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承擔不了

「你倆幹嘛？不過收容了些智障人士，值得叫你們這麼噁心嗎？」關玉升怒道：

「我想叫他們去給咱們飯店做肉食加工員，我錯了嗎？那些無家可歸、沿街乞討的人不值得同情嗎？想想我們剛來滬市時，如果沒有老宋收留，我們還不是和他們一樣！」

「我的親哥啊！你能不能一次把話說完。」我抹掉嘴角的吐瀉物，脫力的爬上沙發，鬱悶道。

殺人不可恨，可恨的是殺人未遂，叫人蒙上一輩子的心裡陰影；說話不殺人，但最可恨的是說話不說完，老是叫人快要窒息的大喘氣。

「還以為我這些天吃的都是人肉。」紅豆吐得面色發黃，不好意思的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你倆是不是有毛病？！」關玉升更加憤怒：「我雖然是縱橫十里八鄉、人人皆知的聞名屠夫，但我至今還從未殺過一人。」

「關哥，別的不說了，你和紅豆今夜就離開。」我說道：「那些人我會妥善安排，會移交到民政部門。」

「我才不走！」關哥說道：

「我是一個屠夫，我怕誰？再說還有警察，誰敢鬧事，我就打110。那些人現在已經可以做些簡單的工作，飯店需要開，他們也需要吃飯。交給民政局，我不放心。」

「關哥......」我再次叫道。

「不聽！」關玉升道：「我殺生無數、罪業難消。這是我贖罪的善業，不能不去做。」

「紅豆......」我希望紅豆可以勸勸關哥。

「我也不走，如果走了算什麼？」紅豆出人意料的反駁我道：「殺土蛋的人是我，我可以面對他任何的瘋狂報復，但不能一走了之。是人就不能逃避，要坦然的面對，」

我理解紅豆此時的心情，但不能就這樣任之。

「不走，我就殺光了他們！」我把酒瓶里最後一滴酒飲下，黑著臉搶到地下室的鑰匙，走出房間。

坐著電梯一直下到副二層。

「你不能這樣！」紅豆在後面追上來，拉住我的衣服。

關玉升也緊跟著，不斷的叫我停下。

「我曾經是個殺手，永遠也逃不了殺手的命運！」我擺脫紅豆，繼續前行：

「本以為只要放手、就可以收手。可是現在我明白，只要走上了這條路就沒有了回頭的機會，除非你活著把這條路走完。雖然我不能回頭，但可以叫你們回頭！」

「你既然回來，難道就不能不再回去？」紅豆悲情的說道：「只要你放棄你心中所放不下的，一切都可以回到起點！」

「回得去嗎？」我慘笑道：「我只希望我身邊的人不為我所累，我所做一切的後果只需要我一個人承擔。」

「你殺了他們就可以承擔嗎？」紅豆一個閃身出現在我面前，揮手向我襲來。

「承擔不了！但可以叫你們死心！」我不能下殺手，只能格擋，處處被動。

「如果你不能回頭，我就和你一起走上不歸路！」紅豆停下攻擊，扶住牆哭泣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