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只是剛長大

然而，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腦子裡充滿著正義感，無數次幻想著挺身而出，手擒歹徒。只是事發突然，有點懵。這種時候，想的不是怎麼救人，而是被歹徒抓到后凄慘的下場。

一個歹徒比劃著匕首，向我走了過來。我雙腿抖得厲害，完全鎮定不起來，就想著趕緊跑。只是那美女苦苦掙扎，害怕引發的小臉發白，還有眼神中的無助讓我心軟了。如果這樣走了，我會愧疚一生的。

不行，我要救她！這是當時我腦子裡面唯一的想法。下定了決心，也就不在乎後果了。

歹徒已經來到了面前了，他應該是看出了我被嚇得不輕，所以有點大意。正得意著地轉著匕首，似乎想要說些什麼。

我根本不管這些，腦子一片空白，緊張到極點的手臂爆發了洪荒之力，拚命擰著把手，車子猛地沖了過去。突然的加速，差點沒把我直接震飛出去。

「嘭」的一下，那不知死活的傢伙直接被撞飛兩米遠，落地后就再也爬不起來了。另一個歹徒也是被嚇到了，再也沒有之前的囂張氣焰。只是一把將美女擋在前面，刀子放在她脖子前。

「你別過來，不然，不然我……」

他有點語無倫次，顯然很害怕。我何嘗不是，上牙打著下牙。只是看到歹徒慫了，這才稍稍鬆了口氣，怒喝一聲，「把她放了，帶著你的狐朋狗友滾蛋！」說話間，又發動著車子，馬達轟鳴。

歹徒想都沒有多想，扶著他的同伴賊溜溜的走了。實在沒想到，他居然這麼沒骨氣，就這麼走了，還以為會有一場肉搏。看來，這兩個傢伙也不是什麼經驗豐富的老手，畢竟作案手段不太成熟。

「呼！」我嚇得不輕，這個時候緊繃的神經才徹底放鬆，整個人卻一下子沒了力氣。

「你沒事吧？」美女走了過來，開口說道。

我搖了搖頭，發現她居然很淡定的樣子，只是臉色依然顯得有些蒼白。頓時覺得慚愧，連忙挺了挺胸，「我沒事，你還好吧？」在美女面前，不能顯得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嗯！」她點了點頭，但我總感覺她並不是很好，或許是被嚇得太慘。身上合體的短裙子被撕裂了一些，露出雪白的雙肩，還有肩帶。而胸前的風光，更是大片的露了出來。

雖然我不是什麼君子，但這種時候，根本沒其他壞心思，只是欣賞一下罷了。我發誓只是欣賞了一下，甚至都根本沒看到半點激動人心的畫面。

她看到了我邪惡的目光，並沒有很在意，不過卻順手把衣裳拉上去了一點。

既然她沒事了，我也該走了，畢竟，那個麻煩的妹妹還等著止痛藥呢，「既然你沒事，那我先走了！」繼續呆在這裡，搞不好對方還以為我有什麼其他想法。

我發動車子正要走，美女對我說了一聲「謝謝」，又很難為情地說了句：「小兄弟，你能載我一程嗎，我肚子痛的厲害，走不動路！」

我這才發現，她右手緊緊捂著肚子。臉色蒼白，大概是因為肚子痛吧！看那小臉扭曲的神情，我都有些心痛了。只是想不通，為什麼如此巧合，她們兩個都肚子痛？

好人做到底，既然都救了，就送她一程！

「你要去醫院還是藥店？」

「去，藥店吧！」美女猶豫了一下。

光鮮亮麗的美女坐上了車子，我也沒多想，正好順路，就朝著最近的一家藥店去了。到了目的地之後，美女跟店長小聲地說著什麼，我沒有聽清。只是在明亮的燈光映照下，那張略帶妖媚的臉被我看得清清楚楚。

