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 52 章

52.第 52 章

哈嘍--

侍衛下水將兩人撈了出來,嚴齊嚇得命都快沒了,命人燒了暖炕,熬了薑湯,又派人去宮裏請了太醫,雖已是春天,但是池子裏的水還是涼的很,這要凍出個毛病來,可就了不得了。

暖炕上,沈蘭清與周詡裹着厚厚的棉被,兩人各據一頭,中間隔着一張小桌,怒目相視。

幾個丫鬟小廝圍着兩人又是擦頭髮,又是燒暖爐的,忙個不停。

沈蘭清剛剛還凍得牙齒打顫,現在又是暖爐又是暖炕的,又喝了一大碗薑湯,身上暖和了過來,也就有了精氣神,沖着周詡瞪眼,「都賴你。」

周詡不喜歡和薑湯,正嫌棄的推拒,聽沈蘭清的話,哼了一聲,「要不是你先嚇唬我,我能拎你嗎?」

「誰嚇唬你了?我那是跟你打招呼呢。」

「打招呼需要藏在柱子後面?」周詡呲牙。

「我沒藏,我那是長得嬌小,你眼神不好,看不到罷了。」沈蘭清哼哼。

玉彤驚出一身冷汗,還從來沒人敢當着小王爺的面說他眼神不好使呢。

周詡對沈蘭清的用詞倒是沒什麼大的反應,顯然是已經習慣了的,「嬌小?矮你就說矮,何苦絞盡腦汁找個旁的詞來代替。」

沈蘭清氣的咬牙切齒,說不出話來。

嚴齊端了薑湯哄着他,「我的小公子,這春日裏的池水可不是鬧着玩的,弄不好就是一輩子的毛病,來,把薑湯喝了,去去身上的涼氣。」

「本小王爺不喝這玩意,太難喝了,我堂堂七尺男兒,不過是落了水,哪有這麼嬌氣,我要吃糖葫蘆。」

「吃什麼糖葫蘆?」沈蘭清怒目瞪他,「不要命了是不是?把這碗薑湯給我喝了。」

周詡看着底氣十足的沈蘭清,摸著下巴,「小姨娘,我怎麼發現你現在訓起本小王爺一點兒顧忌都沒有呢?」想那時,他一瞪眼,沈蘭清便慫的跪在地上求饒,哪像現在,他瞪眼她都不怕。

沈蘭清笑眯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那我現在不是要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嘛。」

周詡,「......」這麼不要臉的女人他真是第一次見。

嚴齊看了一眼沈蘭清,心裏感覺複雜,這要是王爺回來看到小王爺把這大小姐弄到水裏去了,會不會遷怒於小王爺呢?

沈蘭清催促他,「你倒是快點兒把薑湯給喝了呀?詡兒,不是娘說你...」

周詡瞪眼,「小姨娘,是小姨娘,別省略那兩個字。」

沈蘭清無所謂的擺手,「這麼認真幹嘛,不就是省略了兩個字嘛,你知道我想表達什麼意思不就得了,你爹都是怎麼教你的,教的一身迂腐的氣味...」

周詡忍無可忍,「你閉嘴,我喝。」

周詡端起嚴齊手中的碗將薑湯喝了個底朝天,臉上表情彷彿赴死一般悲壯,沈蘭清忍不住笑出聲。

嚴齊越發看不慣她,明明是姨娘,非得說是他們小王爺的娘,這不明擺着就是肖想隨王府當家王妃的位子嘛,他真不明白這女人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讓王爺對她言聽計從的,想那兩年,那個和王妃長得很是相像的女人進府時,王爺也不過十天半個月過去看她一次,隔着幾丈遠,看幾眼就走,連話都不跟那女人說,可是現在這個三姑娘,臉長得還不好看,怎麼就迷了王爺的心智了呢,昨晚上,他還看王爺在水榭里坐了一晚上,眼睛盯着那芳庭苑就沒離開過。

說到這三姑娘的長相,嚴齊更是嘆氣,他雖然不會瞧不起長相不好的女子,可是畢竟是隨王府的王妃,總也不能是個面目全非的女人吧。

沈蘭清與周詡自然不知嚴齊想了些什麼,還在互相埋怨著吵得不可開交,他怨她不該嚇他,她怨他不該拎她,兩人唇槍舌戰,吵得嚴齊頭都大了。

正在此時,小廝進來通傳說王爺帶着太醫從宮裏趕回來了,周澈從宮裏出來時,正好碰到去請太醫的隨王府的侍衛,聽聞周詡和沈蘭清兩人雙雙掉到錦鯉池去了,忙帶着太醫回了府。

聽到周澈回府了,沈蘭清與周詡互相對視了一眼,默契的閉了嘴,窩在被子裏不敢說話了。

周澈大步進了暖閣,看到暖炕上慘兮兮卻眼神清明的兩人,看樣子並沒有什麼大礙,不由鬆了口氣,招手,「太醫,幫他倆診斷一下。」

太醫聽命上前,周澈視線看向沈蘭清,沈蘭清乾笑兩聲,躲開他的眼神不敢看他。

周澈有看向周詡,周詡尷尬的別開腦袋,心裏有些發虛。

太醫診完后,回稟,「這位姑娘和小王爺並沒有什麼大礙,虧得沒在水裏多呆...」

「我們又不是傻子,呆在水裏幹嘛。」周詡忍不住插嘴,當時他可是第一時間便把沈蘭清撈出來了,他堂堂隨王府小王爺,一世英名就毀在腳下這一絆上了,傳出去怕是要丟死人了。

「就是。」沈蘭清贊同。

那太醫臉上浮起一抹尷尬,周澈冷眼看向兩人,兩人忙別開頭不敢再說話。

「你接着說。」周澈回眸看向太醫。

那太醫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繼續道,「去去寒氣,休息休息就沒事兒了,我再開個方子,喝上一副葯保證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聽到喝葯,沈蘭清與周詡同時大駭,異口同聲,「不用,不用喝葯,我好的不得了。」

