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22.第二十二章

雖然被巴基一句話噎得不輕,但交叉骨依然保持著該有的清醒。在消化完他話里的所有信息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嚴禁冬兵出現在神盾局、尤其是那些超級英雄面前。

「對付洛基不是我們的任務。」

把通訊拿得離自己耳朵遠遠的,但似乎仍舊能夠感受到其中源源不斷散發出的寒意。朗姆洛無奈撇撇嘴,試圖將頻道那頭的冬日戰士安撫下來:「你就待在那裡待命。我會替你注意的,那根權杖我也會想辦法拿到手,肯定能讓林恩再到他的身體里……」

然而,就算他已經這麼苦逼了,卻有人還是要插他刀子。明顯就是被氣狠了,巴基一反往日彙報完就掛的習慣,難得一字不差把交叉骨的話給聽完,甚至,做出了非常精準地反問:

「就憑你?」

交叉骨:……

對,就憑我怎麼了?怎麼了?!!你有什麼意見嗎!!!!

朗姆洛被氣得猛翻白眼。但顯然,通訊那頭的冬兵比他還要不滿,伴隨著什麼被「咚」一聲狠狠撞在牆上的巨響,耳麥里再無人聲,只有電流的雜音刺啦作響。聽上去就像是巴基在極度憤怒之下,控制不住情緒,直接把通訊器給砸了個四分五裂。

……至於這麼生氣嗎,只是不讓他去摻和洛基的事而已。

難道叛逆期又到了?

關掉頻道,交叉骨有點憂傷地抹了把臉,決定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這幾天絕對不要出現在巴基面前。

而另一邊,待在洛基的權杖里,林恩現在的狀況卻並不是很好。

他並沒有真的被心靈寶石給操縱了意識,這從他進入權杖的那一刻就發現了,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沒有受到一點影響。雖然意識還是自由的,並沒有被支配的的感覺,但他也無法憑藉自己的意志去影響權杖的行動,就好像自己整個人被一層隔膜給困在了這裡,只能被動地接受外界發生的一切。

而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大概是因為,早在他進入權杖之前,這裡已經存在著一股強大到他無法影響的力量。

——心靈寶石。

看了眼權杖頂端閃著光芒的晶石,林恩默默嘆了口氣。

「所以,你就只是這樣把我困在這裡嗎?」

雖然不是不能和它交流,但和之前打過交道的那些死物不同,他說十句也不一定能得到一句回復。除了最開始它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外,林恩還沒有聽到心靈寶石再說過一個字。

「讓我出去好不好?或者,給我控制權杖的權利,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洛基這樣去對付我的朋友們。」

從斯圖加特聲東擊西的表演,一直談判到洛基用宇宙魔方將『門』打開,放齊塔瑞人攻打地球。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那顆心靈寶石卻還是理都不理,這讓林恩實在非常地挫敗。

無奈之下,他也只好默默縮在權杖里,當做自己根本就不存在。

「你沒有記憶。」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當林恩不再試圖和心靈寶石交談后,它反而主動出了聲。和之前交流過的所有死物都不一樣,它的聲音平板而沒有起伏,彷彿歷盡了時光的旅人,只是聽著,就透露出一股子難以言喻的滄桑。

愣了愣,大概沒想到它會這麼直接,林恩有些疑惑:「所以?」

「你需要它們。」

並不理會他的疑問,只是單純陳述著自己的話,心靈寶石這麼淡淡開口道:「馬上就可以了。」

「???」

並不能完全理解自己所聽到的,林恩剛想追問,卻突然感覺到權杖一陣傾斜。已經找到了關門方法的黑寡婦將杖尖對準魔方,正緊張看著天空,等待飛入蟲洞之中的鋼鐵俠的結果。

「馬上。」大概是感覺出了林恩的疑惑,心靈寶石又重複了一句:「你會從我的力量中找回它們。」

聽起來很神奇的樣子。

默默這麼想著。雖然被洛基又威脅又控制的很沒有面子,但要是能因此找回記憶,似乎也算一件好事。

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被控制前巴基的眼神,像是被激怒的野狼,隱隱還帶著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受傷。林恩突然覺得胸口微微刺痛了下,似乎從他醒來開始就沒有面對過這個問題——現在身份理應是前男友的巴基,到底把自己當成什麼呢?

一個意外難纏的任務對象?一個拋棄了自己卻還不給個說法的渣前任?還是,依然不肯接受分手這個事實,仍舊看作是獨屬於他一人的男朋友?

林恩不知道,而現在,也已沒有人可以為他解答。

目光落在面前的宇宙魔方上,兩個無限寶石互相交融的光芒竟然意外地非常美麗。他看著權杖刺透能量壁,一點一點接近自己一直追求的謎底,就像不久前X教授替他回溯記憶那樣,心底滿是帶著不安的期盼。

純凈的藍色光芒從眼前閃過,彷彿鋪開了一條通往過去的道路。

他毫不猶豫走了上去。時間的水面被投下石子,一圈圈漣漪頓時盪開,晃花了視線,模糊了倒影。

「吱呀」一聲,記憶的大門被轟然推開。

露出其中無數陌生又熟悉的影子。

「為了防止泄露大英政府的存在,在你進入那裡之前,我們會對你進行暗示並修改記憶,讓你暫時忘記自己MI6特工的身份。」

坐在辦公桌后,聲音依然帶著固有的高高在上和傲慢,他聽見那人這麼說道:

