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 一定意義上的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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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濛濛的顏色籠罩了整個天空，不知不覺G市的小雨已經斷斷續續的下了好幾天，又恰好趕上冬春交季，冷風一過就叫人直想躲在家裏一整天都不出門。
而因為工作或者什麼別的事不得不出門的人們則是把自己用棉衣裹得嚴嚴實實的，不讓一絲冷風透過。
那風真的冷的刺骨，就像是一把叫囂著要割開所有血肉與骨頭粘連的利刃。
不過在凌晨的時候，即使那周圍有警戒線，可是從這兒遠遠路過的行人在經過街邊一條小巷的時候，總是會下意識的投去一眼好奇的視線，然後再匆匆趕路。
因為他們不敢進去，但是不管是抱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還是純粹的好心擔心，他們的所表達的中心思想總歸只能有一個——
那兒有個人。
要說起早上那事啊，可是連警察都給驚動了，雖然到最後也都沒有查出個什麼結果。
一大清早，天還沒亮透，負責打掃這條街道的那對王老夫婦像往常一樣，拎着清掃的工具趁著人少的時候先把一整條街和小巷先清理一下，可是今早……好像卻有點兒不太一樣。
「啊！！」在打掃到一條小巷的時候，王奶奶的一聲驚呼可是真把王爺爺給嚇壞了，他不是大驚小怪，只是當時王奶奶的叫聲實在是像看到了什麼很可怕的東西，嚇得他連忙從街道另一邊快步過去查看老伴有沒有什麼事。
「咋的……」未見人影聲先到，可是當王爺爺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也愣在了原地。
只見在還有些陰暗的小巷盡頭，有一個半靠坐在牆邊的人影，看衣服大概是個20來歲的男子，雖說看不清具體的五官，可是卻能夠藉著蒙蒙亮的天色看清他臉色的慘白。
那白色根本不是正常人能夠有的。
「老頭子……這…這……」一旁的王奶奶顯然已經嚇壞了，也是，不管出於什麼吧，大清早的在這裏看見一個不知是死是活的人在這一動不動，無論是誰都會被嚇一跳的吧，何況……
這條街沒有監控，他們說他們是第一個發現的，有證據說他們只是第一發現者？
開玩笑嘛你。
安撫下被自己的胡思亂想已經嚇壞了的王奶奶，畢竟活了這麼大歲數見得也多，王爺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別急，我們報警。」
說着撥通了電話，詳細的報上了他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和發生的事情。心下卻是真的有些不安，他……為什麼總覺得這不是什麼好兆頭呢。
算了……人老了，有些事情不能太較勁。
「請跟我們詳細的說一下當時二老所見的情況……」
不出五分鐘，警察就來了，車上下來幾個人拿着本子向老夫婦詢問著詳情，另幾個人則是前往小巷查看情況。
可是站在巷口接受詢問的王老夫婦又上哪兒知道去，就在剛才他們翹首以盼警車的到來的時候，他們身後的巷子就早已經空空如也了。
不出所料，等警察進到小巷最裏面的時候，那哪還有半個人影？
警察拿着剛剛通過老夫婦描述所臨摹出來的畫像，王奶奶看見的是不多，可是王爺爺在等待的過程中曾近前去看過一眼。
「照你們說的，這個人是這個樣子的嗎？」
天已經亮起來了，街上的行人也漸漸地多了起來，警察拿着畫像接連問了好幾個人，都沒有說認識或者說是在附近見過這個人的。
而根據局裏剛剛傳回的資料顯示，他們這裏確實沒有這麼一個人。
雖然長相很容易讓人記住，倒不是說什麼別的，因為根據王爺爺有些模糊的描述，有些地方都是他們負責畫畫的人抱蒙靠經驗畫出來的，準確性也不高，找不到也實屬正常，很有可能是他們找漏了。
但是這麼說也有些不合理，因為王爺爺記得最清楚的一條特徵就是那個男人的眼睛：
「雖然一直閉着，但那絕對是我老頭子活這麼大歲數見過的最好看最特別的眼睛。」就是有些遺憾沒能見過它睜開的樣子。
殊不知，他們一直在找的人，一直就站在不遠處小樓的房檐上，靜靜地看着那邊的鬧劇。
「你們提供的線索我們回去會仔細對照，有什麼新發現也請第一時間通知我們。」過了一會兒能有個十多分鐘，尋人無果的警察意思意思之後也就離開了，而那對老夫婦也繼續着他們今天的打掃工作。
彷彿沒有重量一般，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那薄薄的屋檐竟然也沒有碎，終於等那邊安靜了下來之後他才有了動作，卻是直接從最少能有五六米高的房檐上跳了下去！
