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發音標準,吐字清晰。
儼然一隻真貓。
可可有點迷茫,依然未敢放鬆警惕,道:「我養不起多餘的貓了。」
這是委婉逐客。
那貓這時臉皮奇厚,充耳不聞,偏轉視線向屋內張望,突然刺溜竄入,直奔托尼。
她大驚,咒語已到唇邊,卻又見挪威森林貓直直與那布偶擦肩,顯然意不在他,再跑幾步,飛上流理台。
白白貓手在裝着小魚乾的盤裏撥弄撥弄,小掌撈著一條,送進嘴巴。
吧唧吧唧,心安理得享用本屬於史蒂夫的早餐。
美短見狀滑落門板要去阻止,被可可攔下。
她想看看這隻貓究竟要做什麼。
可可倒耐心,但自覺受到無視挑釁的托尼不能忍,踱步上前,怒目而視。
貓斜眼睨他,懶得反應,黑毛尾巴耷在流理台邊搖擺。
一盤魚見底,鋼鐵俠的憤怒值也達到極點。
大白團退後幾步,噌聲起跳,利爪伸出肉墊,要畫花挑釁者的臉。
挪威森林貓翻飛避過,順勢而下,絲毫不亂風度,堪堪走到可可腳邊,貓頭一扭,欲蹭她足踝以示親昵。
討好之舉被美短無情阻攔。
史蒂夫相對托尼好說話能忍得多,但就是對這隻來路不明的貓充滿敵意。
可可這時候護短,讓開出去的路。
貓深深凝她一眼,剎那眸中又填滿人類式似笑非笑的神情,不明起所指,轉瞬即逝。
她目送挪威森林貓出門,以為向外走,不想是上樓,依照去的方向判斷,大概停在左手間。
正頭頂。
貓咚咚咚敲門。
隱約聽見一個人迎接,邊開門邊有男聲嘀咕:「不要亂跑。」
看來真是人家的貓。
平安無事。可可鬆了一口氣,慢慢回去倒在沙發。
大早上如此多插曲,應接不暇。
外頭那隻蹭完吃回家,家裏面養的還不讓她消停。
托尼的貓爪在後面扯她頭髮。
「我要吃早飯。」
「鬆開。」可可拉回頭髮,問,「吃什麼?」
「什麼都行。」托尼一半介懷方才被那貓吃掉的魚,一半因為史蒂夫,嘴上似有心似無意補充,「不要烤小魚乾。」
美短撲來,在他背後聳了一貓掌。
兩隻貓遂打作一塊。
這廂可可回廚房給超級英雄蒸著南瓜雞肉糰子,魔杖揮舞間隙,莫名憶起那隻挪威森林貓漂亮的貓眼。
金綠漩渦,螺旋到底黑暗沉沉。
想着竟如精神也被吸附般,渾渾噩噩起來。
連帶着記憶也模糊,這一天剩下的時間好似做了許多事,又好似什麼都沒做。
「休息去吧。」晚間不知托尼還是史蒂夫這麼對她道。
於是她進屋拉燈,爬床蓋被。
睡得並不安穩,似夢非夢,頻頻睜眼,又在黑暗裏重新睡過去。
窺伺的不明之物在暗處蠢蠢欲動。
現在醒來是因為房間亮了燈。
書桌上那盞小的,照耀着似融融光球。
一席高大黑影正在書桌前翻她的《高級魔葯製作》,幾乎將光遮了一半。
「噴嚏草,壞血草,獨活草。」
念的是迷亂藥材料。
低沉嗓音適合催眠,卻陡然驚散她藏匿的睡意——
房裏有人。
可可鼻頭滲出細細一層汗,暗自慶幸及時醒來,又不由后怕:警惕性太低,如果對方要她死,恐怕現在已同梅林喝過三杯茶了。
她掀被下床,屏息道:「誰!」
那人聞言迴轉身。
面容與她混沌的意識一同倏然清晰。
熟悉的又陌生的臉。
「……斯內普校長……院長……?」可可幾乎獃滯,語無倫次,「……教授?」
過於震驚,未注意自己沒戴眼鏡卻能正常視物,本身就不正常。
活生生的偶像西弗勒斯·斯內普就在眼前,同她看過千百次的照片上一模一樣,黑斗篷加身,眉頭緊蹙,瞳人卻很亮。
「是我。」他道。
可可得了這句話,再也站不住,奔到他跟前,激動地:「您怎麼會——!」
旋即被他身上的奇詭氣息唬得一怔。
理智及時在感性邊緣拉了一把,她再上下打量斯內普,瞧見他微彎的唇角,不寒而慄,倒退幾步。
斯內普笑起來:「真敏感。」
說罷扯開斗篷。
斗篷后赫然是個面容俊美的年輕黑髮男人,身着異服,鑲金綠袍直垂落到靴側。
可可站的角度恰好能瞧見他後頸皮膚。
那上面沒有貓奴記號。
她在看他,他自然要敬以回視。
目光顯而易見不友好。
飽含侵略的,一路下滑,彷彿挑了那顫抖的薄薄布料,探進隆起的無限嬌軟里。
可可無比抵觸這樣露骨邪肆的眼神,心知來者不善,飛快轉身撲去床頭拿魔杖。
然而他似乎對她的心思一清二楚。
不過瞬息,男人的軀體便近貼在背,臂膀攬了細腰,叫她動彈不得。
小巧耳垂落入溫熱濡濕的所在,軟物一刮,她登時如風中乳燕驚惶不止。
好滋味。
這樣的香肉,嘗過即刻要上癮的。
方知賊心賊膽俱全最可怕。
可可奮力掙脫,扭頭見那人眉目間掛着的輕佻愉悅的笑意,怒氣頓生,揮手便是一耳光。
「啪」一聲,清脆又響亮,把他臉打偏過去。
這流氓彷彿被當場打醒失掉勇氣,定格著彆扭的挨打姿勢一動不動。
然這不足以平息可可的憤怒。
女巫放棄抓取魔杖,手握成拳,砸往那張可憎的側臉。
聽見那人嗤嘲,頓覺中計,為時已晚。
小拳頭落進他掌中,五指裹覆,輕易奪回主動權。
二度得逞,舉動愈發張狂——轉握了她的手腕,低頭,竟要將纖柔的指尖含進他微啟的唇縫。
倏然睜眼,大汗淋漓。
可可心肝狂跳,好似栓不住的飛馬欲脫韁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