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白天上班,蔣曉溪有點打瞌睡,哈欠一個接着一個。
昨晚可能是被求婚的原因,兩人都異常的興奮,開始了,就一發不可收拾。
鄒芸問她,「你昨晚幹嘛了?」
被鄒芸這麼一問,她滿腦子裏都是昨晚那些瘋狂的動作和畫面。
她用手捂住嘴打了個哈欠,眨巴眨巴眼睛,敷衍了事答,「看書。」
厲害了大小姐,你昨晚只怕是在表演小黃書里的情節吧?
鄒芸陰陽怪氣的嘿嘿兩聲,蔣曉溪心虛的身體一頓,抬頭看她。
鄒芸別有深意的問,「你真的是在看書嗎?」
蔣曉溪一本正經點頭,看不出任何撒謊的痕迹,「嗯。」
鄒芸輕嘆了口氣,從辦公桌上站起來湊到她這邊,「我說你啊,人家丁總監晚上在你家,你怎麼能冷落人家呢?」
蔣曉溪瞪她一眼。
*
自從易凱出院之後,如果陳文東不在家,丁昊中午都會回家做飯,順便帶上蔣曉溪。
超市選菜的時候,蔣曉溪還在打哈欠。
丁昊回頭看她,蔣曉溪揉了揉眼睛,丁昊淡淡的笑了笑。
丁昊沒帶錢包,蔣曉溪買單。零錢不夠,她準備刷卡,不小心從錢包帶出一張紙條。
蔣曉溪正準備彎腰去撿,丁昊卻比她更快一步撿了起來,蔣曉溪作勢就要去奪過來。
丁昊本是想直接還給她的,可見她如此緊張,反倒有了興趣。他的指尖夾着紙條,揚了揚胳膊她就夠不著了,催促她,「趕緊去付款。」
蔣曉溪無可奈何,只得先去刷卡。
丁昊走到前面的等待區域,微屈起一隻腿,靠在前台服務的櫃枱上,打開紙條。
蔣曉溪提着一個購物袋走過來,丁昊從紙張中抬頭看了她一眼,蔣曉溪沒什麼情緒的把臉別向一邊。
丁昊把紙張折好,遞還給她,從她手裏接過購物袋。
蔣曉溪把那張公文紙裝進錢包,丁昊偏頭問她,「什麼時候撕下來的?」
蔣曉溪抿了抿嘴角,頓了兩秒才說,「第一次去你們家。」
丁昊像對孩子似的揉了揉她的頭髮,手掌滑倒她的後背推着她走。
出了超市,兩人往停車位走的時候,蔣曉溪接到電話。
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蔣曉溪僵在原地,條件反射的拉住丁昊的胳膊。
丁昊不明所以的側頭,只見蔣曉溪擰著眉,表情慌張又痛苦,丁昊問,「誰的電話?」
蔣曉溪哭腔,「我爸在醫院搶救。」
丁昊眉心一緊,拉着她往車那邊跑,「哪家醫院。」
蔣曉溪報了地址,丁昊駕車,直奔醫院。半路給易凱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已經叫陳文東回來給他做飯。
*
到達醫院的時候,蔣母坐在搶救室外抹淚。
蔣曉溪跑過去,喘著氣,問蔣母現在的情況。
蔣母說,「是李秘書叫的救護車,我來的時候人就已經進去了。」
蔣曉溪強制自己鎮定,安慰了母親幾句,走到站在一旁的李秘書面前,「謝謝李秘書。」
李秘書臉色擔憂,「蔣小姐不要客氣,希望局長沒事就好。」
蔣曉溪點點頭,問,「我爸為什麼會突然心臟病發作,他一直都有吃藥,病情控制的很穩定。」
「早上沈副局長找過局長。」李秘書回憶了一下,「還有個人,好像是仁興集團的高管。他們在辦公室里談了半個多小時,後來局長就覺得不舒服,也服了葯。十一點鐘的時候,我進去通知他明天的行程,他已經倒在了地上。」
蔣曉溪問,「仁興?」
李秘書點點頭,「應該沒錯,我見過幾次他找沈副局長。」
丁昊走過來問,「那人是叫寧晨?還是王禱?」
李秘書,「這個我不清楚,不過來訪人員門衛會登記,我打電話問一下。」
李秘書走到一旁打電話,蔣曉溪愁著臉,狠狠的咬牙,「一定是他!」
丁昊摟着她的肩,本想開口安慰她,蔣曉溪卻一下子撲進他的懷裏,哭了起來,眼淚沾濕了他的襯衫。
丁昊緊緊抱着她,撫摸着她的後腦勺,「不會有事的。」
李秘書走過來時,蔣曉溪才慢慢緩過來,丁昊替她抹了抹眼角。
李秘書告訴他們,「是叫王禱。」
蔣曉溪壓抑不住的火氣,蹭的往上冒,眸色變得冷森。
丁昊捏了捏她的肩,「等伯父出來了,我們再想這件事。」
*
醫生出來后,告訴他們蔣振國是冠狀動脈工作不足,血管狹窄堵塞。做了心臟搭橋手術,現已轉移到監護病房。
晚上監護病房不準探視,丁昊和蔣曉溪先送蔣母回了家。
從醫院出來,一直到回家,蔣曉溪一句話都沒有說。
