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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根錯節的古木樹根交叉纏繞,形成了一層又一層的濃密巨網,深綠色的苔蘚爬滿了每一寸的土地,厚厚的枯木落葉不斷的積纍堆積,一種奇特古老的腐朽味道在四處瀰漫著。密林之中到處都生滿了刺人的荊棘和茂密的灌木,密密麻麻的爬滿了密林之中的每一處角落。

越過層層的枝椏,穿過密密的藤蔓,谷思軒的身體如同清風,在密林之中不斷的快速穿梭。

他的雙眸之中,有著不同尋常的色彩,那是一種冷厲又像是在痛苦之中的掙扎,豁然,一陣窒息的感覺讓他感到腦袋一陣眩暈,過了片刻,但是在谷思軒腦中卻似乎極長的一段時間,谷思軒才完全緩過勁來。

「金叔叔!」谷思軒嘶啞的聲音猛地響起,同時谷思軒直接從蒼炫岩背上跳下來,一下子就到了身旁。

寨主谷金抬頭看到谷思軒跳下,臉上微微有了一絲慈祥的笑容:「孩子,我已經太老了,谷家寨就靠你們年輕人了,我是多麼的希望這個世界上沒有谷家寨,若是沒有谷家寨,這天下間就會有億萬人敬仰的穀神門,《道藏》中說過,穀神不死,同樣,有著幾位長老大人的威懾,我穀神門也會不死的,它會重新站在燕雲歷史的大舞台上。」雖然受了至死的重傷,可是單看谷金說話,卻一點看不出來他的重傷。

「金叔,你.....」谷思軒很是悲傷,這是他在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老人,一個很關心他的老人,想不到頃刻間就要命歸黃泉,難道天意就這麼捉弄人。

「孩子,能再看到你真好,不要悲傷,人的一生總有塵歸塵,土歸土的那一天,谷金叔活的夠久了,該享受的都享受了,該經歷的也都經歷了不過我的女兒谷雲嫣還小,叔叔實在是放心不下呀,以後能照顧就多照顧一點呀,這是叔叔的第二個心愿,第一個心愿就是壯大我穀神門,叔....叔算是求......求你了,叔叔這一生最佩服的人就是你父親,若沒有你父親,穀神一脈又豈能支撐延續道現在,那幾個該死的冷漠的老鬼,規則,規則,為什麼這次死的不是他們,啊.....。」

谷金整個人都很興奮,他面如金紙,慢悠悠的說道,一聲大吼之後,整個人頓時就坐在了地上。

「谷金叔,我們不放棄好嗎,我們去找長老,那些老人一定會治好你的。」谷思軒說著就要抱施展御風而去的身法。

「孩子,叔....叔...認命了,對於那些老頑固...也看透了,他...們就是我穀神門的最後屏障,一群...冷血的青.....龍王奴僕,在他們的眼中,沒有什麼比規則更重要,生命也是如此,所...以,一...切...都是枉然.....」

谷金斷斷續續道。

谷思軒搖了搖頭,似乎是不想承認這個現實,不過這是事實,不承認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該死的,一切都該死,居然敢破壞陛下的大計。」萬徵發出憤怒的吼聲,對於眼前的敵人,那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殺氣,磅礴的殺氣如同滾滾大燕河水從谷思軒的體內蜂擁而出,他,要殺掉眼前這些討厭的人,絕不放過。

「谷思軒,別衝動,趕快走,他們四人都是入虛中境,那黑衣年輕人是你劉師叔手下,如今也是重傷撐不了多久了。」連忙對谷思軒勸說道,谷思軒雖然達到了入虛境界,可是許鎮通根本看不出來。

燕雲大陸高手觀對方實力,都是感應對方體內的『氣』。達到入虛境界,體內便是入虛真氣,這簡單的很。可是谷思軒卻和任何入虛高手都不同,他體內沒有入虛真氣。

他強的是肉`體,強的是速度,強的是力量。所以即使是許鎮通,也無法看出谷思軒的實力。畢竟一個人肌肉的速度,是很難精確判定的。

「谷金叔叔,放心,解決他們在下有信心。」

谷金心中一動,「修鍊了失傳的完整版本《穀神訣》,而不是半本《穀神經》,看來我穀神一脈重見天日的那一天不遠啦」谷金很欣慰,這是他這麼多年來聽到的最佳消息,哪怕燕始皇駕崩了,也絕對沒有他聽到的這個消息來的轟動。

「四大殺神,四方雲動,殺」

刀出,人亡,這個年輕人很不幸的成為了四大高手的亡魂。

谷金么,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老鬼,你敢破壞陛下的大計,結果就只有一個,萬馬分屍,不得好死。」萬征盯著谷金,卻是恨極,整個俊俏的臉蛋都猙獰了起來。

谷金越發的虛弱了,體溫也好像在下降。谷思軒臉色一變,他知道谷家寨的領導者寨主谷金已經快撐不住了,這谷家寨究竟做錯了什麼,為什麼總是會有悲劇發生。

「滾或者死!」谷思軒猛地等著萬征一聲冷喝,眼中的寒光猶如利刀一樣刺向萬征。他不想谷金死前都要被打攪,那萬征被谷思軒那喝的一呆,特別是那目光,更是讓萬征一時間彷彿一剎那被閃火擊中,呆若木雞。

谷思軒看著自己的許鎮通師傅,他此刻只想讓谷金在安靜中離開這個世界。

谷金使勁的搖了搖頭,他回想起第一次與人喝竹葉青,第一次與心愛的姑娘約會,第一次在武道上有所突破,曾今,他也是翩翩少年,夢想這有一天光大穀神門,不再讓穀神餘孽甚囂塵上,曾今,他也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期待有一天站在武道巔峰,不過這一生,他也就在谷家寨當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寨主,生兒育女,只有在這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才做了一件可以自豪的事情。

谷思軒是一個情商很低的人,他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沒流,但同樣作為男人,一個肯犧牲,敢犧牲的男人,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去做的,雖然明知道結果,雖然還有著太多放不下的東西,太多割捨不了的東西,但,這就是男人,一個偉大男人的品格。

「谷金叔,第一次遇見你我就感覺很親切,若非你們這些長輩的教導,你們偉大的信念,你們在武藏室,在演武場的指導,侄兒就沒有良好的基礎,是呀,若非你們這些前輩,就沒有現在的我,我發誓,有生之年,一定要穀神門的威名響徹大陸。」谷思軒鄭重道。

「小子,我忍你很久了,說話要分清場合的,跟我打過再去說廢話。」萬征冷臉對著谷思軒。

谷思軒好像根本沒聽到對方的話,而萬征卻是怒極,從來沒有人敢不給他面子,除了陛下,竟然喝的他彷彿一剎那被閃火擊中,呆若木雞,他自然羞怒,不過他不是紈絝子弟,為了功名利祿,為了他的前程,忍了。

「陛下,這個天下真的有點混亂了,就讓奴才替你掃清障礙吧!」萬征冷然下令道:「動手,殺了那小子,敢破壞陛下的計劃,有礙天下統一的,定要千刀萬剮,誅滅九族!」

「遵命!」三名入虛中境的高手當即躬身道,尊上有命,莫敢不從,誰敢擋路,殺無赦!

