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章

這段時間,各大娛樂版頭條和微博熱搜都被蘇揚不斷刷屏。

跟蔣百川十指緊扣捧場顧恆主演的《華爾街不眠夜》首映,和閨蜜蘇檸檸牽手一同參加KING珠寶店慶活動。

活動期間,蘇檸檸一直悉心照料她。

細心網友發現,蘇揚罕見的,參加活動時沒穿高跟鞋。

於是粉絲猜測是否懷孕。

情人節這天，LACA廣告片正式投放,網絡上關於相機牆的視頻轉發量達到兩百多萬次。

特別是LACA官方澄清后,說這些相機全部是攝影師蘇揚的,是他們借用了蘇揚的相機牆。

網上開始流行：有一種青春不散場的愛情叫蔣百川和蘇揚。

這幾天,喬瑾都不願看娛樂版新聞,點開來全部都是跟蘇揚有關，微博也不再登錄,好多諷刺她的留言。

她把手機扔到床頭柜上，整個人陷在床里。

過年期間,她哪裏都沒去，就連給親戚拜年，她也沒去。

和父親還一直在冷戰。

大年初二那天，母親要回娘家,讓她一起。

她不耐煩的拒絕。

母親便委婉道，說有些事過去就過去了,一切朝前看。以後就不要在娛樂圈待下去，自己開個喜歡的店,早早結婚。

當時她就發飆了,那天的話她至今還清晰記得：「媽,您現在是不是也看我不順眼，想把我早早嫁出去？眼不見心不煩？」

母親當初表情有些錯愕，但當時她並未朝心裏去，就覺得母親是被她窺探心理想法后的不可思議。

後來她又跟母親說：「媽，以後相親的事您就別跟我說了，如果那個人不是蔣百川，我這輩子就不會再嫁。」

母親嘆口氣，說道：「聽說蘇揚今年在蔣家過年，你蔣二伯還親自下廚，我還聽蔣家的親戚說...」

母親猶豫了下，沒說下去。

她問：「還聽說什麼？」

母親：「聽說...蘇揚已經懷孕了。」

她當時氣的把杯子都摔了，在房間里哭了大半天，後來好幾天都沒出門。

她始終都想不通，為什麼所有的好事都是蘇揚的，她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她幸福。

忽的床頭柜上的手機響起，把喬瑾的思緒拉回現實。

她坐起來，拿過手機，是莉莎的電話。

喬瑾調整了下呼吸，問道：「是不是要提前去巴黎？」

前幾天莉莎提過，說可能要提前幾天過去。

莉莎微微嘆口氣，頓了幾秒才說：「MU那邊說...今年走秀的模特要換上一些新面孔。」

喬瑾心裏咯噔一下，心涼了半截。

不可置信的又確認：「就是說...我走秀的資格被取消？這是誰決定的？」

憑什麼！

莉莎說：「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太清楚，也是MU的亞洲區創意總監的秘書轉達給我的，就是剛剛。至於合同方面，她說按法律流程走。」

喬瑾冷哼一聲。

還走什麼法律流程，這是行業不可言說的人盡皆知的秘密。

誰有背景誰就上。

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蔣百川背後搞的鬼。

莉莎欲要安慰她兩句，喬瑾直接掛了電話。

又撥了韓程的電話，問他在哪？

韓程正在工作室，「怎麼了？」

喬瑾：「我時裝周走秀的資格被取消，這事你知道嗎？」

最開始就是他牽線，他跟MU品牌的創意總監關係不是一般的熟悉，他沒理由不知道這事。

韓程：「嗯，也是剛知道。」

他只是個攝影師，還沒那麼大能耐能改變MU上層的決定。

喬瑾按按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問他：「還有補救的辦法嗎？」

韓程點上煙，「應該沒有，替換你的那個人是MU今年剛用的新面孔，據說她跟MU首席設計師關係非同尋常。」

圈內都知道，一個品牌的首席設計師在這個公司里的分量是什麼。

總裁都會讓著三分。

喬瑾的心徹底涼透，她的模特生涯好像已經看不到曙光。

她問：「為什麼偏偏被替換下來的是我？是蔣百川對不對？」

韓程倚在窗邊，在煙灰缸里彈彈煙灰：「這個我也不清楚，如果你懷疑是蔣百川，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喬瑾：「什麼可能？」

