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謝老闆,請吧

69.謝老闆,請吧

此為防盜章十七面前,舊楚國力衰微,被北魏帶著各小國欺負到了頭上,楚帝懦弱無能,子嗣又年紀尚小,故而舊楚泱泱大國都被楚太后薄朝西掌握在手中,楚太后已進入老年卻一手把持朝政,再加上舊楚日漸蕭條的國情,根本無力抵抗外敵,只好不斷割地賠款,訂下了一系列賠錢辱國的盟約。

舊楚國可不僅有楚人,別的族氏的人早已看不慣,於是大地上雨後春筍般冒出了諸多「造反起義」運動。不少州郡都紛紛宣布脫離舊楚的統治,楚太后風光了半輩子,她一病重咽氣,舊楚本來就搖搖欲墜的大廈頃刻坍塌。

這些人和前朝斗的兩敗俱傷以後,九州山河如殘棋,正好被一直按兵不動徐徐發展的謝瓊收拾了殘局,建立了「沐」的政權。

可惜謝瓊嘔心瀝血了沒幾年就撒手人寰,這才輪到蕭泰涼上場,蕭泰涼也是個梟雄人物,和浣蓉為青梅竹馬,於是收了沈清爵做徒弟。

他這個徒弟可了不得,成長起來之後,風捲殘雲一樣肅清了殘留下來的十二位舊時王侯(包括之前的起義勢力和舊楚的殘留王侯)。短短兩年就成了足以和他比肩的上將軍沈清爵。沐國才在飽受戰火之後得到了暫時的安定。

而形式不容樂觀,天下人都知道北魏的狼子野心,女帝魏千羌更是青出於藍勝於藍,比起她父親,她的雄才大略更甚。魏國至今沒有動兵,也只是畏懼滿武州城外一戰,忌憚沈清爵而已。

一年半前,魏千羌化名白傾楓來到正值動蕩的沐國,北四州中的玉涼州。

玉涼州也極為靠近北部,半個州都在黃沙里,這裡極度缺乏水源,每當有大風刮過的時候,整個天空如被蒙上了一層黃沙,魏千羌和隨行高手剛一來到玉涼州,就遇上了十幾年一遇的大風沙。

彼時她還在大漠艱難前行,天上飛過成群結隊的黑鳥遮天蔽日,讓一群人看傻了眼,還沒來得及思考這種奇壯景象背後的原因,更加奇壯的景象就呼嘯而至,遠處幾個巨大的龍捲風柱攜裹著漫天的黃沙沖席捲她們而來,沒見過此等情景的侍衛們都驚呆了眼,嚇軟了腿走動不路,人本性敬畏自然,此刻接天連日的沙塵彷彿更嚴重於敵國的千軍萬馬。

「保護陛下!」

隨行的五個壯漢皆是一等一的絕世高手,縱然是在無邊的恐懼之中依然保持理智,她們四周沒有可躲避的巨石和植物,只好趕忙撐起最結實的帳篷,請魏千羌進去,五個人拿著行禮壓在帳篷邊上,用身體做固定帳篷的利器。

「你們都進來!」魏千羌不允許臣子為她這麼做,剛剛只是瞬息之間,整片天地已經被暗黃色包圍。

「陛下保重!」他們五個侍衛很快被凌厲的風沙磨破了麵皮,聲音被風聲左右,聽起來無比凄厲慘淡。

「你們想抗旨嗎?進來!」魏千羌坐在帳篷里大喊,但除了滿耳的呼嘯,已經聽不到任何屬於人的聲音。

不知道外面過了多久,她只感覺她在帳篷里坐的時間,好像是她在積雪的深宮裡的好些年。直到外面讓人肝膽欲裂的風聲停了,魏千羌才揉了揉被風聲鎮地發疼的頭,拿出隨身攜帶的長靴中的匕首劃破了帳篷準備出去。