「閣下膽子不小,不愧是昏君最忠實的走狗,不過,」谷思軒的聲音宛若萬年寒冰,冒著絲絲寒氣。

萬征眼睛微微眯起:「不過什麼?」他的臉上露出一絲邪異的笑容,而後大聲道,「管你不過什麼呢,孩兒們,上去滅了他,屍體不要完整的!」

「動手。」。萬征下令道

谷思軒卻是眼睛微微眯起,他的眼中冒出了可以比擬星辰的璀璨亮光。

眾人都是一怔,不知為何,望著這雙眼眸,他們的心中都冒著難以形容的寒氣。

「皇朝秘典,順之長生,逆之必死,燕傷拳!」萬征手下鳩面女一拳朝谷思軒襲擊而來,速度之快力量之兇猛比那蘇西姐妹都要快的多,可惜,如今的谷思軒也不是吳下阿蒙了。

谷思軒帶上戰器火鎏臂環!

他身形一動,便出現了幾殘影,而後長長的吸了一口氣,穀神絕學驚天一擊出,只見鐵拳卻是化作烏雲,朝鳩面女壓去。

驚天一擊破蒼穹,拳氣洞徹九重天

還驚駭在戰刀碎裂的鳩面女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谷思軒的拳指數千斤的速度便完全聚集在那一點,「砰!」的一聲,鳩面女喉嚨處直接出現一個窟窿。

「不可能!」鳩面女瞪大著眼睛撲哧然一聲倒地再也站不起來了,那瞪大的眼睛彷彿還無法相信這一切。

烏缺以及另外兩名入虛中境高手此刻正瞠目結舌額的張望,看向谷思軒的目光中充滿了驚駭,彷彿是在看一個恐怖的傳說階凶獸似的,就連他們的肉`體也在哆嗦發抖。

谷思軒緩緩地張開了口,輕聲地說著「

谷金叔,這些人乃是大燕王朝的人,也就是我們的敵人,所以,對待敵人我是不會手軟的,前世如此,今生也不例外!」他的肉`體陡然移動,雙臂青筋暴起,一股龐大的速度如同排山倒海般的狂涌而出。

谷思軒的眼睛彷彿有著實質般的殺氣,盯著眼前的三人。

谷金死了,讓谷思軒的心更加堅決。而如今眼前的三人顯然成為了谷思軒發泄的對象。而且這三人也是和那個殺死谷金的大燕王朝一方的人。

「唔,真是廢物,每年那麼多的俸祿白拿了。」萬征猛地一甩頭,而後猶如毒蛇一樣死死盯著谷思軒,「老子動手,還不信收拾不了這小子。」

萬征死死盯著谷思軒,全身的入虛氣都開始沸騰了起來。

氣機散發開來,完全包裹谷思軒,此刻谷思軒猶如瓮中之鱉。

天地以重量加我,我卻不以抱怨還之,拋卻心中執念,戮力殺之。

「谷金叔,請等一下,待得侄兒殺了他們,就帶你回去。」谷思軒悄聲說道。

身形一閃,沒有絲毫風聲,谷思軒已經豁然,眼前一花,身形已經消失在視線之中。

「啊!」

谷思軒咬牙,全力地一拳直接撲哧在了美女子的腹部,谷思軒單手如今可以撐起過兩三千斤,而一拳擊打出去卻是過萬斤,衝擊力強的可怖,「撲哧!」美女子腹部猛地巨震,竟然沒有破,而美女子卻是眼睛暴突,七竅流血,他體內五臟六腑都被一拳近萬斤的衝擊力完全震的粉碎。

在鋪天蓋地的衝擊力下,再強的入虛真氣也是抵擋不住。

拳法如刀,包含天意,主殺,是故,永恆殺之。

谷思軒臉上出現了一絲笑容,彷彿他又回到了那個寬敞的武藏閣樓,那個和藹的甚至還有些喋喋不休的老人永遠活著,活在他的心間。

「接招吧!」

萬征一聲高喝,手中一道冷光直接射向谷思軒,谷思軒根本沒有絲毫避讓,一拳出,一陣金鐵交鳴聲,那根梨花刀化作了碎粉,而谷思軒身形猶如一陣風一樣到了肌肉女旁。

「煉獄刀宗,暴雨梨花刀,刀刀催人死。」

暴雨梨花刀狠狠劈向谷思軒。

「荒謬!」陡然萬大人的手下一聲慘叫,谷思軒的拳法太強,恐怖的力量悍然壓斷了肌肉女的膝蓋,而後單手成爪,直接抓住了這個朝廷鷹犬的脊椎要害,指力透過火鎏臂環直接作用在脊椎要害上。

