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二十七章

雖然隨口給自己立了個不倒的Flag，但林恩只是懵逼了幾秒,很快就重新冷靜下來。

前男友確實很可怕,被自己撩爆炸的前男友更是核彈級別的恐怖存在。但他現在還沒套到關鍵情報,就算冬兵下一秒就出現在這裡，自己也得先跪著把這場戲演完。

「我知道了。」

把衣袖重新放下，遮住胳膊上沒來得及洗去的紋身。林恩長出口氣，向後靠在椅背上，朝那人點點頭：「告訴我你的計劃，我會向冬兵及時轉達。」

「好。」

已經對林恩的身份深信不疑,九頭蛇成員解開衣襯衣紐扣，將衣領用力拉下，露出鎖骨下一串被紋上的青色數字,和一個並不常見的人名。

「記住這個數字，將它標在英國地圖上，『那個東西』就被保存在這裡。」

盯著林恩的眼睛,確定他已經按自己所說完全記住了。那人頓了頓,繼續開口：「但那裡不可能硬闖進去。所以你們需要去找這個人，從他那裡找到『開門』的方法。」

「但這個姓氏,我記得……？」

目光閃了閃。林恩十指交錯，抵在下頜，微微皺起眉。

「在我的公寓里，有我這些日子對他的調查資料。因為那個人一直都被保護的很好,雖然不太多,但應該也夠你們用了。」

點點頭,算是默認了林恩沒有說出口的疑問，那人猛得拉上衣領。與此同時，審訊室的玻璃牆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夾雜著雷斯垂德和夏洛克的交談，顯然是大偵探已經看完了卷宗，準備來親自看看差點在貝克街外把自己和室友一鍋端了的到底是什麼人。

顯然，他們之間的談話到這裡就只能結束了。

「我會安排人把你從這裡帶出去。」

在探長推開門之前，飛快說了這麼一句。林恩看著那人點點頭，重新閉上眼打算繼續用沉默跟蘇格蘭場死磕，朝走進門的夏洛克打了聲招呼，就準備提前離開了。

得到了關鍵的情報，接下來的事會如何，雷斯垂德和夏洛克想幹什麼，已經和他沒有關係。

至於這個被自己送進蘇格蘭場的九頭蛇——

嘴角彎起的弧度有些嘲諷。林恩邁步走出大門，從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機，撥出一串號碼。

——他會待在最適合他的地方的。

「你好？」

按下通話鍵，很快，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他想聽到的聲音。那是一個非常年輕的男人，語氣中帶著點不自覺的冷淡，就像機械錶面微涼的溫度，有點刺人，卻也能被很快捂得溫熱。

就像他這個人一樣。

「是我。」

眼神不自覺柔和了下來。林恩靠在街角，聽著電話那頭突然變得急促的呼吸，和什麼不小心掉在地上的脆響，微微笑了笑：「你還好嗎，Q？」

「……一點也不好。」

沒有去管地上不小心被自己碰掉的改裝槍械，MI6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軍需長官單手撐在桌上，努力維持著聲音的平靜，可那因為大力扣住桌角而泛白的指尖卻出賣了他此刻的心情。

仰起頭，看著支部天花板上慘白的燈光，Q不自覺閉了閉眼：「整整兩個月，林恩。如果你再沒有消息，就要被M判定死亡刪除檔案了。」

「抱歉，在那邊出了一點意外。」

自然能聽出他語氣里猶自按捺的強烈情緒，林恩輕輕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你現在有沒有空？我有事需要拜託你。」

「當然，你知道在哪兒能找到我。」

點點頭，示意被他這邊動靜吸引來的部員們都去做自己的事，Q深吸了口氣：「需要我派人去接你嗎？」

「這個倒不用。」林恩回答：「不過蘇格蘭場里有個人，我需要MI6交涉把他弄回去，然後——」

眼神一瞬間變得凜冽，像是一把閃著寒光的利刃。他直起身子選了方向邁步走去，嘴角輕輕揚起有些殘忍的弧度。而電話那頭的Q不由自主抖了抖：

「直接送進情報部。用任何方法，包括非正常手段，讓他說出他知道的所有東西……刑訊處那些傢伙，可比蘇格蘭場能讓人乖乖聽話多了。」

對於九頭蛇，即便是失憶卧底的那段時間，林恩也從沒有半分好感。

無論是發生在冬日戰士，還是自己身上的事，都足以成為他和那個地方不共戴天的理由。

砍掉一個頭，還會長出兩個？

那直接就碾碎好了。

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地獄，在才是他們最應該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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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能夠大搖大擺從蘇格蘭場來去自如，那麼進入被封存的兇手公寓，對於林恩來說也不是一件難事。

