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三章 魔多終戰(七)

第四八三章 魔多終戰(七)

?鄭吒此時真是急的兩眼冒火,但他畢竟是從數千米遠的空中落下,哪怕已經進入到潛龍變的狀態中,也不可能瞬間越過這麼長的距離,更不要說因為王楊的緣故,讓他在吸收巨龍之血前,先一步融合了大巫精血,使得他的潛龍變發生了極大改變,比如原來應該有的蝠翼居然消失了,而原本不應該發生變化的體型卻開始暴漲。這麼一來,他在肉搏方面的戰鬥力確實有了很大增強,代價卻是飛行能力沒有了,以至於現在的他只能依靠高速踩踏空氣來移動。

想要到達地面戰場,他至少還需要十秒鐘,連接兩刀的趙櫻空已經基本失去了戰鬥力,這點兒時間足夠宋天將中洲隊殺得七七八八了。

——怎麼辦?

——怎麼辦??

——怎麼辦???

「他媽的我該怎麼辦????」急火攻心的鄭吒已經在空中失聲大吼起來,他這時候正處於全盛狀態下,聲音乍一出口,就如同一記焦雷炸響,回聲在魔多反覆震蕩。

而這個時候,另一個狂熱的聲音居然比他更加高亢:「我一定能阻止他!一定能夠!!一定能!!!」

伴隨著這個狂熱聲音的,是一團絢爛至極的光華狠狠地轟向大步流星的宋天,宋天剛剛作出揮刀招架的動作,那團光華瞬間爆發出太陽般耀眼的光芒,在一片刺眼欲盲中,無比強勁的衝擊波激蕩而來,附近的所有人立刻都東倒西歪難以立足。

「楚軒?!」鄭吒愕然。

這種燦爛的光華,這種狂熱的氣勢,只有楚軒以信念之力驅動的λ-drive。

在這生死一線的時刻,也只有楚軒能始終保持冷靜,精準地找到切入點。

光芒來得快,去得更快,短短數秒鐘后,戰場上已經恢復過來,昏暗、污穢的空氣再次流動起來。

眾人顧不得酸痛的眼睛,連忙去看場中的形勢,不由得齊齊嚇了一跳:只見宋天雙手持刀,保持著防禦的姿態,雖然身上的衣衫破碎襤褸,但裸露的身軀精悍無比,竟似毫髮無損,氣勢依然沉厚如大地,目中神光湛湛,犀利更勝之前,唯一不同的是他整個人退出去數十米,雙腳在地面上犁出了一道深達一米、寬及三米的筆直溝壑。

眾人的心同時往下一沉:自從楚軒強化以來,一直以無堅不摧、使命必達而著稱的λ-drive,竟然被擋下來了?而宋天看上去居然並無大礙?這一擊就算鄭吒來了也不敢說無損無傷的硬接啊!東方力量體系的入微控制力當真恐怖如斯?

一擊之後,楚軒的兩鬢已經盡數斑白,整個人也變得顫顫巍巍,似乎隨時都可能支撐不住,幾乎失去了再戰之力。

「呼——」宋天長長的吐出一口氣,氣息化作一道白虹,凝而不散,徑直射出十幾米遠,然後長刀一展,胸襟大開,「不錯。不過接下來,還有誰能擋我?」

沒錯,中洲隊的高端力量已經一一上場亮相,卻依然奈何不了宋天,四階強者在面對低階力量時,真的能夠為所欲為。

宋天再次開始了舉步。

第三次舉步。

他一步跨出,就是十米之遙,恍如縮地成寸。

但是他這一次舉步,卻如黃河決堤、玉山傾倒,每一步落地,都是地動山搖,生生踏出一片密如蛛網的裂痕,每一步拔起,都是石破天驚,帶起無數激射的碎石土屑。

剩下的中洲隊隊員還想奮起餘勇,再次攔下他,可是宋天一步一動間,帶起罡風狂卷,狂飆如潮,不要說阻攔,就是稍微靠近一點,都會被這股氣浪捲走,甚至連呼喊的聲音,都被逼的吞回肚子里去了。