一聲凄厲的慘叫,這個不幸的傢伙委頓地倒在地上,整個人不斷抽搐著,道道鮮血從他口中滲出。

谷思軒抬頭,深深的看著萬征一眼,而後淡淡道,「就剩下你一個人了。」

萬大人看到那谷思軒那發自內心的笑容,卻是感到心中一寒,短短眨眼的功夫,兩個入虛中境高手就這麼被殺死了,萬他也不過入虛中境而已,除了煉獄刀宗的秘技,他別無所靠。

「無窮梨花,漫天刀雨」

身形一動,谷思軒便化作了道道殘影。

「恐懼中的萬征尖叫著,同時向谷思軒射出一漫天梨花雨。

看著朝自己射來發冰出冷光芒的梨花之雨,谷思軒眼中猛地爆發出刺眼的光芒,他似乎看到了谷金被梨花刀刺死的場面。

「啊~~~」

一聲嘶力竭的狂吼聲響起,而萬征頓時膽顫了起來,他清晰感到那吼聲極速向他靠近。任憑他再鼓動體內入虛真氣,速度也是遠遠不如身後的追殺之人。

既然逃不了,萬征猛地一聲尖叫,陡然轉身,雙手捏著梨花刀就刺向谷思軒。

「萬物隆冬,穀神怒!」

一切破碎,一切都將成為永恆,所有的風怒,所有的悲傷都將定格在這一刻,凄厲的慘叫聲劃破了夜空,這一夜註定血色瀰漫。

谷思軒的鐵拳撲哧碎了梨花刀,撲哧碎了萬征的雙臂,最後谷思軒的右手拳頭微微一突,成拳指直接攻擊在萬征的眉心部位,強勁的穿透力直接傳入大腦內部。

收手,谷思軒轉身走向許鎮通,看都不看萬征一眼。

「撲哧!」萬征撲哧然一聲倒地,一道道鮮血從他的口鼻之中緩緩流了出來,他已然死去。

短短眨眼的功夫,四大入虛中境高手,都被谷思軒殺死了。

修鍊了《練力秘典》的九副光幕,谷思軒實力提高了不少,然而谷思軒即使加上中品戰器,實力也最多和師曠相當而已。而對方卻是四名入虛中境,按道理即使贏也不會如此輕易。

可是谷思軒最擅長的是……群戰,他根本不忌諱對方人多,雖然對方四人,可是以谷思軒的身法,每次真正交手,谷思軒也只是面對一人而已。

「師傅呀,在下們回家。」谷思軒走到許鎮通身旁親切地說道,語氣中有著淡淡的哀傷,如同燦爛夕陽中的一抹血紅,破碎了他那一顆完整美麗的心。

此刻閣樓之外,腳步聲急驟響起,隨著勁風聲,一麻衣年輕人帶著一隊人馬出現在了閣樓之中,這麻衣年輕人看到閣樓中場景,臉色一變,谷思軒則是微微抬頭冷冷看了麻衣年輕人一眼,麻衣年輕人看到谷思軒面容,當即跪下道:「見過公子,奴才來遲了。」

「來遲了?」谷思軒低聲重複一聲,心中卻是充滿了憤怒。

如果早上一會兒,估計自己的許鎮通師傅就不會死了,然而這些人來遲了。而且谷思軒也曾經在自己劉將軍身旁見過這個麻衣年輕人,知道是自己劉將軍的心腹之一。

「這裡的東西你們帶回將軍府,至於谷金,谷家寨才是他的根。」谷思軒聲音冰冷,沒有絲毫感情。

谷思軒穿戴起了玄鐵護臂和玄鐵護腿,而後將許鎮通抱在懷中。隨著谷思軒的一聲長嘯聲,蒼炫岩化作一道黑光俯衝而下,谷思軒身形一閃,便上了獅背。

「過去的終將過去,回寨。」谷思軒輕輕道。

麻衣年輕人看著谷思軒黯然離開。

許久之後,他也動了,豁然,眼前一花,這麻衣人身形已經消失在視線之中在天際,眉頭微微一皺,而後對著手下下令道:「快,將荊棘鐵背龍速速抬起,馬上加緊速度送到將軍府。」麻衣年輕人自己卻是收了那《練力秘典》。

「谷金死了,大將軍和他感情極深,不知這谷家寨又會有什麼反映」麻衣年輕人眉頭深鎖,顯然他感到事情有點不妙。

……

燕主城將軍府之中。

一棵古樹下,劉鎮遠和劉仲彥對面而坐。

「大將軍,谷家寨主可是去戰鬥去了。」劉仲彥輕輕放下一白子,笑著說道。

劉鎮遠看了許久,一笑搖頭道:「劉仲彥你的棋藝是愈來愈精湛了,連在下都不敵你了。」劉仲彥看了看劉鎮遠,搖頭道:「不是劉仲彥棋藝進步,而是今日大將軍心靜不下來。」

劉鎮遠嘆了一口氣道:「的確,今日在下總是感到心跳,心靜不下來。在下總是擔心許鎮通先生此次的事情,按道理,以許鎮通先生如今的實力,加上兩位入虛后境高手,解決此事應該不成問題。」

「大將軍放心,許鎮通前輩實力極強,燕未徹那一方能夠傷許鎮通前輩的也沒有幾個。」劉仲彥臉上有了一絲笑容。

忽然,劉鎮遠站了起來,抬頭朝空中看去。

蒼炫岩俯衝而下,極速朝劉鎮遠所在處飛來,蒼炫岩之上正是盤膝坐著谷思軒,劉鎮遠頓時笑了起來,他一直等著谷思軒回來,谷思軒給他留下那麼多火鎏鐵,對於他來說,可是筆巨大財富,他當然要獎勵谷思軒一番。

然而……劉鎮遠的笑容凝固了,因為他看到了谷思軒懷中還有一人。

「撲哧隆!」谷思軒從蒼炫岩背上一躍而下,落於地上。

抱著許鎮通,谷思軒就這麼平視著劉鎮遠一動不動。劉鎮遠看著谷思軒懷中的許鎮通,臉色頓時白了起來,他努力控制著自己一步步走了過去,許鎮通那帶著微笑的蒼白臉龐出現在他的眼中。

「劉將軍,許鎮通師傅死了。」谷思軒平靜地聲音中卻蘊含著極度的悲慟。

「怎麼會這樣,許鎮通伯他帶有戰器啊?」劉鎮遠眼睛一瞬間濕潤了,片刻之後,劉鎮遠忽然對著谷思軒提出了疑問,「谷思軒,在下問你,燕未徹那一方是不是有個叫易鎮陽的人。」

谷思軒搖頭道:「不知道,在下不知道那些人什麼身份。」

朝陽初升,雲霧退去,天地間一片祥瑞,不過,天氣雖然不錯,所有人的心靈卻是異常的沉重,今日正是谷家寨三年一度的潛力弟子選拔大會,對於今年的選拔大會,眾人是期待最高的,因為,有著閃爍著耀眼光環的天才們回歸,無數人期待,期待谷浮生,谷浮塵兩兄弟,以及小公主谷雲嫣能給大家帶來不一樣的感覺。

老寨主谷金死去之後,谷家寨中的寨主職位現在是空著的,也將永久的空著,因為谷家寨的人們,將永久的記住這位偉大的老奧人,而如今的寨主事務卻是由長老助理戚凌雲主持,大會進行的第一項不是長篇大論的歌功頌德,也不是直接就進入白熱化的比試,「金兄,你就放心的去吧,谷家寨還有三位長老,還有我,還有劉兄,還有那一群小傢伙呢,有了他們,打造一個史上最強山寨,顛覆王朝統治,也是指日可待呀!」長老助理戚凌雲大聲的說道:「現在進入大會的第一項,英靈祭祀,千年以來,我谷家寨無數豪傑為了理想,為了穀神一門重現人間,拋頭顱撒熱血,所有的好漢們舉杯,這第一杯酒就敬那為我谷家寨,為我穀神門犧牲的壯士,第二杯酒就敬那些藏在暗處的兄弟,你們雖然沒有在戰場上正面搏殺,但我們知道,你們從事的活動卻比在戰場上正面搏殺兇險一千倍一萬倍,這一杯酒,值得敬,所有人舉杯,第三杯酒,乃是希望之酒,我谷家寨,穀神門的希望就在諸位的身上,諸位才是真正的有潛力,那些超過了十八歲的人,基本就能判斷出他們以後的前途,而對於體術修鍊者而言,只有最基本的速度和力量了。所以,我希望各位拿出自己最強的實力,別總是波瀾不驚的樣子,你們的朝氣,你們的熱血綻放吧,震驚整個天下。」

