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5 他現在在哪兒?
寧瀟和薛重潯兩人並排坐在門口的台階上。
過了好一會兒,薛重潯才問出一句,「還好嗎?」
「嗯。」寧瀟輕輕應了聲,「再也沒有值得去擔心的事情了。」
她說得淡然,薛重潯卻聽來心酸,便想聊些開心的事情,口氣也輕快了起來,「聽說你要自己當導演了,準備拍什麼片子?」
「警匪片。」寧瀟直言,「女主是警察,男主是黑社會,最後,男主死了。」
薛重潯只覺嘴角溢出苦澀,沒想笑的,卻抽了抽,點頭稱讚,「很懂得學以致用嘛。」
寧瀟不跟他謙虛,問他,「你呢?什麼時候結婚?」
「......」能不能不這麼一針見血,薛重潯沒有回答。看著遠方的黑夜,又問,「寧瀟,你有想過未來嗎?」
沒有了姜二哥,難道就帶著姜小野一輩子過下去嗎?
寧瀟反而回答得很果斷,「沒有。」
薛重潯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暗夜裡,白皙的臉平靜無波...
她說,「以前想得太多,到頭來不過一場空。」
索性,不想了。
「他...」
「遊戲城的案子進展怎麼樣了?」她突然打斷他的話。
是不願提起么?
薛重潯頓了頓,才回答,「不怎麼樣,搜查令到現在也沒下來,就不能對遊戲城進行搜查,兇手是無辜的,唐啟瑞也在喊委屈...」
更出乎人意料的是,「死者的家屬竟然對你進行道德綁架,明天的娛樂新聞,輿論的口水肯定都會噴向你。」
把她牽扯進來。「要是找不到那把槍,這案子就無從進展。」
死者是在遊戲中被一把貨真價實的衝鋒槍打死,兇手完全不知情自己手裡拿著的是一把真槍,而遊戲城的老闆也不知道自己的裝備里怎麼會混進來一把真槍。
一個比一個無辜。
關鍵的問題是,現在這把真槍又不知道在哪裡,想查都沒法查。
「我的事情會找律師去處理。」寧瀟沒當回事兒,倒是薛重潯,「你明知道唐啟瑞的後台硬,這案子你還接。」
「與青雀門有關的案子,都歸我。」而且,「我懷疑唐啟瑞和杜延維在通過遊戲城走私軍火。」
之前在調查遊戲城的時候,他有混進去玩過幾場遊戲,在那些裝備上嗅到了一股很淡很淡的火藥味道。
寧瀟像是想起了什麼,「杜延維去台灣找葉在坤談了一筆生意...」
當時在遊艇的甲板上,葉在坤臨走時說了一句話,從她的腦袋裡過了一遍我的第二批貨最好也能按時送到。
只是那時候,她...
「如果真的是走私軍火...」薛重潯沉吟片刻,「我一定要把他們一鍋端了!」
「但是搜查令不下來,你們就沒辦法進入遊戲城的倉庫,你打算怎麼查?」
「我大概摸清了他們倉庫的位置。」
「虧你還是個警察。」寧瀟埋汰,稍作思忖,「我最近剛好和編劇在討論劇本的情節發展,跟你聊到這些,突然想到,往裡面加入一個軍火走私的情節,還是蠻不錯的。」
「......」薛重潯對拍戲一竅不通,只當是聊天給她開了腦洞...
「問杜延維借用一下遊戲城的倉庫,他應該不會不同意。」
薛重潯登時明白,「你的意思是用遊戲城的倉庫來拍軍火走私的情節?」
「你要不要幫我打下手?拍戲的時候場面會很混亂,你有的是時間。」
這種辦法也只有她能想到。薛重潯失笑,打趣兒,「當年怎麼沒想考警校?」
說不定,他們可以早些認識。
「當年長得太漂亮了。」
「......」薛重潯愣在她揚起的傲嬌笑容里,痴了一會兒...
還能開玩笑,是一件多麼叫人悲傷的事情...
「杜延維能同意嗎?」
「不試怎麼知道他會不同意。」況且,「杜延維再怎麼壞,對我和小野還算仁義。」
而這份仁義,是姜括用命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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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延維發了很大的火兒!
「誰他媽讓你動寧瀟的?!」
發起火兒的杜延維是叫人害怕的,雙眼投射出來的陰狠目光絕對能吃下一個人。
唐啟瑞被吼懵了,一肚子的委屈,解釋,「延維,這事兒真不是我乾的!」
雖然事情能順利的從上頭蓋住,但下面還有好多雙眼睛盯著遊戲城看呢,他現在躲死者家屬都躲不及,怎麼可能會想到把矛頭轉向寧瀟啊!
而且,這事兒跟寧瀟有毛線關係!
