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智取人質孰勝敗

一百一十、智取人質孰勝敗

她肩背瑩潤,膚光如玉,上面卻密布令人驚心的紅痕,大半的春光被潛藏在絲薄的錦被下。

是誰坐在床前神色痛苦,擰眉糾結複雜了許久,直到日頭都要斜斜掉落——

似乎才下定了決心?

他站起,神色恢復了平靜。

他伸手解開衣帶,精壯的身體在燃燒著地暖的微暖的空氣中一點點暴露,他仿若無知無覺。

此時,伸手——

拉開錦被一角。

他眼光閃了閃,終究閉上了眼,翻身而上壓住了她的身子,那手,落在了腰上?恰恰,卡主她的腰窩——

盈盈一握。

他微微擰眉,似乎在糾結思考著什麼事情,咬了咬牙雙眼一閉,肌膚的滑膩相觸,撩動著在理智邊緣搖搖欲墜的心神。

他無暇思考,唇角微抿,那手,順著她盈盈一握的腰窩一卡?

漸漸——

向下。

大掌掠過了流暢的曲線,劃過了某處彈膩的起伏,那曲線又開始收束,掌下是緊緻暗含著力量的彈性與細滑,觸及令人心神蕩漾的肌膚。

他動作未曾停頓,神色卻越來越複雜越來越糾結。

他大掌一握,握住了某處緊緻的渾圓,順著小腿,輕柔抄起她的膝彎,微微抬起。

他終於睜眼,看著眼前臉色蒼白昏睡的人兒精緻的俏臉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他緩緩拉起她長腿,那姿態珍重,就要勾起她長腿環住他緊緻精壯的腰。

天知道,此刻他心裡——

有、多、痛。

……

多久以前——

雨絲越發纏綿?

她是愛雨的,他也因此而愛。

此時,心裡卻是越發的煩躁不安,幾天沒見她,心裡越發的忐忑。

那幫人走得倉促,他手上握著她的葯,而是誰說——

想救她,就快去?

而此時,不難看出,她的寒毒似乎爆發了!

此時他在急速奔行中眼光閃了閃,方才那倉皇逃走的一群人中,某個女子的背影,令人驚心的眼熟?

那是……

不,怎麼會是她?

……

他心緒翻湧間——

有宅院的輪廓漸漸清晰,那仿若迷霧般的煙雨被重重撥開,展露出了真容。

是誰在院子里做著什麼樣的事,那宅院里傳來低低的嗚咽,有人推開了某處大門,衣衫上帶著粘膩斑駁的血跡和某些顏色古怪的濕痕?

『吧嗒』一滴雨水,和著冰渣,從屋檐上滴下。

滴到那人頭頂,他抹了一把,罵罵咧咧的低罵——

「奶奶個熊,大三月還下雪不成?」

他嘀嘀咕咕罵罵咧咧,剛縱完欲一臉回味,還沒意識到危機的來臨?不住嘖嘖有聲——

「嘖嘖,那丫頭反抗得多激烈,瘋了似的。」

他似是回味方才,又似是回味從前,多久以前……

「但是那滋味,嘖嘖。」

他嘖嘖嘴,神色微微古怪,沒人注意,眼底一抹暗色掠過?

是誰眼光空洞突然閃現在面前,那壯漢未曾注意?

一如此刻——

未察覺死神的逼近。

透過那肥碩的身子掩住一半的門,那一半門也被掩上大半?露出一人寬的縫隙,那縫隙里黑暗潮濕傳來低啞的哭聲,恍惚有軀體的白光一閃?!

『啪嚓』!

一道驚雷劈下,那地面似乎都顫了顫,那壯漢也被嚇了一跳,拴了一半的褲腰帶都險些嚇落!

然而,卻再也沒有機會繫上。

他致死沒明白,再尋常不過的檢查檢查『貨物』,順便玩上一把,這次,又為什麼導致了殺機?

他眼前是滴答的雨,這樣近距離的看見那雨水濺落在地,碎裂開來,似乎是從未有過的事。

『啪嗒』一聲,有水珠濺上了眼眉,晶瑩如雪——

真好看,他這樣想。

隨著看見那雨變紅,淅淅瀝瀝的灑下,那混著血紅的雨滴濺落在眼前,在地面的水窪中一炸,炸了他滿眼。

他罵罵咧咧的想伸手去拂,卻是徒勞。

他終於發現,他無法做出這樣簡單的動作——

那血水從眼角滴落,刺痛。

此時,才慢慢從脖頸處穿來了痛感……

他最後一瞬間愕然的想——

啊,那是自己的血啊……

猛然耳邊一聲悶響,肉體落地的聲音?無比熟悉。

他甚至能在這樣的聲音中找到快感,殺人越貨不是一天兩天的勾當,那良心似乎也在緩緩消磨,直到化作一片漆黑。

他看見一角染著泥濘的靴尖,那樣華貴的樣式做工他看見過不少,更是親手解決過不少這樣的人物?