所有的大會儀式都完成後,接下來,接下來就是大比的重頭戲——比試。

要知道,體術的修練,靠的,是天賦、功法,沒有捷徑可走。只能天長日久的堅持不懈,腳踏實地,一點一滴地積累。

這樣,功法的重要性,就凸顯了出來。兩個實力相當的人,擁有厲害功法的,就能夠輕鬆戰勝只會普通功法的。

這,就是功法的作用,功法越強,實力也就越強,在最初的三年多里,谷思軒在修鍊前世中最珍貴的內家拳法,今生他參悟的卻是神妙莫測的《穀神訣》,只有他才能參悟的《穀神訣》,因為這對靈魂力量有著變態的要求,要不是他兩世為人,他的天賦實力才會比同年人強太多,再加上身體變態的修復功能,谷思軒的修鍊更是肆無忌殫,所以他的進步才會如此之大,大的讓人不可思議。

好的功法價值連城,相對高階的功法,要更加讓武者趨之若鶩。修練功法,最終目的,就是要讓自己變得更強。

要達成這一目標,修習體術的同時,再修練一些打磨身體,增加攻擊的功法,這效果才會更加的立竿見影。

體術要想大成,很難,有的人要花十年,乃至二十年的時間,也不可能達到體術中的三星境界,而好的功法,有了他,即使越級挑戰,也是有可能的。

。。。。。。

衡量一個人的實力,最直觀的辦法,就是戰鬥,唯有通過正面的戰鬥,才能將修鍊過程中的缺點展現出來。

任何一個勢力,小到一鎮,大到一國,若想過的安穩,都需要武力去維護,對於這個勢力中的一份子,戰鬥,是不可避免的。事實上,戰鬥,是一個人快速提升實力的關鍵,是最好的催化劑。前提是,在不違反所制定律法的條件下。像私下鬥毆這樣目無法紀的行為,是不容於絕大部分勢力的。

谷家寨每三年都會舉行一次比試,大比當天的比試,是最重要的。

當長老助理戚凌雲宣布大戰開始時,所有參加者,都興奮莫名。

閱覽《練力秘典》,傳說中的《練力秘典》,燕雲大陸少之又少的力量修鍊典籍,谷家寨也就這麼一本,這可是藏了驚天大秘密的無上寶典,想不到今天居然說要給人看,勝利者竟然有閱覽的機會?

大部分人,都在胡亂猜測著,只有極少數,從家中長輩那裡,得到確切的消息,一個個都暗下決心,一定要在這次比試中勝出,得到那個東西。

因為這個大陸上最神妙的東西,所有參與者,都被點燃了澎湃的戰意。

聽到谷金的話,人群中,谷思軒的嘴角,微往上翹,露出一絲冷笑。這所謂的力量修鍊之法,還能比《穀神訣》強?

此時,戚凌雲的目光,正好在谷思軒臉上掃過,感覺到這傢伙還是那副對於一切都無動於衷的樣子,心裡居然有了一點佩服之心,有修鍊天賦的年輕人雖不多見,但也不稀缺,而既有修鍊天賦,心態又過關的年輕人就很少了。

將來,這傢伙肯定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某些人很是肯定。

雖然,最終的勝利者只有一個,但這個世界,紅花總是需要綠葉配,當所有的報名者按實力分好組之後。開始排出對戰表。為了更好地達到選拔最有天賦弟子的目的,經常都是兩個實力相差一星的弟子相互較量,搞得實力弱的弟子叫苦不迭,原來準備混水摸魚的人在場上一番表演之後直接下台,他們可不想被實力比自己強上一星的傢伙虐。

當所有以次充好的傢伙都下台後,剩下來的當然都是精英了,論觀賞性,還是精英弟子的手段更加吸引眼球,現場驚叫聲此起彼伏,而就當太陽快要落山之時,終於要輪到谷思軒了,他的對手乃是谷浮塵,今年十七歲,剛剛晉陞為七星武師,是一個很有天賦的少年,滄浪劍宗精英中的精英,領悟了劍之道的一些皮毛的鬼才,十年磨一劍,三十年領悟劍道皮毛,這位的天賦之鬼,可見一斑。

除了參與者外,演武台邊,還圍著大量的觀眾。他們有的是從遙遠的城市剛剛趕回來,他們有的還正忙著做生意,但,今天可是谷家寨最神聖的日子,谷家寨的未來,谷家寨的命運,與演武台上的親人息息相關。可謂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怎麼可能不關心。

「滄浪劍宗谷浮塵。」充當裁判的中年人大聲的報道:「對戰谷思軒」

一個輕飄飄的身影,如同那秋天的落葉緩緩飄下,從容地躍到演武台上。

「嘩」的一下。

人群中發生了一陣小小的喧嘩,這位谷思軒,看起來,居然比剛才的谷浮塵,還要年輕許多。長江後浪推前浪,居然一下子出現兩名有天賦的少年,而且其中還是傳的神秘無比的劍道高手,不敗戰神。

谷浮塵臉色微微一變,他一直以為,自己兄弟是最傑出的武師,沒想到,還有比他更加年輕,卻同樣達到七星武師的天才。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很大的疑問,這個傢伙究竟是怎麼修鍊的。

「看他的表現吧,我就不信,在滄浪劍宗中,年輕一輩我無敵手,難道還會栽在這裡。」心裡隱隱地生出這樣的念頭,剛剛還非常輕鬆的谷浮塵,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

「出手吧,讓閣下見識見識滄浪劍法的威力。」

「咦,他……他不是寨子里那個號稱『不敗戰神』的傢伙嗎?據說這個傢伙的實力不比谷家寨的三大超級天才弱多少?」

「是不是真的?那三個超級天才即使在滄浪劍宗,藏空寺,寂滅心宗這樣的超級宗派也是年輕一輩的領軍人物,這個谷思軒也這麼強悍?」

演武台下的人群中,忽然發出這樣的議論。

雖然這些年穀思軒一直都在修鍊,三年的形意修鍊,落日山脈之上與凶獸。他的存在,在谷家寨人的記憶中也漸漸淡去。但是此時,終於還有是有人將他認了出來。

雖然三年過去了,昔日的十二歲小孩,如今已經長成自信的少年,相貌氣質,都有了極大的改變。但依稀,還能認出當年的影子,再加上名字,被認出來,也並不奇怪。

人群中,當即發出嗡嗡的議論聲。

…………

谷思軒抱元守一,平靜的臉上,沒有起一些波瀾。

比這更加兇狠惡劣的戰鬥他都體會過,這麼一場在眾目睽睽之下的選拔大賽他難道還會緊張?