但是在杜延維這裡,他就認為是唐啟瑞為了轉移公眾視線,把輿論引到寧瀟身上,「你這是在自亂陣腳!」
「......」
就像老鷹盯著一隻獵物,「唐啟瑞,我現在真有點懷疑你的智商了。」
把軍火和裝備搞混,流到遊戲中去,這種腦殘的事情都能發生!!
「倉庫全換了一批新面孔。」唐啟瑞雖然心中有很多怨氣和不滿,但在這時候也只能順著他,「接下來要怎麼辦?」
「先讓死者家屬公開向寧瀟道歉。」
「......」唐啟瑞極度無語,他更關心貨的問題,「剛到的那批貨呢?薛重潯現在咬得緊,一時半會兒送不出去。」
「薛重潯...」杜延維緩緩地吐出這個名字。末了,他說,「我會想辦法。」
唐啟瑞不敢多招惹他,最擔心的那批貨既然杜延維會想辦法,他就可以不用管了。
前腳剛走一個不省心的,後腳又來一個,「杜哥!又有兩個夜場的負責人捲款跑了!」
「......」杜延維煩躁的捏了捏眉心,「孫知行呢!」
「他已經親自帶人去抓了。」
「飯桶!」
前來彙報的人電話響了,接通之後,大喜,「杜哥!人抓到了!」
杜延維陰著臉,「去看看。」
一行車子穿梭在黑暗裡,最後停在了一個僻靜的海邊,海灘邊上圍站了一群人,孫知行拿槍指著其中一個跪在地上全身濕透的男人,正在審問。
見杜延維過來了,一個個都很自覺的默默讓開道。
孫知行憤然自責,「延維,這次是我疏於管教...」
「孫知行,你跟我不是一天兩天了。」杜延維輕慢的開口,「上次是什麼時候被警察封了一個場子?」
「今年年初。」孫知行哽著喉嚨回答,是在杜延維去台灣和葉在坤談生意的時候。
「這才過了多久?」口氣聽不出有多生氣,「我把青雀門大部分的業務交給你,從沒插手過問,可你每年是怎麼對我的?」
孫知行面色難堪,不知作何回答。
「不是被警察攪局就是被查封,要麼一年下來賠了不少錢要麼有人捲款私逃,咱們青雀門什麼時候變成別人嘴裡的香餑餑了?」
這兩年,他在前方打頭陣擴大青雀門的業務,野心十足的要帶領青雀門走上一條全新的康庄大道,所以對於手上那些小魚小蝦的生意,只要不影響大局,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全沒當回事兒。
但並不代表他會放任不管,作為青雀門門主,偶爾也需要敲打敲打下屬,不然,還以為他這個當老大的什麼都不知道!
孫知行額頭不知不覺開始冒汗,「延維,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不由分說,將跪在地上的兩個男人崩了。
「今年一定讓你滿意!」
「最好是說到做到。」
******
杜延男抱膝坐在卧室的飄窗上,尖瘦的下巴骨抵著膝蓋,空洞的雙眼怔怔的看著外面,滔滔海浪在黑暗裡翻翻滾滾...
海風從推開的窗子外灌進來,吹亂了她的發,卻吹不亂她死寂的心...
「姜二哥已經死了。」只要大腦一安靜下來,她就會想起這句話。
想得多了,也就沒什麼知覺了。
至今,也僅僅只是一句話而已。
那是她剛回凡城,被帶到了青雀門,杜延維當著所有人的面,高聲宣布了這個消息。
一張張無比震驚的面孔,壓抑著巨重的沉默。
她想起在飛機上看到的寧瀟和姜小野,那時候的心跳,在這一刻,驟然停歇。
真的死了嗎?
她不信!!她不信!!她不信...!!
二哥不會死!二哥是不會死的!!
她開始瘋狂的去想二哥的面容,可!怎麼也記不起來!!
二哥長什麼樣子?他有多高?他今年多大了?
大腦居然一片空白,什麼都沒存下來...
他是她唯一願意活下去的勇氣,最後卻連一個影子都不留給她!!
還讓她怎麼堅持!!
意識脫離了大腦,眼前呈現出噬人的漆黑,在倒下去的那一刻,她的心裡突然生起一絲快慰來...
二哥,我一會兒就可以再遇見你了嗎?
身體輕飄飄的朝天空浮去,是從未有過的解脫...
終於...能心無旁騖的去找二哥了...
可突然,腳腕兒被一隻大手猛地抓住,狠狠地往下拉拽!!
「杜延男,如果你敢死!我就讓那個小白臉給你陪葬!」狠絕的桎梏!
她猛地被恐嚇驚醒!
睜開眼就看到那張令人毛骨悚然的臉,她驚慌失措的往後攥動身子,卻又抵到了床頭,最終沒了退路。
猶如一隻被折斷了羽翼渾身是傷的小鳥,摔落在地。周身立馬圍過來一群豺狼虎豹,都想要將她分食掉...
