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打死你！你活該！
沒奶水！？你個敗家賤人，長倆大奶不奶娃，當花擺設讓人看啊，賤人就是賤人！」呂氏掄起胳膊又準備打人，趙小柒目光陰冷的盯着她，「你打死我算了！」
死了正好，下地獄找那黑臉閻王，新賬老賬一起算。
這小賤人的目光真瘮人，呂氏呼吸一滯，隨即又反應過來，怒上心頭，自己怕她幹啥，「小賤人，打死你也是活該，不守婦道的賤人，打死你……」
「忠舉娘，」老王頭在外面喊一聲，「出來，有事說。」
呂氏瞄眼門外，狠狠的朝着趙小柒吐出一口黃膿痰，「小賤人，等著。」然後罵罵咧咧扭身出去。
小呂氏心有不甘跟着出去，趙小柒生完娃趁著身子弱，娘怎麼就沒把她打死，真是便宜她了。
在院子裏，老王頭讓呂氏煮碗小米湯，「畢竟她剛生了娃。」如果生了一個丫頭，死活自有天命，可是還有一個大孫子，他們王家的第一個長孫，不能不管。
「爹！」小呂氏驚叫，「你讓娘伺候她……她個賤人，也配！」
呂氏也撇嘴，「喝米湯，想都別想。」他們王家不養閑人，以往趙小柒能幹活，有她口飯吃，可現在她躺在床上，還想讓老王家養著，門都沒有。
老王頭蹙著眉，「看在大孫子的面上，也不能不管。」
小呂氏臉色不好看，拽娘一下，低聲說道，「還大孫子，指不定是誰家的龜孫子。」
「老二家的，你說啥！」事關子嗣問題，老王頭可不容她亂嚼舌根。
「她說的也沒錯，」呂氏向著小泥胚屋狠剜一眼，「老頭子，你沒見那倆小娃，白白凈凈的，一看就不是元春的種，老頭子，咱可不能糊塗，幫別人養娃。」
小呂氏點頭，幫腔道，「養娃不吃不喝不穿啊，花那麼多的口糧養大別人家的孽種，那才虧大了。」
老王頭遲疑，如果養的真是別人的娃，他老王家就成全村的笑話了。
成親當晚，老大走時匆忙，洞房沒洞房也沒說，這老大媳婦就懷上娃了，這事雜說，老王頭黑著臉，「那要是，是呢。」如果是他們王家的第一個長孫，不管，就這麼死掉，兒子回來埋怨不說，他死了也沒臉去地下見王家的列祖列祖。
真要是大兒子的種，死了也怪可惜的，呂氏看向二媳婦，「你說咋辦，」二兒媳婦是她娘家的侄女，人靈活精明點子多，比那個小賤人強多了。
小呂氏眸子眯眯，爹娘這是心軟了，不想養又不想當罪人，就心生一計，「爹，娘，兒媳也不知這話當講不當講？」趙小柒，弄不死你娘仨我就不姓呂！
「有啥當講不當講，都是一家人，你快說。」
「咱先把趙小柒和倆小娃送回她娘家。」說完，小呂氏忍不住的幸災樂禍抿嘴笑，趙小柒的娘家就在鄰村，啥情況她也清楚，送回去那是死路一條。
「你說要休了她！？」
「也不是休，不是弄不清娃是誰的種嗎？讓她和娃回娘家暫住，等大哥回來，確定真是王家的種，再把她娘仨接回來。」至於能不能接回來，她看啊，十有十的接不回來了。
呂氏一拍大腿，覺這這個提議好，老王頭覺的沒啥法，也只能這麼辦了，可惜了他的大孫子，但想到能得到銀錢賠償，心裏也釋懷了。
吩咐二兒媳婦，「你去找老二，叫他把春枝兩口子叫回來，再去鎮上叫忠舉回家一趟。」
「老頭子，忠舉還念書呢，叫他回來幹啥。」
「他是個讀書人，事弄的比咱都明白，不寫休書總得寫個啥，這樣不明不白的把人送回去，人家還以為咱王家欺負人呢。」
欺負了還能咋了，呂氏翻白眼，不以為然，她可有個念書的兒子，以後還能官呢，誰敢嚼舌頭她罵死她！
小呂氏心情愉悅，別管咋弄，把趙小柒娘仨攆出去就行，笑吟吟的說去找相公，讓他跑腿去辦這事。