「滄浪劍法,斬浪!」

谷浮塵猛然一聲大喝,搶先出手了,蓄勢已久的雙手,揮動長劍,如同一道詭異的天河,以連綿不斷的氣勢狠狠地向谷思軒涌去。

滄浪劍宗,滄浪劍式,劍出,則猶如滄浪之水一發不可收。

底下的人,臉色都是微微一變,滄浪劍法,雖不是攻擊力最為強悍的劍法,但卻以無堅不殺著稱,為殺人劍法。

谷浮塵凝出滄浪劍招,氣勢如同那滄浪治水,無窮無盡,顯然在這門武技上,已經爐火純青,以他十幾歲的年紀,達到這個地步,實在是難能可貴,實在是鬼才。

在場的人都沒想到,谷浮塵一上來,就是毫無保留地施展絕技,可見,對於對手,他是多麼的重視。

看著那道金色的氣浪,夾挾著凶厲的勁風,向谷思軒劈去。

很快,這道氣浪,已經到了谷思軒身前。

「啊——」一聲驚呼。

就在這時,谷思軒終於動了,他不退反進,在滄浪劍堪堪軟到頭上時,生生跨前一步,撞到谷浮塵胸前。

「體如八卦,身化清風,拳出如山」

拳頭如同小山一般,以炮彈的發射速度轟向谷浮沉,以力破巧,拳出山崩,這就是不斷戰鬥積累的攻擊玄奧,效果之好,可見一斑。

,,,,,,

谷浮塵如同觸電般,雙手一顫,登時軟了下去。痛苦之色,剛剛在臉上浮現。胸前就是一陣劇痛,似乎整扇胸骨,都被撞碎了一般。身體騰空而起,喉頭一甜,人已經暈了過去。

「砰」

沉重的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揚起一陣塵土。

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獃獃地看著場上的那個身影,一時之間,都還反應不過來。

剛才,谷浮塵還如泰山壓頂般,使如絢麗的武技,眼看就要將谷思軒斬在當場。

誰知,一轉眼間,谷浮塵已經倒飛而出,而谷思軒,卻毫髮無損地站在原地。形勢轉變之快,讓人目不遐接。

谷思軒使用的乃是谷家寨中所有人都知道的《穀神訣》開宗明義篇,之所以所有人都知道這個開宗明義篇,那是因為這個東西被雕刻在了谷家寨的中央廣場中的一顆大石上,所有的谷家寨人,想不知道都難。

「谷家寨谷思軒,勝,滄浪劍宗谷浮塵,敗。」

谷思軒點點頭,對於眾多熱烈的目光,視若無睹,整個人顯得雲淡風清,毫無勝利之後的浮躁與喜悅。

谷思軒腦海里還閃爍著對方那神秘莫測的攻擊手,如果不是他採取以絕強的手段破開對方的滄浪劍式,讓對方形成氣候,那不好過的就是他了。

演武台上昏迷不醒的谷浮塵,自然是最大的輸家,他滄浪劍宗最具鬼才的滄浪劍法根本才剛剛開始,還沒有形成連綿不絕的氣勢,就被人打斷了,實在是敗的冤枉,如果兩人放開手來拿出自己的絕學拚鬥,雖然谷思軒最終憑藉所學也會勝利,但,絕不會如此的容易。

台上的比試開始后,人們的目光,才從谷思軒身上撤離,重新回到演武台上。

這時,谷思軒卻睜開眼睛,目光,向隔壁的演武台望去。臉上,有些迷惑。剛才,谷浮塵向他攻擊時,在那邊,似乎來一聲驚叫,聲音有些耳熟。

那邊,同樣站滿了人,看了一會,沒看到想象中的人,當即搖了搖頭。不再理會,反而將目光,投到演武台上,聚精匯神地觀看起其他人的比試。

這是一個很難得的機會,從其他人的身上,能看到自己所沒有東西。

接下來出場的,同是兩位年近十九的青年,兩人那可是旗逢對手,與方才谷思軒和谷浮塵的戰鬥情形,形成強烈的對比。

兩人一動手,與方才的情形,完全不同。同是谷家寨的同一門武技,在兩人手上熟練的使出,多了一股肅殺之氣。

谷思軒眼睛為之一亮,暗道,「這兩人的真氣,只與我相當,但武技,遠在我之上。我對上他們,即使動用絕強的攻擊手段,驚天一擊,時機把握得不好,只怕也會步谷浮塵的後塵。戰鬥意識,戰鬥技巧,所有的都不可少。」

心裡轉著這樣的念頭,眼睛卻一霎不霎地看著台上,生怕漏過每一個動作。

台上兩人,使的都是谷家寨的經典武技,這武技乃是谷家寨千年去蕪存菁的結果,同一套武技,在兩人手上使來,卻是完全迥異的兩種風格。

身形瘦高那人,招式如綿綿春水,一式連一式,迢迢不絕。另一個高壯青年,雙手卻是大開大闔,拳風到處,隱有風雷之聲。

谷家寨的拳法雖然不複雜,但這並不說明這套拳法簡單,那是因為,這是一套經歷了上千年的風雨,千錘百鍊的武學縮影。

兩人實力相若,一交上手,便是棋逢敵手。你來我往,上面的人打得酣暢淋漓,下面的觀眾看得目眩神馳。

谷思軒忘記了一切,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演武台上的兩人,將兩人的招式,與自己平時的體會,一一印證。偶有所得,便是不勝喜悅。