鋒利的匕首一觸碰帳篷,結實無比的布料就被劃開一道大口子,立即就有黃沙涌了進來。

她慢吞吞地,極為不情願地探出身子來,然後保持著這個姿勢很久,一動不動。

她的五個侍衛里有三個已經消失不見,剩下的兩個上半身佔滿了黃沙,雙手死死抓著帳篷底部一動不動,下半身深深陷在黃沙里,縱然是死也沒有換過姿勢。如果不是有幾塊魏國朝服的碎布片顯示著兩人身份,這兩個侍衛看起來和沙雕無二。

走出帳篷的魏千羌白皙清麗的臉蛋吹彈可破,她衣冠楚楚,彷彿剛剛的劫難沒有對她造成絲毫影響。

父皇教育她,不懼生離不懼死別,為皇之路上,難免有下人的命做墊腳石,不必掛懷,要的就是鐵石心腸。

魏千羌提起袍子對著這片帳篷跪下去磕了三個響頭,行了個只有魏國先皇受的住的大禮。她抬頭看著頭頂重新出現的烈日,一人弧行,非要走出這片沙漠不可。

她的行李已經被那場風暴捲走,沒水沒糧,又不會武功,所以她根本支撐不了多久。走了近兩個時辰,日光毒辣,她已經感覺到一陣一陣的眩暈之感,滴水未進,只有身體還在不斷排汗,喉嚨痛地說不來話,喘氣都帶著一股血腥氣。

她懷念起千雪城冬天的冰涼徹骨來,失去意識之前,魏千羌把這些都算在了沐國頭上,她也暗中發誓,勢必要征服這片土地。

混沌狀態之中,好像來了一隊兵馬,把她救起,她是久逢甘霖的人,喝了救命的水之後就沉沉睡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明明還是暴晒的日光,魏千羌的身邊似乎多了一片清涼,她靠在清涼身上不願意動彈。

輕微動了動,身邊的人似乎已經察覺到她的醒來,用微涼的指尖拍了拍她的臉。

魏千羌抬起頭,一眼就看見沈清爵白壁冠絕的臉,還沒來得及發花痴,就被沈清爵提著下了馬。沈清爵穿著一身玉白長袍,和周圍的風景格格不入,所到之處彷彿能帶起清風,驅走沙漠中的燥熱感覺。

