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4.一吻定情

胡曉梅的橫插一杠並沒有影響到方箐箐和林朗的關係，她有沒有向他提過半個字。畢竟，她要煩惱的事情太多太多了，這件算不上重要的事情。

對她來說，林朗的事情似乎從來就不曾佔據過最重要的位置，只是她自己沒有去細想過。

晚上給小雪洗完澡陪她睡覺時，小雪突然想起前幾天在林朗家做的手工忘了帶回來，明天要交，方箐箐便回去取。

下班的時候林朗打電話給她說晚上有部門聚會，要很晚才回家，於是方箐箐沒有敲門，用他給的備用鑰匙開了門。

找到手工作業后正要離開，忽然聽到卧室里傳來一陣低低的呻.吟。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等了一會兒，那聲音還在，不由得皺起眉頭，輕手輕腳地走過去推開房門，裏面的一幕讓她驚呆了。

林朗和一個女人赤身果體地教纏在一起，趴在她身上激烈地動作，揮汗如雨，而那個女人正是胡曉梅。

她先發現她的存在，尖叫了一聲。林朗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嚇得屁滾尿流，忙將身子從胡曉梅體內抽出來，驚慌失措地望着方箐箐。

就像所有被當場抓殲的男人那般驚慌，狼狽，羞愧，也讓人噁心。

「箐箐……我……我只是……」

冷靜下來的胡曉梅臉上先是掠過一抹羞惱，隨即以一種得意的目光向方箐箐挑釁，臉上沒有半點愧色，儘是驕傲。

方箐箐的雙眼被那一幕污染了，扭頭就走，林朗的慌慌張張地跟了出來，試圖拉住她。「箐箐，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解釋……」

他一手拽著毯子遮蔽四處，一邊手忙腳亂地拉她，狼狽得要命，一張臉羞得通紅，就快要爆炸了。「箐箐，你別走啊……聽我解釋……箐箐……」

「不需要！」方箐箐很冷靜地看着他，「我有眼睛，自己會看！」

隨即不願再看他一眼，用力推開他的手，頭也不回地奪門而出。

身後不斷迴響着林朗的焦急的叫喊，但她聽不到，腦中不斷回想的是那兩具教纏在一起的柔體，她並不心痛，只是覺得反胃！

……

隔天上班的時候，林朗好幾次來找過方箐箐，還在餐廳堵她，要她聽他解釋。但她對他的態度一如既往地冷淡，最後被他逼得實在不耐煩了，語氣顯現出一絲怒意。

「林朗，你別再纏着我了！大庭廣眾，你不要臉面，我還要！」

林朗一張臉憋得通紅，「箐箐，我錯了！你想怎麼打我罵我都行，就是別用這樣的態度對我，我心裏難受！」

「我現在不想看到你，別再跟着我了！」

方箐箐決絕地丟下這句話，甩下他就走。無奈很多人看着，林朗也不好再糾纏。

就這樣過了兩天，連秘書都不耐煩了，交代工作的時候把文件重重往方箐箐面前一擱，臭著臉嚷嚷。

「你跟你那保安怎麼回事？我剛去吃飯被他攔住了，讓我向你代他道歉，讓你無論如何都要見他。把我當什麼了？你們的傳聲筒嗎？」

「這幾天他上來找過你十幾次，還陰魂不散地跟着我，我都快被他煩死了。你趕緊去見他，讓他別再煩我，我可沒義務幫他傳話！」

方箐箐低頭整理文件，只是回了一句，「我知道了！」

無意間抬頭看了一眼，歐陽正霖就站在她們幾步開外的地方，勾著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為了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方箐箐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工作上，加班到晚上十點多才回家。下了公車后，正頭昏腦脹地往家裏走，突然躥出一道身影攔住了她的去路。

那個人自然是林朗，幾天不見，憔悴了許多，頭也亂糟糟的，眼窩深陷下去，精神狀況很糟糕，看得方箐箐心裏也是不舒服。

「箐箐……」林朗一臉羞愧，「你還在怪我嗎？」

「沒有！」方箐箐默默嘆了口氣，「你讓開！」

「你一定在怪我，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但求你別再和我冷戰了，你氣我可以發泄出來，別憋在心裏。」

「事情已經發生了，我氣不氣不重要，發泄與否也沒有意義！」她的態度冷靜得出奇，「我工作了一天，真的很累了，別再纏着我，也別再纏着我的同事了，那讓我很難堪！」

「對不起！我也不想那麼做，但你不回我電話，也不肯見我，我、我實在沒辦法了……」林朗急得直撓頭，「我只是想和你解釋而已，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嗎？」

