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081.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門鈴響後,屋子裏傳來女人清脆的聲音:

「來了來了,別催。」

宋安戈看了我一眼,我挽着他的手都在顫抖,要不是他在用力,我連腿都要顫抖。

在孟以柔開門之前,宋安戈在我耳邊小聲說:

「沉住氣,你越優雅,他們就越慌張。」

果真,孟以柔在打開門的那一瞬間,驚慌失色。

她愣了好幾秒,才下意識的想要關門,被宋安戈出手擋住,孟以柔回頭大喊:「老公,你快來。」

陳沉系著圍裙,右手還拿着鍋鏟就從廚房裏走了出來,見到我之後,那眼神真的就像見了鬼似的,鍋鏟哐當一下就掉在地上了,隨後他拔腿就往陽台跑,宋安戈牽着我的手,很從容的關了門走了進去,悠然的坐在沙發上:

「跳吧,這麼高的樓層跳下去,也不枉當了一回空中飛人。」

相比起陳沉,孟以柔的狀態好了很多。

她將陳沉拉了回來,兩人雙雙坐在我們面前。

我們誰都沒有先開口,我一直盯着陳沉看,他真的胖了好多,也晒黑了很多,給人的感覺就是人到中年的狀態。

或許是被我看着不好意思吧,陳沉低着頭,一聲不哼。

我看到他身上的圍裙,不由得冷笑一聲:

「陰曹地府走了一遭,回來后脫胎換骨,都會下廚做飯了?」

陳沉心虛的看了我一眼:

「后...後來學的。」

孟以柔白了陳沉一眼,挽著陳沉的胳膊得意洋洋的對我說:

「我家老公以前真的是什麼都不會,連鹽和糖都分不清,但他還是為了我學會了下廚。我不喜歡吃外面的飯菜,太油膩,不健康,還很容易發胖,所以他就學了很多我最愛吃的菜,要不,你們今天也嘗嘗,他剛做好的,江離,你都沒嘗過我老公的廚藝吧?」

都到這個份上,被抓現行了,孟以柔還有心情在我面前秀恩愛宣佈主權。

我順了她的意:

「好啊,那我就嘗嘗。」

孟以柔笑着起身。說去端菜,被陳沉一把拉着坐下。

「江離,你們是怎麼找到這兒的?」

我笑着往後靠了靠:

「心靈感應啊,好歹你也是我的前夫,你從鬼門關回來了,我當然能夠感應到你,葬禮那天我們就見過的,陳沉,你見到我,為什麼要跑啊?」

陳沉裝傻:

「啊,我見過你嗎?我才回來沒幾天,本來想說死裏逃生的好不容易回來了,想去看看你的,但你不住在以前的地方了,沒找到你,這幾天正好想託人幫忙找找你的下落呢,你怎麼樣,過得好嗎?這位是?」

我和宋安戈十指緊扣,看了對方一眼,笑着說:

「我的未婚夫,你回來的正好,可以帶着你老婆一起來參加我的婚禮。」

陳沉擦著額頭上的汗,點頭說:

「一定,一定,份子錢不會少你的。」

我指了指屋子裏的空調:

「溫度開到最低了吧?怎麼?你還熱嗎?你以前最不怕熱的,現在好像變了點。發福了,看來地獄里的伙食還不錯,怎麼樣,閻王爺沒把你們怎麼着吧?」

陳沉緊張到喉嚨都打結了,還在編瞎話騙我:

「那個...我們...我們當時飛機墜毀后掉入海中,幸好我們游到了一個荒島上,直到最近才被人救起,所以...」

孟以柔接話:

「所以我們都晒黑了,才獲救沒多久,只能先寄住在我妹妹家。」

鬼扯!

我毫不猶豫的戳穿他:

「陳沉,我記得你不識水性吧?」

陳沉慌了,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

「那個,我是不會游泳,但我當時抓住了一塊浮木,所以一直飄到了島上。」

宋安戈拍着手掌叫好:

「這還真是現實版的漂流記啊,陳先生,恭喜你重獲新生,江離,看來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的真理,亘古不變。」

一聽到宋安戈說陳沉是個禍害,孟以柔頓時不幹了,起身指著宋安戈質問:

「你以為你誰呀,我們這兒不歡迎你,請你出去,江離可以留下來跟我老公敘敘舊情,你就沒必要在這兒礙眼了吧,要說秀恩愛求祝福的話,等你們結婚的那天,我們會送上的,夏二少爺。」

宋安戈很淡定的說:

「對不起,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夏二少爺,我叫宋安戈。」

孟以柔還想說什麼,被陳沉再次拉下坐好。

我攏了攏頭髮,漫不經心的問:

