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五章

46.第四十五章

管三愛著伺服器~因為一拖再拖,章年卿等的心氣浮躁。陶茹茹安慰他,「總不會考不上就是了。」章年卿抓著腦袋,煩不勝煩。

陳伏最近發了一筆小財。

這天一大早,他第一次上門拜訪章家。

章年卿吃驚的盯著桌子上白花花的雪錠銀,「陳兄你去搶劫了嗎。」他記得清楚,陳伏曾因為囊中羞澀,不得不忍氣吞聲,住在仇家裡。受了好大的憋屈。怎麼幾日不見,突然變得這麼富有。

陳伏感激道:「你上次給我的錢,我全拿去押了你的注,如今你折下杏榜第一,便獲得一筆不菲的銀錢,可真是意外之喜啊!」

章年卿一時還沒反應過來,正高興好兄弟得了大財,遲鈍半晌,不敢置信的問:「你剛說我得了第幾名?」

「第一名!」

章年卿欣喜若狂,語無倫次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抓著陳伏胳膊萬分激動,「真的嗎。這就放榜了,什麼時候的事?怎麼沒有探子來報喜。」說著說著神色嚴肅起來,「不對啊。若說我名次靠後,報喜的人來得晚還情有可原。我即折了第一,怎麼對賭榜都放了銀錢,他們還沒動靜。」

陳伏喜色也斂下,沉思道:「是不對勁兒...,你有沒有讓家裡去幫忙問問?」

章年卿聞言便出去了,只留陳伏對著一堆銀子發獃,門外的小廝眼睛都看直了。

章年卿正和章芮樊商議這件事時,喜探姍姍來遲。父子二人面面相覷,望了望晌午的日頭,假裝什麼都沒發生,取錢打賞了來人,門外放了兩響鞭炮。

章家沒有大肆宴請,只通知了姻親等幾家。

章年卿很出息,馮家也感到與有榮光。孔丹依在夫人們的一片恭賀聲中越發滿意章年卿,只覺孔父慧眼如炬,給俏姐兒挑了這麼好的夫婿。

馮俏得知消息后,卻顯得有些緊張。

孔丹依放下手中的綉繃子嘆,「若年哥兒爭氣,一舉奪下狀元,那就再好不過,連中三元,京城裡獨一份的榮光!」

馮俏後背都僵了,大聲喊了一聲『娘』,問:「狀元...很好考嗎。」

孔丹依翻了一個優雅的白眼:「說什麼傻話。」

和景二十三年,三月初七,陽光大好。

一百名貢士浩浩蕩蕩的,踏過正乾道,直奔紫來宮。

放榜的時間比往年晚,原定三月份的殿試卻是不變,時間很是緊迫,打的考子們都措手不及,來不及準備。

章年卿作為其中的第一人,面上沉靜如水,內心萬馬奔騰,久久不得平靜。

大殿外顯得很是威嚴肅穆,甚至進了寬敞的大殿里。章年卿的心都沒有一絲放鬆,他原以為就會這樣緊張下去。卻和景帝進來時,心情詭異的平和安寧。

和景帝話很少,進殿後禮節性的說了幾句鼓舞人心的話。一聲令下,大家開始答卷。

殿試畢竟還是很考驗心理素質,能經過重重突圍殺進這裡的。都是數一數二的大才子,沒有幾個能濫竽充數混到殿試這一步。章年卿一段寫畢,緩筆鋒,正欲下一個段落時,瞥見鄰桌的一位同窗,居然在試卷上污了墨。

正暗暗搖頭時,發現自己筆尖懸墨,眼看就要掉下去,此時收勢已經來不及,只能將一團污墨寫成一捺。

然後,章年卿犯難了,文思泉湧的源泉瞬時被堵住。他下一個字要寫『國』字,這一捺完全無用武之地。心中頓時懊悔不已,哪怕寫成一橫都好啊。為了遷就這筆錯誤,又要合韻又要押題又要用上這一捺。這個字的改動還不能影響後面文章。

章年卿犯難極了,叫你多管閑事,叫你愛看熱鬧!現在把自己逼進窄路了吧。

四條全部實現是不可能的,章年卿艱難的在其中抉擇。最終決定,先保住前半章,後面的文章重新構思重新寫。

太陽下山之際,司禮太監一敲銅鑼,尖著嗓子喊:「時辰已到——」

章年卿放下筆,挫敗的離開皇宮。

陳伏因落榜,沒能參加殿試。聽聞章年卿回來了,忙去追問怎麼樣怎麼樣。

章年卿一五一十說了,挫敗道:「若沒有那一筆,我不改文章還有些希望。現在...狀元我是不想了,能落個進士身,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陳伏替他感到惋惜,忍不住道:「好好的,你去看別人看幹什麼!」

章年卿也悔不當初,抱著頭只往被子里鑽,一句話也不想說。

「你就當縮頭烏龜吧!」陳伏氣道,「我走了。」

珠珠也不知道,「奴婢幫小姐去打聽打聽?」

馮俏『恩』了一聲,一邊捏著大白貓的軟墊,一邊望著樓下看風景。忽然看見門口停了一輛馬車,外公和父親先後出來,後面還跟著章年卿!!!