方箐箐不勝其煩，「是不是我聽你解釋，你就能不纏着我？」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那天我不是跟你說過，我們部門聚餐？我不小心喝多了，曉梅又很喜歡我，她把我送回家，趁我喝醉了勾.引我，我才會一時被酒精麻痹，犯下那樣的錯誤，對不起……但我真的是無心的，我只是……」

方箐箐涼涼地笑了笑，「是不是男人出軌的借口都是酒後亂性？如果你真像你說的那麼醉，還能有那樣多精力？」

她覺得諷刺，「還有，自己犯下的錯，要自己承擔，別把責任都推卸到女人身上，那樣對她很不公平！」

「我說的是實話，她喜歡我，我跟你說過的……我沒有騙你！如果不是她主動，我根本不可能……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是！我人渣！但我是個男人，我有欲.望。我們交往這麼久了，連親都沒親過，我……我忍不住，才會……」

方箐箐反問，「所以是我對不起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但是……」

「夠了！你出軌，我不恨你，我也不怪你。但你繼續說下去，只會讓我瞧不起你！我們之間，到此為止！」

「箐箐……你就不能原諒我一次嗎？我還是愛你的……」

「對不起！我做不到！」

林朗不甘心就這麼放棄，左右糾纏，讓方箐箐很煩惱，用力推了他一把，「別再纏着我了！」

「箐箐……」他還想上去拉她，但突然被人從身後拽住，臉上重重挨了一拳，狼狽地跌倒在地，鼻血噴涌而出。

林朗捂著鼻子，受驚地望着眼前緊握著拳頭，氣勢洶洶的歐陽正霖，「總、總經理……」

方箐箐也很意外，她根本沒有察覺到他就在附近。

歐陽正霖嫌這一拳不夠，但他不想再在方箐箐面前動用武力解決問題，幾步上前一把拎起林朗的衣領，雙目放射出兇狠的冷光。

「你給我聽清楚了……」他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字磨牙，森冷恐怖。「現在滾去辭職，以後，不許再出現在她面前。否則，我會讓你在這裏待不下去！」

「……總經理，我……」

「滾！」

林朗不甘心地看了眼方箐箐，但更不敢和歐陽正霖起衝突，落荒而逃。

歐陽正霖一轉頭，方箐箐已經走出很遠了，他快步跟了上去。但隔着一段距離，跟在她後面慢慢地走着，沒有靠近她。

這種時候，她最需要的是一個人冷靜，他不想打擾她。等她想說話的時候，自然會說。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地走了一個小時，到了江邊，方箐箐大概是累了，坐在石凳上，面朝著江水，安安靜靜地出神，任由江風吹亂她的髮絲。

良久，她回過頭來，朝着幾米開外的歐陽正霖微微一笑，「怎麼不過來？」

「我以為你需要時間冷靜！」

「呵……你放心，我不會再像上次那樣了！」

歐陽正霖這才坐到她身邊，默默地陪伴着，不言語。

冗長的沉默后，他才開腔。「在想什麼？」

「沒什麼，只是在想，男人這種生物，是不是還沒進化完整，否則為什麼大腦總是控制不住下半身？同樣的錯誤，每一個男人都在不斷地重複著，這對女人而言是一種多大的傷害！」

歐陽正霖答道。「並不是所有男人都那樣，你別一棍子打死！」

方箐箐抿唇，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笑容很平靜，帶着一種揶揄的味道。「你似乎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畢竟，你可是我們京都出了名的種.馬！」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給我冠上那樣的罪名了？」

「其他人都是這麼說的，如果你不喜歡聽，可以換種叫法——花花公子，會不會好一些？」

歐陽正霖莞爾，搖了搖頭。「沒想到這時候你居然會開玩笑！」

「不然怎麼樣？你希望看到我捶胸頓足，痛哭流涕，甚至尋死覓活？」

「你倒不至於那麼脆弱！」

「是啊……人經歷得多了，慢慢也就逼得自己堅強！第一次方章背叛我的時候，我真的感覺天都要塌下來了，甚至都想過死！如果不是有小雪支撐着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段曾經撕心裂肺的往事，現在娓娓道來，竟然雲淡風輕的。二次傷害后，方箐箐能完全確定自己已經擺脫了第一次的陰影。

「經過那次，我挑選男人很慎重，必須專一，沒想到還是自己眼光不夠，挑來挑去，都是這樣的這樣的，是不是男人骨子裏就不可能專一？心和下身完全能分開，不管愛不愛，只要能滿足欲.望都行？」