「都說女人的嘴是最快的傳播途徑,陳沉,你老婆這八卦消息很靈通啊,才從荒島逃生回來,就對我的事情有所了解,我看你們不像是從荒島回來的,倒像是找到了桃花島主的老巢,在那兒休養生息了一段時間吧,怎麼,一年的時間都沒能鼓搗個孩子出來嗎?」

孟以柔恨恨的看着我:

「你跟陳沉結婚七年,不也下不出一個蛋嗎?我看你身邊的這個男人,用不了多久就會把你給踹掉,不會下蛋的老母雞,誰會娶回家當祖宗一樣供著。」

陳沉拉了拉孟以柔,兩人的眉目之間有了分歧。

倒是陳沉比較清醒,很直白的問我:

「江離,你今天來找我,有事嗎?」

宋安戈抓了抓我的手,來之前他就跟我說過,對付這樣的人,一定要先軟后硬。

所以我站在一個老好人的位置上,很平和的對陳沉說:「你死後的這一年多,我不知道你是在荒島,還是在別的什麼地方逍遙快活,陳沉,我們曾經是夫妻,古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們倆在一起兩千多個日日夜夜,要論恩情的話,多多少少是有一些的。但你欠下了那麼多的外債,讓我這一年多來的生活都糟糕透頂了,現在你回來了,我希望你能幫我一起承擔這些債務。」

孟以柔急了:

「江離,你還讓不讓人活了,我們好不容易回來,你就不能讓我們歇口氣嗎?」

我也不惱,依舊說着軟話:

「你也知道的,要是欠下的只是幾十萬百來萬的話,以我的能力,幾年時間能還上,但你欠下的是上千萬的債務啊,我一個人真的承受不來。」

陳沉木訥的點着頭:

「好。我會幫你一起還的,等我拿...」

話說一半,孟以柔掐了他一把,賠笑道:

「江離,這樣吧,你先給我們兩個月的時間緩和一下過渡一下,等我們熬過這段時間,就幫你一起還債,你看這樣成嗎?」

我噙著淚花嗯了一聲,隨後請求道:

「陳沉,當初你說離婚就要離婚,後來又傳出你死了的消息,我經歷的痛苦你肯定是不能體會的。你能不能讓我和你單獨呆一會兒,行嗎?」

孟以柔堅決搖頭:

「不行,江離,陳沉已經再婚了,你也有未婚夫了,你們倆再單獨相處,不太好吧?」

宋安戈率先起身:

「沒什麼不好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能理解,要不,我們出去站一會,給他們留出點時間來。你放心,誰也搶不走你的老公。」

孟以柔依然不答應,不知陳沉抱着她說了幾句什麼話,孟以柔半推半就的出去了。

門一關,我立即撲進陳沉的懷抱里,痛哭流涕的說:

「親愛的,真好,你還活着,我還以為你死了。」

陳沉的身子一僵,顯然沒料到我會來這麼一招。

他生硬的想要推開我,我緊緊抱住他:

「就一會兒,好嗎?就讓我抱一會兒,我想死你了。我以為你拋棄了我跟着別的女人跑了我會恨你的,當時看到你跟她領了結婚證,我是很恨你,但後來得知你死了,你知道我的心裏有多難過嗎?我多希望你活着,哪怕你帶着她在國外逍遙過日,只要我知道你還活着,我就知足。」

陳沉依然有着防備心,拍着我的肩膀說:

「江離,你別這樣,你這樣我很不習慣。」

我捧着他的臉,哭訴著說:

「對不起,陳沉。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離婚之後我就在反省,我終於知道自己錯在哪兒了,我以為結婚就是辦酒席那麼簡單的事情,跟你在一起的七年,我都沒盡到一個妻子的責任,我沒為你生孩子,沒給你做過飯,我甚至為了工作都不能好好陪在你的身邊,我真的知道錯了,請你原諒我。」

陳沉徹底懵圈了,彎腰抽了紙巾來擦我的淚:

「你沒錯。是我對不起你,你別哭,你以前都不哭的。」

我哽咽著說:

「我是個女人啊,我也會哭的,只是以前哭的時候都躲着你,怕你看見會厭煩,陳沉,你這一年多過得好嗎?我多想扇你一巴掌,可我一看到你,我的心就軟了,你有沒有受苦,她愛不愛你,有沒有好好照顧你。」

陳沉局促的後退了兩步,握住我的手:

「江離,你別這樣,我寧願你打我罵我,也不願意看到你這樣。」

我哭了又笑,笑了又哭,像個瘋婆子一樣的看着他:

「對不起,我控制不住,看見你還活着,我好激動。」

陳沉把我摁在沙發上:

「你先坐,我給你倒杯水。」

趁着他倒水的空隙,我拿了手機看了一眼,慕歡在群里發了一句:

「姐,你演技太棒了,但是悠着點啊,再演下去就過了點,別忘了正經事。」

我看了一眼窗外,對面的屋子裏,擠著一堆人,說不定此刻正在捧腹大笑。

但只有我知道,這些眼淚的背後,包含着多少辛酸絕望。

陳沉倒完水遞給我,我們面對面坐着,他很內疚的說:

「你瘦了許多。」

我擠出一個微笑來:

「我還好,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陳沉很詫異的看着我:

「江離,你不問問我為什麼會欠下那麼多的錢嗎?」

我很自然的介面:「所以你是覺得還不上,才帶着她隱姓埋名的離開了中國嗎?」

陳沉有那麼一刻的錯愕,卻對我的問題避而不談:

「你放心,我會用最快的速度籌到錢幫你還債的,只是我希望...」

我接過他猶疑片刻說不出口的話:

「我懂,我會對你還活着的消息保密的,陳沉,你知道的,我們離婚,不是因為我不愛你了,而是你不愛我了,我願意為你做些事情,但你能不能告訴我,你製造自己已經死亡的消息之後,去了哪裏?你這次回來,除了參加二老的葬禮外,還有別的事情嗎?」

陳沉低着頭,半天不語。

孟以柔在門外鬧着要進來,想必宋安戈攔她,也攔的很辛苦吧。

在我的一再追問下,陳沉才有些緊張的說:

「江離,你不恨我嗎?我把這麼大一個爛攤子丟給了你。」

我放下那杯水,握著陳沉的雙手放在他的腿上:

「我為什麼要恨你?你能活着就是我唯一的心愿,雖然我知道,你帶着孟以柔離開的時候,手上的錢完全可以還清所有債務的,但我相信你,這絕對不是你的主意。肯定是她不許你把錢給我,對不對?」

陳沉還是沒有正面回答我,我再接再厲:

「其實,我有過你的消息,我有朋友從澳門回來,說看見你在賭場里,陳沉,你以後別去那種地方了,你和她好好的過日子吧,你死後,公公婆婆都痛不欲生,現在你起死回生,我想公公婆婆在天有靈的話,也希望你能安安穩穩過日子的。」

要不是孟以柔一直鬧着要進來,我還打算下幾劑猛葯的,但我聽着門口的聲響,宋安戈應該是抵擋不住了,我只好長話短說,再次抱了抱陳沉:

「什麼都別說了,你就當做我什麼都不知道,你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包括我的未婚夫,陳沉,你千萬別輕易出門露面,這一年來債權人對我窮追猛打,這些罪,我一個人承受就夠了,你也別告訴任何人我今天對你說的話,包括你的老婆,你能答應我嗎?」

陳沉捧着我的臉,滿眼自責的說:

「江離,對不起,我對不起你。」

我笑了笑,兩滴眼淚都落了下來:

「別說這樣的話,我們曾經是夫妻,離了婚也應該是最親的人才是,這是我現在的電話號碼,你要是遇到什麼麻煩或者什麼困難的話,你就跟我說,我雖然不能幫你改善什麼,但我也想儘力幫幫你,只是我最近自己惹了很多的麻煩,哎,不說也罷了。」

陳沉警覺的問:

「麻煩?是債權人嗎?」

我搖搖頭:

「不是,好了,這些事情你別管,跟你無關的,只是你要保護好自己,千萬別露面,那個人一直在傷害我身邊的人,連柳月和瀟瀟都被我連累了,要是她知道你還活着的話,肯定會為難你的,陳沉,你要答應我,好好的。」

這齣戲,我演的心力交瘁。

進電梯的那一瞬,我幾乎是渾身癱軟了下去。

是宋安戈把我抱回去的,我的雙腿一點力氣都沒有,他們都勸我好好休息,我卻只想好好的洗個澡。

宋安戈給我放的水,把我抱進了浴缸里。

我讓他出去,他給我倒了一杯紅酒:

「辛苦了。」

我一口喝完,疲憊的看着他:

「能讓我單獨呆一會兒嗎?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宋安戈握住我的手。想要親吻卻被我縮了回來,我完全控制不住的擠出一句:

「臟。」

宋安戈心疼的看着我:

「對不起,是我提出要你走這一步棋的,其實我很後悔。」

我牽強的笑了笑:

「別說對不起,這一招很有效果,我跟陳沉在一起七年,我知道他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男人,我也知道你的好心,如果我跟他硬碰硬的話,我抓不住他的把柄,他死活不承認,我就會顯得很被動,你們進來之前,我把我的電話號碼給了他,我相信他知道怎麼做的。」

