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分別

如果愛情這樣憂傷

為何不選擇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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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做以前，看見我的母親大人這般為我的事情忙着張羅，我估計都要心疼一番，然後止住她的動作，接着在撒嬌著對她道，自己又不是長不大的小孩。

真是尷尬又悲涼，我要被遣送去國了，可擔心我的人，除了自己的這個生母之外，其他人再無一點關心之意。

也許是即將別離，很多的事情在我這裏都被放大了開始和過程，蒙山叔叔的話不能說我看在眼裏。顧涼山奶奶的心疼我也看在眼裏，可我對着自己說，有什麼捨不得的呢？

那個把我往火坑裏推的人，可就是自己歡喜了那麼多年的人。也是他們眼裏不能多加違逆的人。

你看，顧涼山病好了之後，就成為了這樣的人了。

曾幾何時，我漸漸忘記了之前還記得我，愛着我的顧涼山，到底是何模樣了。

明明這件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還不到兩個月，明明顧涼山對我的冷漠還只是這麼點時間罷了。可我如今想過去，卻覺得這段日子簡直就是我人生中最灰暗難過的一段路。

母親大人還在不停地幫我把衣服整好，每一件衣服她都疊得特別的認真。

我坐在床沿邊，眼睛不住看着背對着我一直在忙碌的媽媽，眼眶又開始酸澀疼痛。

我摸了把手，說出的話，連自己都覺得恍惚隔世。

「媽，你們是不是在隱瞞我什麼？」

正在忙活的手頓了頓，我看見了，忍着心裏的難受還是繼續道，「你在我心裏是怎麼樣的一個媽媽，我比他們都了解，可我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你為何聯合著他們一起來欺騙我？你明明知道，即使我年紀還小，可只要你跟我說道理，我都會聽進去，可你卻是一個字也不跟我說。」

我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平靜，這番話，在我的心裏演示了好多遍。我本來打算就此閉口不談，可終究是抵不過心裏的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就這樣不明不白被遣送出國，而我喜歡的那個少年就要在我出國的這段時間跟個女人訂婚。

也許，訂婚還只是一個說法。指不定到後來，直接領證結婚都說不定。

這樣的想法閃現在腦海，我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控制不住發抖起來，左手用力地握住自己的右手背。我直覺自己的眼前似有一道道的迷霧，我被困在其中，出不去，可卻也已經知道自己出去之後會面臨怎樣不堪的一個境地。

頓了的手。最終終於是停了下來，我望過去，看見自己的媽媽似乎抬手擦了眼睛，我忙也抬起手對着自己的臉一通亂擦。

皮箱還沒關。裏面的衣服被疊放得整整齊齊。

她轉過身來，眼睛很紅，看得出來哭了，可我強忍住自己也要哭紅出眼的疼。視線直直盯住她，生怕錯過她眼裏的一絲絲慌亂和不忍。

沒讓我失望，她的眼裏，慌亂。不忍，不舍，難以言喻的不知如何開口，都被我看到了。

我原以為，她就要對我坦白，可身子還沒坐正，手也還死死抓住自己的手背，卻是聽到她說，「木木，別怪媽媽，好嗎？」

好一句別怪媽媽，好一句別怪啊......

他們都覺得我還小，所以好欺負是不是？

我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悲涼，生無可戀這樣的詞，此刻用起來不覺得是個玩笑話的語氣，反倒是心口裏的那個聲音，真的就在悲哀著對自己這般道。

文木，你生無可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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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晚餐，吃得真是凄涼，餐桌上坐滿了這個家裏的人。他們都自然地吃着飯，似乎接下來的日子只是一個平常不過的歲月。

母親大人不停地給我布菜，好幾樣都是我最愛的，可我此刻吃在嘴裏，卻是味同嚼蠟。

也是，都這個時候了，即使是吃着山珍海味，也都食之無味罷。

吃完了飯，我的行李就被搬到了車上。

沒幾樣東西，除了幾件衣服，我什麼都不想帶走。

臨走之前，顧涼山的奶奶走過來，握起我的手，拍了拍我的手背。

眼眸里淚光閃爍，似有千萬句話要對我說。

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在我的記憶中，我來到老宅子那麼久，顧涼山的奶奶對我，就沒多少的話說。

也許是她身體一直不好，所以經常都是一個人待在自己的卧室里。

也許是因為。她本來就是個話少的人，畢竟，我也沒見她跟我的母親大人多說什麼話。

可今日，在我即將被遣送出國的這刻，她閃爍了淚光，拍着我的手背，聲音猶如第一次見我般慈愛。

她說，木木。委屈你了。

說完了，她拍着我的手還是沒停，一點一點地拍著，繼續著話道。到了那邊要好好照顧自己，沒錢的時候，就跟家裏說，啊。

此刻。最聽不得的話，大概就是這樣的話吧。

你們把我扔去了陌生的國度，沒給我個明亮的，見得人的理由就算了。如今這樣臨別的話還說得一副是我自願出走的模樣，聽着，真是諷刺得很。

可顧涼山的奶奶說了，還這般眼泛淚花地對着我。我的心就是再堅硬麻木，還是忍不住地心口陣陣酸澀。

畢竟，如今說這樣的話，除了讓我難過之外。能有什麼用？

車子漸漸離開了老宅子，我堅持沒讓他們任何一個人送我，除了司機，顧涼山。

車子開了，我的媽媽跟隨着車子一路前行，她哭了，我看見了，蒙山叔叔扶着她跟着車子離開的步子在追，在走。

車子拐彎了，最後的一瞥里，她似乎扶到蒙山叔叔的懷抱里大哭了。

強忍着把自己的眼睛勾回來，我坐在後座上，握緊了的手簡直就快要麻木無知。

車子開得很穩，車內很是沉默，高檔的車子裏即使速度飛快，可內里的聲音卻是安靜甚多。

顧涼山要送，那我便讓他送，就當，這是最後一面，好嗎？

窗外的熟悉又陌生的街景，不住倒退，我握緊自己的手，往外看的目光里，視線漸漸模糊著模糊著。

我依稀，恍惚，似乎，感覺自己又回到了那第一次不得已被迫離開顧涼山，獨自回到南方去的自己。

可惜，只可惜，這一次，不止是難言不已，而是心裏就算有很多的話，卻都被自己落寞在了不願意再多說一句的沉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