歐陽正霖一撒手，「某種程度上而言，確實如此。否則如果我和那麼多女人尚過床，難道我都愛？我連她們的名字都記不住！愛和性，完全可以分開！」

「哦……那世上就沒有好男人了！什麼相愛一生，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都不過是童話……」

「方阿姨，你不會因為遇到一個渣男，就完全對愛情失去信心吧？不可否認渣男很多，但好男人還是有，比如你眼前這一個……」

歐陽正霖目光灼灼，聽似玩笑的口吻，眼裏卻有一種不容忽視的認真。

「你？好男人？我不這麼認為！你是一個很好的朋友，但作為伴侶，你劣跡斑斑，更不可靠！」

「你就不許我浪子回頭？過盡千帆的男人一旦決定收心，比誰都專一！」

「也許……這樣的話，你還是對杜小姐說罷！」

歐陽正霖笑而不語，心裏默默想着，可是這樣的話，他只想對她方箐箐一個人說。

因為只有在看着她的時候，他才會想用定下來，從一而終這種從前沒有過的想法。

要說現在，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否能夠真正做到一輩子為了一個女人，放棄所有。

但想想也無所謂，畢竟他們之間隔着無法逾越的鴻溝，他不會有進一步的行動，去破壞他們現有的關係。那太冒險，他承受不了失去她的可能。

「這一次，我親眼看到他們在床上，可是很奇怪，我只是覺得心，一點憤怒的感覺都沒有，很平靜，就像看着兩個毫不相干的人！林朗是背叛了我，但就算他只是一個朋友，背叛也會讓我生氣，但不是愛！」

「我想，這並不是他的錯，從一開始就是我錯了！我為了有一份穩定的婚姻，選擇了一個並不愛的人，以為這樣就能培養感情，可到頭來連累了他，也耽誤了自己！」

方箐箐笑着搖了搖頭，感慨。「他說的對，我也有責任，是我的冷淡傷害了他，他才會出軌！」

「你在為他的行為找借口？」

「不是！我只是後悔自己的選擇！世上很多事情都能按照規定的走，唯獨感情不可以，我不能強迫自己的心，去做自己所不願意的選擇，現在這就是報應！」

她總是對自己說，和林朗在一起是了小雪，為了她們的家庭。但一直不願意承認的是，她是把林朗當成了救命稻草。

他出現的時候，正是自己心亂的時候，她為了控制自己對歐陽的感情，才着急把精力用在另一個人身上，試圖麻痹自己，她真是一個自私又可笑的女人！

事實上，這對忘記他並沒有起到任何作用，相反在這不斷的掙扎和矛盾之中，她將自己的心看得前所未有的透徹，她已經愛上了歐陽，一個自己最不該愛，也愛不起的男人！

想來有些悲哀，然而，能在傷痕纍纍后遇到一個愛的人，又何嘗不是一種幸運？

她別無所求，只是在自己還沒對他忘情之前，默默愛着他，已經是心酸的幸福。

「對了，你怎麼突然出現？」

「我是你的黑騎士，你需要的時候我能感應到！」

「認真的……」

「之前聽到了你和林秘書的對話，以為你是和林朗鬧彆扭，怕你心情不好，這幾天就一直在樓下等你，看着你上樓才安心。剛剛才知道是那人渣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我後悔沒揍多兩拳！」

「為什麼停手？」

「你不喜歡暴力！」

方箐箐怔了一下，隨即莞爾。「你什麼時候開始替別人考慮了？」

「不知道……但我不想做你不喜歡的事情！」

「謝謝你！」

「方阿姨！」

「嗯？」

歐陽正霖伸手，大掌覆在她腦袋上，揉了揉。

這是第一次，一向堅強的她在他面前感覺到自己是一個小女生，這一動作無疑是溫柔的，呵護的。像一滴溫熱的水，沁入了她心裏，連手指都感到了顫慄。

「不要因為一兩個人渣，就對所有男人失望。不管其他人怎麼樣，至少，我不會傷害你！你需要的時候，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歐陽正霖對自己說，不管以何種身份，只要陪伴在她身邊，看着她的笑就足以。她的幸福，才是他最大的願望。

「謝謝你！但你不怕杜小姐吃醋？」

「你怕？」

「我不希望影響你們的關係！」提到她，方箐箐心裏又免不了暗淡了一些。

若是他之前那些女人，她可以無所謂。但就像他說的，他是很認真在和杜嫣交往，她不願意做破壞他們關係的第三者。所以，她絕對不能和他走得太近。

「這樣啊……」歐陽正霖尋味了一會兒，「那我和她分手好了！」

「不行！」，方箐箐吃驚地望着他，眼神分明是代表着認為他做這個決定是十分荒唐，甚至是不可理喻的。事情牽連很廣，絕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亂來！