「你只是個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進入那個組織,為一個神秘的僱主收集情報。」

「這個設定並不好玩,麥考夫。」靠在窗邊,林恩撇撇嘴,有些抱怨:「以我的性格,不知道自己在為誰賣命,或許堅持不到最後就不幹了。」

「我知道。」向後靠上椅背,麥考夫福爾摩斯揚了揚手裡的小黑傘:「所以,我為你特別擬定了一個關鍵詞。聽到這個,你的暗示就會被破除。」

「……還真像你會幹出來的事。」

手一揮,麥考夫的小黑傘就直接飛進了自己手裡,林恩聳聳肩:「我沒有意見。反正連我Boss都聽你的,你心裡有譜就好,大英政府先生——」

「還有,別跟夏洛克說我去了哪兒。」

「你以為他不會自己猜出來嗎?」

「那就等他自己猜出來再說。」

於是,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接受了暗示的他以林恩·莫里斯的身份被組織招募,進入九頭蛇之中卧底。他不知道除了MI6捏造的記憶和身份證明之外其他關於自己的事,也不知道自己進入九頭蛇究竟為了什麼,只剩身為一個特工的本能,在驅使這他儘可能收集著情報,分析自己所可能面對的一切。

日復一日,無休無止。他為此做了很多自己本不願去做的事,甚至受盡了所謂極限實驗的折磨。那段暗無天日的日子從來不曾擁有色彩,但是,卻有一個人,從黑暗中直直闖進他心底,成了這所有意料之中的意外。

在九頭蛇里,林恩遇到了冬日戰士。

一個眼裡沒有感情的殺手,九頭蛇為他選擇的格鬥教官和任務搭檔……或者,用交叉骨的話來說,一個新手指引。不知道組織到底是看重他,直接讓林恩和冬兵磨合,還是看他不順,一點基礎都沒有,就塞給了就算在九頭蛇里也以話少冷淡出名的人形兵器。

林恩覺得應該是後者。

尤其是當他們第一次見面,他就差點被巴基摔死在訓練場上以後。

但有些時候,人生就是如此不可思議。

這樣的冬日戰士,他卻從第一眼開始就無可救藥地喜歡。從未有過的強烈感情每分每秒都在蠱惑著他,甚至壓過了心底本能的不安,讓他一路走向名為巴基的無底深淵,不顧一切,不知悔改。

然後,他們在一起了。

其他暫且不論,既然結果如他所願,林恩似乎也沒有理由再去抱怨過程的曲折。

可是,他卻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他的身份。還有,他們從最開始就截然對立的立場。

按照麥考夫原本的想法,林恩接觸到關鍵詞應該是在任務的最後關頭,他因為日復一日沒有意義的隱忍而厭倦時,派人接近他,讓他想起自己身份,然後想辦法脫離九頭蛇。

但是,即使是洞悉一切的福爾摩斯,也有終究意想不到的事。

林恩想了起來。

在偶然聽到九頭蛇想要對英國政要不利的時候,首當其衝就是幾乎象徵了大英政府的麥考夫。

他不能坐視不理。傳回消息,拼了命阻止,雖然最後確實成功了,卻也讓亞歷山大·皮爾斯開始懷疑他的真實身份。

他無法從九頭蛇的嚴密防範中逃脫,向MI6申請援助也已來不及。一個叛徒的下場實在太過清楚了,就算有著對九頭蛇而言十分具有吸引力的能力,但他已經知道了太多機密,皮爾斯不會放過他。

要怎麼辦?

走過基地昏暗的走廊,林恩皺緊了眉,不斷思索著。但很快,他就無法再繼續考慮這個問題了。

因為,有人正等在拐角。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以不容拒絕的力道,將他拖進了旁邊的房間里。

幾乎是被甩在了床上,林恩抬頭望去。

是眉頭皺得比他還緊、滿臉怒火的冬兵。

「為什麼?」

常年沒有溫度的眼底似乎第一次點燃了烈火,巴基死死將人按在床上,俯下身,緊緊盯著他的眼睛:「為什麼?!」

動了動被按著的手腕,發現冬兵整個人都壓了上來,實在無法掙脫。林恩默默嘆了口氣,餘光瞥見他桌上拆開的棕色信封,瞭然。

「你看到了?我給你寄的明信片。」他在巴基如刀子般鋒利的注視下偏過頭:「就是那樣,沒有為什麼。」

分手吧。

在九頭蛇發現之前,在冬兵被自己連累之前,在……他們最終都忘記之前。

「不行。」

溫熱的吐息撫過鼻尖,巴基毫不猶豫開口道,聲音卻是截然相反的冰冷。

「別這樣,我們本來就不應該開始。皮爾斯懷疑我背叛了九頭蛇,他不會放過我,也不會放過和我有關係的任何人。」

想要朝後躲,卻發現自己避無可避,林恩有些無奈:

「都是我的錯。如果一定需要一個理由的話,你就當我後悔了吧。」

「我不信。」按著他手腕的手一下子收緊,冬兵停頓了下,依然搖頭。

「……」

沒想到他會這麼固執。林恩仰面躺在床上,看著冬兵房間慘白一片的天花板,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就像被世界上最鋒利的刀,狠狠刺進了最柔軟的地方。

最終,他只能苦笑:「你就不能聽我一次?」

就不能當作遇見了一次不怎麼愉快的意外,遇見了一個出爾反爾的感情騙子。遠離他,厭惡他,憎恨他,再也不要跟他有任何交集?

低下頭,巴基面無表情,看了林恩很久很久,也沉默了很久。但是,從頭至尾,他的答案卻都沒有變過。

「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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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不說話[綜英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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