可以看出，狀化的比較濃，衣裳光鮮亮麗十分性感，黑色絲襪盡顯長腿誘惑，手指甲也是塗得花花綠綠，有一股風塵的味道。我在想，不會是干那一行的吧？

雖然不確定她的職業，但也能猜出個大概。因為，那些行走的風塵之中的女子，大都是這個裝扮。只不過她身上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氣質，顯得高貴許多。

我要了一些止痛藥，道了聲「再見」，便飛快地朝著家中疾馳。

看了看手機，才不到二十分鐘，急著回去幹嘛，為什麼不讓她多痛一會？不知從何時起，我也變壞了，竟然會產生這種心思。也許只是長期一來被壓迫，才想要釋放一下內心的邪惡吧。

「不管怎麼說，她可是我妹妹！」暗暗鄙夷了自己一陣子，立馬就放棄了拖延時間的念頭。她對我排擠，也許只是不習慣而已！雖然我不是什麼君子，但也不能做小人之事。

雖然妹妹這個理由很牽強，而且我很清楚，對她再好她也不會領情，但我依然選擇快速回家。即便是上樓梯，也是一路小跑著。

進了家門，老爸早等不及了，一把奪過我手中的止痛藥，一臉的責備：「怎麼這麼慢？！」說完，趕緊就鑽進了妹妹房間。看那著急的樣子，我他-媽的居然一點都不感動。

我愣了一下，這已經算極限了！他剛才的眼神，怎麼那麼可怕？這個時候，我再一次懷疑到底誰是親生的？

不過，任務總算完成了，這件事情也就過去了。只是讓我沒想到的是，十分鐘后，他怒氣沖沖地砸著我的房門。看門震動的頻率，我有點害怕。

「又怎麼了？」心裏面不耐煩了，才剛躺下，要不要人休息了，明天還要上課呢。

一開門，他就戳著我的腦袋，提著我的衣領像審問犯人一樣審問我，「說，你是不是故意這麼慢的？」他生怕隔壁聽不到，故意提高了嗓門。

安欣房間里沒任何聲音，顯然，她已經好了。這個時候老爸如此對我，我都在懷疑到底是不是有什麼目的，或者安欣又挑事了。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不對，是盯著他，心裡有些害怕。他的眼神，跟曾經一次次傷害我和媽媽時候無二，只是那時候喝了酒，而現在沒有。那時候是暴戾，現在是殺機。

這種可怕的眼神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留下了陰影，甚至經常出現在噩夢裡。

我咬了咬牙，「不是！」

「15分鐘的路程，你走了22分鐘，你跟我說不是？」

我知道解釋什麼都沒有用，告訴他路上遇到歹徒只會讓他更加懷疑。只是不給他一個交代，少不了一頓毒打。

畢竟他從來都不配做一個父親，撒酒瘋也從來不敢在外面。人們常自嘲，中國人就會「窩裡橫」，我想，大概是這樣的人渣多了拉低了全國人的素質。

「找了好幾家才找到，繞路了，所以耽誤了一些時間！」我強忍住心裡的痛苦，理直氣壯地說。

現在我已經長大了，沒有理由跟小時候那樣躲在角落，懦弱地哭泣。如果身邊的人需要我保護，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

「哼，有一個這樣善良的妹妹是你三生有幸，你還不知道珍惜，好自為之吧！」他說著，用力將我推開。我沒任何心裡準備，直接是摔在了地上，腦袋差一點就磕在了牆角。

「嘭！」

房間的門被他用力地關上，坐在地上能感覺明顯的震動。

我默默地望著天花板上掛著的鈴鐺搖晃，沉默得可怕。一點點恨，在心底生根發芽。

我知道，從這個時候開始，已經無依無靠，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靠自己。雖然從未指望他們對我好，但心底深處隱藏的一點期望，徹底磨滅了。

耽誤了那麼幾分鐘而已，就讓你翻臉了？

媽媽曾說過，知道痛了，就長大了。我以為我懂了，但是心死後才明白，我只是剛剛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