「為什麼？」

「你不是承諾過要認真交往嗎？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怎麼能說分手就分手？現在整個京都都在傳你們的緋聞，認為你們一定會結婚。更何況，公司和杜家也有合作，你們分手，會對合作造成不好的影響……」

「我都不着急，你急什麼！真是操心的命！」歐陽正霖戳了戳她的腦門，「什麼都替別人着想，什麼時候才能替自己考慮！」

方箐箐無端端臉一紅，「你們交往，和我有什麼關係？」

「如果我身邊有穩定的交往對象，你就會和我保持距離，不是嗎？」

「……」

「我不想你因為任何人，任何事和我保持距離，我就想你待在我身邊，待在我看得見的地方……」

方箐箐不知道可不可以把他這句話當作表白，總之在她心裏燃著了一團火，讓她緊張，讓她心跳加速，不自覺地感到窒息。

她感覺自己此刻就像一個第一次碰出感情的小女人，有欣喜，有期待，有緊張和忐忑不安，總之慌亂得六神無主。

整個人都在水裏浮着，努力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可是所有的努力都是徒然，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

歐陽正霖比她也好不到哪裏去，忍了這麼久都已經忍過來了，在這樣的夜裏，看着這樣的她，卻怎麼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意。

明知道朋友的距離才是最安全的，可是，這個夜晚，他總是想做一些什麼，比朋友更近的距離。

他的手從她額頭滑落，輕輕撫上了她的臉。她就像被電了一下，渾身都哆嗦，像受驚艷的小鹿一般看着他，無助又緊張的模樣，着實可愛。

但是，她並沒有躲開！

歐陽正霖輕輕撫摸着她的臉，指腹婆娑着她細膩的肌膚，感受着在那血管下涌動的，屬於她的一切。

他曾和無數女人有過比這更親密一萬倍的接觸，然而，從來沒有像此刻那般心動過。喉嚨，哽動，窒息。

他就這麼深深地看着她，彷彿他是照亮他生命的，唯一的亮光。彷彿少看一眼，都會成為終生的遺憾。就是渴望把這樣的她深深地烙入自己的靈魂，只要看着她，他就擁有了一切。

就是他這樣不知不覺中，他低下頭，臉一點點探過去。親吻她的額頭，她的睫毛，慢慢往下，親吻她秀挺的鼻尖，來來回回地，輕輕地啄著，融化了她緊繃的身體。

當他的唇落在她唇上時，電擊般的酥麻敢讓方箐箐愕然地睜大雙眼。

她緊張得想要推開他，可是手根本使不上一點兒力氣。

她知道這樣不好，明知道他有女朋友，卻還他接吻，她就是自己最鄙夷的第三者，有一種強烈的負罪感，讓她很痛苦。

但是，長久的忍耐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想要狠狠放縱一次，她也想要墮落。

雙手無助的頓在半空中，不知道該怎麼辦，僵硬得要命。

歐陽正霖含住她紛嫩的櫻唇，她沒有抗拒但是因為緊張牙齒緊咬着。

他以拇指和食指扣住她的下顎，略微施力，讓她為他張啟雙唇，舌尖鑽進了她口中，碰觸她的丁香小舌。

他吻得很輕，很溫柔，小心翼翼地怕弄疼她，柔腸百轉。但她還是緊張得反應生澀，很努力地想要跟上他的不掉，可不是咬了他，就是碰到了他的牙齒，緊張得攀住他的脖子，手指一個勁掐他的肌肉。

「放鬆點……」歐陽正霖在她口中溫柔地誘哄著，「慢慢來……」

在他耐心的調教下，方箐箐才逐漸自然一些，全情投入於這個吻中。

一吻結束，歐陽正霖呼吸自如，但方箐箐卻漲得整張臉通紅，眼睛也紅彤彤的，小口喘著粗氣，像個做壞事的小孩，可愛極了。

歐陽正霖樂了，「方阿姨，你怎麼這麼笨？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初吻！你確定小雪是你生的？」