又或許,也曾經想去弄一雙來穿。

而眼下——

他已經永遠失去了那樣的機會。

光明漸漸離開了視線,遲鈍的痛感才緩緩發散蔓延,他想,其實一刀給個痛快也不算多痛,當真是痛快啊,感覺到痛了,卻已經快了。

眼前漸漸消磨了光線,化作了黑暗,卻又有星星點點的白光亮起,是誰在朦朧中呼喊?

「今日你殺我妹妹,總有一天你也會遭報應的!」

那時他嗤之以鼻,此時卻終於有痛感敲痛了那曾經擁有的良心,似乎有誰在血泊中栽倒,他似乎站在近前猙獰的笑,然而那躺在血泊中的人變成了他自己?

才恍然回神。

此時這個角度,彷彿站在高空,看著自己的靈魂緩緩脫離身體,他看見那人站得筆直,如此僵硬,手中的劍還滴落他的鮮血?

他看見那人微紅的眼眶——

多像他曾經殺害過無數的人時,那些親眼所見家人死去的親人,悲憤的眼神?

他看見那眼光如此悲愴,似曾相識,似乎自己也曾經擁有。

啊……是多久呢?

好像是他娘被山匪殺死的時候吧。

那些人殺了他娘,還將他娘的屍體拖入了樹林,裡面穿來了奇怪的聲音,他不敢想,不敢再想,那時那雨中脆弱的身影,恍惚便是他的曾近。

他也嘖嘖有聲。

瞧瞧,我這一生也做了這許多錯事嗎?

是不是當初,我老老實實娶了小翠,而不是將她賣到青樓還賭債,會不會一切都會不一樣?

他聽見房間里傳來抽泣的聲音,恍惚當年他在青樓後院聽著小翠的慘叫。

那心,也是抽緊的痛——

此時,那許久沒痛過的心似乎也又穿來了綿密的劇痛。

而當真到了此時?

說什麼都晚了。

脖頸間驀然傳來一陣冰涼,似乎聽見了鎖鏈的聲音,他想回頭卻只是徒勞,偏過頭,只看見一角玄黑色的衣袍。

他聽見誰說?

「喲,刀鋸地獄好久沒來新客了,小白~十八層地獄,你送過去。」

那語氣似乎滿滿是漫不經心的倨傲,和久居上位的霸絕。

他卻無暇顧及。

此時,只覺得下十八層地獄似乎也覺得是理所應當的——

他這般罪大惡極的人啊,十八層地獄怎麼會榜上無名?

此時,他卻留戀的看了一眼人間。

那屋內,那姑娘低低的啜泣,他記得她曾經軟語哭號求他放過她,他意識混沌間,當時只覺得——

啊,那姑娘多像小翠啊,此時意識竟然是意外的清醒。

他轉身,不帶任何流連,追隨眼前那抹白影遠遠離開。

在人間一切景色消失前,他仰首,低嘆——

願老天,憐憫一切可憐人。

他身後,那恍惚看來是黑色的衣袍微微一晃,似乎隨手招了招,竟然就在半空中坐了下來?

此時他若是能回頭,一定會三拜高呼——

神仙啊。

而此時,他身後那半空中懸空而坐的玄衣男子眼光淡淡,似乎目無生死目無情感,只是一片幽邃的黑。

他單手支頤,望著院子里獃獃佇立的人,嘴角微勾,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然而——

這人不是神仙。

被誰一語揭穿?

「哈,想不到你堂堂冥王家的大少爺也會出來擔了這黑無常的差事?閑得慌嗎?」

是誰聲音嬌俏身影曼妙,出現在他身旁,一邊閑不住嘰嘰喳喳的開口?聽她問——

「咦?小黑呢?」

「死了。」

「哈?黑無常也會死?你特么逗我!」

他回眸,那古井無波的某種似乎閃現出某種光澤,看著眼前紅衣翩躚的女子,眼底泛起了波瀾——

那樣的波瀾,平靜,又不可忽視,彷彿被這樣的眼光包圍,便能被稱之為……

溫柔?

