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綠唧唧鬼半京

91 綠唧唧鬼半京

車隊很快回到了落腳的行宮。衛圻落下的第一件事,就是查驗自己的DNA信息——之前羅蒙蒙給他檢查身體的時候,莊園里留有信息。

衛圻讓羅蒙蒙跟資料庫里對比一下,看能不能找出什麼線索來。

對比是需要時間的,所以衛圻也沒有乾等著。

衛圻靠在沙發上,把蛋交給商羊孵著,然後翻了翻帶回來的那幾本書——跟他之前的判斷差不多,這些書都沒什麼價值。

衛圻把書放在了一邊,轉頭去看塞恩少將:「少將,你覺得亞當今晚這麼折騰,是不是故意的?」

塞恩少將給出了肯定的答案:「是。」

作為一個聯邦能排上前三的商界大鱷,亞當今晚的舉動和言行看上去,太過卑微,而且愚蠢。

衛圻也是這麼認為的,但問題又來了。

衛圻:「他為什麼要這麼做?那個靈魂食材說的故事,是在暗示我們,他跟N星的事有關?還是別的什麼意思?不會真是什麼長生不老、吞噬靈魂更加強大的東西吧?還有之後摩根夫人的樣子,那個嚮導印章應該是最近才弄上去的吧?就為了告訴我我的身世?可是那又怎樣?」

塞恩少將暫時無法對衛圻前面的問題得出結論,但是關於後邊的幾個問題,他倒是有些想法。

塞恩少將:「告訴你身世,是因為他們認定你會很在意,說不定已經抹去了線索,你查不到,就會回頭去找他們。」

衛圻眨眨眼,點頭:「有點道理。」不過沒用。

對現在的衛圻來說,就算他不明白這具身體的身世,他也不會回頭找摩根夫人他們問個究竟。

塞恩少將:「比起這個,我倒是記起了另外一件事。那個嚮導印章最初的原型是醫療器械,但實際上,那個器械後來衍生出來的不止嚮導印章,它還是中控系統的初始原型。」

衛圻一愣,然後立刻坐直了身體:「精神力中控系統?是地下城的那種?」

地下城裡,那些蟲族本身其實已經是「死亡」的了。它們經過特殊的處理,變成了一個個精神力接收器;然後作為中樞的盧謙和,被當做精神力基站,發送命令到每一個接收器上,以達到「一人軍隊」的目的。

雖然沒有成功,但是這個項目也沒有被放棄,它的誘_惑實在太大了。

衛圻想了想,皺眉:「亞當今晚說了靈魂食材說,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衛圻不確定。因為其實雖然明面禁止,但是這種能夠「圈養」嚮導的東西,在黑市裡有很多,不少權貴富豪都喜歡玩些「特殊」的東西。

所以僅憑嚮導印章,就要把艾瓦特家跟N星聯繫起來,還是有些牽強。

塞恩少將:「不論有沒有聯繫,但亞當的確是上趕著要往這灘渾水裡跳的。」

這點衛圻贊同。

但是衛圻不明白:「他這是為了什麼?」

塞恩少將其實也不明白,亞當一系列的舉動,要說討好他們,也說得過去;但是如果拋去表象,那內里的東西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塞恩少將揉了揉衛圻的頭髮:「別多想了,先去洗澡休息了。」

「嗯。」衛圻點點頭,心不在焉地被塞恩少將拉著走了。

衛圻倒沒有繼續困惑亞當的舉動了。他現在想的,是他當時看到那個嚮導印章的時候,腦袋裡閃過的畫面。那明明只是一種虛無的既視感,但是衛圻卻無法忽視它,而且他有一種越回想越清晰的感覺。

但是清晰的卻不是畫面,而是「感覺」。

衛圻覺得,他一定是見過那種嚮導印章的——不是見過圖片、影像,而是面對面的見過。

但衛圻記不起來。

一直到衛圻睡著,衛圻也一無所獲。但是當他睡著之後,他得到了答案。

這一次衛圻沒有做夢,但是他卻發現,他睡著之後進入了意識雲的世界。而且不是平常的草地,他現在站著的地方,是生命樹上方的一個鯨魚狀雲團里。

在衛圻的周圍,還懸浮著許多的水滴,那些水滴晶瑩剔透如同水晶,它們發著微弱的光芒,像是等待人去採擷的果實。

但衛圻沒有貿然去碰——這是他在自己意識雲里學到的教訓——不過衛圻不碰,可是也走不出去,因為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辦法控制這個雲團。

