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狸
NO.13狸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來到了莫家的私人診所，莫家的診所坐落在城市中的一個小角落裡，外表為了掩人耳目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平常人家的兩層樓房而已，而進去的一樓也的確布置的和普通的人家沒什麼兩樣，只是在二樓的就是設施齊全的診所模樣了。
負責這家診所的人看到被送過來的莫瑩后也是吃了一驚，隨後趕緊把莫瑩扶去了樓上。
負責這家私密診所的是兩男一女三個人，女的代號「青」，四十來歲，看上去就是一個家庭主婦，其中一個男人代號「黃」，同樣是四十來歲，看上去就是個顧家的男人，而另一個男人代號「紅」，有三十來歲，但卻是個侏儒，身材矮小，常年長不高。這三人就這麼扮成了一家三口，住在這棟兩層樓房裡，掩人耳目，同時也是醫術精湛的醫生，只不過對外的身份有所掩飾罷了。
「二小姐她這是怎麼了？怎麼會中了兩槍？」青快速的檢查了一下莫瑩的傷口，不禁問道。
「是一夥兒綁匪，綁架了大小姐，二小姐為了救大小姐這才被打了兩槍。」狸把莫瑩扶著坐在了一張床上。
「什麼？居然敢綁架大小姐？他們簡直是活膩了。」黃眼睛一瞪，怒道。敢綁莫家的人，簡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綁匪人呢？抓到沒有？」青問道。
「抓到了，已經帶回莫組了。」狸回道。
「哼！抓到就好，改天我親自去審問他們，讓他們嘗嘗什麼叫做生不如死。」紅冷笑了一聲。他在擅長醫術的同時也非常拿手拷問，所以莫組大部分抓來的人都會經由他來拷問。
「別說了，你們趕緊幫小瑩處理傷口。」一旁的莫霜看著莫瑩的臉色越發蒼白，不禁催促道。
大小姐發話了三人哪裡還敢多廢話，立馬就去準備了工具和材料，準備替莫瑩取子彈。
「二小姐的傷口有些深，但未傷及筋骨，並無大礙，只是有些失血較多，取齣子彈消毒上藥后多注意調養恢復就好。」青解開了莫瑩的上衣，露出了莫瑩中槍的手臂。
黃遞給了青一把手術刀和鑷子，青用鑷子夾了酒精棉細細的替傷口消了毒，清理乾淨了血污。
酒精接觸到傷口上，一瞬間的刺激，讓莫瑩忍不住痛的身子一抖。莫霜注意到了莫瑩的這一動作，上前摟住了莫瑩的肩膀，拿過狸遞來的毛巾給莫瑩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下面我要取子彈了，有點疼，二小姐您忍著點。」青抬眼提醒道。
莫瑩點了點頭，下意識的咬緊了牙關，希望能夠藉此忍住疼痛。然而她還是低估了取子彈的疼痛度，在這種沒有打麻藥的情況下取子彈可是相當難受的，很少有人能夠忍受的了。
「嘶……」當手術刀戳進傷口裡攪動的那一瞬間，莫瑩還是被疼的忍不住悶哼了一聲，本來就蒼白的臉色又是白了一分，額頭又開始冒了冷汗。
狸站在邊上眼神焦急的看著青，她恨不得替莫瑩來受這個罪，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莫瑩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從她兩年前第一次見到莫瑩開始她就一直跟著莫瑩了，成為莫瑩的手下，為莫瑩辦事。雖然這其中不乏有一些莫一郎的意思在裡面，但她是真心忠誠於莫瑩的。
「青，你輕點。」狸有些不忍的開口道。
「我已經很輕了，再輕點就取不齣子彈了。」青頗有些無奈的看了一眼狸，她也知道狸是擔心莫瑩。
狸不再說什麼了，安靜的站在一邊看著青為莫瑩取子彈。
隨著青手上動作，莫瑩額頭冒出的冷汗越來越多，莫霜一遍又一遍的擦著，心急如焚。
當左手的子彈被取出來的那一瞬間，莫瑩緊繃的身子一下子就軟了下來，整個都靠在了莫霜的懷裡。
青快速的替莫瑩止了血包紮好了傷口，接著就要去取右腿的子彈。
「二小姐，我要取右腿的子彈了，您再忍耐一會兒。」
「我能忍，你儘管動手。」莫瑩啞著嗓子說道。
青點頭，隨後便麻利的開始取子彈了。
莫瑩雖是說了自己能忍，但畢竟疼痛做不了假，她還是忍不住痛的輕哼了一聲。莫霜的心裡揪的疼，右手繞到莫瑩的身前替她一下又一下的輕撫著胸口，希望可以減輕一些疼痛。
莫瑩有些難受的皺了皺眉頭，莫霜的手臂在她面前晃啊晃的，本就因失血過多而頭疼的她，立馬就有些煩躁了起來，張嘴就是一口咬住了莫霜的手臂，用力得很，似乎是把取子彈的疼痛都發泄在了上面。
