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57章 月宮往事

寂靜無聲的桂樹林中，阿玉忽然聽到一陣急促的響動聲，「咚咚，咚咚，咚咚......」只見天嘯兩頰通紅，支支吾吾地說：「我這心裡像似進了一隻兔子似的，跳得厲害，我，我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你。」

阿玉看著天嘯遠去的背影，心裡納悶，他說心裡進了只兔子，跳得厲害是什麼意思？這個人真是奇怪，有些莫名其妙呢。

後來連續幾天，阿玉在林中採藥，便都會遇到天嘯。天嘯也不再像先前那麼緊張，還學著幫阿玉採藥，有時，他們會不經意間將手伸向同一顆藥草，兩人的手毫無防備地碰觸到一起，便會如同觸電一般，將手彈回，臉紅紅，心跳跳......

如此一來二去，二人便熟悉了。

廣寒宮中，阿玉捧著一碗湯藥緩步來到嫦娥仙子跟前，嫦娥仙子從阿玉眉眼之間的喜色看出了一絲端倪，便問：「近日，這廣寒宮裡可是來過什麼客人？」

阿玉不敢期滿仙子，便如實答道：「是龍族庶子天嘯公子來過。說是天帝許他四處走走、四處看看。」

嫦娥仙子道：「龍族庶子？哼！阿玉，你我雖為主僕，卻情同姐妹，你若有了中意的人兒，我定不會阻攔你。只是，姐姐我有一句忠告要對你說。」

阿玉低下頭，臉頰上像似有兩團火在燃燒：「仙子姐姐救過阿玉的命，又待阿玉如同親妹子一般，阿玉心裡一直感念仙子姐姐的恩情，您有什麼話要對阿玉說，阿玉一定記在心裡。」

嫦娥仙子長長地舒出一口氣，說：「龍族之人，生性好淫。你可千萬要擦亮自己的眼睛。」

「他，天嘯公子的母親與阿玉一樣，也是兔族，或許，他會與別的龍族子弟有所不同吧。」阿玉不敢抬眼看嫦娥的臉。

嫦娥拂了拂袖子，說：「阿玉你下去吧，這幾日你也受了不少累，下去好好歇息，若是把你給累壞了，誰來服侍我這個病秧子呢。」

「是。」阿玉接過葯碗。退出房去。

......

不久后，廣寒宮裡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叫聲。

嫦娥仙子焦急地說：「這可如何是好，姐姐我也不曾生過孩子，也不懂如何接生，這廣寒宮裡又沒有穩婆，我該怎麼幫你呀？」

阿玉滿頭掛著豆大的汗珠，雙手有些痙攣，緊緊地抓著被子。她用顫抖著聲音說：「姐姐，請幫我打盆熱水，拿一把乾淨的剪刀來。」

嫦娥玉指輕捻，一個大木盆便飄進屋來，穩穩噹噹地落在地上，盆里盛著熱氣騰騰的水。接著又從旁邊的針線籃里拿出一把銀剪刀，舞動手指，法力從指尖流出，化作火苗在剪刀上掠過，這便將剪刀消了毒，然後輕輕地放在桌上。

「還需要什麼嗎，阿玉？」嫦娥仙子伸出玉手輕輕撫摸阿玉的手。

「姐姐不要離開阿玉，姐姐陪著阿玉。」阿玉一把死死地拽住嫦娥的手。

「姐姐不走，姐姐陪著你。」兩行熱淚順著嫦娥那冷白冷白的臉頰上滾落下來。

也不知這樣煎熬了有多久，隨著阿玉的慘叫一聲凄厲過一聲，嫦娥的手都被她握得慘白了。

終於，在阿玉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夾雜著一陣嬰兒的啼哭，阿玉生下了一個娃娃。

嫦娥抱著襁褓踏出房門，一個健碩的男子提著兩隻板斧正在院中來回踱步，滿臉的焦躁和那緊鎖的眉頭也掩蓋不住他俊朗的臉龐。看著嫦娥抱著嬰孩出現在門口，他急切地抬起頭，握著板斧的雙手有些顫抖：「仙子，阿玉她，還好吧？」

「母女平安。阿玉生完孩子有些虛弱，已經睡著了。」嫦娥平靜中帶著幾分疲憊地說，「吳剛，你提著板斧在這裡做什麼？」

那男子正是這廣寒宮裡除了嫦娥和阿玉之外的第三個人，吳剛。他每日的工作便是提著板斧砍桂樹。

「我，我聽阿玉叫得凄慘可憐，還沒來得及放下板斧就從月桂林那邊趕過來了，我這就去把板斧收起來。」吳剛說著話，眼神有些閃爍。

嫦娥款步走到他跟前，將纖纖玉手輕輕搭在吳剛的肩上，兩眼直盯著吳剛的眼睛，說：「吳剛，你連你自己都騙不了，你還想騙我么？你提著板斧等在這裡，是想要宰了這孩子的父親還是想要殺了這孩子？」

吳剛低頭瞧了一眼嫦娥懷中的孩子，粉嫩嫩，肉嘟嘟的，讓人只看一眼就能把心融化的那種可愛，他臉上的木訥不見了，手上的僵硬也消失了，就在看到那孩子的一瞬間，整個人變得柔軟，溫暖了。他哆嗦著嘴唇說：「不，不，這孩子這麼可愛，就跟阿玉一樣。」

嫦娥看著孩子的臉，聽著吳剛的話，臉上慈愛的笑容緩緩地僵住了，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凄涼的光，心中說著：「對不起，阿玉，我不能留這個孩子在廣寒宮裡，你知道天庭是容不下她的。阿玉，請你不要怪我，我這樣做，這孩子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