二世祖歪理多,說起來一套套。

溫婉蓉沒轍,白他一眼,轉身進裡屋。

裡屋大姑姑還在跟許翊瑾苦口婆心。許翊瑾堅決不開口,不表態,一隻手緊緊拉住玉芽的胳膊,不讓她走。

溫婉蓉眼見事情往死胡同走,輕聲勸:「姑姑,其實小丫頭沒歪心思,和許表弟是真心實意,您能容我說兩句嗎?」

大姑姑急病亂投醫:「阿蓉,只要能讓阿瑾回心轉意,別說兩句,十句都成。」

溫婉蓉低頭淺笑一下,轉而正色對許翊瑾說:「阿瑾。表嫂勸你倆就此算了吧。」

話音一落,眼前兩人皆一愣。

許翊瑾睜大眼睛,難以置信:「表,表嫂,你說什麼?你之前不是這個態度。」

「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溫婉蓉語調平靜,從他手裡拉回玉芽,聲音不大,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不管她為你在靜和公主那挨巴掌,還是被燙傷手,不顧一切來照顧你。她的好,不好,你當在燕都的念想,離開就忘了吧。」

許翊瑾膛目結舌:「不,不是……」

溫婉蓉打斷他,切斷他所有希望:「阿瑾,沒什麼不是,就算大姑姑同意,大姑父肯定不同意,我不能把玉芽交給你受苦,之前跟你說的條件,你記得吧,我從不食言。」

說著,她把玉芽的袖子擼起來,展現大姑姑面前:「大姑姑,阿蓉倒不是向著自己人講話,您看看小丫頭的手,她燙傷本來快好,不能碰水,現在全部發炎,只怕以後會留疤,別說世子夫人,就是抬個側室也不合適。」

許翊瑾連忙表態:「我不在乎!」

話說到這個分上,大姑姑怎會看不出自己兒子的心意,坐在一旁唉聲嘆氣。

溫婉蓉卻不鬆口:「阿瑾,這不是你一個人在不在乎的問題,我聽你表哥說,姑父一世英名,你作為大世子,理應繼承父親衣缽,而不是為個女人讓大姑姑下不來台。」

許翊瑾聽出決絕的意思,神色一黯:「表嫂是讓我放棄玉芽?」

「是。」

「如果我不呢?」

「這個問題要問大姑姑,我沒法回答你。」

說完,她拉著玉芽往外走。

「如果我非她不娶?!」許翊瑾的聲音陡然拔高,鏗鏘有力。

溫婉蓉嘴角揚起一抹笑,轉頭故意冷冷道:「但我沒說非要將玉芽嫁給你。」

大姑姑果然捨不得自己兒子傷心,替他說話:「阿蓉,事情沒到不能商量的地步。」

溫婉蓉點點頭:「可阿蓉不想您為難。」

她說著,重新轉向許翊瑾:「阿瑾,玉芽對你如何,別人不清楚,你最清楚,她一個小姑娘,你看看她的手,她白天照顧你,晚上回去敷藥,疼半宿睡不著,我阻攔過,她說心甘情願,但你呢?你能為她做什麼?」

稍作停頓,她聲音幽幽:「什麼都做不了,真讓人寒心。」

講完這句話,她拉著玉芽離開。

玉芽小聲替許翊瑾辯解:「夫人,世子爺沒對奴婢不好……」

而覃煬吹風正吹得舒服,就見溫婉蓉帶人出門,再看一眼屋裡頹敗的許翊瑾,眼底透出壞笑,輕咳一聲,一本正經跑進去,不知跟許翊瑾說了什麼。連大姑姑都沒聽清,就看見許翊瑾先一愣,然後鞋都不穿,慌忙火急衝出去。