在地板下找到了那人所說的資料，他就那樣明目張胆的拿在手裡，一路從警員們眼皮子底下走到了橋洞里隱藏的Q支部。

「你這是準備來幹什麼？」

從長桌后抬起頭，Q已經從最初的激動之中回過神，撇了一眼他手裡並不算薄的筆記本，又變成了往日那個稍顯冷淡的技術宅軍需官：「要我給你補課嗎？」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林恩撇撇嘴：「我可不敢拿這點小事勞駕MI6的寶貝軍需官，不然其他人會半夜爬進卧室殺了我的。」

「怎麼可能。」

臉頰微微有些泛紅，Q輕咳了聲，語氣卻無比認真：「只要是你的事，不管別人說什麼，我都一定會幫忙。」

「啊……那真是太感謝了。」

愣了愣，林恩突然有些不敢去看那雙誠懇的眼眸。只好客套地應了聲，然後從Q的桌子上隨便拽過一張紙，寫下一串數字。

「坐標？」常年和這些東西打交道，Q只是看了一眼就立刻抓住本質。林恩點點頭，放下筆，把紙張攤到軍需官面前：「你能在地圖上把這個位置找出來嗎？」

「沒問題。」

直接拉開了Q支部里的虛擬大屏幕，Q在電腦上隨手敲了幾下。很快，一整張英國地圖就出現在他們眼前，並不斷被拉大，直到顯示出紅點標記出的倫敦某處的三維立體圖像。

「康斯頓家族的領地。」看了會兒，覺得這地方很是眼熟，軍需官不自覺皺起眉：「你惹上他們了？」

「現在還沒有，但馬上就不一定了。」

翻開從九頭蛇成員公寓拿來的筆記，林恩找到想要的那一頁，看了會兒，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奇怪：「MI6里關於特倫斯康斯頓的資料有多少？」

「那個康斯頓公爵的小兒子？」又敲了幾下鍵盤，Q從加密資料庫里調出了情報，展示在屏幕上：「特倫斯·康斯頓，公爵唯一的繼承人，卻從不替公爵管理家族產業，不過MI6懷疑他暗地裡參與幾條從境外向倫敦的販.毒路線管理，還沒有直接證據。不提這個的話，從總體來看就是個經常出入各種俱樂部和貴族宴會的花花公子，私生活混亂，最大的愛好是……是……」

看著資料的最後一行，Q張張嘴，就像看到了什麼十分詭異的東西，突然卡殼。

「『是包養男人，尤其是那些長得好看、又有點本事的小白臉。』」

替他念了出來，林恩低頭跟手裡的資料對比了下，實在有點忍不住嘴角的抽搐：「真是個特別的愛好。這情報誰整理的，後面還列了MI6最有可能引起特倫斯興趣的特工名單，是想被外勤打死嗎？」

「這些一般都是給M看的，他需要數據統計，做出最合適的任務派遣。」

推推眼鏡，看著那個名單上高居榜首的名字，Q有一瞬間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特倫斯康斯頓一直被公爵保護得很好，想接近他的話這就是最簡單的方法。但是也確實太……噗……」

默默瞥了眼林恩黑如鍋底的臉色，軍需官終於忍不住了。

「如果我是你，我現在就不會笑出聲，Q。」

幽怨地轉過臉，林恩捏著筆記本的指尖抖了抖：「誰是小白臉？！誰他媽是該死的小白臉？！這張名單到底是誰列的，我一定要把他沉進泰晤士河去！！！他全家都是長得好看的小白臉！！！」