她也百無聊奈的坐在他身邊,身下是一片虛無,她似乎不怕,因那玄衣男子伸手輕輕一招便有一片無形的力量承托她的身子,在——

她準備坐下那一刻。

耳邊,聽見他無奈的笑?

「上次就摔了,你怎的總不注意?」

紅衣女子笑了笑,渾不在意~

「不是你在嗎?」

他笑了笑,眼光一閃,不語。

目光轉回,院中。

是誰驚訝低呼一聲——

「小姐!」

司馬玄單手持劍,還站在原地愣然,鸝兒那明黃色的身影卻已經繞過他,繞過地上的屍體,一腳踢開了那虛掩的房門?!

他愕然的看著,那女子的身影被黑暗所吞噬,恍惚聽見了鸝兒的哭聲?

「小姐,小姐!!」

那聲音悲傷而低愴,最後一聲竟然帶了疑惑?聽她驚疑道……

「小姐?」

他猛然一愣,便聽見鸝兒在裡面大喊——

「扶風!披風借我一件!」

有黑影也掠過他想衝進那房門內,卻被鸝兒從他手中一把搶過衣袍,再一把關上了房門?

將那屋內的喧囂隔絕在外。

扶風險些被撞歪了鼻子,此時卻附耳聽了聽,露出古怪的神色——

他一招手,便有大片的黑影從他身後聚攏,此時站在離他三丈之外,靜待吩咐。

扶風看了看自己還在出神的主子,咬了咬牙,他揮手,大喝——

「去!找東方姑娘在哪裡!!!」

「是!!!」

那聲音震天般呼喝,喚不回他混沌的神思。

什麼意思?

司馬玄覺得自己也遲鈍了。

找她什麼意思?她不在那屋子裡?

他卻暗惱,惱自己不為裡面那受盡*的女子而憤懣,此時心裡竟然恍惚鬆了一口氣,冒出一個他自己都難以置信的念頭!

那一瞬間,他竟然在想——

還好,還好不是她……

他為自己的想法所驚,一時間竟然也忘了做出反應,那屋頂上的冰霜不再蔓延,甚至在大雨滂沱中漸漸消融,化作一地冷雨,噼啪落地。

過了多久,是誰回到了身後?低低通報,那神情帶著古怪帶著惶恐——

「主子!找遍了所有屋子,沒找到姑娘的身影!」

!!!

什麼?!

他猛然扯回了飛遠的神思,驚疑回神——

她,不在這裡??

此時下意識被驚嚇,卻始終不願相信,他下意識覺得她就在這裡,就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那是一種古怪而奇妙的感覺,他說不清道不明,卻隱含著惶恐和希望?

此時,沒人注意到高空,也沒人能看到高空——

一片虛無中,那雨簾似乎有意識的繞開了某處。

那一片虛無後,有兩人並肩而坐,姿態自然。

有紅裙搖曳淺笑嫣然?聽她啟齒——

「你說,他看到那一幕會做出什麼反應?」

「失望,然後離去?」

玄衣男子試著猜測,是問句,那語氣中的嘲諷卻帶著肯定的力度,玩味的開口~聽他道——

「若是他們兩人就此分道揚鑣,你我這場賭局也該結束了。」

女子卻撇了撇嘴?哼哼——

「等著瞧吧,我總覺得不會這般簡單結束的。」

是誰無聲微嘲淺笑?也嘲諷——

「嗯?難道男人在憤怒的狀態下,不是應該以看到的第一眼作為主觀判斷,然後意氣用事?」

「哦?那你也是咯~」

……

紅衣女子唇角微勾,帶著期許帶著切盼,嚮往著望著遠方,啟齒——

「真愛面前,無須假象遮掩,雲遮霧罩,終有霾散那天,你說呢?」

玄衣男子不置可否,只是唇角扯了扯,終於恢復了平靜的神色,聽他也淡諷開口~

「是嗎?那我……拭、目、以、待。」

兩道身影起身,一閃,憑空消逝。

那雨簾終於恢復了正常,淅淅瀝瀝打下——

院中,還有誰,在焦急的闖進那一扇扇大開的大門?

心中含著切盼含著不安,那屋檐上的冰霜漸漸消融,是她有意控制,還是內力全數散發,物極必反?

他不確定,也帶著這份不確定盲目的逡巡。

心中切盼希望是前者——

那表示,她平安無事。

此時,是誰在近乎神經的呢喃?

「雁兒……雁兒……不要有事。」

明明心底里期盼美好的答案,內心,卻似乎看見了更殘酷的真實?聽他依舊不住呢喃——

「雁兒,不要有事,不要離開……不要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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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散兩相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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