蔣曉溪疲憊的躺在客廳的沙發上,丁昊進去卧室擰了個溫熱的毛巾,走過來坐到她身邊,扶住她的肩,給她敷了敷紅腫的雙眼。
「人不是已經沒事了嗎?就別想了。」
蔣曉溪的眼睛上還踏着毛巾,她伸手摸索著抱住丁昊的脖子。
丁昊當她這是在撒嬌,依賴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毛巾掉下來,落到丁昊的腿上,蔣曉溪靠在他的肩上,暗着嗓子說,「當年你媽媽住院的時候,你是怎麼熬過來的?」
丁昊愣了一瞬,用下巴蹭蹭她的頭頂,勾唇笑了笑,「我是男人,當然能承受的多一些。」
蔣曉溪抬起頭,直直的看着他。
丁昊湊過來親了一下她的臉頰,彎身抱起她回了卧室。
*
蔣振國兩個星后出院,這兩周,蔣曉溪請了假,和媽媽輪流在醫院守着。
出院那天,蔣振國叫來了李秘書,給了他一個文件袋。
李秘書離開后,蔣曉溪走過去,坐到病床旁的凳子上,「爸,那天那個人跟你說了什麼?」
蔣振國躺靠在床上,側眸看了她一眼,等了兩秒才說,「我已經要李秘書幫我提交了辭職報告。」
蔣曉溪驚訝,「為什麼?」
蔣振國,「官場上的事,你懂什麼!」
蔣曉溪追問,「我是不懂,可我想知道他到底對你做了什麼?」
蔣振國稍稍慍怒,「問這麼多做什麼,以後離這人遠點就行了。」
蔣曉溪怕影響蔣振國的情緒,便沒再問。
幫蔣振國辦好出院手續,蔣曉溪開車送他回家。
從家裏出來后,蔣曉溪沒有直接回家休息,也沒回公司,而是直接開車去了仁興集團。
上次她把王禱的電話拉黑,所以現在只能先去前台預約。
前台小姐告訴她,王禱今天一整天都沒空,要她明天再來。
蔣曉溪跟前台這麼說,「你告訴他,我叫蔣曉溪,今天非見他不可。」
前台打量了她一眼,見她氣勢這麼足,也不敢得罪,只能再次撥打電話。
說了幾句,前台小姐抬眸看了眼蔣曉溪。掛了電話,對她禮貌一笑,「您上去吧!」
秘書帶蔣曉溪來到王禱辦公室,王禱立即從偌大的檀木辦公桌後站了起來。
秘書帶上門出去后,王禱繞過辦公桌走到她身旁,笑了笑,「坐啊!」
蔣曉溪冷著臉瞥他一眼,抱着雙臂,朝前走了一步,不想離他太近。
「我們之間就沒必要拐彎抹角了,你知道我為什麼來。」
王禱懶懶的勾了下唇,抄著兜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那你應該也知道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蔣曉溪放下手臂回過頭,向前走了幾步,「你始終為過去的事耿耿於懷。那你對我呢?我是不是也該想方設法來陷害你才能泄恨?」
王禱抬起頭,「我已經得到了懲罰。」他再次站起來,「你以為這幾年我就過得很順心?」
蔣曉溪冷哼一聲,「你過得好不好關我什麼事。」
王禱自嘲的笑笑,抬腳朝她靠近了幾步,「沒錯,你現在只關心丁昊。」
蔣曉溪斜睨他一眼。
「曉溪,你以前不是說,不到新婚之夜不跟人同居的嗎?你不是很有原則的女孩子嗎?」
蔣曉溪脫口而出,「他值得。」
王禱突然提高嗓門,「你是不相信我,跟你爸一樣,從來都沒相信過我。」
「對,就是不相信你。」蔣曉溪淡定的答,「你從來也沒做過讓我放心的事。」
「你敢說當初就沒你爸的原因嗎?」
「他就算阻礙過,那也是為我好。」
「所以我出生貧困就活該被他瞧不起,被他羞辱?蔣曉溪,我告訴,我已經因為你,只逼他主動離職,夠仁慈了。」
蔣曉溪緊抿著唇,涼笑,輕蔑的看着他,「你知道出車禍的那天,我本來是準備找你做什麼?」
王禱沒什麼情緒看她一眼,蔣曉溪說,「我原本是想去告訴你,我爸已經同意我們在一起。後來我媽媽還告訴我,他偷偷幫忙我們準備新房。所以這些年,我不恨你,我恨的是我自己。」
王禱擰著眉看着她,眼底的情緒有了一絲變化,「就算他做了這些,說過的話也收不回了。」
蔣曉溪不想就這件事再跟他繼續廢話,直接問他,「所以說,你現在仍然是不肯放過他,非逼他辭職不可?」
王禱態度堅決,「我已經說了,只逼他離職,已經夠仁慈了。」
蔣曉溪氣急了反而淡定的笑了笑,「你夠狠!」
說罷,轉身就走。
未走兩步,突然手腕被一股力量牽扯,腰間一緊,整個人反撲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