此刻的宋天,就是一座移動的山嶽,移山填海,催城陷地,無論擋在他面前的是誰,是什麼,都只有毀滅。

瞬息之間,宋天已經來到詹嵐面前。

他的長刀高高揚起,化作一道九天雷霆,劈山開岳地斬落下來。

「不!!!」

中洲隊員們異口同聲地悲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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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型火柱的搖擺已經到了極致,彷彿一頭被大地鎮鎖了千萬年的紫色火龍,一邊發出狂暴的嘶吼,一邊瘋狂扭動身軀,試圖擺脫這加諸了無數歲月的束縛,重獲自由。

大地的震動越來越劇烈,魔多的戰鬥已經難以為繼,因為普通的人類士兵和半獸人,根本無法在相當於四五級震動的地面上站穩腳跟,也只有一少部分精英級別的人類隊長、精靈、矮人和食人妖能夠不受影響,但即使這一部分人也很難集中精力去戰鬥,他們的注意力,都被那不可思議的一幕吸引住了。

「喂喂喂!羅應龍,你不是整天吹噓那個陣法很厲害嗎?」在魔多某個偏僻的角落裡,琳娜亞目光有些發直,一連聲的問著,「可是我怎麼看都好像困不住那個王楊了!」

在她手上,一個不斷變幻的光團中傳出羅應龍鬱悶的聲音:「這還用你說?那傢伙就是個變態,明明對陣法之道一竅不通,偏偏要以力破陣,還真的快成功了,奶奶的,這麼下去,兜率八卦爐頂多再支撐一分鐘。。。。。。」

一旁站著的亞當皺了皺眉頭:「據我所知,與西方的魔法陣相比,東方的陣法之道在自我調整和適應方面堪稱一絕,只要陣眼不破,幾乎可以自成一界,更何況你雖然肉身毀滅,但元神還在,遙控陣法輕而易舉,怎麼會被強行破陣?」

羅應龍的元神光團憤憤不平地說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果只是憑藉他手中的雙劍,我自然有的是辦法,比如他明顯不懂元神養劍胎的法門,只靠血肉元氣支持,我就有把握調整陣法運轉,在他破陣之前先一步耗干他的元氣,這就是剛不可久;但是他居然。。。。。。媽的,我在蜀山修鍊那麼久,這種破陣的辦法別說見,就連聽都沒有聽過。」

這時候,大部分實力不錯的人都已經回過神來,腳下傳來的震感不像是他們之前以為的,由破陣引發的無規律的被動震顫,而是帶著某種明顯的節奏,近似於群山的吐息,深長而厚重,又頗類於大地的心跳,一搏一動間,震撼人心,悸動生靈;而如果一定要說像什麼的話,更像是某種步點。

——彷彿某種傳說中的洪荒巨獸,剛剛從塵封中蘇醒,正邁動著重若泰山的腳步,從大地深處,一步一步緩緩走出。每一步踏出,都使得山河動蕩,每一步踏出,芸芸眾生都會呼吸停滯,心跳漏拍。

然而很快他們就發現,這不是錯覺,而是真實的。

飄搖動蕩的巨型火柱正在一點一點的移動,而火柱底部,一個身影也正在逐漸突破火焰湍流的重重封鎖,慢慢顯現出來。

此刻的王楊,身上衣衫已經被朱雀真火全數焚燒殆盡,露出雖然精悍卻傷痕纍纍、焦黑一片的身軀,無數紫色火焰正在化作無數長聲嘶鳴的朱雀神鳥和龍吟震天的猙獰火龍,前仆後繼的猛烈撲擊上來,撕咬著、吞噬著,本來他可以通過元氣聚合態來減弱甚至同化朱雀真火,但代價就是被困於陣法當中動彈不得,然而中洲隊員危在旦夕,他又怎麼能坐視不理?更何況他還要破陣,就更需要藉助血肉之軀。

