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遲到的特赦令

門是開了，眾人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然誰也不想或者不敢第一個出去，神手王看了看眾人，又看了看公孫澤，嘴角掛著一絲微笑，分開眾人，邁步走了出去，公孫澤猶豫了一下，也跟在他的身後，越過那個一尺見方的門。

外面的光線比裡面其實也好不了多少，不過還是能夠一眼看出空曠和凌亂，但是他們仍然沒有現一個人。

大門外是個類似大廳的房間，兩側各有一道盤旋而上的樓梯，眾人這才明白，冷凍倉的禁閉室原來是在地下。順著樓梯上去，走幾步后就現有一道不鏽鋼門擋住了眾人前進的路，不過同樣沒有人看守。

這扇門的面積不小，並排站5－6個人也綽綽有餘，透過大門可以看到遠處的長廊，之間還有一道門，門旁邊一側窗戶上照進來的光線分明是日光！

自由，對每個人來說都有著非凡的意義，尤其是對這幫罪犯而言。當初被押送進冷凍室的路上，他們都是被蒙著頭的，所以對於眼前的情景還是不熟悉，不過這不阻礙他們嚮往外面的世界。

「哈哈哈，看來外面是真的生了什麼大事，居然連警衛都沒有了，對了，工程師，來，來把這個門也給弄開吧，爺們我餓的肚子都快癟了，***，出去后一定要大吃一頓。」壯漢一手把著大門上的欄杆，一面回頭沖著那青年嚷嚷。

大門上確實有道鎖，看樣子也不是很好開，可那壯漢這麼一搖動欄杆，那門晃動幾下后，竟然開了道縫隙，居然，居然沒上鎖！

門前的這幾位面面相窺，最後還是狼狐忍不住了，上前就是一腳，「咣」的一聲，門開了。

這次三狐走在最前面，狼狐在前，鬼狐和狐仙左右居后，很典型的一個傭兵小隊尖刀偵查隊形。那壯漢和被打青年隨之跟在後面，另一道門也不出意外，同樣是虛掩著的。其他人也6續的跟了出去，神手王和公孫澤反而落在後面。

神手王在觀察公孫澤，而公孫澤卻對門后桌子上放的一個記事薄感興趣。沒入獄之前，公孫澤唯一的愛好就是喜歡看書，他幾乎什麼書都看，就連曾經火爆一時，至今仍在盛行的網路文學他也十分熱衷。當年在學院讀書時，沒少晚上熬夜看書，還曾經被導師批評過呢，要不是因為他才華出眾、頗有建樹的話，早就被導師放棄了。

他在被捕時，一邊吃著早點，一邊看著一本網路實體書，書名到現在還記得呢，《崎嶇神魔路》。在書店第一眼就被這本書的名字吸引了，那時候他正對各種仙俠法寶所吸引，這名字一看就知道，神魔哇，我喜歡。可惜，沒等他看完第一頁，正迷糊這本書的情節呢，就被一堆特種兵給包圍了，然後就再沒看見過一頁和書有關的東西。哦，錯了，當初讓他在判決書上簽字的時候好歹有張紙，不過他拒不簽字，在上面寫了我是冤枉地幾個大字。

另外，他對這個記事薄也好記錄本也罷極為感興趣，主要是想看看能不能了解到一些情況，畢竟他連現在是哪一年都不清楚。

還好，這個記錄本保存完整，拍了拍本子上厚厚的那層灰，打開一看，是個用來登記出入人員名單用的，可是看到最後一頁的日期時，公孫澤傻眼了。上面日期清楚的寫到：2o88年8月15日。

被關押那年是2o68年，看這日期，最少也是整整2o年過去了，他的情緒情不自禁的低落下來。

神手王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走了過來，公孫澤把記錄本遞給他，他看后也是半響沉默不語。

「呵，才睡了2o多年？」這一刻的神手王好像有些心酸的感覺，不過公孫澤沒有覺察，事實上他也十分的沮喪，就算現在的人均壽命在各種高科技醫學的幫助下已經突破過了1oo歲，可人的一生又能有幾個2o年可以虛度啊！此刻他們還不知道，實際上他們被冷凍的時間還要再加5o年。

