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大會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大會

眾人商量了全盤計劃,我這才知道,這座山神廟是這幫落魄江湖人的最後據點。

商量好了,大家飽餐戰飯,摩拳擦掌。皮南山拿出一張翻印的A4紙遞給我,上面是公審大會現場的草圖。

這次公審放在市實驗中學的禮堂,現如今學校也被徵用開公審大會,全校罷課。

天擦黑的時候,眾人結伴下山,除了我們這些人,還有好幾個都不認識,應該都是同道中人。在山腳下藏著一輛車可以去市裡。大家往下走的時候。我看到輕月和小櫻居然拉著手,疑惑地說:「你,你們……」

輕月沒說話,小櫻紅著臉:「怎麼了,不讓嗎?」

皮南山嘆口氣:「三年了,發生了很多事,咱們的小櫻也讓人撬走了。」

我心中驚疑不定,感覺似夢非夢,總覺得眼前的一切不像是真的。會不會是時間老人耍了個詐,把我弄到這麼一個不知名的世界,並非我以前的家。

我狐疑跟著眾人來到山腳下,上了車,皮南山開著車從山腳下出來,繞著彎出去,不敢走大路。

我抱著喵喵師傅昏昏沉沉的睡過去,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我們到了市裡。皮南山把車停在隱秘的地方,所有人下了車,藏在牆後面看著。

實驗中學的大樓燈火通明,很多人往裡面進,門口只有一個站崗的,並沒有太多的警力。畢竟是公審大會,何為公審。那就是公開審問,參加的人多多益善。

解鈴吸了口氣:「走!」

大家轉出來,低著頭混入人群中,向學校里進。出乎我意料的是,很容易就進到裡面。晚上太黑,操場又沒有光,加上我心事重重,沒注意左右,走著走著發現和眾人已經失散。

我心想走失了也好,到時候見機行事吧。喵喵師傅也不見了蹤影,這隻貓自有辦法保存自己,我到不擔心這個,有它在還多了一個後手。

跟著人潮,我來到了公審大會的禮堂,走了進去。裡面所有的座位都拆除了,留下一大片空地。前面是禮堂的講台,舞台上有燈光照在上面,亮如白晝。

舞台上此時還沒有人,而下面則人聲鼎沸,估計來了好幾千人。我在人群里擠著,想要擠到前面,可是重重人海,根本擠不過去。擠不過去也得擠,就在這時。禮堂的喇叭里忽然放出音樂:「請聽《白蓮之歌》。」緊接著是一個女聲唱歌的聲音,聲音空靈,唱的超凡脫俗,背景音樂也弄得跟佛教歌曲似的,很是出塵。

禮堂里很多人不在擠了,而是一起合著喇叭唱歌,數千人大合唱。

《白蓮之歌》歌詞朗朗上口,都是口水話,跟打油詩似的,倒也好記好背。這首歌唱完之後,舞台上跑來十幾個小女孩,大都十來歲,穿著白色的衣服,如同天使降臨。喇叭里說:「下面播放《感恩的心》,請大家一起做。」

隨即播放《感恩的心》,小女孩手牽著手,在舞台上隨著音樂輕輕左右擺動。舞台下的人群也都是開始互相手拉手。這時候,我已經擠到離前台不遠的地方,正要過去,手被旁邊的人抓住,這是四五十歲的阿姨,她看著我說:「小夥子,別往前擠了,有點素質,來,跟我跳《感恩的心》。」

我沒有辦法,只好混在人群里,跟他們一起做。

這時,我看到有不少胳膊上戴著紅箍的人在人群里走來走去,我正傻愣愣看著,阿姨說:「別慌,那些是主持紀律的白蓮執法隊,只要遵守紀律就不會抓人。」

我看看位置,離舞台也不算遠了,現在只能見機行事,再往前恐怕會暴露。

跳完舞唱完歌了,又等了片刻,到了晚上八點,舞台上來了人,布置好了會場。這時,舞台上來了十幾個青春靚麗的女孩,穿著白色印有蓮花的衣服,開始翩翩起舞。

我看著這個舞蹈嘴角都在抽動,她們跳的正是「白蓮」舞,我還記得在島上集訓的時候,所有的學員每天早上必跳的,我都會來兩下,沒想到現在已經推廣到了這裡。而且成為一種很鄭重其事的儀式。

