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8.有錢就是這麼任性

從被歐陽正霖一路這麼抱回酒店，方箐箐就壓根敢抬過頭。一直到等回到房間才鬆了口氣，被他一把扔進沙發里，整個人都跟著一彈。

說實話歐陽正霖算是個有修養而且溫柔的男人，尤其是對女人，有時候也蠻歸野蠻，但畢竟修養是在的，很有氣度。

這會兒脾氣卻有些毛躁，到處翻箱倒櫃找出了醫藥箱，往她面前重重一擱，好像生怕她不知道自己在發脾氣。

「坐好！給你擦藥！」

「不用了，小問題，貼創可貼就沒事了！」

「皮都破成那樣了還叫沒事？我看你是非得把自己弄瘸了才知道嚴重性！」歐陽正霖不由分說地把她的腿拖了過來，她人都差點被他拖出了沙發。

「噯！真的不用，沒事……」

急於抽回腿，他卻用手肘抵住，兩人拉扯了好一會兒，歐陽正霖不耐煩了，「叫你別動，不然廢了你！」

他這一聲呵斥，方箐箐又不做聲了。她知道他是關心她，她也很感激。可是，就是不願意與他有任何肢體接觸。

他稍微一點舉動，都會讓她感到周身不自在，背脊一陣陣地發麻，連頭皮都是麻的。

等她老實了，歐陽正霖才去拿藥酒和棉簽，一邊絮絮叨叨地抱怨她不識好歹，就該讓她的傷口化膿流血。

「有點疼，忍著！」

她不在意地搖頭，「別忘了我以前是當警察的，刀山油鍋，什麼傷沒受過，這點疼算什麼？」

「知道你厲害，但好漢不提當年勇，當了這麼久助理，養尊處優的，哪還經得起以前那種折騰！」

「你瞧不起我？」

「不是瞧不起，是見不得你逞強！」歐陽正霖說著就把棉簽往她傷口上一按，她嘴裡「噝——」了一聲，見他好笑地望過來，又故作鎮定。

他就樂了。「痛就叫出來，又沒人笑話你。你現在這樣子，更好笑！」

「……不疼！」

「哦！那我要用力了……」他作勢要重重往下一按，方箐箐下意識伸手去推他，「你別……」

歐陽正霖就笑得更深了，一雙桃花眼灼灼然，勾著嘴角埋汰她。「不是說不疼？」

「……是不疼，但你也不能胡來！」

「胡來……」他玩味著這個字，笑意漣漣，語氣綿長又悠遠。

方箐箐被他笑得莫名其妙，隱隱覺得，他的笑容有些邪惡，雙頰就跟著透出一股紅暈。

等他包紮好傷口，低低說了聲，「謝謝！麻煩你了！」

「可不是嗎？本來是你服務我，這會兒變成我伺候你了！」

「對不起！不會再給你添麻煩了！現在才一點鐘，還趕得及下午的活動！兩點鐘還有另一間工廠要參觀，有幾位專業的技師也會到場，我想你親自過去找他們會慎重一些！」

「他們都是周安的人，你以為他們會對我說實話？」歐陽正霖挑了挑眉，「除了吹捧，他們還會說什麼？」

「話雖如此，但你親自到場，至少說明你不是那麼好糊弄，而且實地考察，也表明了你的態度，他們也會更加謹慎！」

「得了吧！周安做生意最狡猾了，你信得過他？聽他們在那推銷，跟看購物頻道差不多，我還不如好好睡個覺！另外，你也需要休息！」

「我沒關係！我不想因為這一點小事影響到工作進度！」方箐箐極力勸他，「如果你下午不去，周安一定會認為你是因為我臨時爽約，會對你印象不好，認為你公私不分！」

「我就是公私不分怎麼了？公司是我的，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他管得著嗎？」

歐陽正霖一臉大權在握的，有錢人的任性，看得方箐箐也是無語。敢情皇帝不急急太監，她急得跟火燒屁股似的，他卻完全不在乎。

「你不能用這種態度做生意！」

「我什麼態度了？倒是你，你是替公司操心，還是著急去見周安？」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話，但歐陽正霖一說，自己倒有些不是滋味了。

就算她沒想法，那周安，他還能看不明白？一雙眼睛虎視眈眈的，很明顯對她圖謀不軌。再讓她見他，就是把她往他嘴裡送，他早就張大嘴等著呢！

「我當然是為了公司！」

今天幾次被無端端冠以這樣的罪名，方箐箐也有點受不了了。她實在想不明白，為什麼他總把他們兩個扯在一起，好像他們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似的。