方箐箐羞赧，「我、我很久沒接吻了！誰像你那麼多經驗！」

「男人有經驗才好，沒經驗哪來的技巧？剛才不是吻得你浴死浴仙嗎？」

「別說了……」熱潮漸漸退下后，理智又重新佔據了大腦。方箐箐為自己方才的行為感到羞恥，咬唇，「我怎麼能做出那樣的事！」

「順其自然，有什麼不對？」

「你已經有女朋友了，我不想成為小三，那很可恥！」

「我和杜嫣……不是一兩句話能解釋清楚，總之，我們沒有你想的那麼親密，我碰都沒碰她一下，別把小三的罪名往自己頭上扣！」

「不管你們有沒有身體接觸，終究是戀人關係，我……」

「吻都吻了，現在後悔有用嗎？剛才接吻之前你怎麼不考慮這些？」

「我……」這話在方箐箐聽來是諷刺，無疑加重了她的心理負擔，「總之這是個錯誤，以後不會再發生了！」

「你不是一直很坦率嗎？什麼時候也學會自欺欺人了？擦槍走火這種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越來越失控……說不定，下一次就不止是接吻這麼簡單……」

歐陽正霖的笑容里滿滿的是不懷好意，閃爍著一種男人的，赤果果的欲.望，視線灼燙了方箐箐的心臟，刺激得她一下就着急否認。

「不可能！我不會和你……上.床！」

「那可未必，我這麼誘人，你未必能把持得住！」

方箐箐慌張地站了起來，着急地朝他嚷嚷。「歐陽正霖，你、你別開這種玩笑，你是有女朋友的人！這樣對她對我都不尊重！」

「我只是說事實，不認為有什麼不對。相反，你一味逃避，才顯得滑稽！」

歐陽正霖泰然站了起來，雙手插在褲袋裏，氣定神閑地欣賞着她面紅耳赤的模樣。畢竟，方箐箐這樣的女人，可不常有這樣的臉色，這讓他有一種成就感。

在一段關係里，始終還是得讓男人佔主導，就像他之前無數段感情一樣。但方箐箐的性子太硬了，在她面前，他總是覺得矮了一截，總是控制不住她，必須奪回主動權才行。

「我現在很亂，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感覺自己犯下了彌天大罪，對不起杜小姐……」

「我說了，杜嫣那邊我會處理，本來我和她交往，也只是為了讓自己死心，又沒多認真……」

「讓自己死心？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就別管了，總之，你不需要有任何負罪感，你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歐陽正霖彎腰扶住她的肩膀，堅定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沒有錯！」

「可是……我們現在算什麼關係？說好做朋友，剛剛那樣又算什麼？我很矛盾！」

在這一刻之前，歐陽正霖從來沒有想過要逾越兩人之間這道鴻溝，即便接了吻也如此。

可此刻慌亂的方箐箐讓他心疼，他想要保護自己的女人，他需要給她一個名分，讓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空虛寂寞時的一個調劑品。

「方阿姨，你聽好了。我喜歡你，很早之前就喜歡上你了，你也喜歡我，對嗎？只是，我們之間有太多不合適，所以一直都在逃避！」

「然而很多事情是逃避不了的。如果可以，過去那段時間我們就不會那麼痛苦了！我不想再壓抑自己的想法，我也做不到，相信你也經歷了和我同樣的痛苦！」

「不管以後我們會朝着什麼樣的方向發展，不管結局是好是壞，但至少，我想要坦誠地面對自己的內心，我就是喜歡你！你是第一個，讓我願意交付真心的女人！」

他將她擁入懷中，讓她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感受着自己的愛意。力道不至於弄疼她，卻又無比鄭重。

「箐箐！我會一直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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義無反顧地愛他十二年，嫁他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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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過境遷，她方才明白：世界上最幸運的事，是在最糟糕的時刻，遇到這世上最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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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段一：林葭與陸擎

她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嘆氣，「再過兩個月，怕是藏不住了，家裏討伐我咋辦？」

「討伐？」他橫眉一豎，特霸氣地說：「我的女人，我的種，誰敢動？」

片段二：陸擎與程青桑

宴會上，她邀他跳第一支舞。

「你看到他們的眼神了嗎？所有人都覺得，林葭配不上你！」

「對我而言，只要是她就夠了！美不美，身份如何，並不重要！」他望着舞池外的她，眼神溫柔而執著。「我結婚，如果新娘不是她，也絕不是別人！」

片段三：林葭與陸莞

前女友陸小三得意洋洋，「我知道你還愛阿南，但有什麼辦法？他由始至終，只愛我一個人，哪怕我離開，他的心還是在我身上，你搶不走也求不到！」

她搖頭，輕描淡寫。「你真的沒必要對我冷嘲熱諷，糾纏不休。我和阮煜南離婚了，他早已經是過去式。他抱着懷裏的黃金不要，非要撿地上的狗屎，我替他遺憾！」

閨蜜尹霜氣勢奪人，「就是！潑出去的水，我們林葭連盆兒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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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之後，大腹便便的林葭看着風塵僕僕歸來的陸擎對着她笑，忽然覺得人生百年，不過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