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沒有理由

傅宛冷冷地看着伊奇，如果沒有他，喬司麥不會有今日的悲劇，這個仇，她要替喬司麥報回來，伊奇不能死，但沒說不能殘啊，她這段時間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就是在研究那些武器，她非讓他也嘗嘗生不如死的滋味不可！

伊奇身影閃動，朝楚恆猛撲過去，傅宛一聲令下，守城的士兵們齊刷刷地按下空氣炮上的鈕，只聽一串砰砰聲，眼前瀰漫起一片淺灰色的煙霧……

伊奇並非無備而來，他是來跟楚恆談條件的，他已經想到了控制病毒的方法，只要得到喬司麥，這個世界是他的，如果楚恆肯合作，他們可以聯手，但前提是，他必須先打敗楚恆，一雪四年前的恥辱。

他做好了充分的準備，信心滿滿地覺得自己有打敗空氣炮的實力，可傅宛的空氣炮，再也不是四年前的空氣炮了。

「住手！」楚恆怒吼地從城牆上躍了出去，傅宛用力一蹬，也跟着跳出去，為什麼會是淺灰色的煙霧？鬼珠打散的粉末才是這個顏色，可是，她絕對沒有在空氣炮里摻那個東西。

伊奇被數門空氣炮從四面八方擊中，除些被擠成肉餅，鑽心般的劇痛讓他驚恐地睜大眼睛，就算再輸一次，他也最多是狼狽一點，怎麼會這麼疼！

鼻中嗅到一絲詭異的氣味，伊奇尖聲慘叫起來，鬼珠，他們竟然用了鬼珠，他們是不是瘋了！

伊奇從半空中跌落，破布偶般地摔在地上，楚恆和傅宛雙雙搶到他身邊。

「你有沒有怎麼樣？」楚恆急得背後冒出了冷汗，當然，他關心的不是伊奇。

伊奇張了張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的身體開始慢慢變成透明，溪暖玉這次也阻止不了他灰飛煙滅的節奏了。

「不是我，不是我乾的……」傅宛拚命搖頭，「真的不是我！」

楚恆丟開傅宛，頭也不回地往宮裏飛奔，喬司麥！

喬司麥踉蹌地跌倒在地，茫然地睜大了眼睛，什麼情況！為什麼她會有這種萬蛇噬心的劇痛感覺？清醒的意識也開始遊離起來。

「喬司麥！」雲天斥的聲音驟然出現在耳邊，暖暖的妖靈把她整個包裹了起來。

喬司麥迷惑地看着他，她和雲天斥已經四年沒有見過面了，她不和他說話，他也沒來看她。

「喬司麥……伊奇，出事了……」雲天斥臉上寫滿心痛，他終究還是沒能護她周全。

喬司麥倒吸一口涼氣：「伊奇出事了？」

難怪，難怪她會有這種撕心裂肺的痛，她從前懷疑過雲天斥所謂的不可叛逆咒到底是不是真的，現在，她不懷疑了。

「喬司麥，對不起，我答應過端王要讓你一世無憂……」

喬司麥臉色蒼白，聲音顫抖地說：「我死了，那病毒是不是會……」

「沒有病毒！」雲天斥把喬司麥整個抱在懷裏，冰涼的唇落在她頭髮上，「從來就沒有病毒，我騙你的。」

喬司麥凄然一笑，雲天斥這次承認騙她了，但她不會相信，她曾經直覺地不信楚離會離開她，卻理智地分析得出了讓她懊悔五年的結論，這次，她只相信自己的直覺，沒有理由。

楚恆一進房間就看到讓他窒息的畫面，喬司麥被雲天斥的妖氣包裹着，可他知道，這耗不了多久，雲天斥為喬司麥續命，一天要消耗兩萬年的妖靈，就算他傾盡所有，她也只能再多活一個多月而已。

楚恆目露凶光，發狠地朝沐姚的房間奔過去。

「皇上，您來了……」沐姚一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對勁，她強忍着心裏的恐懼，盡量讓自己露出笑容。

「鬼珠是你加進空氣炮里的！」

「不……當然不是，空氣炮是什麼……」沐姚一臉委屈地眨着眼。

「還裝！」楚恆掐住沐姚的脖子，把她按到牆上，「你再敢說一遍你不知道！」

「我……我不知道！」沐姚被掐得喘不過氣，臉色青紫地說，「那個什麼炮，是種兵器吧，兵器鋪不是傅宛在負責嗎，你怎麼不去問她……」

楚恆沒有說話，手上的力道卻在明顯增加。

「你，有什麼證據說是我……」沐姚不知道自己哪裏露了馬腳，心中惶急，開始口不擇言起來。

楚恆冷哼一聲將沐姚摔到地上：「傅宛不會做這種事！」

沐姚不可思議地看着他，傅宛不會做這種事？楚恆可以不要任何證據，直接得出這種結論，她……她即使除掉了喬司麥，又能得到什麼？而且楚恆是絕不會放過她的，他認定了是她，會把她折磨到死。

沐姚尖叫一聲，衝到角落拿起一把匕首，朝楚恆撲過去：「我和你拼了……」

楚恆冷冷一笑，預言又應驗了，當真是神一樣的精準。他用兩根手指將那匕首夾在指縫間，轉向沐姚的脖子，一寸寸靠近。

「王爺……」沐姚眼中含淚，「你真的要殺我？」

她已經許久沒有叫過他王爺了，她現在提起這箇舊稱呼，希望他能想起一點從前的情分，他曾經許諾過不會殺她……

可楚恆的臉色卻沒有一絲變化，手起刀落，沐姚睜大眼睛，慢慢軟倒在地。

楚恆將匕首丟在地上，忽然覺得異常平靜，喬司麥死了那些病毒會擴散，所有的一切都有毀滅的可能，他卻沒有太多感覺，死就死吧，毀就毀吧，沒有喬司麥，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意義……

「皇上……」不遠處傳來一個遲疑的聲音。

楚恆機械地抬起頭，冷漠地看着傅宛。

「皇上你怎麼知道不是我……」傅宛的聲音有一絲顫抖。

楚恆沒來由地又開始煩躁起來，冷冷地說：「自然不是你，你知道她死了會有什麼後果。」

傅宛嫣然一笑：「你忘了我是鬼界的人嗎？你們都死光，這個世界就是我們的天下了。」

楚恆一怔，他居然忘了傅宛是鬼界的人，他明明知道的，剛才卻連一點念頭都沒往那方面轉。

「精明的皇上也會有算漏的一日。」傅宛小跑地來到楚恆面前，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皇上，代我轉告妖王，給我三日，三日之內，我一定把光束彈帶回來！」

「光束彈！」楚恆渾身一涼，傅宛也能拿得到光束彈……

傅宛凄涼地看着他說「耗盡妖王的妖靈，毀滅三界，喬司麥會死不瞑目的，端王已經走了五年，喬司麥卻從來沒有真正快樂過，我們都努力過，可是有些傷可能就是彌補不了。我承認四年前我做錯了，現在讓我來彌補這個錯誤，我們別再讓她遺憾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