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與君生別離

113.與君生別離

此為防盜章,訂閱不足30%的請過24小時觀看,么么噠~一看這副架勢,就知道這毛裘少年是個會家子。琳琅不禁有點擔心易明卓,她是到青樓聽小曲來的,怎會隨身帶著弓箭,如果讓人隨便找一副,又怎會用得慣。

易明卓卻不以為意的聳聳肩,道:「遠來是客,你劃下道兒來吧。」

毛裘少年忽然拉滿了弓,竟然將箭頭對準了易明卓,森然道:「你我隔五十步對射,站到最後者勝,死傷無怨。」

這不就是生死決鬥么?琳琅覺得這種為了面子就要分生死的意氣用事很要不得,咳嗽一聲,就要攔阻,易明卓卻已先一口應了,「悉聽尊便。」

一面從腰間拿了張小弓出來。只見這小弓只有她兩個巴掌大,說是弓,實在比尋常的鐵弩還小,只是一眼看去,並沒有安裝機括,確確實實是一張弓,就是太小,兒戲得跟小孩玩具似的。

毛裘少年怒道:「你這是在消遣我?」

易明卓正色道:「任你強弓還是硬弓,箭術之道只在精準二字,區區五十步距離,我這弓盡夠用了。若是技藝不精,就算拿著天下第一的弓箭,也射不出只鳥來。」

琳琅萬萬沒想到此人還能一本正經的說髒話,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了,一面咳嗽一面拿過她的弓來看,落手就是一沉,幾乎拿不住,她試著拉弦,誰知使了渾身力氣,那弓弦簡直就像是跟弓身長在一起的,動也不動。

易明卓挑眉,好笑的看著她:「如何?」

琳琅沒好氣的把弓往她懷裡一扔:「一點不好玩。」放下心來,走到一旁讓開場地。

眾人見這兩人真要比箭,還是用外觀這麼懸殊的兩把弓,剛才已經被見血場面刺激到的精神,再度高漲,紛紛往兩邊分開,給騰出了更大的一片空場地。

兩人在場地中心背向而走,每人默數二十五步,到得踏出最後一步,便是回身一箭定勝負。

當其時,全場寂靜無聲,只有兩人的腳步聲沙沙的,每一步都似踩在眾人心頭。

不一刻,兩人已同時踏出最後一步,空氣在這刻都似凝滯了一下,兩人都是迅捷無比的同時轉身,彎弓搭箭便射。

琳琅這才想起,自己方才只試了易明卓的小弓,卻沒見著她的箭收在哪裡,不禁心一懸。卻見毛裘少年長臂一舒,弓開如滿月,嗖的一聲,一支長箭往易明卓激射而來。而易明卓此時才堪堪將一支小到無語的小箭搭上小弓,嘿的一聲,拉開了弓弦。

轉瞬間毛裘少年的長箭已到面門三尺,易明卓的小箭這才離弦,雖然她慢出手,箭速卻似比那長箭快上幾分,既准且疾,叮的一聲,跟毛裘少年的長箭在空中相遇,同時墜地。

毛裘少年面色凝重,把手往後一放,自有隨從往他手裡放箭,這次他得箭后毫不停留,直接就架在弓上射了出去,一支接一支,一口氣的功夫,他接連射出十七八箭,這些長箭在空中聯成一線,彷彿一支加長特大版的巨箭,直搗易明卓的面門。

易明卓卻沒有站在原地當靶子,她身子一側,指縫中出現了一把烏黑的小箭,也是隨架隨射,這次卻不是與對方的長箭正面相交,而是從側面的角度射來,一支支射在對方長箭的中央,把十七八支箭全撞開了。

毛裘少年臉上陰沉,也在移動腳步,開始繞著易明卓亂射,一時間空中像是下了一場箭雨,這次也不拘她的面目,身上任何一處都有箭鋒所向。易明卓身隨步走,隨走隨射,毛裘少年的長箭在她附近落了一地,沒有一支射到她身上。