每一次和洪荒級別的兇手戰鬥,每一次苦思冥想,每一次觀戰機會,谷思軒統統不放過。

台上的兩人一直斗到五六十招,最後,還是瘦高青年技勝一籌,生生將剛猛的對累垮,最終雄赳赳氣昂昂的走下了台。

這個結果,不出谷思軒預料,他眼中異彩連閃,自語道,「那壯碩青年一味猛攻,卻不知道剛不可久的道理,兩人實力相若,誰真氣先耗盡,誰就會敗北。」

裁判長老宣布了瘦高青年獲得勝利,隨後,念到了下一對比試的人的名字。

谷思軒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演武台,觀看各種不同風格的比試,讓他受益頗豐。

「同樣是武師,相差一個星階,實力的差距卻不可道以里計。五星武師中,能掌握六星武技的,是少之又少。若是正面對決,我一個人,便能輕鬆擊敗三名五星武師,如果再使用老蒼傳授的《穀神訣》,即使人數再多十倍,也對我沒有任何威脅。」

谷思軒搖了搖頭。

「這些人的實力真的太弱了,那怕是領悟虛無之道的高手,五行境界以下那都是被我秒殺的命,邪神血脈,穀神絕學,老蒼,如果不是老蒼,即使我的天賦再強,也不可能現在就領悟虛無之道」

想著想著,谷思軒身上的血液一暖,不由得升起對老蒼的無限感激之心,「沒有老蒼,就沒有今日的我,如果以後有人敢對老蒼不利,那他就一定要死。」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想太多了,老蒼那麼強大的實力,無敵的存在,那裡還需要我出手。」谷思軒的臉上,湧起淡淡的笑意。

「天才少年,蒼浪劍宗谷浮塵,藏空寺谷浮生,你們的確是我谷家寨不世出的天才鬼才,可是,世界之大,強中還有強中手呀,你們是這個世界的天才,而本座,那可是宇宙間罕有的絕世奇才。」

一抹燦爛到了極點的自信光芒,在他眼中飛速閃過。

接下來是真正的**了,而他的對手,則是風流無雙的流風公子,不愛喝女兒紅,愛喝竹葉青的流風公子陳思濁。

沒有任何的猶豫,兩人異口同聲的選擇了放棄,兩人視對方為知己好友,而他們都是決不言敗的人,與其給彼此心中留下一生難忘的遺憾,還不如直接放棄。

自然,這是一場和局,雖然,這讓台下萬分期待的觀眾有些失望,可是,只要兩人沒有遺憾了,其他人的想法又算得上什麼?

憑藉變態的實力,接下來的所有對手,都被谷思軒舉手投足般解決掉。

戰鬥雖然如火如荼的進行著,不過,卻再也沒有吸引人眼球的比試。

陡然,一道驚天動地的大吼聲響起,這道聲音好像瘋狂到了極點,而且,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這絕對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能讓男人瘋狂的東西,呵呵。

谷思軒雖然兩世為人,兩世加起來三十幾年的人生經歷比一般人豐富,但是,他也有好奇之心,這種好奇之心在他的前世就已經養成,已經刻在了骨子裡,所以,他終於也忍不住朝那個發出瘋狂聲音的地方看去。

台上,正是被稱為谷家寨百年來最出色的天才,谷雲嫣。而她的對手,則是一個年近二十的英俊青年。

兩人正在對峙著。

如今的谷雲嫣給人的感覺是菊花般的清麗,牡丹般的高雅,甚至有著一絲冷漠,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谷思軒的心神彷彿回到了童年,那段無憂無慮的青蔥歲月,那段屬於以前的谷思軒的珍貴記憶,和谷雲嫣一起捉魚,兩人模仿大人說那些一拜高堂,二拜天地之類的昏話。

這一切只不過是他十二歲以前的記憶,在他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那段時間,失去了最為強大的師傅,還有他辛辛苦苦獲得的幾千萬美金,心情極為暴燥,對於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充滿了憎恨,對於那個讓他穿越的罪魁禍首,充滿了殺意。

在那段時間,一直陪著他的,除了寨主谷金外,還有就是他的公主,天之嬌女,谷雲嫣。

小時候,脾氣怪異的谷思軒沒有任何朋友,除了寨主的女兒,谷雲嫣,谷思軒的父親下落不明,谷思軒這個可悲的孩子就生活在寨主的家裡,所以,他與這個天才少女那可是青梅竹馬。

只不過,在她十二歲的那年,由於超強的天賦,居然成了燕雲大陸八大超級宗派之一的寂滅心宗的核心弟子。

「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我,不過,金叔叔的心愿,照顧好這個天之嬌女,還是算了吧,她的背後有著天下八大超級宗派之一的寂滅心宗,誰敢太歲頭上動土。」他淡然一笑。

場上的戰鬥已經是如火如荼,他的對手,乃是一個修鍊大破滅神拳的高手。

這位高手抱元守一,陡然,夾雜著排山倒海氣勢的一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谷雲嫣猛地轟去。

藏空寺廟絕學,大破滅神拳。

大破滅神拳,剛猛無儔,而且招式嚴謹,氣勢磅礴,這一點,與滄浪劍宗的劍法有異曲同工之妙。

大破滅神拳,殺傷力驚人,谷雲嫣不敢託大,未等對方近身,腳下連點,修長的身形,化為一道綠影,橫移到一邊。

「三千塵絲斬,處處不留情。」

一聲嬌叱,谷雲嫣身上的氣勢,猛然遞升,人躍直半空,雙掌合攏,高舉過頭,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向下一揮。

一道驚人的氣浪,由上及下,自谷雲嫣高舉的雙手,猛地向下斬出。

天下八大超級宗派之一,寂滅心宗絕學,三千塵絲斬。

英俊青年臉色大變,一聲大喝,猛地使出大破滅神拳,再度膨脹一圈,向那道氣浪迎去。

「轟」

兩股能量撞在一起,颳起一道勁風,向四面八方散去。

周圍的群眾,俱被這股氣勁,吹得東倒西歪。

氣勁及身,谷思軒手上凝出一道真氣,向前一推,那股氣勁一遇到他的手掌,便即向兩旁分開。

感覺掌上傳來的強大阻力,谷思軒臉色微微一變,只是散溢出來的勁氣,就有如此威力,如果被直接擊中,又會如何?