全場人鴉雀無聲,目光都集中在這些柔弱如水的女孩身上。

舞蹈之後,台上來了幾個人,坐在主席台後面,我一眼就看到了藍衣,還有他的師妹。八家將最小的吳玉環。

我恨的咬牙切齒,這時候不能壞了大家的戰略,還得咬牙忍著看。

藍衣敲敲麥克,咳嗽一聲說:「時間到了,把公審的犯人押上來。」

一群人垂頭喪氣從後台出來,每個人身邊都有兩個穿著白衣的白蓮會員押解。我努力找著,終於在人群里看到了爸爸和媽媽。

我一股火上來,他們兩個面相蒼老,這幾年兒子不在家,操透了心,我媽頭髮都花白了。我實在忍不住要往前走。手腕子突然被人抓住,回頭看是解鈴。

解鈴輕聲說:「稍安勿躁。」

我深吸口氣,決定再看看。

在犯人里我居然還發現了好幾個熟人,有鐵板神數的賴老先生,居然還有費長房先生。很久之前我和藍衣鬥法,費長房曾經為我們主持大局。他的葫蘆神通能夠折射夢境之中,化虛為實,非常神奇。

他這麼大能耐,居然也成了階下囚,真是匪夷所思。

不過也說明一點,這個藍衣真是不給自己留後路。把天下同道都給得罪狠了。藍衣這人還是有點小聰明的,怎麼會幹出這麼蠢的事?

藍衣用喇嘛說:「道友們,學員們,我宣布,公審大會正式開始。」

下面是雷霆一般的掌上。數千人在大禮堂里一起鼓掌,迴音重重。氣勢驚人。

藍衣說道:「白蓮會所的目的不是在於審判誰,也不在於懲罰誰,我們信奉的是修、定、戒,是懲前毖後治病救人。台上的人都是有罪的,這樣吧,你們誰先開始交代,誰交代的徹底全面,誰揭發的深刻入骨,誰就能得到寬大,審判的時候會著重考察你們的態度,開始!」

我聽得像是牙花子疼,心想這一套不就是我們玩剩下的嗎,當初在島上,天天晚上開思想道德課,沒想到這套東西居然發揚光大了。

沒人說話,台上死一般的沉寂。

「好,給你們機會你們不說,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藍衣道:「你們骨頭越硬我啃起來就越舒服。費長房,你先說。」

費長房沉默片刻,道:「沒什麼可說的。」

「你搞封建迷信,蠱惑大眾,這不是罪嗎?」藍衣說:「你那個作案工具葫蘆呢?」

費長房回過頭,歪著眼瞟他:「我早就聽聞道上的朋友說,你利用公權來擷取世間珍寶。果然是這樣,惦記上我的葫蘆了?」

藍衣「啪」的一拍桌子:「你他媽老實點!罪大惡極,我看說的就是你這樣的人,什麼玩意!來人啊,掛牌子。」

有學員上台,拿了個大牌子。上面掛著細鐵絲,大牌子上寫著:封建殘渣。讓費長房戴在脖子上。

費長房臉色慘白,非常難看,想動粗,可又看看台下數千的老百姓,他嘆口氣:「我前世抓鬼,百鬼夜殺,現在才想明白一個道理,真正的鬼就混在人間。」

藍衣大怒,一拍桌子:「姓費,你是個什麼東西!都到這時候,還不執迷不悟。你就是收拾輕了。給他上噴氣式!」

那兩個學員,掰著費長房的胳膊使勁往後面撅,費長房還掛著大鐵牌子,吃不住力,「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滿頭都是冷汗。

藍衣道:「各位同澤,給大家宣布一個消息,這次上面要進行嚴打,對於執迷不悟,死不悔改的頑劣之徒,等待他們的只有一個下場。」

下面的數千人山呼海嘯,「槍斃!」

我在下面冷汗津津。渾身都起雞皮疙瘩,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藍衣慢慢走到費長房的身邊,調笑說:「老費,你如果老老實實接受改造,我可以向上面求情,可如果你還執迷不悟。那隻能按法辦事了。」

費長房艱難地回過頭,鐵絲都勒進脖子里,他咳嗽一聲:「我告訴你葫蘆在哪。」

「哪呢?」藍衣問。

這時,台上不遠處的賴老先生喝了一聲:「長房,不能說!那個葫蘆不能交給他!」

旁邊的學員對著賴老先生就拳打腳踢:「讓你多話!」

解鈴在我旁邊輕輕嘆口氣。

賴老先生也算江湖前輩,可此時讓個普通人打的滿頭是血,在台上被揪著衣服踉踉蹌蹌。

費長房虛弱地說:「讓他們住手,把我的牌子摘掉,我就和你說。」

藍衣擺擺手,示意手下人照辦,藍衣嘆口氣道:「我告訴你們吧,我要葫蘆沒用,我也不貪圖那些東西,我是遵從上面打擊封建迷信的號召,你們手裡的所謂的法器,都是封建殘渣,交出來也到不了我的手,都集中銷毀了。」

「好吧,」費長房說:「我給你,你到近前來。」

藍衣笑眯眯湊過去,費長房突然暴起,猛地抱住藍衣,可下一秒鐘發生的事,卻誰也沒有想到。

藍衣似乎早有準備,全身黑氣瀰漫,猶如阿修羅附體。他猛地飛出一掌,正打在費長房的胸口,費長房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從台上飛下去,直直落在水泥地上。

全場人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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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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