章年卿指揮著下人搬東西,馮俏目露疑惑:「他是要住在我家嗎?」

暉聖閣是馮府外院的一處宅子,起先是馮承輝租來教書用。後來主人要離開京城,便賤賣給馮承輝。

當年馮承輝回京后,中學堂教書俸祿微薄,便打了教私塾的念頭。馮家不算小,他當年高中狀元,黃金賞銀沒少得,加之衍聖公疼女兒,孔丹依陪嫁豐厚,小夫妻共同拿出銀子,托孔明江的臉面在杏兒衚衕置了一所三進兩出的院子。

院子大,人口少。

馮承輝本不用再租房,卻嫌自己帶的都是一群半大小子,唯恐衝撞妻女,將東院的空房擴建進來。

原主人搬走後,更是把小閣樓當做藏書室。東牆打通,修座圓拱門,平日出進倒也方便。

馮承輝沉吟一會,指著拱門道:「回頭讓匠人在這扎個籬笆。」

章年卿表示沒有意見。

馮承輝嘆氣道:「老師也知道,裝上門顯得生分,好像老師多麼防著你一樣。可不裝門總不太好,讓人看見難免惹閑話。乾脆折中,扎個籬笆,好看又頂用。」

章年卿連連稱是:「還是先生考慮的周到。」

晚上孔丹依親自下廚做了幾個小菜,給章年卿小小的舉辦了一場喬遷宴。

宴席上,章年卿沒有見到馮俏頗為失望,沒敢表現出來。

又過了兩日,章年卿在書閣看書時,再一次遇到了馮俏。只是這次,是馮俏驚醒沉浸書海里的他。

「你怎麼來了。」章年卿笑著打量她。

馮俏袖子還是髒兮兮的,裙面上也有土。這次他可以確定,馮俏真的是從狗洞里爬出來的。

馮俏皺皺鼻子,嗅到一股濃甜香味,撥開他一看。桌子上擺著一盤牛軋糖,一盤蜜汁果脯。「你這怎麼有這麼多好東西。」聲音饞極了,垂涎三尺。

「你娘送過來的啊。」章年卿哭笑不得:「怎麼,師母沒有你給留嗎。」

「我娘才不給我吃糖呢。」

馮俏露出兩排小碎牙,齒若編貝,十分漂亮。她嘆氣道:「娘說好看的美人兒都是齒如瓠犀,手如柔夷。吃糖壞牙長了齲齒,就不美了。」手帕擦乾淨指尖,她一會摸摸牛軋糖,一會兒摸摸蜜汁果脯,想吃又不敢吃,只好吮著指尖解饞。

章年卿拍拍她的頭,「張嘴。」

馮俏下意識的張開嘴,嘴裡立即多了塊牛軋糖。她嚷道:「不行,你不能給我吃糖的。」

「那你吐出來啊。」章年卿張開掌心,挑釁的遞了遞。

馮俏立即扭頭,迅速嚼碎咽了,「沒了。」她眨著眼睛,無辜道。

「也不怕把牙崩壞。張開,我看看。」

章年卿單手掐著她臉一捏,對著陽光端詳了一會,驚訝的發現馮俏的牙保養的真的十分的好,不止外面光鮮,連內里都是潔白如玉,齒白.粉舌,純真又好看。他一時看呆了。

馮俏掙扎的從他手裡逃出來,揉著臉蛋道:「我臉皮薄,你別用那麼大力氣捏。肉疼。」

章年卿不可思議道:「你娘不讓吃,你就真的沒偷吃過。」

「是呀。」馮俏回味著嘴裡的甜味兒,翻了本書,對著太陽坐下,驕傲道:「我可是言出必行的人。」

章年卿若有所思,靠著她坐下,「沒看出來。以前只覺得,師母那麼知書達禮的人,怎麼把你養的這麼嬌。」

章年卿個子高,坐下來也比馮俏高一頭,他一垂眸,便看見日光穿窗留影,照的她側臉處幾縷青絲煜煜生光。他替她將垂在耳畔的髮絲攏上去,不動聲色往她身邊靠了靠。

馮俏低低道:「其實我也不是不懂事。可我也不能太懂事。如果我不鬧騰一點,讓母親多操心。母親其實是挺寂寞的。」不知想起什麼傷心事了,馮俏往後一倒,把古籍蓋在臉上。

她道:「你看,章伯父比我爹晚成親四年,你卻要比我大五歲...小時候,我可希望我是個男孩子了。」聲音像悶在鍋里。

馮承輝和孔丹依在馮俏之前還有個孩子,不知男女。還沒成形便滑胎了。

馮承輝當年被貶為縣令,孔丹依表示願意和丈夫一起吃苦,跟著丈夫一起去了任上。卻在懷孕時,因雨天路滑摔了一跤,當場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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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權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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