毛裘少年神色陰沉得想要滴水,只是不停的連珠發射,忽然間手裡接了個空,不知不覺中一筒羽箭已被他全射光了。易明卓見到再沒有長箭飛過來,突然站定,譏笑道:「這麼多支,沒有一支中的!」

要知道對方射出的每一箭,都讓她的箭給撞落了,可以說對方沒有一支中,她卻是沒有一支不中。

毛裘少年臉漲成豬肝顏色,強撐道:「你不是也沒射中我?」

「哦,射你么,一支就夠了!」

易明卓這話還沒說完,一支小箭已到了毛裘少年眉睫之間,他急忙往後一仰,險險躲過,他鬆了口氣,站直正要說話,忽聽腦後風生,那支讓過的小箭竟然在空中自己繞了彎,往他後腦射來。

這下返回的路徑要比方才短得多,他趕緊一低頭,噗的一聲,那小箭插到了他的髮髻之上,箭尖削斷了幾根髮絲,飄飄揚揚的飄了下來。

易明卓嘖了一聲,收弓回身:「見你這般怕死,留你一命罷!」

她這麼一回身,端的是威風凜凜,氣派非凡,看得場中眾人如痴如醉。

場中百餘人見到這般神乎其技的箭術,都是目眩神馳,靜了好久,方才爆發出驚天動地的喝彩聲。

易明卓也不理眾人,徑直往琳琅走來,露齒而笑道:「怎樣?」

琳琅被她帥得有點眩暈,無法表達心中花痴之情,索性舉起雙臂,彎在頭頂,對她比了個大大的心字。易明卓一愣,旋即眼睛笑得跟個月牙兒一般,真箇是少年風流,萬般得意。

毛裘少年強忍著涌到喉嚨的一口老血,咬牙道:「咱們走!」就要率眾離開。他不是普通人物,身邊隨從有十幾個,見到主子受辱,臉上都露出憤憤之色。其中有個自恃神力的,見到放在檐下那個比人還高的巨大銅香爐,靈機一動,要為主子找回場子。

那巨大香爐是熟銅所鑄,原本是放在庭院之中,點燃了香料後送出的香氣整個庭院都能聞見,為了騰出比武場地,剛才是憑五人之力,用槓桿給抬到一邊去的。這是那力大隨從嘿聲道:「今日多有打擾,我就替你們善後吧。」走到那個香爐面前,蹲下彎腰,吐氣嘿聲,抱起那個巨大香爐,龍行虎步,一步一紮的,把個香爐給搬到月亮門中央給戳著。

他放下香爐,走到一旁擦了把汗,見到憑一己之力就能搬動這香爐,把眾人出入的門口給堵里,心裡很是得意,臉上也帶著得色。毛裘少年已經出了門,在外頭等他,見侍從露了這一手,雖然稍嫌幼稚,但也挺長臉,一張陰沉的臉放晴了些許,對他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外頭急匆匆的來了一群人,帶頭的是個有點女氣的精緻少年,滿臉急色快步而來,身後跟著十幾二十個高大漢子,奔到這月亮門前,見到這擋路的香爐,沒好氣道:「是誰這麼缺德,把東西亂擺!真是沒有教養!」毫不客氣的飛起一腳,踢在香爐的肚子之上。

「咣」的一聲,那香爐竟被他這一腳踢的一歪,直接往門側毛裘少年那伙人倒去。眾人連忙閃避,那香爐重重砸在地上,因為肚子太圓,還追著那伙人滾著碾了十幾尺,有個隨從躲閃不及,被從腳面碾了過去,頓時嚎叫起來,真是雞飛狗跳。