手上突然傳來的刺痛讓莫霜險些叫出聲來，但她還是忍住了，只是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即便目光柔和的任由莫瑩咬去了。如果這樣能讓莫瑩好受些，她是很樂意的。
這兩人一個咬一個任咬的，被一旁的狸看了個正著。她的眼神有些閃爍，垂在身側的雙手不自覺的握緊了。她看出了莫霜對莫瑩的感情，或許旁人很難發覺，但她卻輕易地就發現了，只因為她與莫霜是同一類人。
都喜歡著一個偶爾脾氣暴躁卻意外的很純粹的女孩。
當腿上的子彈被取出來后莫瑩才鬆了口，此時莫霜的手臂上已經被咬了一排不深不淺的牙印，紅紅的，有些輕微的腫脹。
「子彈已經取出，傷口包紮好了。記得後面多注意點，不要碰水，吃清淡的食物，多吃些補身子的，多休息。」青收起了工具叮囑道。她這些話是對著莫霜說的，因為以莫瑩的性子即使說了也沒多大用處吧。
「好。」莫霜點了點頭，一一記下了。
「我看現在時間也不早了，不如就先讓二小姐在這裡休息一晚好了。」黃提議道。
「這樣也好。紅，你去拿套乾淨的衣服來給二小姐換一下。」青點頭，接著轉頭對紅說道，紅立馬就出去拿衣服了。
紅一走，青又回頭對莫霜道：「大小姐，您跟我先過來處理一下手臂上的牙印吧，放著不管會發炎的。」
「好。」莫霜小心翼翼的扶著莫瑩躺下了，接著才起身跟著青過去了。
待莫霜一走，莫瑩便動了動完好的右手，有些無力的向狸招了招手。狸見狀立馬上前畢恭畢敬的站在莫瑩的身邊，等著莫瑩說話。
「那幾個綁架莫霜的人交給你來審問，他們手上有槍，來頭不小。背後似乎有什麼人指使，審問的時候留個心眼，有什麼結果第一時間報告我。」莫瑩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力。
「是。」狸應下了，隨後又有些猶豫的看了看莫瑩，「二小姐，這件事要不要向組長報告？」
聞言，莫瑩皺了皺眉頭，明顯是在思考。她知道狸口中所說的組長指的就是莫一郎，畢竟莫一郎才是整個莫組的統領者，就算是她有些時候也不得不聽莫一郎的。
「你只管審問人就好，爸爸那邊我會告訴他的。」沉默了良久，莫瑩說道。
「好。」狸點頭。
「對了，你可以去問青把取出來的子彈拿回去查一下型號，調查一下是哪裡出口的這些貨物。」
「明白了。」
「你先回去吧。」
「嗯。」狸應聲，轉身離開。她一直都是這樣無條件的遵守莫瑩的吩咐，這對她來說是最好不過的了。
走到一樓，她碰到了站在樓梯口的莫霜，瞧莫霜的樣子，似乎是特意在這裡等著她的。
「大小姐。」出於規矩，狸向莫霜打了聲招呼。
「我想，你應該有話要對我說。」莫霜開門見山。
狸愣了愣。
「這裡不太方便，我們去後院。」說著，莫霜也不管狸是什麼反應，轉身就向著後院走去。
狸常年面癱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自然的表情，一瞬即逝。在躊躇了一會兒后，她還是跟了過去。
她的確有話想對莫霜講。
兩人來到後院，在一個花壇旁站定了，花壇里白天開過的花早已收起了花瓣，成了一個個花骨朵。
「這兩年在莫組，多謝你照顧小瑩了。」知道狸是個悶葫蘆，於是莫霜便主動開了口。
「這是我分內的事情。」狸回道。
莫霜看了一眼狸：「你本是爸爸身邊的人，對么？」
狸的眼神微閃，沒有回話。
「你是由爸爸一手培養起來的優秀成員，被派到小瑩的身邊的目的是什麼？」
狸心裡雖然大概知道莫霜找自己想要幹什麼，但莫霜這樣直白又突如其來的問題還是讓她不由的愣了愣。
「我對二小姐絕無二心。」
「你對小瑩是什麼樣的心思以為我沒看出來么？我問的是爸爸派你到小瑩身邊的目的。」
狸突然發現，莫霜其實一點都不柔弱無害，那清純溫和的模樣也許只是一種偽裝，內里卻是比誰都精明清楚。想來也是，身為莫家的人，有哪個能是真的單純。
「組長只是讓我輔佐二小姐罷了。」
莫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看輔佐是假監視是真吧。」
狸垂在身側的手微微動了動，又沒有回話，像是默認了莫霜的話。
「你不說我也大概知道，爸爸這麼做還是因為不放心小瑩，其實他的這些不放心完全是沒有必要的。」
「你既然都明白為何還要找我。」狸皺眉看著莫霜，她的直覺告訴她莫霜還有話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