韓程：「蔣百川通過KING總裁給你使的絆子，我聽說MU的首席設計師跟KING的周董私交不錯，那個新面孔模特應該就是託了周董的關係才攀上首席設計師。」

喬瑾眯了眯眼，上次她的真人騷節目，也是KING冠名。

已經不用再懷疑。

就是KING總裁，他有這樣的能耐。

韓程也沒了抽煙的心思，把煙蒂用力摁在煙灰缸。

「喬瑾，你就非得一條路走到黑嗎？」

為什麼就非蔣百川不可？

喬瑾：「韓程，你不懂，你不是我，就體會不到那種愛而不得的心情，我喜歡了他那麼多年。」

韓程自嘲一笑，他怎麼會不懂。

好生相勸：「你就別再去跟一個有婦之夫糾纏，你放下了，蔣百川那樣的男人自然也不會揪著不放。以後橋歸橋路歸路，蘇揚做她的攝影師，你做你的模特。」

頓了頓又說：「我有這個能力讓你成為最出色的的T台模特。」

況且她本來就有這方面的天賦和潛質，初識她時，他就被她身上的某些氣質給吸引。

雖當年她也盛氣凌人，但是至少沒有這些歪心思。

就為了一個男人，她徹底迷失自己，走進了死胡同，自己把這些資源都給作沒了。

但不要緊，他可以再去給她爭取。

喬瑾心裏本就不爽快，現在又忍不住懟他：「韓程，你不是一直看不慣蘇揚嗎？怎麼現在又替她說話？」

韓程：「...」

莫名無奈。

「我跟蘇揚不對付是人之常情。」畢竟是競爭對頭，但誰也沒法抹殺她日漸進步的攝影技術和創意。

這句話他就沒說，避免喬瑾聽了更窩心。

他說：「喬瑾，每行都有競爭，我們做好自己就行，這次MU不用你，我可以再幫你爭取其他品牌。」

也不是所有奢侈品牌都跟周董關係好。

喬瑾：「不需要了。」

一線奢飾品大牌就那幾個，除了MU和L&D，其他大牌用她的幾率幾乎為零，因為韓程就跟這兩家熟悉。

韓程熟悉的其他品牌就是一些二線品牌，讓她再去給二線品牌走秀，還不知道要被同行怎麼笑話，她寧可不走。

掛上電話，她眼淚唰唰的往下掉。

蔣百川這是將她徹底逼上了絕境。

喬瑾打聽到蔣百川在北京這邊的分行，她早早就在地下車庫等着他下班，把車停在他汽車附近。

還沒到下班時間，他就出來。

喬瑾趕緊下車，大聲喊他：「蔣百川！」

蔣百川和保鏢一齊回頭。

保鏢見是喬瑾，立即警惕性的查看四周，都是車，他不確定有沒有狗仔提前藏在車裏。

他擋在蔣百川身側，讓蔣百川先上車，免得被拍到，說不清。

喬瑾也沒走近：「我今天一個人過來的！」

她眼淚不自覺流出來。

哽咽著：「蔣百川，你非要做的這麼絕？！你跟蘇揚現在什麼都有了，我什麼都沒有了，你幹嘛還不放過我！」

蔣百川掃了她眼，淡淡道：「因為你沒有自知之明，又不長記性！」

頓了下，他又道：「喬瑾，換做我是你，我都不好意思出門！自己犯的錯，卻是你媽媽來求蘇揚，你還配為人子女？！」

喬瑾一怔，眼淚都忘記流。

「你說什麼？我媽去求蘇揚了？不可能的！」

怎麼會！

她媽媽那麼高傲一個女人，怎麼會去求蘇揚！

蔣百川並未理會她，坐上汽車。

汽車緩緩駛離。

喬瑾還站在自己的車邊沒回過神。

何嘉陽是在一家酒吧找到喬瑾，她身上都是酒味。

「姐，你瘋了嗎！要是被人認出，你還有形象可言？」

喬瑾酒量不錯，喝了挺多，還是沒醉。

自嘲一笑。

「我現在還要形象做什麼？」

工作都沒有了，要這些做什麼？

說着，眼淚又落下。

何嘉陽伸手擦擦她的淚，他在電話里聽懂個大概。

她算是被全面封殺，經紀公司也跟她解約。

他寬慰道：「姐，以後我賺錢給你花，女人就不該像男人那樣打拚，我能養活得了你！」