那少年不管不顧,領著一行漢子,徑直走到琳琅面前,瞪著她的蠢樣,急道:「公子,這都什麼時辰了,你該回家了!」

琳琅尷尬的把在頭頂比心的雙臂收回來,給她一個大大的,有點討好的笑容:「璃兒,想不到你力氣這麼大!」

璃兒帶著侍衛,擠了半天才趕來,一到就見到公主在賣萌,頓時沒好氣道:「還不是被您急的,快回去吧。」她原本最是溫聲細語的一個人,現在這脾氣,可以說全是被琳琅給逼的。

琳琅今晚也算大開眼界,雖然沒達到目的,但認識了易明卓這個臭味相投的好友,也覺盡興,點點頭就跟易明卓道別,準備回去了。

原本散開的諸人呼啦啦的又圍了過來,領頭的就是那詩會三足鼎立剩下的那兩足,王家的小姐對琳琅拱手道:「就憑閣下剛才吟的四句詩,今晚的魁首非君莫屬,不留下墨寶怎能放你走。」目光很是灼灼。

謝家的公子也道:「我等輸得心服口服,還請你留下一幅字來,新作尤佳,我等好傳一段佳話。」

琳琅無法,望望周圍,早有人搬來條桌,遞過筆墨,王家小姐親手展開一張上好灑金紅箋,鋪在她面前。她略一思忖,懸腕工工整整的寫了四句:「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無為在歧路,兒女共沾巾。」

寫完輕輕放下毛筆,四周一片靜穆,她所到之處,眾人紛紛讓開一條道來,她當先走了出來。璃兒緊隨其後,後面跟著費長舟,並二十個侍衛。在眾人欽佩崇拜甚至還有愛慕的眼神中,一路走過,所遇之人無不恭敬讓路,眾侍衛心中都道:好傢夥,公主不愧是公主,就連作個詩都如此風光!

璃兒卻十分忐忑,公主什麼時候學會做詩了,還是這般好詩!難道是剛認識那位公子給她作的?她忍不住回頭一瞧,易明卓站在原地,正在含笑目送,眼神十分露骨,見美貌侍女回頭,還朝她揮了揮手。璃兒趕緊迴轉頭來,心道,這麼個登徒子,公主怎麼招惹了他來!

一行人行到流蘭院門,忽地後面有人急急追了出來,手裡還捧著一個不大不小的錦盒,揚聲道:「前面的詩魁公子莫走,這是你贏的采頭。」

琳琅個子小,見到處都是人,很有會被淹沒在人潮的跡象,抬頭問易明卓:「你認得路么?」

易明卓道:「不就是在杏花樓拐角么,你跟著我。」走了兩步,見到琳琅已經差點被擠沒了,趕緊走回來,拉住她的手:「跟我走啊。」

兩個人手牽著手,一起往人堆里擠,易明卓在女子當中身材算是很高挑的,扮成男子也不比尋常男人遜色,肩寬腿長,胳膊有力,非常不斯文的左一扛右一撞,給琳琅生生擠出一條道來,又取笑她:「跟個扇墜子似的,差點想把你掛在腰帶上帶著走了,那還省事些。」

琳琅眨眨眼睛:「你好大的力氣,是覺醒了么?」

易明卓臉色暗了一下:「咱就不提這麼掃興的事了好吧。」悶頭走了幾步,忍不住又道:「就算不覺醒,也沒差過誰,怎麼就非要擠那獨木橋呢。」

琳琅對這話大生知己之感,點頭如雞啄米,「對啊,就為了個強身健體就要跟神農嘗百草似的,非要把自己給撐死毒死,真是自討苦吃。」

易明卓噗的笑出聲來,「你這扇墜子說話倒有意思。」忽然伸手過來,插到她肋下,還真的把她像孩子一樣給舉抱了起來,笑道:「那不就是流蘭院么。」

琳琅被她舉著,比她還高出一頭,自然清楚瞅到了幾步外那張燈結綵的園林建築,點頭道:「看上去不錯,至少比大街上人少些。」轉首認真道:「你別借故調戲我,要你是個男的,就得嫁給我了。」

