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侯爺本色

第三十三章 侯爺本色

那小生眼見自己的同伴一個個慘死,他咬緊牙關,握著劍柄的手也微微發顫,雙眼陰狠的瞪著傅雲琛所在方向。

左右都是死,而他們作為職業刺客最重要的便是操守,小生雙眼猩紅,大喝一聲,提劍沖向傅雲琛所在方向。

阮瀲悠悠嘆了口氣。這小生分明是不自量力,自取滅亡。

看著小生孤獨一擲的決絕以及視死如歸的神色,阮瀲心下微動。不知該是欽佩他不怕死的精神還是該笑他以卵擊石。

他很顯然不是傅雲琛的對手,更不用說他此刻恐怕早就是心亂如麻。

刺客想了刺殺傅雲琛的好法子,混進玉香班中,計劃實行的很好。

然而他們千萬不曾料到傅雲琛不是一人前來赴宴,他亦是培養了一批身手不凡的死士。

他們以為偽裝的很好,實則不然,傅雲琛從來未入戲過,他更像是個冷靜的旁觀者,面對突發的狀況也能極快反應過來。

小生很快便動作遲緩,身上也有道道劍傷,他被兩個侍衛分別按著雙肩逼他跪下。

他仍舊仰著頭,恨恨的瞪著傅雲琛,似乎在用眼神將他生吞活剝了去。

傅雲琛動作十分優雅,「啪嗒」一下合上摺扇,不緊不慢的走至那小生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本侯再給你一次機會。」

小生冷笑一聲,往地上吐了口血,高傲的別過頭,「成王敗寇,要殺便殺,悉聽尊便。」

「很好。」傅雲琛唇角揚了揚,下一刻他便飛快的伸手只聽得「咔嚓」一聲,阮瀲瞧見他卸了小生的下巴。

更令人覺得詭譎的是,他面容竟流露出幾分極為享受的神色來,他似乎很是喜歡看著別人痛不欲生卻無可奈何的模樣。

阮瀲心下一涼。

她想起自己前世死的時候,那個站在自己床頭,垂頭目光冰冷看著自己的男子。

搖了搖頭,她試圖讓自己忘卻那段不愉悅的回憶,只是覺得此時此刻傅雲琛的動作與那銀面男子如出一轍。

傅雲琛上前幾步,走至小生面前,他湛藍色的錦袍被夜風吹的獵獵作響。

傅雲琛好整以暇的看著那小生,他的高高在上與滿身血漬的刺客形成鮮明的對比。

「罷了,不需要了,」傅雲琛彎了彎唇,「總歸是你沒珍惜機會。」

小生的面色突然有些古怪,而其中又含有一絲緊張,幾分恐慌。

他們是刺客,本就是抱著安然赴死的打算,聽命行事,然而面對傅雲琛這樣的敵人,他卸了自己的下巴,便是為了防止自己咬舌自盡。

倘若連最簡單的自盡都做不到,那麼接下來等待他的只會是生不如死。

是以,他看傅雲琛的眼神中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恐。

而這恰恰被傅雲琛敏銳的捕捉到,他輕嗤一聲,不知是笑刺客的不自量力還是笑他的佯裝淡定。

侍衛們壓著僅存的兩三個刺客,傅雲琛掃了一眼,擺手淡淡道:「帶回去,本侯要好好審一審。」

小生憤恨的扭動著身子,留下三個活口這意味著什麼?他們刺客不是個個都能頂得住嚴刑拷打,威逼利誘。

總歸有個人受不住,和盤托出。

然那幾個刺客都被卸了下巴,有的甚至被打斷了四肢,為的便是怕他們自盡。

眼看幾人被侍衛帶走,而地上早就是一片狼藉,入目鮮紅的血,刺激著阮瀲的雙眼。她覺得有些反胃,亦是有些噁心。

阮瀲看著傅雲琛背對著自己的身影,不知他此刻面上又是一番怎樣的神情?將前來偷襲的刺客一網打盡,想來心情也不會太差。

他湛藍色的錦袍襯著周邊的蕭肅的場景,格外的驚心動魄。高台上,花旦的屍體時刻提醒著阮瀲,方才是真實發生過一場打鬥。

而地上零落的斷劍狼藉則是證明這是一場惡鬥!

阮瀲兩世為人,第一次瞧見這麼血腥的一面,她甚至有些微微的不知所措。今日她似乎看到傅雲琛的另一面——冷酷無情。

世人都道傅小侯爺玩世不恭,碌碌無為,乃是個閑散之人。可傳聞並非如此,就方才傅雲琛與刺客過招利落的身手,他決計不是個簡單的角色。

他冷靜的計算著一切,時刻保持清醒,而處置敵人的時候,還能保持抹笑意。他的心機與城府,非常人所能比擬。

這約摸才是最高境界,他即便身處險境也是從容應對,教對方摸不清其心中所想。這樣的人,內斂而強大,最是可怕。

阮瀲目光頓時有些複雜,傅雲琛怎麼活的像個在刀尖上舔口的人一般,他彷彿對刺殺這種事,習以為常。

阮瀲兀自想著,傅雲琛卻驀地回過身來,瞧見阮瀲盯著自己,便想到了什麼,惡意滿滿的開口道:「怎麼,阮二小姐受驚了罷?」

傅雲琛料想阮瀲縱然平素再表現的不符年齡的老成,其心裡到底是個閨閣少女,不曾見過這等血腥場面,恐怕早就嚇得瑟瑟發抖了罷。

不過他回頭看的時候,卻是有些意外。阮瀲正用她那雙明亮清澈的眼看著自己,似乎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傅雲琛突然就有了逗她的興緻。