喬瑾笑，伸手揉揉他的頭。

笑着笑着又哭了。

何嘉陽奪下她的酒杯：「別喝了，別喝了，帶你兜風去。」

抓着喬瑾的胳膊，將她拉了出去。

冷風一吹，喬瑾混沌的大腦清醒不少。

坐上車，何嘉陽把跑車的敞篷降下。

喬瑾抗議道：「你想凍死我呀！」

何嘉陽笑：「看來還有知覺，沒有徹底麻木！」

然後又將敞篷升起。

把車停在路邊，遞了瓶飲料給她。

「姐，沒什麼大不了的，說實話，我就沒看好你進娛樂圈當什麼模特，做個普通人多好。」

喬瑾：「你不明白站在T台上的那種享受。」

她不會放棄模特生涯。

何嘉陽抓抓頭，他也不太會安慰人：「可能吧，但你最近也別想太多，出去到處走走吧，以後你好好做你的模特，別再跟蘇揚有衝突，蔣百川肯定也不會一直針對你。」

喬瑾沒吱聲。

她已經不再對蔣百川抱任何幻想。

他太絕情，不擇手段，讓人心寒。

何嘉陽又問起韓程：「你跟韓程現在還聯繫嗎？」

喬瑾：「就那樣，沒特意聯繫，也沒特意疏遠。」

何嘉陽：「嗯，以後跟他別走的太近，他這個人吧...你知道的，他跟很多模特關係都不清不楚，也不一定就是真心對你。」

喬瑾點頭：「莉莎早就對我說過，我心裏有數。」

莉莎說，韓程對她，就是沒得到的一種不甘。

至於愛情，或許有吧，但更多的是**。

她跟韓程之間，其實不能說誰好誰不好。

他有所圖，她也想利用他的資源。

便就這樣一直吊著他。

他也沒閑着，這幾年，女人一個也沒少換。

喬瑾出國那天，何嘉陽和莉莎都來送她。

莉莎淡淡笑着：「出去好好散散心，哪天你還想做模特，我還是雙手歡迎你。」

喬瑾抱抱她：「謝謝你。」

莉莎拍拍她的後背：「我也沒做好，誰都要成長，不是壞事。」

喬瑾點點頭，又說：「我肯定會去找你。」

再艱難，她都沒想過要放棄自己的事業。

進安檢前，喬瑾又踹踹何嘉陽：「我出去的這兩個月里，你多去看看我爸媽。」

何嘉陽彎腰拍拍褲腿，「知道啦，知道啦。」

喬瑾進了安檢，過海關后，沒想到在候機大廳遇到蘇揚，她正跟蔣百川在聊天，不知道蔣百川說了什麼，蘇揚拍了他兩下。

蔣百川淡淡一笑，把她往懷裏抱了抱。

喬瑾冷嗤一聲，視線正好跟蘇揚撞上。

她剜了一眼蘇揚，找個偏靜的位置坐下。

蘇揚也沒再多看她，收回視線。

蔣百川也回頭，「以後見了面，也別理會她。」

蘇揚：「知道，我以後再也不會跟她計較，感覺拉低自己的智商。」

蔣百川笑，「嗯，你本來智商就不高。」

蘇揚用腳尖踩了他一下，「智商低，你還迷戀的不要又不要？」

蔣百川：「...」

默默別過視線。

蘇揚自己也笑了出來。

沒過幾分鐘，他們就開始登機，他們的目的地芝加哥。

她的拍攝方案被L&D的創意總監認可，說期待她拍攝出不一樣味道的L&D冬裝。

之前還有些擔心，模特們會不會有意見，因為大冬天，又是大雪。

穿的那麼單薄，模特不一定配合。

當聽說要去66號公路拍攝，又是雪天，她們興奮的不得了，說不怕挨凍。

她懸著的心才落下來。

喬瑾是去倫敦，不自覺的，她又轉臉看了蘇揚那邊一眼，蔣百川已經牽着蘇揚的手離開。

她自嘲一笑。

隨後，拿出手機發了條信息給母親：【媽，不用擔心我，我現在已經好多了，以後我會聽你的話，你也別再跟爸吵架了，愛你。】

想到蔣百川說的，媽媽為了她去求蘇揚，她眼淚又不自覺落下來。

飛機上，蔣百川問蘇揚：「丁茜她們什麼時候到芝加哥？」

蘇揚：「她們晚上的航班。」

說不想跟他們同一航班，討厭死了吃狗糧。

這次蔣百川是去紐約，就跟她一起飛芝加哥，再轉航班。