「誰嫁誰還說不定呢!怎不能你是男的,非要嫁給我!」易明卓哈哈大笑,把她放了下來,毫無正經道:「要這樣就得娶了,我得娶多少個啊,就算我娘能幹,也養不起這許多。」

琳琅嘖了一聲,表示鄙視此人的沒臉沒皮,其實心花怒放。這世上還有個跟自己一樣放蕩不羈的女漢子,真是難得極了!只怕被人流衝散了,趕緊抓住她手,跟著她走。

兩人攜手擠往流蘭院,原來今晚這流蘭院舉辦的詩會,幾乎請來了全京城的風流人物。此時華國人最愛風雅,這些會吟詩作對的風流才子才女,相當於後世的巨星,所到之處無不吸引大批的粉絲。今晚還這麼高度集中在一起,說是要各憑本事爭奪一件皇室瑰寶,真是好大的噱頭,難怪引到傾城而動,街上堵個水泄不通。

這流蘭院是一個相當有檔次的園子,平時專門用來供達官貴人舉辦詩畫會什麼的,普通人是進不去的,大部分追星而來的老百姓都被拒之門外,也造就了滯留在大街的一坨坨人。

易明卓拉著琳琅一路擠到院門前,兩人形容都有點狼狽,易明卓的頭冠歪了,琳琅的被臨時加工過的袖子一邊線被扯脫了,現在是一邊袖子長一邊袖子短。但就是這樣,兩人站出來那一身貴族氣還是遮都遮不住的。守門人接待過不少達官貴人,眼神雪亮,立即迎上來道:「不知是哪家的公子?這可來晚了。」

易明卓信手拿出一張描金的大紅帖子丟給他,大刺刺道:「來晚了?頭獎歸誰了?」

守門人收好名帖,彎腰道:「還沒決出最後勝負呢,只是已經選過兩輪了,是王家的小姐,謝家的公子,還有位漠北來的岑公子,現在正比第三輪,三足鼎立呢。」

易明卓不以為意道:「我都沒來,他們算什麼三足鼎立。」

守門人見她口氣這麼大,名帖倒是寫得中規中矩,難道是哪個聲名不顯的年輕詩人,想趁今天揚名立萬?這下詩會可熱鬧了!趕緊找個小廝來,讓他趕緊把兩人領進去。

這一路綠燈開得,小廝直接把人領到詩會的核心場地,流觴池。這池子中間築了高低起伏曲折婉轉的不下十道溝渠,流水潺潺,不停在內中流動,平時是讓文人騷客放酒杯入內,行流觴酒令用的。今天詩會主場還是設在這裡,只是因為聚會人太多,今天不流觴了,流觴池上放了無數盞薄胎荷花燈,裡面盛著盈盈燭光,透著薄如紙的白瓷胎映照出來,挨挨擠擠的在流水中擁著,十分風流雅緻。

圍著流觴池設了幾張大桌,上面鋪著筆墨紙張,是供才子才女們潑墨揮毫所用的。此刻周圍大桌的樹上已經掛滿了寫著詩句的白紙,風一吹動,微微作響。幾張大桌旁邊,卻只剩下三人。

小廝本是領命把兩人直接領到大桌上的,誰知走著走著忽然覺得不對,回頭一望,卻見那高個的公子拉著個小的,說了句:「這字還不錯。」站在一棵樹旁,撈著上面一張詩箋作欣賞狀,卻是不走了。小廝暗道,看來又是個沽名釣譽的,撇了撇嘴,走掉了。

易明卓見小廝跑了,鬆了口氣,她還真的不會做詩,信手把手裡拿著的詩箋丟開,笑道:「這種詩句其實沒有什麼看頭,咱們還是瞅瞅誰長得比較風流。」

這話大得琳琅心意,只是她卻不好意思這麼當眾說出來,默默在心裡給她點了個贊,跟著一起四處看起美人來。誰知易明卓這大大咧咧毫不掩飾的一番話,卻惹惱了一個人。

大桌旁邊現在還剩下三個人,一女兩男,有兩人還在奮筆疾書,另外一個肩上披著一塊皮毛的少年早就寫完了,有點無聊的等人交卷,正好把易明卓說的這番話聽個正著。他游目一瞥,那被易明卓扔到一邊的詩還是他之前下場寫的,頓時就把雙眉豎了起來,站起來道:「這位公子好大的口氣,看來是位高人,不如下場來賜教兩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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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錄(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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