劫後餘生的這一眼,女帝記了一輩子。

魏千羌坐在旁邊的馬上,漸漸地紅了臉蛋,原來她昏迷的這段時間,就一直被沈清爵抱著,走了很長一段路。雖然她一剛醒,就被略微嫌棄地趕到了另一匹馬上。

「你姓什麼?」沈清爵問她。

魏千羌不想騙眼前如玉的救命恩人,但還是把到嘴邊的「魏」字咽了下去。

「我姓白,叫白傾楓。」魏千羌很聰明,放下了屬於女帝的所有架子,目不轉睛地盯著身旁看著前方目不斜視的沈清爵。

「白小姐,出了沙漠就此別過。」沈清爵淡然盯著前方,完全沒有看身邊快要湊到她身上的人。

「你叫什麼?」雖然魏千羌聽到部下叫她將軍,早已把她的身份猜了個十之**。

「沈清爵」沈清爵說完這話沒有多逗留,縱馬跑到隊伍前方。

又過了大多一個時辰,她們出了沙漠,沈清爵也沒有再回頭和她說一句話,魏千羌找到等在玉涼州的暗衛,在暗衛護送下結束了這段沒有走到盡頭的沐國之行。

當天她在馬上喃喃自語,「不是我想騙你,實在是身不由己,我便告訴你,我姓什麼,北魏就姓什麼。」

「將軍要是知道自己救了魏千羌,臉上會是個什麼表情?」魏千羌莞爾一笑,「罷了,沈清爵,以後到危難關頭,我饒你一命。」

所以半年後她一襲大紅/龍袍攻打滿武州,也最終沒捨得魚死網破。她貪戀沐國的錦繡河山,更貪戀沈清爵身上讓人安定的清涼。

「回殿」

魏千羌站起來回殿批閱奏摺,沒有再看外頭的新雪一眼。聰明伶俐的女官看陛下如此用功,彷彿知道戰事似乎快要到了。

多年後。

「所以你抱著她走了一路?」謝冰媛一揮衣袖,轉身進屋帶上了門。

被關在門外的沈將軍哭笑不得:「我只當她是尋常女子,沒有馬車被男子抱了不好。誒媛媛,你先開門。消消氣,先開門。」

門依舊沒開。

入了秋的太京城別有一番味道,沈清爵閑著無事在將軍府轉悠,走著走著就到了府中花園。

有已經落了的林花飄在水上,林中傳來隱約的鳥叫聲,沈清爵看著四下里精緻地足以入畫的景緻,不由得想到了前朝那位揮霍無度的皇叔,這裡的上一任主人。

怪不得舊楚落得那般下場。

她在一處亭子里放了珍藏許久的古琴,沈清爵不知不覺信步走到了這亭子旁,乾脆上亭子里彈彈琴。

沈清爵是什麼人,從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文可定國武能安邦。

重生之後她的五感非比尋常,之前在武功方面資質只能算是中上,如今卻不同於往日,她的身體很輕,又蘊含著很磅礴的力量,已經絲毫不亞於蕭泰涼身邊的大內高手了。

她不清楚個中緣由,權當是上天一併給她的恩賜了。

沈清爵手撫琴弦,流暢鏗鏘的琴聲便傳了出來,她彈了一曲昭君出塞,回顧隨師打仗這些年,活了兩次,也不過是提刀上馬下馬之間而已。

從她手裡流淌出來的琴音絕非靡靡之音,琴中冷冽肅殺意味似乎把更多枯黃的葉子從樹上逼落了下來。

沈清爵身穿藍色常服收手站起來。望著蕭蕭而下的落木,思念如長江之水滾滾而來。

她想起前幾日和謝老闆分別,說她和師父近日來不忙,其實只是她不忙,她新登基的師父有一堆事物,只恨不得分出三頭六臂來。

怎麼辦,想聽謝老闆彈琴了。

段英命隨從小兵們搬來一捆捆的火藥,摸金校尉們使出尋龍點穴的看家本領,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尋好了可能為地宮入口的幾個點。

瞎老婦人依舊坐在小板凳上,長相十分普通的臉上面無表情,在樹下一動不動好似戲謔地看著這一群人。

他們剛準備點火,這一伙人就聽見了外頭轟隆轟隆的馬蹄聲。

瞎老婦人眼睛雖然看不見,可是聽力卻是格外的好,故而她較段英還早聽到。

她古井無波的面孔上浮起一層異樣高深莫測來。

十八道漢白玉台階之上,一伙人圍著偌大的石壁墳包面面相覷,石碑上的楚東陵三個字像是在無情的嘲諷。

沈清爵騎著馬走到漢白玉石階上,目光觸到石碑,眸色有些深,她下了馬眯著眼睛打量著為首的段英,身後謝冰媛也跟著走過來,沈若光似有似無地護在二人身側,石階上是密密麻麻的穿著沐國兵服的人。

「你們是……沐國的兵?」段英的手下看著來勢洶洶的一眾人弱弱地問。

「大膽!見了沈將軍還不行禮?」沈若光喝道。

段英飛快和兩個心腹對視一眼。誰?沈清爵?沈清爵吃飽了撐的來東陵?莫非也是想分一杯羹正巧和我撞上了?罷了,對方人多勢眾,我且認個慫忍痛割愛吧。

「在下北魏魏皇爺手下段英,不知道沈將軍也有一探東陵之意,故而先行一步,實在不好意思,既然將軍也來了,下官不用將軍動手,陵中寶物自然是要分將軍一半的。」段英躬身行禮,討好地說道。

