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全部死了
「你和許芷賢要談什麼？」
又開著潘敏那輛奧迪TT回學校，我彷彿覺的我們兩個根本不像是學生。
臨江中學當然有很多貴族子弟：學霸這種東西，很多人都是從小培養出來的，而不是天生都是學霸。
所以潘敏開一輛這車也不算是太過分。
而許芷賢要是願意天天開著車來上學的話，她應該是開一輛什麼東西？
但是許芷賢卻一直都很低調：低調到了要不是這一次我去了她家裡，我都還不知道她家裡到底是做什麼的程度！
第二天在教室潘敏和許芷賢在一個角落裡面，兩個人嘰嘰咕咕的很久，但是我卻不知道他們最後到底談了一些什麼出來。
而在說完了之後，兩個人對我的反應也看不出任何的端倪：簡直就像是什麼都沒說一樣。
這讓我很納悶，但是也沒辦法。
就這樣，日子又過了1天之後，到了周末了。
雖然是高三，但是臨江中學一樣不會組織，也反對組織任何補課一類的活動：這事情之後別的那些中學才會幹，臨江中學根本用不著這樣。
往常的周末我都是在學校待著，而這次的周末不太一樣：潘敏邀請我吃飯。
本來我是想的一口拒絕：實在是用不著。
但是潘敏卻直截了當的告訴我：請吃飯的其實不是她，而是她爹。
目的自然是為了感謝我救了她女兒。
一聽我就知道：這飯是不可能不吃了！
「除了什麼感謝我之外，你爹應該還有什麼別的目的吧？」我看著潘敏那張不懷好意的臉，有些擔心的說道，
「怎麼？難道你還擔心我爹直接招你做上門女婿？」潘敏笑道：「放心，絕對沒有那種可能：我爹才不會這麼直接了當的把我嫁出去呢。當然，他還有沒有別的想法我就不知道了。另外我告訴你：我爹請人吃飯這種事，在我記憶中已經好幾年沒發生過了。」
「你爹很少和人吃飯是吧？」我點頭表示明白。
「不是很少和人吃飯，而是他根本就不和人吃飯：無論是請他吃飯還是他請吃飯都一樣，所以你最好是認真的對待這件事。我知道你這傢伙有時候特別的氣人，但是這次和我爹吃飯的時候，請你無論如何收斂一點好么？否則我會忍不住想揍你的！」
這到底算是請求還是算是威脅啊？
「好了好了！我去還不行么？大領導就是拽……」
周末，我坐著潘敏的車去了。
而到地方之後，一切卻更加的出乎我的意料。
現在我明白潘敏的爹到底是誰，也知道許芷賢的爹到底是誰。
現在這些官員的品級到底是什麼樣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問過了劉雨田之後我大致明白：這兩個女孩的爹大概屬於合作搭班子的情況，而潘敏的爹比許芷賢的爹要大半級。
當然，這也是因為潘敏的爹比許芷賢的爹年齡大一些的原因。
照理說這樣的大領導請客至少也是個比較像樣的地方，而潘敏卻把我帶到了一所小區下面的一個炒菜館子：一個比路邊攤稍微更加上檔次的地方：至少還有包間。
吃的東西六菜一湯，整個也是個路邊大排檔的風格：數量很多但是做工粗糙。
不過試著吃了幾口味道還是不錯的。
房間里之後我們三個人。
潘敏的爹那天的官威我看在了眼裡：就算是這座城市的警察力量最高首長，在他面前也是顫顫巍巍的。
而他整個人穿著那種有點像是西服的黑夾克，給人的感覺不怒自威，確實是一臉的大領導風格。
而現在看到他，我卻差點沒認出來。
上面穿著一件襯衣加著一件毛背心，下面是一條休閑褲，看起來就像個要在路邊遛鳥的大爺。
「陳黑水同學，謝謝你上次救了我女兒。多餘的話我不多說。」
說著和我幹了一杯，我點點頭：「叔叔，這沒什麼關係。潘敏不是也因為我的一句話所以就……」
「對啊。」潘敏的爹放下了杯子看著我：「這些年來，我女兒幾乎就從來沒聽話過：從小我不希望她去學游泳，結果她差點進了省隊，不想她去學警察，結果她兩年就學畢業了！學就學了吧，我也不想讓她當警察！可誰知道她居然就……唉！小敏啊！別的方面我從不操心你，但是你這孩子真不是個省心的主！」
潘敏板著臉在邊上說道：「你不是專門為了來批評我給他看的吧？」
