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耗子老李
當天下午，我繞著人民醫院的外面轉了一圈，摸索好裡面各個樓的布局，隨後便在旁邊的一個大排檔吃了晚飯。
到晚上九點的時候，藍蘭終於回來了。
我們合租的這個套間是屬於兩室一廳的那種，所以整個房子也就我和藍蘭兩人。藍蘭當初知道我要租這裡的時候，一百個不願意。但是房東見我給錢爽快，也沒管她，直接就租給了我，只是笑呵呵的提醒我不要去騷擾她。
藍蘭一進門，見我攤在沙發上，瞥了我一眼，直接進了她的房間。不一會兒，她便換了一套睡衣出來。
這件睡衣讓我很失望，包裹的特別嚴實，根本什麼也看不到。
「對了。」藍蘭走進衛生間之前，轉頭跟我說道：「我今天問了我們管人事的主任醫師，他說目前不缺打雜的了，尤其你還是男的。」
我聽完失望不已，心裡想著，看來要想想別的辦法了。
「不過……」藍蘭接著說道。
「不過什麼？」我連忙問道。
「不過倒是有一個機會，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藍蘭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建議你不要去了，還是找個正經的工作吧。」
「什麼機會，你說啊，我別的都不會，只會一點中醫藥的知識，要去別的地方也做不了啊。」我連忙說道。
「好吧，其實這個機會不需要你懂什麼醫術。你自己選擇吧，反正跟我也沒什麼關係。醫院的停屍房找一個值夜班的人，如果你願意的話，明天就打這個電話去找老李吧。」說完，藍蘭扔過來一張招聘廣告紙。
我暈，這他娘的我運氣也太好了點吧，停屍房竟然招人，這不是正符合我的目的嘛。這樣我就可以利用職務之便，弄到屍血了啊。
我趕緊從桌上拿起那個招聘廣告紙，上面是列印出來的廣告，上頭留了一個老李的電話，看來這個老李應該是看停屍房的。
「為什麼會突然招停屍房的看守？」我問道。
藍蘭看了看我，說道：「我剛到醫院，有些事情也不清楚。只不過我聽說醫院的停屍房晚上鬧鬼，原來晚班的人好像被嚇傻了，所以才招人的，已經一個多月了也沒招到。」
「不會吧，什麼情況，停屍房鬧鬼？」
「是，我私底下聽小護士說，有一次看守的人巡邏的時候，看見停屍房裡竟然發出一些叫聲，那叫聲也不知道是在幹嘛，每過幾天都會有。巡邏的人不敢進去看，便在外面敲了敲門，那叫聲不知道為什麼，反而更大了。那個看守打開門進去，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便被嚇傻了。」
「後來，一個醫生晚上去了趟停屍房，結果就被嚇傻了，現在還在精神病院呢。」
我沒有說話，仔細想了想剛剛藍蘭說的事，這工作我肯定是要去的，但是鬧鬼的事情到底是什麼情況，我準備明天去了問問看。
當天晚上我睡得很早，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吃了個路邊的早餐，在路旁的小商店裡，撥通了招聘廣告上老李的電話。
電話裡頭是一個中年男人，他應該就是老李。老李什麼都沒問，只是讓我到醫院最後面靠牆角的那個小屋子裡去找他，我問他要不要帶身份證什麼的，他說不用。
很快，我就進了醫院大門。不過老李說的那個小屋還真是難找，我在幾棟大樓之間七拐八繞，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找到了那個小屋。
這簡單的小屋在整個大樓林立的醫院裡顯得很偏僻，又很突兀，很像是一個小雜物間。小屋上的門也很老舊了，斜著架在門上，門前是一片荒蕪的綠化帶，長滿了各種雜草。
我上前輕輕的敲了敲門，過了一會，一個鬍子拉碴的中年大叔來開門，剛看到他的樣子的時候，我嚇了一跳，這傢伙，長得實在是有點像只耗子。
「你是古木吧？進來吧。」老李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直接跟我說道。
我敢保證，要是給他畫幾撇鬍鬚的話，這活生生的就是只大耗子啊。
戰戰兢兢的走進那個破舊的小屋，我看到裡面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東西，最靠里的地方擺了一張床，上頭掛著一個蚊帳，前方擺著一個破舊的電扇。
耗子老李打量了一下我，隨後點了點頭，自言自語說道：「除了長得好看了一點，其它還是滿適合的。」
我一聽就奇怪了，怎麼長得好看一點還是我的錯了，難道說人人都需要長成他那德性才行？
耗子老李見我沒說話，接著說道：「哦，沒別的意思，干我們這個行當，必須長得丑一點，這樣才能震懾住那些不幹凈的東西。」
我這才明白，原來還有這麼奇怪的要求。