「砰」的一聲,一具身體,從演武台上飛了下來。

谷思軒凝目望去,心下不由一松,只見人淡如菊的谷雲嫣,站在演武台上,衣擺迎風而飄,神情自若,舉止間,透出強大的自信。竟似對剛才的勝利,完全不放在心上。

「她的實力,居然強到如此地步,寂滅心宗的超強功法信手拈來,只用一招,就輕描淡寫地戰勝同階對手,而且看樣子遊刃有餘……她的實力,只怕已經達到八星武師的巔峰,距離九星,僅有一步之遙。」

略吐出一口長氣,谷思軒複雜的目光,落在台上的少女身上,「果然不愧是谷家寨百年一見的天才,她還比我小半歲,就已經擁有這樣的實力,日後,她又會成長到什麼地步?」

對於谷雲嫣展現出來的實力,谷思軒為她感到欣喜之餘,同時也感到一股壓力。在梅家,擁有比小月更高天賦的人,一定會存在。

他已經在起跑點上,落後這些天才太多。幸好,他還有四年時間,可以奮起直追。

心裡,閃過一絲灼熱,望向谷雲嫣的眼中,隱隱透出一股戰意,他很想嘗試一下,動用全部的底牌的話,能不能與她一戰。

武者對於眼神的感應,是非常敏感的,這股明顯與眾不同的視線,引起了她的警惕,淡然的眼睛里,倏地射出一道凌利的目光,與谷思軒的隱含戰意的眼神撞在一起。

一看清谷思軒的面容,幽深的瞳孔,微微一縮,精緻的小臉上,那股淡然自若,也為之消失。

見她略顯狼狽轉過身的樣子,一陣複雜的心緒,湧上心頭。看來當年那件事,到現在她都還未能釋懷。

臉上露出一個苦笑,谷思軒有些自嘲地想,什麼時候,自己變得像這樣拖拖拉拉?難道是身體變小了,連帶著心志,也回到了少年時的水平?

谷思軒並非是猶豫拖拉之人,一想通,就定下了主意。找個機會,為以前的事,向她道歉。解開這個心結。

人,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

古來有美人,一笑傾人,二笑傾城,三笑傾國,可是對於谷思軒,這些統統不管用,哪怕這等美女在他的面前跳鋼管舞,這或許就是武道修鍊的必然結果。

對於她略顯無禮的行為,裁判長老卻不以為忤。天才,總是能得到各種優待。

谷思軒依舊站在台下,繼續觀看比試。

八星武師的實力,遠不是七星武師能夠比擬的。能在二十歲以下,成為八星武師者,只有廖廖幾人,其餘的,都在二十歲以上,甚至三十幾歲的都有。

這些人,限於天賦,真氣很難再進一步,但是卻有大量的時間,將武技修練到高深的境地。

為了爭奪傳說中的神秘獎勵,每個人都使出壓箱底的絕學。

拳風鼓盪,真氣四溢,其激烈程度。讓下邊的觀眾,看得心眩神馳,為台上比試者,捏一把冷汗。

演武台邊上兩位裁判,都神經緊繃,體內真氣運轉,只要場上一出現意外,能夠馬上介入,以避免出現傷亡。

對家族來說,任何一個上星武師,都是重要的武力。不論哪一個出現意外,都是極大的損失。容不得他們不緊張。

谷思軒在下面看得血脈賁張,「這才是戰鬥啊,每個人都是竭其所能,殺招盡出,一招不慎,就是血濺當場。」

戰鬥,當如此慘烈。

演武台上的戰鬥,喚醒了他體內野性的一面,好戰的血液沸騰了起來。

「谷思軒,明天你的對手是誰?」

夕陽下,一個白衣飄飄的人影,抱膝坐在湖邊的草地上,湖面波光粼粼,金燦燦的光芒,跳躍在她的臉上,衣上。形成一幅絕美的畫卷。

一旁,一個少年,雙手正在緩緩比劃著,不時停下來,低頭思索半晌,然後接著比劃一個個動作。

聽到她的問話,少年的動作停了下來,背著手走到湖邊,抬腳將腳下一塊石子踢進湖中,「咚」的一聲水響。

冬日的夕陽,斜照在他的臉上,已經顯露出稜角的臉上,形成大片的陰影,更顯得那雙眸子,燦若星辰。

他緩緩地開口,「明天,是最後一場,對谷浮生。」說到這個名字,少年的語氣雖然平淡,但那雙明亮的眸子里,卻閃過凌厲的光芒。

此時,一陣風吹過,山谷的兩邊,響起樹葉吹動的嘩嘩的聲音。

兩人都沒有說話。

夕陽一點一點地往下沉,將兩人的影子,越拉越長。

「我知道,你一定會贏的。」少女清潤的聲音,幽幽地響起。

谷思軒轉過頭,看見她清冷的臉上,流露出來的一絲憎惡,心中一動,她很少會在臉上流露出感情。

一些屬於小谷思軒的記憶,在心頭浮起。

明朧還行小的時個,因為其外姓人的身份,再加上只有母親在身邊,沒有父親。谷家寨的同齡人,因此經常欺負她。

其中,最為過分的就是谷浮生。

有一天,谷浮生帶著一群小孩,將小明朧圍在中間。

「你這個沒有爹的野種。」年僅七歲的谷浮生,對明朧的辱罵極為惡毒。

有人帶頭,一群小孩也跟著起鬨,紛紛罵道,「野種,野種,野種……」

身形瘦小的小明朧,站在那裡,倔強地抿著嘴唇,不發一言。

見她沒有反應,卻更加激起谷浮生的憤怒,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向她砸去,一邊咒罵道,「你這個外姓人,滾出去。」

尖銳的石塊砸中了小明朧的額頭,劃破了她的皮膚,鮮血瞬間流了她一臉。即使痛得渾身顫抖,她卻依然沒發出一點聲息。

就在小孩們跟著咒罵「滾出去,滾出去」時,年僅五歲的小谷思軒剛好經過,看見這一幕,登時氣憤填膺,從旁邊抄起一根棍子。

「不準欺負她。」怒罵一聲,衝進了人群之中。

小孩們見谷思軒惡狠狠地殺過來,登時嚇得一鬨而散。

谷思軒紅著眼,盯住谷浮生這個罪魁禍首,手中的棍子夾頭雜腦地砸過去。

谷浮生雖然大谷思軒兩歲,但手上沒有武器,又被他的氣勢鎮住,當下被砸得鬼哭狼嚎,遍體鱗傷。

事後,驚動了雙方家長,有當寨主的爺爺護著,再加上是谷浮生打人在先,谷思軒只是出於義憤。最後谷思軒並沒有受到責罰,谷浮生則被罰閉門思過。

谷思軒和谷浮生的梁子,就是在那個時候開始結下。

從那以後,小谷思軒的身後,就多了一條小尾巴。性情有些孤僻的小明朧,似乎認定了小谷思軒,他走到哪,就跟到哪。

「我不但要贏。」看到這些往事,谷思軒的神情變得異常溫柔,「而且,我會把他揍成豬頭,為你出氣。」

明朧清冷自若的小臉上,微微一愣,目光在谷思軒臉上一掃而過,輕輕側過頭,望著清澈的湖水,嘴角的笑容,如同湖水的漣漪,一點一點地蕩漾開來。

耳邊,那個稚嫩,卻又無比認真的聲音,再次響起,「下次如果他還敢欺負你,就告訴我,我會把他揍成豬頭,為你出氣。」

「回去吧。」

看看西邊,太陽已經完全落下了,天邊,只剩下金色的餘暉。谷思軒拍了拍手,從湖邊的石頭上拿起衣服穿上,道。

回到家中,月娘已經等在那裡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谷思軒便趕到小谷內,練習了一遍長拳,活動開手腳,便坐在湖邊的巨石上。