男人微微低下頭，冰冷裏帶着一絲迷茫的眼眸微微眯起，似是在回想着什麼「掉在那了么…？」
開口的聲音很低沉，混雜着一種長日未進水的干啞，卻依舊很有磁性。
話音未落卻是已經不見人影，這人臉色雖然白的不像樣，會讓人先入為主的以為他身體很虛弱，沒想到這跑的還真挺快。
即使只掃了一眼，他也可以確認東西沒有落在那裏，畢竟那麼重要。
「沒有。」緊了緊拳頭，男人控制着強壓下腦海里因為突然的劇烈活動而開始翻騰起來的暈眩感，強迫自己理清思路。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或者怎麼了一樣，男人突然抬腿猛的跑了起來，既然有些使不上力，但是卻勝在爆發力強，短程內的速度依舊不會減。
這時候天已經大亮，街道上已經熱鬧了起來，前面步行街上的商服也都已經開門，男人沒兩步便跑進了前面一家正在促銷的店外面的人群中，氣的暗處的人恨的牙直痒痒！
穿過人群，男人跑到街邊綠化帶旁雙手撐著膝蓋大喘氣，感覺到身後的那股氣息消失了之後才在街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平復著心跳，回憶起剛剛的驚險現在還心有餘悸，一種無力感從心底兀的涌了上來，有些疲憊的撐着手臂閉上了眼睛，停留在記憶里最後一刻的畫面統統涌了上來……
……
「太好了！姐！你領兄弟們先走，我去接豹子姐她們！」那是一個看起來能有個20出頭的女人，身上臉上雖然掛了不少彩，可是卻一臉高興。
「姐……不好。」一個頂多只有16、7歲的少女一臉面癱的轉過頭對她說，雖然依舊沒有表情，可是卻能從她的語氣里聽出懊悔。
「姐，你真不該來的，這讓我們多礙手礙腳。」記憶里的畫面，在兩界交戰的終點，豹子笑的一臉複雜無奈，伸手用槍抵住了敵人的首腦。
她也聽見自己陰森中帶着興奮的聲音：「殺一個算一個，殺兩個算一雙！回去論功行賞！」
明明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怎麼會……
「姐！！」
「啊！！！」
「不要！！！不！！」
「啊！！我要殺了你們！！！」
……
她記得記憶最後成員們忍着眼淚的怒眼，記得他們如何瘋狂的殺戮，她也記得當時那顆沒有辦法躲開的子彈是沖着自己的腦袋過來的，可是她就是記不清……
在自己意識不清醒的那個時候，那雙手到底是誰的。
沒錯，記憶中那個被『霧』的成員稱為『姐』的人，就是這個男人，不，或許該叫她女人了，但是也沒什麼區別，因為這個渾身上下根本沒有一絲絲女人氣息的傢伙，正是那個被大家暗地裏稱為『本世紀最麻煩傢伙兒』的戚妄塵。
戚妄塵，身為國際大型組織議會『蜂巢』一員的『霧』在Z國北方分部的管理者，聽說從小天資過人，聽說是『霧』不得已調出來的壓箱底人才，聽說……
聽說這麻煩傢伙兒要是認真起來，可以在揮手間毫不費力的毀滅整個世界。
把頭埋在臂彎里的戚妄塵有些頭痛抬起頭看向天空，卻在看到了對面高樓大銀幕上的日期瞳孔猛的收縮了那麼一下，片刻之後微微低下頭看着手心裏的傷疤彷彿呆怔住了一樣的喃喃自語：「怎麼會……」
卻在說到了一半的時候噤了聲，神色不明的抿緊了唇。
會什麼？
明明這次的突襲幾近成功為什麼會有人在她背後放黑槍？
她為什麼會像在演科幻電影一樣被子彈穿過腦袋還完好無損的出現在這裏？
又為什麼會在那次突襲的一周之後在一個她從來都沒有去過的地方醒過來？
她現在想知道的太多了，換句話說就是現在她什麼都不知道！
思考中的戚妄塵眉頭突然皺起，又在下一秒后突然放開，恢復成原來那副淡漠慵懶的好像隨時都會睡着的懶懶模樣。
她不高興了。
站起身，深吸了兩口在上班高峰期的街道上有些渾濁的空氣，腦中飛快的整理著自從醒過來之後所知道的一切，以及剛剛在房檐上聽到那邊有個警察的一句話：『沒想到我們G市也會出現這樣的案子……』
G市……
戚妄塵蒼白的嘴角突然高高的勾起，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東西，有了目標的她也不再多做停留，因為她知道即使是這裏也並不安全，當即便大步的朝着自己的方向離開了。
而她所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長椅之後，街道對面咖啡店裏巨大的落地窗后，那個一直都在盯着她的人影卻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咖啡，藉著低頭拿手機的動作不知道沖着衣領說了些什麼，因為距離太遠，所以我們也只能看見那人大概的唇形。
『成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