「走吧，去外面看看，這麼些年來到底有什麼變化。」神手王說完轉身就走，步伐顯得格外的沉重，公孫澤立刻跟了上去，再不走就剩他一個了，寂寞可是人類為數不多的天敵之一。

走廊不算太長，先前的人已經出去了，不過很奇怪，一點聲音也沒有，神手王和公孫澤加快了腳步，當走出去四下一看，他們倆也呆住了。

冷凍室的建築是個單獨的平房，四周非常空曠，幾乎沒有死角，這也是怕一旦出現什麼意外，看看四個對角那5－6層樓高的警戒塔就知道，裡面的槍口肯定瞄準著這個關押重刑犯的建築物的每個角落。

現在，這些重刑犯人就這麼孤伶伶的站在房前的空地上，獃獃的看著四周死氣沉沉的景象，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自由了，但是沒有一個人驚喜，因為他們得到的好像是一個被拋棄的自由。太陽斜掛在半空中，無聲的注視著這些人，一如當初放風的時候。

很明顯，這個監獄已經被放棄很長時間了，從地上那些被丟棄的雜物就能看出來，全都蒙上了一層厚厚的泥土和污垢，偶爾從風化或者雨水侵蝕的一些裸露中看到的也是殘破不堪。幾十米遠的監獄主樓和附屬建築物即使站的很遠，也能看出毫無生氣，幾扇洞開的窗戶更加深了這種印象。用來間壁隔斷的電網同樣有心無力的凋零著，幾個鍋蓋大小的破洞說明了一切。主樓旗杆上早就看不見旗幟的飄揚，光禿禿的就像、就像一個巨人高高豎起的中指。

在冷凍室里那個局促的空間里，眾人想最多的是如何出去，可現在嘛，即便眼前的景物再詭異一百倍也無法阻擋他們自由的腳步。所以，只是沉寂了不一會後，就有人動了起來，目標正是監獄的主樓。

這群罪犯都不是什麼好鳥，所犯罪行也是花樣百出，根本沒有隻背負一項罪名的，正因為如此，他們也是一群最適合和陌生環境打交道的人，適應能力遠非常人可比。

三狐從一出來就始終保持著那個三角隊形，不過現在打頭的換成了狐仙，在她的帶領下，三人看似漫不經心，但從敏銳的眼神中可以得知他們相當小心的戒備著周圍的一切。雖然從那個冷凍室里逃了出來，可是現在外界情況未明，多年雇傭兵的經歷使他們格外謹慎。

有人行動，其他人也相繼反應過來，其他事情可以暫時不去考慮，生存的必要條件糧食和水才是他們當今最為重要的工作。不久，眾人就走的七七八八了，唯一沒動地方的只有神手王和公孫澤，還有那個年輕的電子工程師。

公孫澤正在考慮如何開口，好讓神手王能夠和自己一起行動時，那個青年先說話了。

「神手王前輩，我能跟你一起走么？您一直都是我敬仰的對象，他們，他們的作風我看不慣。」

「只要魔醫不反對，我沒意見。」神手王出乎意料的把問題推給了公孫澤，而且一語雙關。

公孫澤先是一愣，然後就是一喜，神手王的這番話顯然表明了倆人共同進退的立場，當下就點頭答應了。那青年也是喜出望外，這倆人可是神魔傳說啊，一個就夠有震懾力了，現在居然聯手？那是什麼概念？

「魔醫大哥，呃，我這麼稱呼你沒問題吧，我叫王君，嘿，有個綽號叫網上君子，你們就叫我小君吧。」能看得出，這個小君很開心。

「呵，別叫我魔醫了，呃，我姓公孫，綽號嘛，在醫院時候同事們都叫我一刀來著，我比你大不了幾歲，你就叫我公孫就行，叫一刀我也沒意見。」提起名字和綽號來，公孫澤很自然的回憶起當初幸福的生活來。

那時候的他可謂是意氣風，眾人眼中的天之驕子。醫學院還沒畢業呢，就被醫學聯合會聘請為客座教授，同時還有許多家知名學府出熱情的邀請函，至於工作那就更不用愁了，都快挑花眼了后才算在中國當時最大最有名氣的一所醫院就職。同樣的，沒用多久，憑著精湛的醫術和幾項醫學學術報告，他就闖出了自己的一片天地。一刀這個綽號是形容他在醫院的地位，有第一主刀大夫的意味，這也是他苦熬幾年後眾同事對他的讚譽。