「你跟他說什麼?他要去哪!」大姑姑沒等覃煬回答,急著追出去。

這頭溫婉蓉一行三人在半路就被冬青攔來,說老太太要他們過去。

剛進屋,老太太笑得不行,一個勁問:「你們到底說什麼?把阿瑾氣哭了。」

覃煬聽見也當沒聽見,說坐在堂屋吹風,不知道。

老太太自然不信,又看向溫婉蓉:「阿瑾可最相信你這個當嫂子的。」

溫婉蓉笑得謙和:「祖母,阿蓉是怕大姑姑為難,替大姑姑說了許表弟幾句。」

老太太心知肚明,笑著說溫婉蓉被覃煬帶壞了。

溫婉蓉笑而不語。

老太太又叫玉芽伸手過去看看:「怎麼變嚴重了?」

溫婉蓉微微嘆氣,說照顧許翊瑾沾水弄的。

「為難小丫頭了。」老太太叫人去請大夫來,如何治療不留疤。

溫婉蓉見屋裡清靜,問了句:「祖母,許表弟呢?」

老太太說:「他有傷,我叫人先送回去了,你大姑姑為阿瑾的事,親自去驛站發八百里加急。」

溫婉蓉目的終於達到,說了幾句體己話,一行人又吃完晚飯,提前和覃煬離開。

回去的路上,她問覃煬:「你跟許表弟說了什麼?」

覃煬回答輕描淡寫:「我能說什麼,跟你一起出的屋?」

溫婉蓉不信:「你不說什麼,他能跑到祖母那哭?」

覃煬推卸責任:「這怪老子?是你說他一堆話,以為老子沒聽見。」

「你說不說?」溫婉蓉故意板起臉。

覃煬想想她那番話挺狠,笑起來:「沒看出來,你還懂以退為進。」

溫婉蓉原封不動還回去:「沒看出來,你還懂在背後使陰招。」

覃煬厚臉皮嘚瑟:「那是,老子會得多得是,不然枉費混世魔王的稱號。」

溫婉蓉白他一眼,懶得跟歪理邪說打嘴巴官司。

轉念,玉芽和許翊瑾的事總算八字一撇劃出去了。

她下意識問一句:「大姑父和大姑姑感情好嗎?」

覃煬點頭,說好。

溫婉蓉想只要兩位長輩感情好就行,大姑姑向著許翊瑾,加上許表弟一根筋,估計大姑父不妥協也會妥協。

至於玉芽將來的生活,就靠兩人自己經營。

她能做到的已儘力。

大姑姑對玉芽,除了身世背景不滿意,也挑不出什麼不好,小姑娘自己不好,還對許翊瑾全心全意的照顧,輪誰看了都動容幾分。

再加上許翊瑾真性情跑到老太太屋裡一哭,外祖母自然要替他說幾句公道話。

唯獨大姑父莫名其妙,他被公務耽擱沒去,隔段時間燕都來信說大兒子要帶媳婦回來……只是速度會不會太快啊!

