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正面交鋒（5）

「其實，我覺得你很可憐……」我抬起頭，眼裡閃著光。

「笑話，你們這些平凡的人，還有資格嘲笑孤？」沈冥的衣擺無風自動，眼睛就如一把劍般向我射來。

「你不會去主動愛別人，愛你的朋友，愛的夥伴，愛你的下屬……那是因為，你從來沒有得到過真正的愛……」我悲涼的望著他，他伸手緊緊的扯住我的下巴，重重的摩擦著，不一會兒，就紅了一片。

他微微昂著頭，用眼角看我，「你懂什麼……」彷彿下一刻，他的眼中就會迸發出火焰，燃燒著我們兩個。

「我是不懂，但我有心，會看……」每說一個字，下巴便一陣痛。

沈冥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在我以為他會氣得轉身就走的時候，他鬆開了我的臉，「回去再好好教訓你，先離開這鬼地方再說……」

我點頭，壓下心裡那一絲恐懼，將符咒與桃木劍都緊緊的握在手中，等待著隨時戰鬥。

沈冥往前走了一步，恰好擋住了我的身體，「打不過別逞強，孤不想看你和個蠢蛋一樣被打的上竄下跳……」

「你……」我狠狠的瞪著他的後腦勺，都什麼時候了，還有空數落我。

「你的朋友……孤會救……」沈冥微微側過頭，瑩白的月光灑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動人的弧度。

沈冥與沈華打頭陣，在最前頭。

連柔柔用乾枯如樹枝的手指捂住唇，笑聲從她嘴裡傾瀉而出，「救人？即使你是一隻強大的鬼，倒我我也要讓你知道，死亡之樹是不好惹的！」

阿禾抖了兩下，扯住我的袖子，蒼白著臉問道，「她說什麼強大的鬼？」

我看了兩眼沈冥，「他就是我男朋友……但是，他是一隻鬼。」

阿禾瞪大眼睛，不知道該怎麼反應，「天妒英才啊，長得這麼完美，竟然變成了鬼？」

阿禾的反應讓我措手不及，我都快忘了，她是一個頂級外貌協會會員。

「老天給了他絕無僅有的容貌，卻剝奪了他的生命。而我長得一般，卻還活著。經歷再多的苦，我也都釋然了……上天一直很公平。」阿禾拍了拍我的肩膀，就和平常一樣。

我們誰都沒有去提那段黑色的記憶。

我的身體又充滿了力量，對，上天一直很公平，連柔柔做了許多傷天害理的事情，連家更是一個黑心的家族，他們不會好過……

我通過神識聯繫定魂鈴中的青湪，卻一無所獲。離上一次他出現已經過去很長一段時間，我突然有些擔心他。

連柔柔雙臂向四周張開，藤蔓跟著飛出，從四面向我們包抄而來，「盧青青！都是你害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要你永遠留在這裡！」

我提劍要砍斷那些纏繞上來的藤蔓，卻沒想它們拐了一個彎，纏上了我的腰，我如何都無法拜託掉它。

但沈冥對於這些卻是遊刃有餘，並且無時不刻在觀察我此處的動態。

沈冥看我被纏住，飛身而來，用鬼力震碎了我腰間的藤蔓，它們如蛇一般扭曲了幾下，鑽回了地里。

我還未鬆一口氣，眼前突的一黑，頭頂密密麻麻的藤蔓遮天蔽日，腳下的土地一松，我掉了下去，沈冥眼疾手快拉住我的手，卻不曾想，他腳下站立的地方也塌陷了下去。

我們兩人一同落入洞中。

這是一個山洞，洞中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耳邊有清晰的水聲，嘀嗒嘀嗒。

沈冥先我一步落下，我壓在他的身上，沒有受傷。

他悶哼了一聲，我立馬起身，詢問道，「你沒事吧？」

他手臂使勁，又把我拉回他的懷中，摟著我，低聲道，「給我抱一會兒……」

我微微愣神，他為何不自稱孤……

他的手撫摸上我的脊背，「我在你心裡，真的有如此差勁嗎？」

他撫摸過的每一寸地方都有一道電流竄過，我稍稍避讓開了些。

沈冥以為我是嫌棄他，又把我往他的懷裡扣了扣，牙齒在我的耳垂輕咬，「我，真的那麼差勁嗎？比不過沈華，比不過洛越澤……」

我被他撩撥的心煩意亂，手臂擋在胸膛之間，「沈冥，你又發什麼瘋？」

「呵。」他笑了一聲，「我喜歡你，盧青青，難道你看不出來？」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我不知該如何反應，「我……」