「呵」沈清爵一笑,右手手指上碧綠扳指閃著幽光。

她向前走了幾步,嘴角掛著如菊般的淡笑和段英面對面。

段英白衣飄飄,胸有成竹,諒你什麼沈大將軍,寶物面前還不一樣是凡夫俗子?我才說分你一半呢,就高興的笑了。

沈若光以及一眾士兵:「……」每次上將軍用這種笑容這種姿態看的,多半是死人了。

「一半?這我怎麼好意思」沈清爵右手五指揉了揉左手手腕。

段英一句「跟我您客氣什麼」哽在喉中沒吐出來,就劈頭蓋臉挨了一耳光,沈清爵手勁極大,一聲清脆的巴掌下去直打地段英耳朵嗡嗡作響。

段英在蒙逼中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自己膝蓋被掄圓了給了一鐵棍,骨肉碰撞的聲音在鴉雀無聲的東陵之上顯得格外慘烈,被沈清爵踢過的地方似乎已經支離破碎,段英腿上脫力,直直地跪倒在前太后的墓碑前。撕心裂肺的慘叫響徹了整個東陵。

段英的屬下們一看情景不對,就要上來跟沈清爵動手。身後站著的訓練有素禁軍一起拉弓搭箭,無數鋒利的鐵箭頭齊刷刷地對準了他們,似乎誰敢動一下,就立馬被射成篩子。箭雨之下,段英的手下愣是一個都沒動。

「分我一半?嗯?就憑你這隻魏狗?你也配?!本將軍還好好在太京城裡,你這雜碎就帶人來炸我皇奶奶的陵?」

先前這一伙人還不知道為何沈清爵上來就是如此的雷霆之怒,現在聽了這句話,彷彿地上的火藥都在他們頭腦里爆炸,轟的一聲,完了!沈清爵的這句話無異于晴天霹靂。他們怎麼知道這舊楚貴族和沈將軍有血緣關係啊!誰知道老太后是沈將軍她皇奶奶啊!現在來挖人家祖墳被抓了正著,你還指望著人家放過你啊?!有幾個摸金校尉已經腿一軟坐在地上,甚下的一部分怨毒地看著被沈清爵提溜著的段英。

小時候她一個人,父王母妃不在,可是在老太后膝蓋上看著戲長大的。

老太后榮華富貴都給了她爹,老太后的慈祥都給了她和薄東珍。

「廢物!磕頭!」沈清爵左手摁著段英的頭,一下一下摁著他磕在石碑前的地面上。段英根本不敢開口求饒,不一會兒地上就見了一片血跡。頭撲通撲通撞在大理石地面上,段英只感覺自己快要死了,身邊的人突然爆發出的濃烈殺意與劣氣讓他覺得自己根本沒有生還的可能。

「住手」聽著熟悉的語氣,沈清爵手一松放開了半死不活的段英,後者立刻一團爛泥一樣癱軟在一旁。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一旁看去,沈清爵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緩緩起身。

魏裳楚和沐有韻並肩而來,沐有韻穿著一襲紅衣款款而到,一張俏臉上彷彿籠罩著一層冰碴子,魏裳楚穿著北魏親王服以一種保護的姿態站在沐有韻身側。

奄奄一息的段英看著一身黑袍的魏裳楚來了,彷彿看到一顆能救他命的稻草,他立馬掙扎著爬起來,頭上的血水混著泥土,拖著不靈便的腿讓他看起來如同一隻被打斷腿的喪家之犬,狼狽極了。「魏皇爺,救小人啊,小人可是為了您。」

魏裳楚沒了平時弔兒郎當的笑,冷冷瞥著地上的段英:「你炸我爹爹的墳我沒意見,可是你睜大眼看清楚了,這是我皇奶奶的陵!」

皇奶奶!又是皇奶奶!那老太婆有什麼好的!今天算是完了!魏裳楚說的並不高,卻鏗鏘有力毋容置疑,等於直接給這夥人下了死刑。普通人家長輩的陵墓尚且要好生看護,何況這幾位的?縱使在民間,掘人祖墳也得是不共戴天之仇,他們眼紅冒進被榮華富貴沖昏了頭,現在怕是小命也得交代在這兒。