事實上，她和周安只不過交談了幾句，兩人連手都沒有碰過一下，實在是荒唐！

「哦！那謝謝你的好意，但公司是我的，我說了算，你就別操那份心了！」

歐陽正霖隨手指了指亂糟糟的桌面，一副公子哥的頤指氣使。「你自己收拾，我先回房補個覺！」

虧他還有心情睡大頭覺，方箐箐急了。「那晚上怎麼安排？」

「再說！我昨晚沒睡好，沒心思想那麼多事情！」他揮了揮手，一臉的弔兒郎當，好像天塌下來都不如睡覺重要。「就這樣，走了！」

歐陽正霖回房安心睡他的大頭覺，方箐箐可沒他那麼好的心態，一個下午都在著急聯繫廠方的技術員，給人家解釋情況，賠禮道歉。

忙到下午四點的時候才實在累得不行，小睡了一會兒，為晚上蓄力。

起床之後又照著周安給她的名片打了電話過去，跟他約好晚上的時間。簡單梳洗打扮了一番，就去敲樓上的房門。

「歐陽——歐陽——」

「咚咚咚——」

「歐陽——」

她在門外叫了好一會兒，門才開了，歐陽正霖頂著個亂糟糟的雞窩頭，一雙惺忪睡眼不耐煩地睥睨她。「幹什麼？」

一身公子哥的起床氣，然而膚白貌美的，帶著一股子的柔弱與負氣，好看的要死。

漂亮的人大抵如此，笑的時候好看，生氣的時候，只能說是別有一番風味，反正怎麼都是好看的，引得方箐箐的心都蕩漾了一下。

定了定神，「怎麼這麼久才開門，我還以為你出事了！」

「我不就在睡覺嗎？能出什麼事？」歐陽正霖一隻眼睜一隻眼閉懶懶地看了她一眼，還沒睡夠。

「穿這麼整齊做什麼？現在還不到晚飯時間，我睡夠了叫你！」

說著就要甩門，被她一手抵住。

「你這是要進來陪睡？」

「別開玩笑了！我和周安約好了，一個小時后在明珠夜總會，你趕緊換衣服！」

「不去！」

歐陽正霖聽了就皺起眉頭，也不理她，一扭頭就回房了，方箐箐趕緊跟進去。「我沒和你開玩笑，你必須去！」

「我才是上司，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做決定！」

他的性子就這樣的，不喜歡的事情打死也不幹，並且偏偏喜歡唱反調。方箐箐這麼著急，他反倒還和她杠到底了。

「如果事情順利，晚上就能簽約了，你不能這麼任性！」

居然這詞兒來形容他！歐陽正霖感覺有點兒被侮辱了，一氣之下索性承認。「我有錢，就這麼任性怎麼了？你管得著嗎？」

方箐箐只差沒給他氣得兩眼發白，「你應該知道，這次合作對我們公司很重要！」

「那有怎麼樣？重要性又不是單方面的，難道我不去，那孫子就真取消合作？得了吧！他自己也掂量掂量，天旗的實力，是其他公司比得上的嗎？要說重要，他那邊兒更看重！」

「我沒有否認過天旗的實力，但他們家的零件對我們至關重要，可以說是最好的選擇。而他大可以選擇其他公司，對方會出比我們更高的價錢。他們只是想賺錢，而我們還關係到公司的品質、聲譽！從這方面來看，合作對我們更重要！」

歐陽正霖怎麼不知道她的話在理，然而從小到大無論是生活上還是工作上，他都是被慣壞了的。從來只有別人討好他，哪有他討好別人的份。

她這一番話，讓他更沒面子，怎麼都拉不下那個臉，心裡就更不痛快了。

「反正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方箐箐握了握拳頭，忍著抽他一頓的衝動，「那好，我自己去！」

他以為她是賭氣，見她走了，才知道這女人是說真的，什麼架子都顧不上擺，急匆匆上去拉住她。「我擦！你真去！」

「我沒你那麼任性，為了自己連公司利益都不顧！」

「我靠！」歐陽正霖氣結，「我他.媽只是為了自己？周安那人城府深得很，你自己送上門，他還能放過你？不等於往火坑裡跳嗎？」

「他是什麼樣的人我不管，至少到目前為止，他對我並沒有任何逾矩的行為。就算有，我也能應付！總之，公司的利益高於一切，我願意冒那個險！你不去就別攔我，鬆手！」

「方箐箐……」

「鬆開！」

歐陽正霖就快抓狂了，還沒試過拿一個女人這麼沒辦法。明知道是火坑還往裡面跳，真是蠢得讓他想一耳光打醒她。

但他又無法阻止自己對她的關心，兩種矛盾的心情交鋒，腦子都要爆炸了，氣急敗壞地朝她嚷嚷。

「總之，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

「那你就和我一起去！」

「我不想去！」

這性子徹底磨光方箐箐的耐心，咬了咬牙，拿出長輩的態度來。

「歐陽正霖，你給我聽著，我現在不是在和你商量。今天，你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少給我鬧彆扭！給我換好衣服，現在，立刻、馬上！」

那語氣全然是媽媽在教訓鬧彆扭的小孩，兇巴巴的實在不怎麼好聽，但對歐陽正霖這種從小缺乏母愛的可憐孩子居然還很管用。

上一秒還氣勢洶洶的，這會兒被訓了幾句，縮頭縮腦，頗為委屈又哀怨地瞪著她。「知道了，我去就是了！」

邊往浴室走還一步三回頭地向她投以哀怨的目光，看得方箐箐頭疼。

她現在必須收回說他變成熟的那些傻話，骨子裡，他還是那個任性幼稚，凡事隨心所欲的歐陽正霖，她真不該指望他些什麼！

因為歐陽正霖的拖拉，兩人遲到了半個小時。進包廂時，周安已經先到了。正摟著一個金髮美女抽煙喝酒，包廂里都是煙酒味。

包廂倒金碧輝煌，是他們這種身份的人消遣的地方。

紅色的，暗綠色的燈光然一閃一閃，看不太清臉，有一種曖.昧在裡面，也跟著流進人的骨子裡。

見方箐箐進來，還穿著一條裙子，兩條又長又直的美腿露在外面，周安眯了眯眼睛，眼神變得有些尋味起來。

燈光暗，方箐箐沒發現，歐陽正霖卻是看得清清楚楚，下意識把她護在身後，周安的笑意就更深了。

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令他感興趣的女人了，今晚，他非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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