每一個毛孔似乎都在噴吐著致命的朱雀真火,每一個細胞都好像被極致的高溫炙烤著,他甚至不能有絲毫雜念生出,否則歷經無數戰鬥鑄就的心神大堤必然會因為這比蟻穴更加微小的破綻而一潰千里。他曾經在死神來了當中的經歷火焰焚身,也曾經在星河戰隊里的博浪電漿海洋,但是這些放到朱雀真火面前,完全沒有可比性,東方力量入微級別滲透力和囊括形神的毀滅力,使得這些世間凡火黯然失色。

每一絲朱雀真火的燃燒,都是以精神力和生命力為目標,而每一息朱雀真火的湮滅,都好像從靈魂當中抽取一部分,那種痛苦,已經超越了痛苦本身。縱然王楊以極大的意志力控制住自己的行動,也禁不住身體本能的反應——他渾身上下都在以極高的頻率抽搐著、痙攣著、崩解著。

然而再大的痛苦,再重的傷勢,都無法阻止他的腳步。

因為他是王楊。

從魔多之戰開啟,他似乎就隱身了,哪怕中洲隊陷入危機也沒有出現,但是只要他現身,就會以最強勢的身姿君臨天下,天然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以及眾生仰望或恐懼的源頭。

王楊當然無法以修真者的方式破陣,陣法與煉器,是修真體系核心力量和智慧的凝聚,能量系和規則系完美融合的結晶,絕非他一個超級能量系和半入門規則系的賽亞人所能解決,所以在觀摩龍帝功法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關注陣法之道,他能夠為打破自身瓶頸而不惜生死,但絕不會忘記自己的立身之本。所以在面對兜率八卦爐的時候,他採用了典型的賽亞人方式——將自身作為武器,認準一個方向,以最蠻霸的方式強行闖陣。

無論在東方力量體系還是在西方力量體系,無論陣法、領域還是結界,都有一個基本的特徵——不可移動。而想要破陣,只需要破壞這個基本點,這是最徹底、最不講道理的辦法,同時也可能是最快的辦法。當然,這樣做的代價很大,甚至可以說,這是所有破陣方法當中,承受反擊力度最強的一種,就好像一個囚犯的越獄,聰明一點的就會選擇美劇《越獄》的辦法,從結構和內部入手,在盡量不驚動守衛的前提下,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逃,可是王楊卻選擇直接平推整個監獄,這就必然會觸發所有警備系統,吸引所有守衛人員,甚至還有外來的援軍。

此刻的王楊,就像西遊記中,肩頭被壓上三座大山的齊天大聖,扛著整座兜率八卦爐的重量,承受著全部陣法力量的攻擊,一步一定,落地生根,卻又義無反顧,劇烈的震動超脫陣法的封鎖,傳導到魔多的大地中,再擴散到整個戰場。

近了,更近了。

五米。

三米。

一米。

王楊雙目緊閉,俊朗的五官半是碳化,半是毀損,形如厲鬼,而他的身軀也崩壞到了驚心怵目的程度,彷彿下一刻就會隨時倒地斃命。

兜率八卦爐的陣法邊緣就在眼前,只需要一步踏出,便能捶碎玉籠飛彩鳳,掣開金鎖走蛟龍。

然而就在此時,一個誰也沒有想到的人出現在陣法之外。

那是一個渾身上下覆蓋在鎧甲中的人,高達七八米的巨大身型,散發著黑色的霧氣,而在它的左手手指上,一顆散發黑暗光芒的戒指正在熠熠生輝——赫然是黑暗君王索侖!

還沒有等眾人反應過來,索倫突然揚起手中黑色雙手大劍,就在王楊一步踏出陣法的瞬間,猛地刺入王楊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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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恐怖之追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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