孟以柔衝進來的那一瞬間,我甩手給了陳沉一巴掌。

我們做了七年的夫妻,他很懂我。

但我打他這一巴掌,不僅僅是想消除孟以柔擔心我們舊情復燃的顧慮,也是想演戲給唐攸寧看,讓她覺得,我是恨陳沉的。

宋安戈擔憂的看着我:

「江離,這是一步險棋,你考驗的是陳沉的良心,但凡你決斷失誤,你依然會陷入被動之中。」

我苦笑一聲:

「再被動又能壞到哪裏去呢?我試探過他,雖然他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但他也沒否認,這也就證明我們的猜測沒錯,他走之前確實是帶了一筆錢。」

至於我詐他出現在澳門的事情,也全憑我自己的臆測。

根據侯郁查到的,侯鄴給唐攸寧的聘禮有三千萬,這三千萬一分不少的,全都在陳沉和我離婚和孟以柔結婚的那天,從她的賬上划走了。

三千萬對於有錢人而言不算什麼,但對於陳沉和孟以柔而言,絕不可能一年的時間就花了個精光。

陳沉是有商業頭腦的,如果他有三千萬,應該能創造出更多的利潤才對。

現在他回來了,且急需要錢。這也就證明,他的錢被耗光了。

宋安戈也查過孟以柔的資料,她以前是做陪游的,經常跟隨各種各樣的大老闆出沒澳門。

比起和陳沉撕破臉,我想,他更吃溫情一些的套路。

而且我篤定陳沉不敢把我跟他的聊天內容告訴孟以柔,否則以孟以柔的性子,對面應該早就鬧翻天了。

宋安戈摸摸我的後腦勺:

「你放心,不管發生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的。」

我揪著眉心看着他:

「宋大叔,你對我這麼好,我真怕自己會愛上你。」

宋安戈眉梢一揚:

「愛上我又怎樣?你很害怕嗎?」

我剛想作答,鄧珩在外面敲門。說是唐攸寧進了孟允家。

我猜,今天晚上我就能收到陳沉的短訊,或者是電話。

但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趕緊洗個澡。

我把宋安戈往旁邊一推:「你快去盯着點,別讓唐攸寧把陳沉帶走了,就算是帶走,也要請文警官幫忙鎖定他們的位置,如果陳沉偷渡出境,我說我見過他,肯定會有一大幫子人來將我送進精神病院去的。」

宋安戈壞笑:

「這一次,你要進去的話,估計我得捨命陪佳人了。」

這話一點都不好笑,宋安戈又給我倒了一杯酒:

「江離。別太為難自己。」

我把手伸進浴缸里,將身上的衣服全脫了下來丟給宋安戈:

「麻煩你幫我把這衣服全都扔掉,拜託你了。」

宋安戈賊溜溜的盯着我:

「江離,你說現在是不是我耍流氓的最佳時候?」

我白了他一眼:

「你試試。」

宋安戈把衣服裝進袋子裏,灰溜溜的走了。

直到門關上后,我才突然意識到,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宋安戈對我而言,已經不是一個需要客客氣氣說話的朋友了,我在他面前已經變得肆無忌憚。

這種感覺很溫暖,又很奇妙。

只是我閉上眼,我就看見陳沉那啤酒肚和肥頭大耳的樣子,他真的是胖了很多。一想到我對他又是抱又是摸,我的胃裏一陣翻滾,險些就嘔吐了出來。

我從浴缸里踏了出來,站在淋浴下面,開微燙的水洗刷著自己的身子。

曾經他碰過我,今天我又摸過他,這一切都讓我覺得很噁心。

尤其是我的這雙手,手背上的傷口才結痂沒多久,但我覺得那些深色的痂痕就好像是這些年藏的污納的垢,令人作嘔。

我用力的搓着我的手背,我的身子,搓到兩手通紅渾身無力,搓到手背上的傷口再次裂開流出血水來。我依然覺得自己很臟很噁心很反胃,好像全世界最骯髒的東西都沾到我的身上。

一年多了,面對陳沉,我多想拿刀將他剁成肉醬。

但我不能,我要用糖衣炮彈來攻擊他的武裝,我要他成為我反擊唐攸寧的武器,而不是唐攸寧用來傷害我的利刃。

所以我必須忍!

再沉重再疼痛我都要忍,但我的心真的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的疼,連同我兩隻血水流淌的手,火辣辣的牽扯着我身上的每一根神經。

我強忍着不許自己哭出聲來,但眼角的抽搐和止不住的淚水,卻難以遏制的詮釋着我此刻的悲傷。

或許是我淋浴的時間太久了吧,宋安戈不知為何猛的沖了進來,後來還跟着慕歡等人,但慕歡眼疾手快的把門帶上了,只剩下闖了進來的宋安戈,和渾身赤果果的我,驚慌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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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條婚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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