「哎。」衛圻嘆了口氣,心裡有了個大概的猜測——就像生命樹、腦內圖書館、借屍還魂……這應該是他不可控的那部分力量。

衛圻無法,只好妥協。

衛圻伸出手,接住了眼前的一顆水滴。

就在衛圻接住那滴水滴的同時,懸浮在他身體周圍的所有水滴全部撲向了他,化作一個巨大的水球包裹住了衛圻。

衛圻心裡一驚,只感覺周身一涼,然後眼前的畫面一變,他又出現在了「夢」里。

就像是上一次夢見孤兒院了一樣,這一次,衛圻的視線也是從一個小孩的角度出發的。

衛圻低頭看了一眼,嗯……光著的一隻小小鳥。

很快,衛圻就發現自己可以看到,但是卻無法動彈——他就像是一個固定在孩子腦門上的感知儀器,可以自己調整一定範圍的視線角度,也可以感知這具身體的感覺,但是無法控制身體移動。

於是衛圻先打量了一下四周。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個打開的治療艙。治療艙的機能已經被關閉了,從裡邊往外看,只能看到冰冷的牆壁和天花板,以及冷光燈無機質的光芒。

「噠、噠。」就在這時候,外面傳來了皮鞋踏地的聲音。

腳步聲不止一個人,還有輪子滾動的聲音,應該推著什麼東西。

很快,衛圻就看到那些人走到了他的跟前。

這些人至少有四個,他們都穿著連體的白色防菌服,頭上戴著口罩和防護眼鏡,他們伸出的手上,還都有精神壁壘模擬裝置。

這些人停下后,其中一個就彎腰下來,然後伸手把「衛圻」抱了起來,放在了他們推著的小車上。

車上什麼東西都沒放,合金的床面有著凍傷人的冰冷溫度,即使衛圻沒辦法動,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把衛圻放上去后,衛圻睡著的這輛車就折返了。而其他還有另外兩輛車,正往這個房間的深處前進。

衛圻趁機也觀察了一下周圍,然後他就被驚呆了——這個地方不止一個治療艙,而是兩排整整齊齊的治療艙,衛圻粗略一數,至少有三十來個。這些治療艙,衛圻睡著的這排的艙門是全部打開的,每一個治療艙里,都躺著一個沉睡的小孩。

那些小孩看上去差不多大,他們都被剃光了頭髮,渾身赤_裸,他們的左邊額頭上都有一個指甲蓋大的胎記。這個樣子讓他們看上去都長得差不多,活像一個個精緻的量產人偶。

衛圻還來不及細看,他就已經被推出了這個地方。

出了這裡,是一條通道,很快就又進入了另外的一個房間。

這個房間比之前的房間明亮太多,但是卻讓衛圻更加緊張了——這是個治療室、或者叫它手術室。

衛圻從小討厭去醫院,如果非得把醫院裡的東西按照討厭級別排個序,那麼封閉治療艙只能拍第二,第一絕對是能把人開膛破肚的手術室!

衛圻明明只有視覺和觸覺,但這時他竟然覺得自己聞到了消毒水的刺鼻味道。

衛圻簡直想要拔腿逃走,可惜他動不了。

衛圻只能看著自己小小的身體被搬動,然後被放在了手術台上。他是臉朝下被放著的,視線也通過床上的那個擱臉的洞,看到了床下的地板。

耳邊傳來各種機械碰撞、啟動的聲音。衛圻的呼吸都開始發緊,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衛圻開始數地板。

地板是鐵皮鑲嵌的,但是因為有些年頭了,縫隙里淤積了不少髒東西。不過除了髒東西,那些地板的縫隙里還有沒有清理乾淨的血跡。

衛圻:「……」很好,更害怕了。

衛圻的呼吸不由自主地開始變得急促,一股巨大的恐慌兜頭罩下,他想要擺脫這個地方,但是視線卻一直被固定在那裡。

最後,衛圻無法,乾脆閉上了眼睛。

就在他閉上眼睛的同時,他的後頸頓時感到一陣巨大的疼痛,簡直像是有人掄著鐵鎚重重砸下!

那疼痛不僅是疼痛,還伴著衝擊的力量。

衛圻只覺得自己猛地一振,然後被撕扯著擊打出了那個身體。身上的痛苦消失,衛圻感覺自己的身體也變輕了,他成了一種虛無的存在,如果真的要說,那就是「靈魂」。

衛圻感覺自己浮在了天花板的角落,由上而下地俯視著這個房間的一切。

房間里,原本趴在手術床上的小孩已經不見了,他站在旁邊的地上。

小孩低著頭,只露出了他左邊額角的小小胎記;他的後頸血肉模糊,鮮血順著脊背蜿蜒而下,形成幾道細細的血痕。

而之前對小孩動手術的幾個醫生,此時都是非常恭敬地站在一邊,有一個甚至是跪在地上的。

小孩站了一會,然後動了。他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捏成拳頭、又慢慢鬆開。接著,他邁開步子,緩慢地走了兩步,背上的血滴落下來,在地板上留下幾個圓圓的紅色痕迹。