雖然我看不見沈冥的臉，但我能夠大致的知道他所在的方向，他似乎又往我的方向靠了靠，下巴搭在我的肩窩上，微涼的呼吸落在的側臉上，「你不在的這幾天，我嘗試過讓你永遠離開我的生命，放你自由。但我一想到，未來的某一天，你會對著另外一個男人巧笑倩兮，在他的身下婉轉嬌喘，我就嫉妒的發瘋，想要毀了你們……」

沈冥的語速平緩，語氣中卻夾雜著壓抑的殺氣，我不敢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

「還好，你現在還在我的身邊，還在我的懷裡。」他側過臉，溫柔的在我的臉頰上落下一吻，不含任何情慾。

他的攻勢太過於猛烈，我被擊的潰不成軍……

「咳咳，愚蠢的人類！」腦海中炸了一聲，實在是煞風景的很。

我沒好氣的回復道，「有事找你，你從來都不在。真會挑時機出現……」

青湪猛得煽動翅膀，「上一次抓的那個厲鬼，本尊吸收了許久才把它吸收掉……不過，人類，你怎麼周身瀰漫著愛情的酸臭味啊……」

我的臉瞬間就紅了，還好是在黑暗中，沒有被沈冥發現，要不然，這臉就丟大了，「你給我好好待著，我等下再找你……」

我匆匆對著青湪甩下這句話，便不再與他聊了。

青湪最終把要說的話塞了回去，他其實是想說，他聞到了周圍，有地獄的味道，算了，可能是聞錯了。

沈冥緊緊的盯著我，「青青，你要相信，我保守的那些秘密是為了你好，你只要跟在我身邊便好，我會保護好你……」

我點頭，「好，我們永遠在一起。」

沈冥欣喜的抱住我，又與我膩歪了一會兒，才起身。

青湪道，「嘖嘖嘖，你們這些愚蠢的人類便是如此，嘗到一些人間情愛便被沖昏了頭腦，哪像我的主義，從來只以天下蒼生為己任。」

我愣了一下，聽著青湪的話，心裡有些酸，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像是在我的記憶之中，曾經有個人，便是如青湪所說的這般……「每個人的志向都不相同，有人願意把生命奉獻給維護正道，而我想要的其實並不多，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就夠了。」

青湪煽動翅膀的聲音弱了下去，許久都沒有聲音。

「這裡是哪裡？」我儘力四處看去，即使開了陰眼，眼前也籠罩著一片黑霧。

那就只有一種解釋，對方力量比我強大。

沈冥拉住我的手躥在手心中，沉聲道，「跟著我……」

眼前突然有一道巨大的光，撕裂開了這片黑色的幕布。

我用手擋住眼睛，從指縫中透過的光也刺得我睜不開眼。

半晌，光弱了下去，好歹不再是伸手不見五指。

我環顧四周，四周儘是泥土，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沈冥顯然也聞到了這股味道，從懷中拔出一根鞭子，通體漆黑，表面發著暗紅的光，上面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小鉤子，若是這一鞭甩出去，不死也要脫層皮。

碧璽的武器是鞭子，沈冥用的也是鞭子……

「何人在此處，還不給孤速速滾出來！」沈冥一鞭打在地上，地上裂開了一條縫隙，往外咕嚕咕嚕的冒血水。

我更是提高警惕，眼睛死死的盯著白光散發出的地方。

突然，從遠處傳來一聲接著一聲的高跟鞋聲。

我們便見到一個身著旗袍的女子從光亮處緩步走來，她梳著民國最時興的髮髻，淺笑盈盈的看向我們，彷彿是從畫中走出的人。

一時間，我以為自己穿越回了民國。

沈冥微微眯起眼睛，「你把我們弄來是為何？」

「遠來便是客……」她的聲音嬌中帶著幾分妖，柔中夾著幾分媚。

如果我是男的，肯定瞬間愛上她。

「你是牟麗。」沈冥肯定道。

女子卻一點沒有揭穿的尷尬，嘴角一直揚著一抹笑，「挑選你們來，果然是沒錯的。」

「你是牟麗？那王薇的叔叔在哪裡？」我著急的問道，原來它們所說的牟麗在三十年前，一笑便能傾城的傳言不假。

牟麗收住笑，轉眼看向我，眼波流轉間，我竟然從她眼中看到了一絲羨慕，「你身上的氣息我很不喜歡。太過於正直，不適合在這黑暗之中。」

她說的話我雖聽得雲里霧裡，卻也知道她不是很喜歡我。

我只好冷哼一聲，誰叫我力量沒有她強大，萬一把她惹怒該如何是好。

她又看向沈冥的方向，「你身上的味道我就很喜歡，殺伐果斷，濃濃的血腥味……還有戰場上的廝殺之聲，聽得真讓人愉悅，不過……」

她頓住，驚訝的抬頭快速的看了沈冥一眼，「你竟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