「男男...」猙獰可怕的面容露出一張笑來,更可怕!「你看我把誰給你帶過來了。」
「阿男...」是一個熟悉的蒼老聲音。
杜延男猛地偏過頭來就看到一位滿頭白髮的老人站在門口,乾澀的雙目,漸漸暗湧出幾滴水來,顫顫的枯唇微張微合,「喬叔...」
早在她跑回凡城報仇的時候,喬叔就跟著回來了,只不過被杜延維發現抓住關了起來。
在看到阿男的那一刻,他才知道杜延維當時為什麼沒殺他。
「男男,我把喬叔請過來,以後每天照顧你。」杜延維坐到床邊,輕撫她瘦極的臉龐,「我說過,要把你養好養胖。」
從那以後,她就被杜延維養在了臨海的一棟別墅里,由喬叔負責她的生活起居。
這,便成了她活下來的唯一慰藉。
「阿男。」喬叔端來一碗補湯放到桌上,走過去將窗戶拉上,「外面風大,小心著涼了。」
「嗯。」杜延男乖巧如小貓,將吹亂的頭髮捋到耳後根,從飄窗上輕緩緩的溜下來,走到桌前,喝湯。
喬叔便在一旁給她配藥,完后,將配好的藥丸挪到她手邊。
這些葯大多也都是補藥,養氣補血為主,偶爾也會錯開配點避孕藥...
杜延男喝完了湯之後,就直接把藥丸吞了。水都沒喝一口,起身回到床上躺下,道謝,「喬叔,辛苦你了。」
看著縮卷在大床上的弱小身體,喬叔五味雜陳,「阿男,聽叔一句話,既然活著,就要活得有價值。」
與其說她被杜延維金屋藏嬌,倒不如說是她把自己當初行屍走肉來自我囚禁。
床上的人紋絲不動,喬叔心疼又無奈...
杜延維進來的時候,喬叔正在收拾桌子,他看了一眼空碗,又拿起那幾盒葯看了看,這才朝床邊走去。
他俯身到床上側卧在杜延男的面前,輕撫她的臉,喚了聲,「男男...」
杜延男並沒有睜開眼...
杜延維便去親吻她...
手也從她的臉龐遊離,最後滑落到下端...
她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而他卻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越冷淡。他就越想要她!!
強勢的進入。
衝撞。
只想在她臉上看到一絲被牽動的異樣...
然而,她眉頭都沒有顫一下,依然閉著雙眼,以往的痛苦反應也從她臉上消失,只剩下波瀾不驚的平靜...
杜延維頓時泄了氣,捧起杜延男「睡著」的臉,細細地親吻,「男男,對不起...對不起...我愛你...」
他也不想傷害她的...
他好愛她好愛她...
******
寧瀟替遊戲城代言,「勾引」某大學生玩遊戲,導致丟了性命。
這種輿論風向全網鋪開,出現了熱議:明星到底應不應該替遊戲做代言?
整個城市出現了新一輪的道德綁架。
寧瀟並沒有去關注這些新聞,繼續正常的過日子。
和陳曉晨牽著姜小野剛從別墅出來,準備送他去幼兒園,就見門口停了一輛車子,從駕駛座走下來一個男人。
她吃了一大驚,張嘴卻半天沒叫出來。
還是姜小野先驚喜的跳起來,眼前一亮,「阿生!!是不是我老爸回來了!!」
他怎麼來了??!
這個男人的確是常阿生,一身西裝,面上掛著一絲淺笑,禮貌又恭敬,「二嫂,小野,早上好。」
姜二哥曾經的貼身保鏢。
說著就將車後座的門打開,「以後你們的安全,由我來負責。」
「阿生!是不是老爸派你來的?!」姜小野難得能高興起來。
常阿生便哄著他說,「是啊,你老爸讓我來監督你,看你有沒有好好練武,聽話不聽話,要是偷懶,他就永遠不回來了。」
「我一定聽話!一定好好練武!阿生,你讓他快點回來吧!」孩子氣的心急,拉住媽咪的衣角,淚眼汪汪的求著,「媽咪,我是不是很聽話?你快告訴阿生,我很聽話的。」
常阿生聽著心裡難受,只暗暗的怪自己嘴太笨!
寧瀟卻笑得舒心。故意奚落兒子,「姜小野,你這麼鬧,自己說,有沒有聽話?」
姜小野秒變安靜的美男子,站在寧瀟身邊,一張小臉卻極為期盼的看著常阿生。
「上車,阿生送你去學校。」寧瀟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
小傢伙就老老實實的上了車,與陳曉晨坐在後座。
先送姜小野去了幼兒園,再送寧瀟去REWORK工作室。常阿生對她寸步不離。
剛走到大廈樓下,就有躲在暗處的記者衝過來,「寧瀟,現在大家都認為你才是遊戲城命案的罪魁禍首,你怎麼看?」
「聽說你要告死者家屬?!不覺得太沒人性了嗎?!」
「他們剛失去了兒子就要被告上法庭,已經很可憐了,你為什麼還要這麼做?!你的良心過得去嗎?!」
一連串的問題像機關槍一樣,常阿生用魁梧的身體護著寧瀟,從人群中擠到了電梯口...