「方才小侯爺的打鬥很精彩,」阮瀲垂眸,教人看不清她面部神色,她輕聲道:「這可比那齣戲好看多了。」

傅雲琛挑了挑眉尖,「哦?阮二小姐的膽識倒是不同常人。」

阮瀲笑了笑,「所以小女才能保命不是嗎?」

傅雲琛愣住了,須臾他又以扇柄輕輕的敲擊自個的手掌心,「不錯,二小姐是個聰明人。」

她聰明嗎?阮瀲聞言卻是想笑了,若論聰明誰能敵過傅雲琛自己?

阮瀲想,傅雲琛骨子裡便是個謹慎的人,所以他表面上赴宴只帶了個隨從,實則暗地裡如影隨形的死士防止突髮狀況。

當她都有些沉浸在高台上的花旦唱功時,傅雲琛卻可以冷靜的抽離著自己,他是個清醒的旁觀者。

別人邀他看戲,而他看的從來不是戲,而是時刻小心自己的命!

阮瀲笑道:「論聰明,傅小侯爺當之無愧。方才這,小女心服口服。」

傅雲琛「哦」了一聲,繼而又道:「那麼二小姐覺得這場戲好看否?」

阮瀲發自肺腑的點頭,讚歎道:「何止是好看,簡直是精妙絕倫。」環環相扣,驚險又刺激,教她險些與死亡擦肩而過。

只有死過一次的人,才能懂得生命的脆弱,不堪一擊。

阮瀲這輩子,大仇未報,仇敵未除。所以為了珍愛生命,她勢必要遠離傅雲琛這等危險人物。省得引火上身,得不償失。

「二小姐的誇讚,可是真心?」傅雲琛似笑非笑的看著面前的少女,墨玉瞳孔泛著流光溢彩。

阮瀲道:「自是真心實意,沒得半分虛假。」

「哦」

傅雲琛抬頭看了看天色,突而道:「燈會約摸已經結束了。」

阮瀲也是一怔,亦是想起自己糊塗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有閑情雅緻在這與傅雲琛周旋,回府後等待自己的,約摸是狂風暴雨以及詆毀罷!

她與阮玉等人走散,待他們回府後定然會向父親添油加醋說一番,而她能做的便是儘快趕回去,解釋這一切。

看得出阮瀲的不自然與眼中一閃而過的懊悔,傅雲琛輕笑一聲,「走罷,我派人送你回阮府。」

「你親自送我?」阮瀲簡直不可置信,傅雲琛是何等心性,怎會好心送自己回府?莫不是在打什麼主意?

「怎麼,不相信嗎?」傅雲琛笑眯眯的看著有些呆愣的阮瀲,她臉上帶著幾分疑惑,這才是這個年紀的少女該有的表情,嬌憨可愛。

阮瀲本想回絕,但轉瞬一想,她的確需要傅雲琛的幫助。她的確缺一個安然無恙回府的借口,恐怕依著蔣姨娘母女的計劃,自己是被流寇殘忍殺害。

即便活著回府,也會被人猜疑清白不在。不得不說,蔣姨娘母女這招有夠陰險毒辣,不過,她們註定是要失望了的。

傅雲琛漫不經心的隨口道:「阮二小姐可想清楚了?」

「要!」阮瀲飛快的應下,生怕傅雲琛反悔。

而此刻,阮府大廳中。

老夫人早早歇下了,故而阮元術也沒驚動她老人家。

阮玉還在添油加醋的說:「父親,此事都怪我,當時人多,二姐姐轉眼就沒了身影。玉兒真的很自責。」

阮元術皺了皺眉,並未出口。

阮敏在一旁,收到阮玉的眼神示意,她咬了咬唇,最終還是習慣性的屈服阮玉,便小聲道:「父親,女兒最是擔憂二姐姐會出了那事。」

「哪個事?」阮元術內心也因阮敏的話,油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阮敏聲音低若蚊吶,有些為難,卻還是硬著頭皮,道:「父親,女兒聽聞燈會上流寇多,我只怕二姐姐她慘遭不測。」

關於流寇的事,阮元術也有耳聞。燈會上本就人多,更是方便他們行事!

阮玉打量著阮元術凝重的神情,擔憂的開口,帶著幾分試探口吻,「父親,咱們坐以待斃也不是辦法,依女兒看,要不咱們報官罷。」

「不行」阮元術想也不想便拒絕了,這種丟臉的事,怎可拿上檯面而言?再說了現在流言蜚語太多,阮元術到底還是顧及阮府的顏面。

「父親,可不多派一些人手的話,又該去哪裡找二姐姐呢?父親,面子與二姐姐哦命而言,誰重要?」

阮敏也不曾想到阮玉竟說的那麼好,字字表面上是擔心阮瀲的安慰,實則是想把這事鬧大,最好是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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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女翻身把夫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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