小孩的動作看上去,像是剛學會走路的孩童一樣,正在適應這陌生的身體行動。

終於,小孩走了兩圈,停下來了。他發出了一聲清脆的歡快笑聲,似乎很是滿意。周圍的醫生們也激動起來,看上去非常高興。

但是很快,他們就高興不起來了。

因為兩分鐘后,還在適應著學習走路的小孩,突然一下摔倒在了地上。

那一下摔太狠了。衛圻看得清楚,不是他絆著了,而是他的一條腿突然不聽使喚。

醫生們頓時露出驚慌又恐懼的表情,他們沒有一個人伸手去扶起小孩,相反的,他們還退開了些。

小孩是直接正面撲倒的,他摔倒后,在地上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扭動著;很快,他後頸的傷口開始汩汩冒血,像是關不上的水龍頭。鮮血很快淤積成了一小灘,小孩也漸漸停止了動作。

當衛圻以為小孩死了的時候,卻見小孩的身體突然又猛地一抻,小小的手掌在地上划拉出了一道刺目的血痕。

緊接著,小孩的後頸傷口裡突然刺出了一根紅色荊棘,那荊棘的前端是顆圓潤的果子,從中間分開,像是要咬人的嘴巴。

實際上,它的確是張嘴巴。

下一秒,那嘴巴就發出尖銳的嘶鳴!

衛圻的呼吸都被驚得屏住了,那東西正對著他的方向,給衛圻一種它會撲過來咬住他的錯覺。

但是它沒有。

那刺出的荊棘發出憤怒的嘶鳴之後,就如同快速枯萎的花枝,變成了深褐色,然後乾枯、萎縮,「咔」地一聲斷裂,落在小孩染血的皮膚上,變成了一堆黑色飛灰。

自此,小孩徹底沒了聲息。

而周圍的醫生們也鬆了一口氣,他們像是對待垃圾一樣收拾著小孩的屍體;等收拾到一半的時候,手術室的門被打開,另一輛裝著小孩的車又被推了進來。

衛圻只看到這裡,眼前就又是一陣暈眩。他回到了自己的意識雲世界。

但是周圍都是一片漆黑,在衛圻眼前的,只有碎裂的、駁雜的大量畫面。

這些畫面也和衛圻剛才看到的東西有關——小孩、小孩、小孩……冰冷的醫療室、封閉的治療艙、疼痛、血色……

這是真實發生過的,這是真的!