蔣百川有些擔心：「你這樣的狀況，能行嗎？」

幾乎不怎麼吃飯，就是吃了，也吐了。

這段時間比她懷孕前還瘦了三斤。

現在天又冷，還要去66號公路那邊拍攝，他擔心她孕吐更厲害，身體吃不消。

蘇揚笑着說：「沒事，孕婦都這樣。」

況且，卡洛絲已經幫她爭取到了推薦模特的名額，她更沒有任何理由耽擱這次拍攝。

她抱着蔣百川的胳膊，給他寬心：「放心，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如果真難受，我不會勉強自己的。」

說完這話，蘇揚又忙不迭起身，跑去了衛生間。

蔣百川：「...」

到了芝加哥后，天空還是飄着雨夾雪。

蔣百川帶她去逛了芝加哥的美術館，逛完美術館，就帶她去了66號公路的起點處。

66號公路的起點就在美術館的對面，在城市道路邊，有個牌子，不注意還以為是個指示牌。

蘇揚站在指示牌邊上，拍了照留念。

蘇揚笑說：「這就算是來過66號公路了嗎？」

蔣百川看了看照片，收起相機，跟她說：「這只是起點，還在城市裏，等你生過孩子，我一定陪你走完全程。」

這是他許諾她的，就一定會做到。

蔣百川一手拿着相機，另一隻手接過她手裏的雨傘。

雨雪落在傘頂，匯聚成一道道的水流，順着傘沿滑落，打在他風衣的肩頭和衣擺。

她整個人都在傘下。

蘇揚牽着他的衣袖，歡快的緊跟着他的腳步。

時不時她就歪頭看看他的側臉，好幾次都跟他視線撞上。

「蔣百川。」

「嗯？」蔣百川又轉臉看她。

蘇揚抓着他的胳膊，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了親。

寒風凜冽，天空還飄着雨雪。

異國的街頭人來人往。

好像誰都感覺不到冷。

蘇揚也不覺得冷。

蔣百川下午的航班回紐約，他沒讓她送。

去機場之前又叮囑她：「累了就休息，別硬撐，聽到沒？」

蘇揚點頭：「我知道，拍攝兩天就結束，不會有問題。」

說完就勾住他的脖子開始索吻。

過年至今，他們每天都待在一起，現在要分開，她有點不習慣，一個勁的往他懷裏湊。

蔣百川用力抱着她，激烈的吻着她。

一吻結束，他撫撫她的臉頰：「到了紐約后我給你電話，晚上哄你睡覺。」

蘇揚戀戀不捨的鬆開他。

蔣百川揉揉她的頭，不忘叮囑：「拍完後去紐約找我，剩下的工作就交給工作室的其他攝影師。」

蘇揚悶悶的說好，其實她特別想工作，這才二月底，離預產期還有好幾個月，如果一直閑着豈不是太無聊？

蔣百川又說：「也不是讓你閑着什麼都不做。」

蘇揚抬頭，眼神亮亮的。

無限期待：「你還有別的安排？」

蔣百川：「嗯，方榮跟LACA的高層商定，一起製作R129的海外宣傳片，這次他們花了大成本，準備請荷里活的一個製作團隊來打造宣傳片。如果你有好的創意，我可以幫你推薦上去，你創意的LACA相機的廣告片就受到他們的一致好評。」

蘇揚激動不已，但也只是高興了幾秒，又擔心道：「我的創意...荷里活的團隊能看上嗎？再說，他們本來就有頂尖的創作人員。」

蔣百川：「別急着否定自己，試一試吧，成不成功不要緊，經歷過最重要。」

又給她一些鼓勵：「國外的宣傳片跟國內的不同，國內的廣告片偏注重商品的功能介紹，但國外的廣告片更多注重的是一種情懷，你適合這樣的創作。」

蘇揚用力點點頭：「好。」

算是對自己的一次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