他沒有修練真氣,只是坐在那裡,調息著,讓整個人完全放鬆下來。

心神,慢慢沉浸在一種心無外物的境界。讓身體的每一處肌肉,都達到最佳的狀態。

前六場戰鬥的每一個細節,蒙太奇一般在他腦海中閃過,細細地體會其中每一招的得失。

這六場戰鬥,都是極為寶貴的經驗,雖然六名對手實力都不強,但是對於他的成長,卻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他隱約看到,一道大門,正在向他敝開。

今天,他將迎戰他在這個世界,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敵人。只許勝,不許敗。

谷浮生的每一場戰鬥,谷思軒都從頭看到尾。對於他的實力,心裡已經有了大略的估價。

谷浮生修練的是藏空寺廟的絕頂武技,大破滅神拳,雖然很多人都可以學到這套功法,但真正能發出它半成威力的人的人,確實是少的可憐,因為這還需要,藏空寺廟的禪機有足夠的領悟,藏空寺廟的禪機分為三重境界,第一重境界,落葉滿空山,何處尋行跡,第二重境界,空山無人,流水花開,第三重境界,一朝風月,萬古長青,這與儒家的三重讀書境界何等相似,第一重境界,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段天涯路,第二重境界,為伊消得人憔悴,衣帶漸寬終不悔,第三重境界,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姍處,由此觀之,境界越到最後,越難達到,招式不難學,難學的是,境界,領悟了就好說,不領悟,想要突破,終生無望。

倏地,谷思軒睜開了眼睛。

「浮生,你我絕不是谷思軒的對手,既然如此,你還是放棄吧」

面對著自己的兄弟,性格陰冷的谷浮塵,也難得地表現出溫和的一面,臉上,甚至掛著一絲微笑。與平日的天才形象,大相徑亭。

「大哥,雖然兄弟不是對手,但我也絕對不會放棄。」谷浮生拳頭緊握,狠狠道,「我不想,在武道之上留下陰影,真的不想,你懂的。」

谷浮塵點點頭,「谷思軒高深莫測,論真實實力,你遠不是他的對手,而且,我懷疑,他還隱藏了實力。」

轉頭望著演武場的方向,臉上露出一個微笑,「作為武道修鍊者,哪怕前面是一座大山,我也要狠狠的踩過。」

說到這個,谷浮生神情嚴肅,「武道如山,但,我的心無窮無盡,可以容納海洋,天空,山,實在是不值一提。」

谷浮塵拍了拍谷浮生的肩膀,笑道,「若非如此,你我才能被稱作天才,或許,天才就是這樣煉成的。」

說著,他臉上笑容一斂,變得肅然,「浮生,這場決鬥,至關重要,失敗也要敗的磊落,這是我滄浪劍宗的碧浪丹,有著激發潛力的功效,不輸你藏空寺廟的十全大還丹,作為男人,我希望,你這次不要敗的太慘,武師要光明磊落,而且。」

「而且,大哥,弟弟知道,憑藉這個碧浪丹,我的實力將會超水平的發揮,我與他之間的差距也會越來越小,即使最後,我人品大爆發,獲得勝利也是有可能的。」谷浮生露出自信的神情。

谷浮塵長長的出了一口氣,「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我們兩兄弟從小相依為命,哥哥可不希望我們誰出什麼意外,哪怕是為了天下間有名的《練力秘典》。」

「嗯!」谷浮生鄭重地點了點頭。

作為谷家寨最有名氣的四公子,谷浮生,同樣是谷家寨年輕一輩的傳奇人物,天下八大超級宗派之一,藏空寺的得意弟子。

這註定會成為一場引人注目的比試。谷思軒直接說道,他當初在蒼炫岩背上就是感到許鎮通二人大戰氣勢在被吸引了,他下來的時候,剛好看到許鎮通殺死對方,而後仰天長笑的場面。

劉鎮遠深吸一口氣,微微點頭:「許鎮通伯他解脫了,谷思軒,你不必太難過。你反而要為你許鎮通師傅你感到高興。」

谷思軒卻是一句話不說,只是看著懷中的許鎮通,片刻之後,便有鎮遠劉將軍府的下人接過了許鎮通的屍體,谷思軒看著許鎮通的屍體被抬走,卻是無話可說了很久,而後神情平淡:「劉將軍,在下心情不好,先回去休息了。不要讓人來打攪在下。」

谷思軒說完就直接轉身,朝自己專門所屬的宗門走去。

宗門之中。

谷思軒靜靜坐在石凳上,看著前方的柳樹,柳枝飄蕩,谷思軒彷彿看到了孩提時候自己和許鎮通在這嬉鬧的場景。

「唔!」

谷思軒身形一動,竟然在閣樓中開始舞動了起來,完全按照第一塊《練力秘典》上的九副圖動作,谷思軒根本沒有如何多想,只是不斷地極速做著那些動作。

九道手臂粗細的天地元氣成環形相互交纏,就彷彿一個鎧甲包裹著谷思軒,而後這些元氣滲透進入谷思軒體內。

谷思軒的眼淚無聲滴下。

谷思軒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他根本不是練功,而是發泄而已,自然動作也是越來越快,九個動作愈來愈快,最後整個人都化成了一陣風在宗門中閃動著。

天地元氣愈來愈渾厚,谷思軒的速度越快,這天地元氣就愈是渾厚,最後當谷思軒化作清風一樣飄蕩的時候,九道天地元氣的氤氳霧竟然產生了淡淡的銀光,當蘊含著銀光的氤氳霧融入體內的時候,整個肌肉都猛地顫抖了起來。

「啊~~~」

一股鑽心撕裂地痛苦從體內傳來,谷思軒驟然停下,臉上肌肉顫抖,雙眼淚花湧現,沒有絲毫抑制地仰天長吼,不知道是因為體內撕裂的痛苦,還是心中的痛,谷思軒就這麼長吼著,聲音許鎮通綿不斷,直到體內沒有了氣,這才停下,而後谷思軒不斷粗聲唔吸著。

「穀神不死,狗屁,為何在下五穀門一門高手卻連連隕落,天道,你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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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獄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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