衛圻的呼吸越發急促,因為越看到後來,他越確定了一個事實——這些真實發生過的事,是他親眼看過的。

……

「……衛圻!衛圻!」

衛圻猛地睜開了眼睛,同時張大了嘴巴猛地吸入了一口氣。

衛圻伸手抓住身前的手臂,他慌亂地打量著周圍:傢具、被褥、陽光、鮮花、塞恩少將。

衛圻的視線停在了塞恩少將的臉上,塞恩少將還穿著睡衣,他看上去非常疲憊,眼圈下都是青黑的,像是連續好幾天沒睡的樣子。

但是衛圻看到他的時候,呼吸立刻平緩了下來。

塞恩少將的手臂被衛圻抓出了幾道血痕,他只是伸手輕輕撫摸著衛圻的臉,輕聲安慰著衛圻。

衛圻心中恐慌的情緒逐漸褪去,他低頭看著自己抓住塞恩少將手臂的手。陽光落在手背上面,留下了漂亮的淡金色光斑。

暖暖的。

「啊。」衛圻這才驚覺塞恩少將被抓傷的手臂,他用嘶啞的聲音心疼地說道,「抓傷你了。」

塞恩少將沒管,反而伸手抱住了衛圻。

塞恩少將的下巴抵在衛圻的發頂,發出了一聲嘆息:「你嚇死我了。」

衛圻理虧,他從塞恩少將的模樣也能猜出自己「做夢」期間的情況了。

衛圻只好伸手輕輕拍拍塞恩少將的背:「我沒事。我只是,做了個夢。」

塞恩少將鬆開衛圻,眉頭卻蹙了起來:「又做夢了?」

衛圻每一次說做夢,那可都不是小事。

塞恩少將下意識就去看旁邊的商羊。

商羊昨晚就壓根沒回去意識雲,這時候整隻羊都是蔫噠噠的,但還堅持不懈地孵著蛋。

見塞恩少將看了過來,心情本就不美麗的商羊炸毛了:「看啥呢?關我啥事兒啊?」

塞恩少將:「……」他始終不能適應商羊的口音。

衛圻拍拍塞恩少將的手,說道:「其實我夢見的,可能是我小時候的事……」

衛圻把夢裡看到的畫面原原本本說了一遍。衛圻最後篤定地強調——那不是夢,是真實發生過的。

不僅僅是因為衛圻自己的「感覺」,還有夢裡的許多細節和邏輯。很多夢在做夢的時候讓人深陷其中,但是醒來后一想,就會覺得非常荒謬。

可是衛圻這次「夢」見的,不是這麼回事。

最主要的,衛圻知道當時看摩根夫人的嚮導印章的時候,那種即視感的來源了。

衛圻:「少將,你覺得他們後頸的傷口,跟嚮導印章會不會有關係?再加上那些人對那個孩子前後的態度,差別太大了。或許不是嚮導印章,而是中控系統?」

塞恩少將沒有說話,但是他其實是默認了衛圻的猜測了。

衛圻看向塞恩少將,眼神堅定:「我想回去我曾經的孤兒院一趟。我想確認一下。」

塞恩少將眉頭微蹙,說道:「就算你的夢是真實的記憶。但是那些真的是你的記憶嗎?有沒有可能是生命樹帶來的?」

生命樹曾經被蟲族侵佔過,蟲族的精神網曾經遍布全世界,也吸收了不少的信息。所以,生命樹如果帶著一些不屬於它的靈魂碎片,那很正常。

不過商羊不幹了。

「咋又給我扣屎盆子呢?」商羊炸成了一個毛球,「我那時候連自己的一些記憶都保不住,還怎麼保別人的記憶啊?再說我昨晚連意識雲都進不去,我去哪兒激發生命樹,讓它給衛圻看片兒啊?」

衛圻:「……文明點。」

商羊生氣了:「愛咋咋地,我還不孵了呢!」

說罷,商羊傲嬌地鑽回了意識雲。

衛圻這次沒關它小黑屋,沒那功夫。

衛圻看向塞恩少將:「羊羊說的有道理,那些記憶很可能是屬於我的。之前我也夢見過孤兒院的事,那種感覺跟這次夢見的感覺很像。」

衛圻拉起塞恩少將的手,誠摯道:「我要回孤兒院確認一下,不然我不能安心。」

塞恩少將沒有再阻止衛圻,但是緊蹙的眉頭也沒有鬆開:「我總有些不好的感覺。」

嚮導對別人情緒的感知相當敏銳,而哨兵則對處境的安危感知敏銳。

衛圻伸出胖兔耳朵,在塞恩少將的後頸交疊,覆蓋住了塞恩少將的後頸和後腦勺的位置。溫和平靜的力量立刻感染了塞恩少將的情緒,塞恩少將心中的煩躁不安,都被一一安撫。

塞恩少將低頭抵住衛圻的額頭,閉上眼睛享受著自己嚮導的精神疏導。旁邊檮杌像是只巨大的玩偶趴在地上,也愜意地閉上了眼睛,尾巴在地毯上掃來掃去。

等到疏導結束,塞恩少將睜開眼睛,情緒平靜了不少。

塞恩少將答應了衛圻之前的要求:「等會談結束,我們再去。你好好休息一下。」

衛圻雖然一直睡著,但是他的精神卻沒有放鬆過,所以這時候依舊疲憊。

衛圻看著塞恩少將,笑了笑:「我餓了。」

塞恩少將:「我去給你拿吃的。」

衛圻:「好。」

塞恩少將出去了,衛圻卻呆坐在床上。他低頭看著自己被陽光照著的手,兀自出神。

衛圻不由自主地開始回憶夢裡的一切。那些看到的東西像是儲存在了他的大腦里,他甚至可以隨心所欲地抽出一些畫面、放大,然後一點一點去看之前可能遺漏的各種細節之處。

而這一看,衛圻就有了發現——那些小孩的長相,並不是因為他們的年齡、光頭和裸_體而顯得相似,而是他們真的都長得有幾分像,甚至有些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衛圻的心猛跳了起來,一個有些駭人的想法在他的心裡成形——這些孩子,真的是自然生產下來的嗎?

人類無論是發展到什麼時代,人體克_隆都是被禁止、並且令人髮指的,因為這觸動了人類的根本。

可是實際上,在一些研究機構里,還是存在這些非法_實驗的。

衛圻夢裡看到的地方,不就很像一個實驗室嗎?那些醫生對待那些沉睡的孩子的態度,簡直就像是在對待一隻只無足輕重的小白鼠。

「咔。」餐盤被放在桌上,發出一聲輕響。

衛圻猛地回神,卻見是塞恩少將端了食物過來。

塞恩少將看著衛圻,衛圻訕笑:「吃了我就休息。你也休息一下吧。」

塞恩少將無奈,只好應下。他陪衛圻吃了東西后,就和衛圻一起躺下相擁而眠了。

而在床尾的位置,檮杌的大腦袋擱在上面,輕輕挨著那顆已經從雞蛋大小變成了鵝蛋大小的金豆豆。

作者有話要說:0點前!!!!

0點前!!!!

0點前!!!!

我的天吶!睡覺!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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