再接下來的時間,玉芽老老實實在屋裡治療燙傷,許翊瑾皮實,沒幾天就能到處跑,三不五時來看她,溫婉蓉睜隻眼閉隻眼,兩人站在門廊下說說話沒問題,不準鑽進一個屋子。

未時過,府里的午睡時間剛過,老太太就打發人來傳話。

溫婉蓉見覃煬沒醒,輕手輕腳去應聲。

覃煬翻身摟身邊的人,摟個空,就醒了。帶著幾分迷糊叫了聲溫婉蓉。

溫婉蓉剛好轉身進屋,哎了聲,進裡屋:「吵醒了?」

「沒有。」覃煬坐起來,處於雲里霧裡的狀態,「剛才和誰說話?」

溫婉蓉說,老太太屋裡的丫頭傳話,要她準備準備,三天後帶她去靈陀寺上香。

說去靈陀寺,覃煬清醒一半:「祖母去就去,帶你去幹嗎?」

「我哪知道,」溫婉蓉把貪涼的烏梅湯端過來,「也不好去問祖母。」

覃煬牛飲完,把空杯遞給她,示意再倒一杯,想起什麼問:「今天初幾?」

溫婉蓉把第二杯烏梅湯拿給他:「還初幾?你整天在家過得舒服,日子都記不清了,今兒廿十九。」

三天後下月初二,覃煬心裡盤算:「你去上香那天,正好出伏。」

溫婉蓉不解:「你算這做什麼?」

覃煬下床,把杯子擱在桌上:「往年靈陀寺出伏的頭兩天開始封山,你去上香那天,是封山第二天還是第三天。」

溫婉蓉會意:「所以祖母帶我去?」

覃煬打斷她:「反正你心裡明白就好,別跟祖母表露出來,有些話我不該跟你說。」

溫婉蓉說知道。

覃煬叮囑她。一定跟好老太太,沒事不要亂轉。

出發那天,一行人大清早離開。

馬車上,老太太帶溫婉蓉和冬青坐車裡,駕車是兩個身手不錯的武丫鬟,沒有男性。

老太太跟平時一樣,拉著溫婉蓉的手說體己話,看不出異常。

冬青似乎不是第一次陪行,神色平靜。

唯獨溫婉蓉嘴上應和,心裡在打鼓,就怕一會哪裡做得不好,壞了覃府的臉面。衝撞今天的大人物。

老太太發現她不對勁,好似無意笑道:「別緊張,我們去上香,順便見個老故人。」

溫婉蓉點點頭,本想欲蓋彌彰,轉念算了,免得多說多錯。

等到了靈陀寺,她跟在後面,暗暗觀察。

這裡環境清幽,依山傍水,滿目蒼翠,綠蔭蔽日。是個避暑納涼的好去處。

如果不是覃煬特意告訴她今天封山,溫婉蓉怎麼也看不出封哪裡。

此處位於城郊較為偏遠的地方,站在台階,抬頭望,靈陀寺廟宇隱匿在深山密林間,偶爾露出幾角半舊的暗灰屋檐,看樣子規模確實不大,給人感覺像潛心修行的清規小廟,與香火鼎盛四個字壓根聯想不到一塊去。

如此,更勾起她好奇心。

大廟宇不去,為何要來這樣的地方。

正思忖,一個小僧帶她們入廟。

穿過兩道中庭。後面一排廂房外站著禁衛軍,表情嚴肅,預示正當中擋著紗簾的門裡,住的人身份尊貴,恕不可犯。

「宋太君,屋裡那位老祖宗今兒一早就念叨您,說難得一見。」即便是宮娥,只穿便服,笑盈盈將一行三人領進屋。

屋內點著沁人心脾的瑞腦香,四套茶桌對椅分別靠在牆兩側,一扇巨大青紗綉祥雲的屏風擋在眼前,只能看見上位者大致輪廓。身形和老太太差不多,身旁站著一個打扇婢女。

「民婦叩見……」老太太由冬青扶著行叩拜大禮,立即被人免禮。

「老姐姐,咱都不在宮裡,別講虛禮了。」屏風后的人聲音溫潤,並不顯蒼老,卻帶著上位者的威嚴。

說著,叫人賜坐,又叫溫婉蓉上前:「這位就是你在信中提及的孫媳婦吧?」

老太太恭敬說是。

上位者叫溫婉蓉到屏風後面給她瞧瞧。

溫婉蓉偷偷看了眼老太太,老太太遞個眼色,示意進去。

她小心翼翼從一旁繞進去,至始至終不敢抬頭。更不敢抬眼。

「是個標緻的人兒。」上位者輕笑,叫一旁打扇的婢女打賞。

溫婉蓉接過一個精細小巧的錦盒,行跪拜大禮,磕頭言謝后,從屏風後退出來,老老實實坐在老太太身邊,不敢動彈。

一番寒暄后,上位者叫溫婉蓉和冬青去隔壁吃糕餅喝茶,與老太太單獨說話。

「那姑娘和她娘越來越像。」上位者沉默好一會,傳來輕微嘆息聲。

老太太沒接下話。

過了會,上位者又一聲感嘆:「小姑娘養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

老太太猶豫片刻,說是。

「溫伯公也有溫伯公的難處。」上位者嘆氣,話鋒一轉,「覃煬知道她身世嗎?」

老太太搖搖頭,說一直沒敢告訴:「煬兒性子,知道多了未必是好事。」

上位者微微頷首:「一切等水到渠成。我聽皇后說,去年中秋宮宴就看出他們夫妻感情不錯,覃煬對她不薄,看來是真感情。」

老太太說先帝賜婚,不敢馬虎。

賜婚是一回事,感情好不好是另一回事。

話未挑破,心知肚明。

說完溫婉蓉又提及冬青。

上位者問:「那孩子自己什麼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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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就上:將軍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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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言情穿越 不服就上:將軍請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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