「你是不是心虛害怕了才找個保鏢來保護自己?!」最後一個問題被電梯門關在了外面。
寧瀟一直都沒有說話,徑直的走進了工作室,裡面的員工都只敢偷摸摸的去看她,見她居然,面色如常...
鄒平迎面走來,「瀟瀟,律師已經到了,正在辦公室等你。」
「好。」寧瀟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迎面就看到那位律師,西裝革履,站在她的辦公桌面前,手裡拿著她擱在辦公桌上的相框!!
她大步走過去,凌厲如風,從他身後一把將相框奪了過來,火大,「誰允許你亂動我的東西!」
緊緊地握著相框,相框里放的照片是她和姜括姜小野一家三口的合影。
那是當年在湖邊別墅為了迎接姜小野老師來家訪而拍的...
她看也不看這位律師一眼,就氣憤的沖鄒平吼叫,「他從哪兒來的就回哪兒去!我不需要一個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懂的律師!」
「......」鄒平覺得吧,雖然這位律師確實不太懂禮貌,亂翻自己當事人的東西很不對,但是吧,也沒必要直接攆走啊!
要知道,在這種風口浪尖上,好多律師都不願接這個活兒的!
「立刻!馬上!」她強硬的指著門口,看都不想看律師一眼!!
卻看到常阿生憋紅的臉,手握拳抵著嘴巴!!是在...隱忍著笑...?
正惱火奇怪...
「二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陌生卻好像又有那麼點兒熟悉的男人聲音...
寧瀟渾身一震,猛地回過頭來就看到一張斯斯文文的臉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鏡片後方隱藏著一張和常阿生如出一轍的笑。
「阿獻?!」
高獻笑著打趣兒,「我以為失去了二哥,你會變得溫柔一些。」
「......」頓時悲從中來...
寧瀟杏眼吃驚,淚水在眼眶裡來來回回的打轉!!
她不覺得傷心,更不覺得難過,而是喜極!
那種受他保護的感覺,又回來了...
彷彿,他從來都沒有離開過...
高獻遞過來一張紙巾,正式問候,「二嫂,好久不見。」
的確是好久不見了...
鄒平見是熟人,就識趣的出去了。
寧瀟把心內波盪的思緒控制住,回到辦公桌前坐下。
常阿生站在她的身後,高獻坐在她的辦公桌前...
寧瀟在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煽動死者家屬來找她麻煩的始作俑者是高獻...
杜延維聽說了這件事情之後以為是唐啟瑞乾的,將他劈頭蓋臉罵了一通后就聯繫常阿生來保護寧瀟母子,並讓高獻來做她的律師。
高獻和常阿生都是姜二哥生前的手下,雖然都有自己的正經生意在做,但並沒有脫離青雀門,而且又和寧瀟相熟,安排過來保護她的安全是最合適的人選。
「謝謝你們。」寧瀟由衷的感謝。
高獻卻很慚愧,「本應該早點到你身邊。」
寧瀟看著桌上的相框,身穿中山裝的姜括淺抿著唇,堅毅的臉。笑容沉穩,她記得那時候他的手很不安分的摸在了自己的腰上,以至於拍出來的相片上,她的笑略顯羞澀...
彷彿就是昨天剛發生的事情...
「他真的死了嗎?」低緩的疑問...
高獻忽地一愣。
「他們把他的屍體扔下海的時候,我有跳下去找過...」寧瀟看著相片里他的笑臉,「海里什麼都沒有,就算是被魚給吃了,離我跳下海的時間也不過是十幾分鐘,我應該剛好能目睹到他被瓜分的那一幕,但是,海里什麼都沒有...」
當時她大腦混沌,理不開思緒,回來之後,靜下來細想才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勁兒!!
在遊艇上,面對死亡,他自始至終都表現得不卑不亢,成竹在胸,更像是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遭...
所以才在此之前,帶給她...
儀式感。
讓她記住他說過的話。
還要坐穩她男人的這把交椅。
種種行為都在向她傳遞一個信息,那就是不要忘了他!!
正常心理,一個將死之人都會讓自己的另一半找個好人嫁了吧。
而他卻恰恰相反,把她的眼界抬高,故意讓她守寡!
現在高獻和常阿生以這樣的方式同時出現,更加堅定了她的猜測。
能幹出這種事,除非...
「他現在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