「對了，你的生辰八字報給我一下。」耗子老李低頭從柜子里拿出一個泛黃的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不知道畫著什麼東西。
「XX年XX月XX日XX時」我回答道。
「你先別急哈，在那邊坐會。」耗子老李指了指旁邊一個小板凳說道。
我只好端坐在小板凳上，看他繼續在那個小本子上寫著東西。
大概過了半小時的時間，他終於寫完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自言自語的說道：「太好了，很合適。」
隨後他抬起頭來，似乎才意識到我還坐在那裡，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你熱嗎？熱的話我把風扇打開。」
我連忙揮了揮手說不熱，說實話這屋子裡真是熱，跟個蒸籠似的，根本就不通風，我後背的衣服都濕透了。
「你被錄用了，今天晚上就來上班吧。」耗子老李將那本子放回抽屜，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啊，這麼快？」我問道。
「是啊，當然，每個月三千五百塊錢，包吃住。當然如果你不願意住的話，可以不住這裡。每天上班時間是晚上9點到早上9點。」耗子老李繼續說道。
我心想，這工資不少了。最重要的是，晚上停屍房只有我一個人，這樣的話，我就能籌集屍血了。想到這，我便爽快得答應了下來。
耗子老李很高興，遞給我一根香煙，我連忙搖手說不抽。隨後他拿出一個袋子，裡面裝著醫院的工牌還有三個停屍房的鑰匙。
抽完一支煙之後，耗子老李帶著我去了醫院停屍房，這三間停屍房都在醫院主樓的地下二層，我們坐電梯下去之後，地下二層的保安給我們開了門。
這保安看起來老實巴交的，不過一看就是個練家子，或者是當過兵的，長得也很醜。
保安跟耗子老李打了聲招呼，老李點頭回應，跟保安介紹道：「這是新來的小古，以後他就負責晚班，你們多多照應著點。」
保安點了點頭，不知怎麼的，我總覺得那保安臉上的表情有點奇怪，他一直用一種異樣的眼神打量著我，似乎我是他的獵物似的。
這眼神看得我渾身打了個寒顫，連忙跟在耗子老李身後走了進去。
一進門，便是一個員工休息室，休息室的一面牆全是玻璃，玻璃外面便是走廊，對面是三間停屍房，分別用數字命名。
耗子老李朝我指了指，說道：「醫院如果有屍體的話，都會通過那個二號電梯運下來，然後運到停屍房裡，你得了解停屍房中屍體的數量，然後確定下來的屍體放在哪個停屍房的屍櫃當中。」
「記住了，每個停屍房的屍體數量最好不要超過十四具。一般第二天或者過兩天，家屬都會過來把屍體帶走。」
我使勁點了點頭。耗子老李滿意地遞給了我一個小本子，說道：「這個裡面記錄了屍體進出的數據，以後你也要詳細記清楚，早上九點跟我交接的時候，我要看這上面的數據。」
隨後，耗子老李的臉色好像沉了一些，壓低聲音跟我說道：「如果二號和三號停屍房可以用的話，一號最好別用。」
「為什麼？」我問道。
「沒有為什麼，你聽我的就是了。還有就是，晚上你巡邏的時候，如果有聽到什麼聲音，也不要大驚小怪的，那都很正常。」
耗子老李那奇怪的長相，再配上他剛剛神秘的話語，讓我覺得一股恐懼感襲來，後腦勺冒出一股涼意。但是我在心裡對自己說，為了屍血，這工作我肯定得做。
想清楚之後，我認真記下耗子老李給我交代的事情。然後耗子老李又帶我去了三個停屍房轉轉，也不知道為什麼，一號停屍房他只是帶著我在門口看了看，並沒有進去。
我倒是覺得無所謂，大不了我到時候也不進去，管它裡面什麼鬼在叫。
晚上的時候，耗子老李帶著我在食堂草草的吃了飯，他將一應事宜交待好之後，便回去了。我則隻身來到了停屍房。
電梯口的門沒關，保安趴在裡面的桌上打盹，我也沒叫醒他，徑直走進了員工休息室，坐在那排玻璃的門口，將交接班的數據表拿了出來。
我仔細研究了一下，符合屍血生辰八字要求的大概有三具屍體，巧合的是，一號停屍房有兩具。
一號停屍房情況有點複雜，是不是去我還得再想想，要不先從三號停屍房的那具開始著手，先弄到點給白寡婦送去再說。
打定主意之後，我便想好等凌晨兩點的時候去三號停屍房看看。
牆上掛著的鐘錶顯示，現在還只有十點多，時間還長，我有點困，一看也沒有什麼異常便趴在桌上打起盹來。
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迷迷糊糊的，我聽到好像有人在叫。
這叫聲很不一般，不像是正常的聲音，而像是女人的嬌喘聲，像是男女在做那種事情，聲音連連，隱約中好像是從對面那排停屍房裡傳出來的，讓人不由得側耳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