老王頭和呂氏有三個兒子，兩個閨女。
大兒子王元春，原主趙小柒的相公，在成親當晚跟人出去跑貨，走了近十個月，毫無消息。
二兒子，王元冬，媳婦小呂氏，倆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一個比一個精明滑頭。
三兒子，王忠舉，未婚，在鎮上念書，大閨女王春枝，出門了，嫁到隔壁村，也就是趙小柒娘家的村，趙家村。
小閨女王玉枝，被呂氏嬌養著，本該到了說親的年紀，呂氏卻盼著三兒子能在今年的秋試中考中秀才，門檻高了，小閨女能嫁到大戶人家做少奶奶。
一家人又聚集在堂屋，呂氏說出等天黑了把趙小柒送回娘家，「人先不休，等你大哥回來，確定娃是誰的種，是休了還是接回來，有你大哥再做定奪。」
「娘，何必等到天黑，現在就送回去。」王春枝氣憤，看她趙小柒人老實，竟做出這麼下賤的事，「她不要臉，咱何必給她留臉面。」
王元冬和王忠舉都贊同，王忠舉說，「娘，不寫休書，我寫個章程，讓他們王家然百口莫辯。」
老王頭點頭說好，小兒子是個讀書人，讀書人說話辦事總不會錯，「滿倉，走，你跟着我去把板車備好，忠舉娘，你叫老大家的收拾收拾。」這倆娃生下來大半天了沒喝奶水，可別出啥意外了，送到他們趙家，如果出了啥意外，等老大回來，他們趙家也得給補償。
「她有啥好收拾的！」呂氏嘟囔一句，她趙小柒嫁過來沒帶一布一針的陪嫁，難道還想把他們老王家的東西帶走。
想都別想！
呂氏和閨女媳婦一起來到泥胚屋，攆趙小柒離開，「小賤人，先滾回你娘家。」
小呂氏得意的笑，「娘，咱得看仔細點，別讓她偷走東西了。」
這破屋子裏，啥都沒有，還指望偷啥，趙小柒無語極了，回娘家也好，總比娘仨死在這好，強撐著身子把倆娃用破布包好。
板車由王春枝的男人，趙滿倉拉着。
老王頭把王忠舉寫的章程揣在懷裏，呂氏推搡著王忠舉，「三兒，回屋去，你以後是要當官的，別讓那小賤人給你招來晦氣。」
王忠舉要去，他可是讀書人，走在那都高人一等，如此能露臉面的事怎麼能錯過，「娘，我不去，寫的章程誰讀。」
「是是是，要去，要去，我兒厲害，」扯着他往後退，「那你離遠點。」
偏心眼，小呂氏輕撇下嘴，扯著自己男人後退幾步。
王玉枝從屋裏跑出來，「娘，我也要去。」
「你去幹啥，」看着小閨女被自己養的嫩白水靈，穿着綢布襦裙，頭上戴着珠花，一點也不比那些富家小姐差，這出門被那些泥腿窮小子看幾眼就是虧了，「我的小祖宗，快回屋歇著。」那槐花村沒有富人，去了也白去。
「娘，我要去嘛。」王玉枝撒嬌，見娘不鬆口，撒嬌說道，「那山莊離槐花村近嘛。」
一說山莊，呂氏明了，那啥天山莊剛建好，聽說是京城的官家老爺花了好幾萬兩銀子造的，如果閨女能在路上被官家老爺或者少爺看見，一定會迷上的，想到這，呂氏咧嘴眯笑，「好，好，咱都去。」
王春枝幫着推車，「娘，你看，行嗎？」趙小柒托著倆娃坐着車上，被王家人像看猴子一樣，鄙夷看着。
就這麼送過去不好，碰見人問起咋說，老王頭皺眉，呂氏撇下嘴，轉身去屋裏拿條破單，「小賤人，活着也是丟人！還不躺下！」
趙小柒垂眼，面無表情，摟好倆娃，躺在板車上，一條破單落下蓋住她娘仨，騷臭味熏的她又想吐，捂嘴捏鼻強忍着。
老王頭讓女婿拉穩車，一家人跟着，浩浩蕩蕩的向趙家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