「恩恩，是啊是啊……我發發感慨而已。」
潘敏的父親只喝了兩杯酒就開始有些管不住自己的嘴了。
「叔叔，我知道，我敬您一杯！」
推杯換盞的戲碼弄得差不多之後，他問了我一些關於我的問題，而卻絲毫沒問過我父母，何方人士之類問題：顯然他早就對我是什麼人，來自何方瞭然於胸。
聽我介紹完了我的一些情況之後，他點點頭看著我問道：「上次小敏和你起衝突，就是因為你不太想管水警的事情對吧？那麼小夥子我問你：你學了一身的本事，卻不想使用是為什麼呢？你以後到底是打算要幹什麼呢？」
「我沒什麼具體的打算。」我搖了搖頭：「畢竟我還是個高中生……」
「爹，我說了：這人就是個胸無大志的典型。現在你相信了吧？」潘敏冷笑道。
這話聽的我有點尷尬，而潘敏的爹卻搖了搖頭，很生氣的斥責潘敏：「你說什麼呢？那個時候能直接鑽那個水洞下去救你的人，光是憑這點，我就說這個男孩絕不是普通人！」
潘敏臉色有些不好看，我看這機會趕緊支開話題：「對了，我們找到的那一具女屍到底是什麼情況查到了嗎？」
潘敏自然知道我什麼意思，立刻回答道：「查清楚了：那具女屍23歲，一個年輕女白領在半個月前參加了一個什麼『夜泳俱樂部』，在內河上游的地方搞夜泳的時候突然失蹤。當時我們水警派出所把那一段河面都給找了好幾遍一沒找到。而卻陰差陽錯的因為這次的事情找到了：判斷那個女孩估計是手腳抽筋，順水漂流的時候和我一樣被那個洞吸進去的。」
「然後被吸進去之後，那個女孩肯定還沒死，但是她沒有照明光源，只能在那個黑洞裡面不斷的摸索，最後找到了那個小平台，但是還是找不到出去的路，最後體力耗盡死在了哪裡……」
這個死法可真不如直接淹死的好。
潘敏的爹點點頭說道：「現在我已經把市政那邊的人全部弄了一遍，撥出專款來修理那些損壞的阻隔網之類的東西。同時我組織了上千人對整個市政管網系統進行了大清查：這個教訓是嚴重的啊！」
對這種話我也不知道該怎麼接，只能點點頭。
「但是，無論是做了多少事情。因為漢江和長河穿越過我們漢江市，所以要完全查清楚是不太可能的：還有很多根本不屬於我們市政管網的地方，我們都無從查起。另外還有一些東西，更是讓我都困惑。」
說道這裡，他喝了一口酒，然後看著我說道：「聽小敏說，你在調查關於那個塞納左岸的事情是么？」
我搖了搖頭：「其實也不是在調查，只是上次去那個死了的女孩家裡看了看，找到了當年的一些資料。現在這個事情還是廖凡警官在調查吧。」
「嗯，但是廖凡這傢伙游泳可沒你好。」潘敏的爹笑道：「你對這件事是什麼看法？」
本來我想推脫掉，但是潘敏卻狠狠的瞪著我。
那眼神傳達過來的信息就四個字：好好說話！
潘敏是知道定海府的事情的，但是應該還不會把這些事情都告訴自己爹了吧？
「是這樣。我們找到了當初修建塞納左岸小區的資料。從哪些資料上來看，施工方也確實是太偷工減料了。雖然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和那個吳彩霞的自殺有什麼關係。」
「偷工減料。」潘敏的父親重複了一下這四個字，又喝了一口酒。
「當年這個小區，我記得是九年前獲批的：當時主要是為了在商圈的中心打造一個最高檔的住宅區，所以幾次研究之後批准了這個項目：當時批准的人叫做許志成，你也知道是誰吧？」
我點點頭，但是還是和你吃驚。
許志成就是許芷賢的父親。
當然，這個身份關係我不驚訝：我驚訝的是作為批准這件事的人，他自己居然有一套裡面的別墅？這個是不是就有些過分了？
「當年這個工程也算是大手筆，但是施工過程卻沒多少人知道。我可以給你交個底：女兒你說說。」
潘敏點點頭，直接看著我說道：「經過了我們的調查：這個工程的設計者、施工隊隊長、監理人員等等。幾乎凡事和這個工程有關係的人，在這六年內陸陸續續的死亡：全部都是死於各種意外。這個吳彩霞，也許是最後一個。」
「你意思說：全部死了？」
「我意思是：全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