「公孫澤，你是不是有個綽號叫公孫一刀啊？」

「那是同事們對我醫術的認可。」

「哦？據我所知，魔醫也有個綽號，和你僅差一個字，他叫小刀，你怎麼認為？」

「魔醫是魔醫，我是我，我怎麼知道他的綽號，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魔醫可也姓公孫哦？」

「你想說什麼？難道全中國姓公孫的都得有點關係么？」

「那到不是，不過這份醫學鑒定你怎麼解釋？你是醫生，你應該知道我們沒有作假，也沒這個必要，難道這個世界還有2個無論血型、牙齒記錄、指紋、鞏膜、da完全一模一樣的人嗎？你回答我！」

「我，我不知道，我是冤枉的。」

「你是冤枉的？難道那些被你活生生當作實驗品死去的人就不是冤枉的？！」

「那，那不是我乾的，那是魔醫乾的。」

「你就是魔醫！魔醫就是你！」

這是當初審訊他時的對話，公孫澤記憶猶新，也一直耿耿於懷。不過他做夢也沒有想到，當初自己拒不承認自己是魔醫，現在可好，居然要用魔醫的幌子來給自己打掩護了，難道這就是那該死的天意？

晃了晃頭，把思緒拉回來，公孫澤看向神手王。和那個小君一樣，他對神手王也有種說不出的好感，況且人家是名副其實的神手王，和自己這個水貨不一樣，現在啥情況都不清楚，還是聽聽他的意見為好。

「我估計這所監獄肯定是被放棄了，但是為什麼放棄我也說不好，我打算先去檔案室找找，看看能有什麼現，然後再決定下一步，當然了，先弄點吃的喝的也很重要，不過我看這附近想找到吃的很難啊。」神手王也不客氣，但是也沒有囂張，很平靜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和疑慮。

「就按前輩說的做吧，現在我也沒什麼心思吃東西，哪怕是死，我也想做個明白鬼。小君你呢？」

「我？我聽您兩位的，再說我現在沒眼鏡，看什麼都一片模糊，你們去哪，我就去哪。」小君很堅定的回應著。「可那個檔案室在哪啊？咱們一間間房子的找過去？」末了他又問了一個問題。

「來吧，我知道在哪。」神手王說完轉身就走，公孫澤和小君倆對視了一眼，不過什麼都沒問，跟著一起走了。

神手王確實熟悉這裡的地形，都沒走什麼冤枉路，就直接的領著兩個人來到了檔案室，不過經過的幾間屋子還是進去檢查了一番，可惜除了垃圾就是雜物，幾乎連一樣他們急需的東西都沒有，好歹找了幾根警棍當防身工具還不錯，但是食物和水則影子都沒找到。

檔案室也是一片混亂，也許是時間過的太久，很多紙張輕輕一碰就糜爛不堪了，不過還是有一少部分勉強可以堅持，但是其中基本上都是一些犯人檔案和日常記錄，對於他們急於想了解的現狀沒有任何幫助。

神手王沒有管其它的，徑直走到一個檔案櫃面前。這個檔案櫃和其它的不同，很小很不起眼，櫃門緊緊的閉著。神手王拿起一個不知道哪弄來的鐵絲，順著鎖眼捅了進去，左擰右轉的只聽咔撻一聲，櫃門彈開了。他伸手進去掏摸出一個卷宗，然後又拿出幾疊文件，最後又從裡面摸出了一把手槍。

他把手槍掖進腰帶，沒理會卷宗，先翻看起那幾頁文件來。剛看第一頁就楞在那兒了，小君眼睛看不清，可是公孫澤在旁邊看的很明白，那文件開頭幾個通紅的大字格外醒目，分明是特赦令。

最高軍事管理委員會第267號令：鑒於當前局勢，茲日起，凡接到本通知的相關人員一律無條件執行此特赦令，內容如下。

一、所有在押犯人在說明情況后一律立即釋放。

二、對有意參加部隊的人員要在18個小時內轉送到指定地點集合。

三、有藉機尋隙鬧事者一律就地處決，無需請示。

此命令送達后既生效力，2o88年9月13日，最高軍事管理委員會主席趙全民。

等小君看完后，神魔二人早就石化了，這，竟然是一封遲到了最少2o多年的特赦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