魏皇爺有什麼好怕的,她自回到太京城那一天起,就沒想過掩埋過自己的身份。而今之後,免不了天下人都得知她的身份。

她爹爹,等老太后一死,就把她當作禮物送到了魏國,她認賊作父,重回太京城可不是為了瞧一瞧故土。

從今往後,她大概會是「狼心狗肺」「認賊作父」「數典忘祖」的典範。無論如今的沐人還是過去的楚人,恐怕都能看到她踐踏這片土地。

可說到頭也並非是這片土地對不起她,是舊楚宮的一票王公貴族都對不起她,而她又愛舊楚宮。

「清爵,別在這裡弄出人命來,他們不配死在這兒。」沐有韻淡淡地說道。

沈清爵掃了一眼剩下的摸金校尉們,被她掃到的人都冷冷嚇了一個哆嗦。

謝冰媛立在左右,也明白了三個人對老太后是怎樣一種感情,且不論老太后把舊楚治成了什麼樣兒,這三個孫兒輩的後代,卻是一個個都打心眼兒里尊敬惦記她。

瞎眼的老婆婆彷彿沒聽見這一切,故而沒有人發覺她那幾聲悠長的嘆息。

「魏裳楚,你這北魏可養了不少沒腦子的狗啊。」沈清爵轉過身子,沒有再看地上的段英一眼。

她揮了揮手,拉開弓箭的禁軍重新把弓箭合上。劍拔弩張的氛圍才稍微緩和,摸金校尉們都暗自鬆了一口氣。

「人群里難免會有瞎狗,不過要不是我回來,也不知道這十幾年來,太京城還是比北魏的千雪還要涼薄。」

魏裳楚看了墓碑一眼,眼眶微澀,卻怎麼也流不下淚來。

沐有韻上前一步跪在石碑右側,手中拿著從馬車中帶出來的酒具。她到了兩盅酒,一盅灑在地上,另一盅一飲而盡,她另外放了兩個杯子,站起來盯著魏裳楚。

「這些人就留在東陵守陵,此生不得踏出東陵,如有違背,就地格殺,此後我會命禁軍看守東陵,無論南沐人還是北魏人,沒有本將軍的准許,誰都不能再踏進東陵半步。」

她又一揮手,禁軍們齊刷刷地退出了陵園,魏裳楚也下令,手下把摸金校尉們和半死不活的段英帶了下去,此刻園裡就只有她們四個人和坐在樹下的瞎眼老太太。

白玉酒盅玲瓏剔透,酒香冷冽襲人。沈清爵上前一步,提起袍子也跪在石碑前。

「孫兒不孝」她也舉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沒能贍養您老人家是不孝,此生怕是也不能有后,是為不孝,手上沾了七位舊王侯的命,是最大的不孝。但清爵此生,別無他法。」

無論前朝還是如今,沐人還是楚人,都是她的子民,她是尊貴無比的郡主,是國士無雙的上將軍,她可以向任何一位帝王一樣,以天下為己任。

謝冰媛定定看著沈清爵的背影。沐有韻轉過頭,含著淚看向魏裳楚。

沈清爵又倒了一杯酒,撒在碑前。

她把空的酒盅一摔,轉頭看向站著的魏裳楚:「跪啊!」

「謝……謝老闆怕是被長針處帶走了。」

沈若光隱匿在暗處,看到了為首的人的穿著打扮,隱隱猜到這等陣仗怕是只有長針處才有,他知道這是大事,所以馬不停蹄地趕往將軍府,不見沈清爵又馬不停蹄趕到王府,縱然已他的腳力也有些招架不住。

「什麼?!」沈清爵站起身來,剛剛還捏在手心的精緻茶盞被她拍到桌案上,有茶水飛濺到了桌面上。

她走了幾步到衣架旁披起玉白蟒袍,單手抄起披風,打了個轉直接覆蓋在她肩膀上。沈清爵推開書房門穿過大廳,一邊走一邊系紐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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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時再見夢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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