「好好好，你不是。」

硬是把咧到耳根的嘴角給收了回去，Q現在覺得自己憋得有點岔氣，卻還是必須要給快氣爆炸的自家外勤順毛：「所以，你找這個人的資料幹什麼？M給你派任務了？」

「沒有，我只是來核實一些消息。」

撇撇嘴，林恩拉過一邊Q的寶貝電腦，用軍需官的許可權將資料修改了下，將自己的名字換成詹姆斯·邦德：「這種任務我這輩子都不會做的，絕對。」

不然，不用等前男友來找自己算賬，麥考夫就會先拿小黑傘打斷他的腿。

他還年輕，還沒有升職加薪迎娶冬兵，這種事讓專業的來就好了，反正邦德又不是沒幹過。

想起那個現在不知道在哪個女郎床上窩著的同事，林恩迷之微笑了下，挖坑挖的非常心安理得。

默默旁觀的Q：……突然有點心疼007，怎麼辦。

「不過說起來，我最近也很久沒見過邦德了。」

合上電腦，又把資料跟自己得到的重新核對了遍。林恩在軍需官的位子上坐下來，仔細盤算著下一步該怎麼辦，卻突然聽到頭頂傳來Q有些困惑的聲音：「好像自從他把我給你改裝的車開走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了。」

「啊，那個傢伙，大概接了什麼有難度的任務吧」

雖然經常會被007一言不發地截胡，彼此之間也不太看得順眼。但因為一些原因，林恩還是對此有非常高的忍耐度：「對他來說失蹤幾個星期太正常了，你不是應該是最有體會的人嗎？」

「我只是想拿回我的車。」

抱臂胸前，提起某位特工的裝備歸還率就氣得牙痒痒，Q冷哼一聲：「但願007不會只帶回個方向盤給我，那樣的話他就等著下次空著手去任務吧。」

然後他就會想方設法連哄帶騙來搶我的裝備，或者直接拖上我給他擋槍，就算空著手也瀟洒地像擁有了整個後勤部。林恩沉默了會兒。別問他為什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這都是MI6除了單純的Q以外人盡皆知的套路。

有些話雖然彼此心知肚明，但邦德從沒跟他說破過，他也就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維持著表面的平靜，一直到了現在。

而就算這種表面如今已經搖搖欲墜，也不該由他打破平衡，林恩一向清楚。

身邊，軍需官還在不停抱怨著，沒有發現同伴臉上難以言喻的表情。他舉起筆記擋住臉，遮住眼底一閃而逝的複雜。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比起未來可能會有的修羅場，現在還是九頭蛇比較重要，嗯，比較重要。

向後靠上椅背，林恩把資料蓋在臉上，閉目思考著下一步的計劃。見他一如既往沒什麼討論007的興緻，軍需官聳聳肩，倒不強求，拖過一把椅子坐在他旁邊，也開始繼續去做自己的事。

Q支部里一時安靜了下來。只有淺淺的呼吸聲漂浮在空氣中，伴隨著偶爾金屬的脆響，卻並不顯得沉悶，彷彿陷在了一種奇異的氣氛里。引得所有支部成員忍不住朝自家長官那裡看了好幾眼，卻無一例外都被軍需官瞪了回去，讓他們不要打擾。

直到某一刻，電腦的提示音突然響起。提醒Q有來自M的視頻通訊請求。

「有事？」

看著蓋著臉的林恩突然一頓，如夢初醒。軍需官雖然有點惱火，卻也沒法對他們的頂頭上司說些什麼。

「我打擾了你談戀愛？你似乎對我不太滿意的樣子。」

還沒說話就感覺自己好像被軍需官給懟了，M一頭霧水地吐槽了句，卻很快不再把注意力放在上面。畢竟這件事實在太緊急了，就算Q現在在跟人滾.床.單，他也必須把這位給拎起來：

「你現在能想辦法聯繫上林恩那個一回來就給我關機曠工的小混蛋嗎？！」

「……」喂，我聽著呢。

一把把臉上的筆記本掀開，林恩就出了口氣兒，示意MI6的長官人在這兒。

「趕緊去給我復工，我有緊急任務給你。」

大概這次出的事兒確實不小，每天都要為這幫子特工操碎心的M難得沒有朝林恩翻白眼，而是直接扔了個重磅炸彈：「007失蹤了。」

話音未落，還沒等Q和林恩反應過來，他就從桌上拿起一張很是眼熟的照片：

「去找這個人，特倫斯·康斯頓，邦德之前就是在調查他和他背後的那些交易……卧槽你們兩個這都是什麼表情？！！」

一臉日了狗的Q：……你確定他真不是不想干特工去主動求包養了嗎？

發現自己又立上flag的林恩：……我要回九頭蛇了，再見，別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