周澈被兩人鬧得頭疼,揮手讓太醫下去寫方子,然後撩袍坐在暖炕上,先伸手握了握沈蘭清的手,感覺她的手時溫熱的,臉色也紅潤,看樣子確實是沒什麼大礙,然後又回身伸手在周詡額頭上探了探,周詡忙道,「爹,我倆真沒大事兒,不用喝葯的,是不是,小姨娘?」

「是,是,王爺,我覺得小王爺說的對極了。」沈蘭清忙不迭的點頭,表示她對周詡的贊同。

周澈冷哼一聲,站起身,雙手負在身後,看着兩人,「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小孩子都不會從迴廊上掉到池子裏去,你們兩個這麼大的人了,竟然從廊子上翻下去了。」那廊子上的欄桿那麼高,跳起來都下不去,不是兩人打鬧,怎麼會翻下去。

沈蘭清摸著耳朵悄悄看了一眼周詡,周詡對她眨眨眼,沈蘭清瞭然,語氣誇張,「爺,有些話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說,我也不是說咱們這王府建的不好,可是你看那廊子嘛,怎麼走人,地都不平,欄桿還矮,我和詡兒並肩走着,不過絆了一下,竟然就跌倒池子裏去了,多虧了詡兒,詡兒伸手去拉我,沒成想,自己也被那凹凸不平的地面絆了一下...」

周澈耐著性子聽她胡說八道,竟然還怪地面不平,她怎麼不說她整個人都爬到柱子上去了,以前時是爬樹,現在是爬柱子,若是不治治她這無法無天的性子,日後還不定怎麼就傷著自己了呢。

周詡忙點頭,「是啊,是啊,爹,咱府里這地該重新整修一下了。」

沈蘭清與周詡眼巴巴的瞅著周澈,那眼神中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不關他倆的事兒,都是那地面的問題。

周澈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垂眸不去看他們,淡淡道,「嚴總管,去拿紙筆,罰你們兩人抄佛經,一人五十遍,抄不完不許出門。」

果然,又是抄佛經,沈蘭清秀氣的眉頭擰起來,拒絕,「我不抄。」她又不是沒被罰過,那佛經五十遍抄下來,她這細嫩的小胳膊怕是就要變粗了。

周澈抬眼看她,「不抄?那要不要我把你抱到柱子上去看看風景?」

沈蘭清,「......」

周詡顯然早已習慣了被懲罰,看沈蘭清吃癟的模樣,哈哈大笑。

沈蘭清幽怨的瞪着周澈,「抄就抄,可是王爺別忘了昨兒晚上小王爺徹夜不歸,你答應了要處罰他的。」

周詡的笑聲戛然而止,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什麼徹夜不歸,我那是去小五叔那裏了...」

「不管你去哪兒了,那就是徹夜不歸呀。」沈蘭清對他笑眯眯的晃腦袋。

周詡看向周澈,「爹,昨兒個你可是在宮裏見過我的...」

「詡兒再罰三十遍。」周澈擺擺手,「都給我閉嘴,再吵一人再多罰三十遍。」

沈蘭清與周詡頓時閉上了嘴,暗地裏互相瞪着。

書榕抱着劍,面無表情,「閑雜人等不得私自靠近王爺與小王爺。」

周澈端坐在書榕身後,藉著火光翻閱著一本書,對書榕的做法並沒有什麼不悅,反而道,「有什麼話就在那裏說吧。」

沈蘭清咬唇,最後眼一閉心一橫,「我想去小解,麻煩王爺陪我一起去。」

書榕萬年不變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這應該是第一個去小解讓他們王爺陪着的女人吧,不知道會不會是第一個因為小解問題被他家王爺砍死的女人。

周澈倒是不動如山,淡淡道,「書榕,陪她去。」

「我不...」沈蘭清驚叫出聲。

書榕也是一臉一臉驚恐,「爺...」

周澈抬頭看向沈蘭清,眼神冷冽,「不去,就憋著。」

沈蘭清恨不得一巴掌甩在他臉上,這還是那個儒雅溫和,細心周到的太子爺嗎?

最終沈蘭清在差點兒把自己嚇個半死的情況下一個人跑到不遠處的樹后解決了一下。

沈蘭清在馬車上一晚上也沒怎麼敢睡,荒郊野外的,還不時傳來幾聲狼叫,嚇得她夠嗆,差點兒跳下馬車跑到周澈懷裏去了,當然她如果真去了,死的會比被狼吃掉來的快得多。

沈蘭清罵了一晚上的周澈,早上起來時很是憔悴,一臉的倦容,再看其餘幾人,皆是神清氣爽,精神奕奕,沈蘭清對周澈更加怨念了。

眾人略略清洗了一番,吃了點兒乾糧,便開始趕路,沈蘭清這次沒有昨天那麼傻,她把周澈的被褥拿出來鋪在了馬車裏,將車墊整理的舒舒服服的,然後躺在上面開始補眠。

雖然這馬車比不上太子府里的馬車舒服,但在沈蘭清心神俱疲的情況下,這已經是很好了。

馬車晃晃悠悠的走着,倒讓沈蘭清有了一種自己坐在鞦韆上,太子爺在身後輕輕推着她的錯覺,繼而睡得天昏地暗。

沈蘭清是被一個女人的聲音吵醒的。

揉着眼睛,沈蘭清撩開馬車的車簾望了出去。

周澈的馬前跪着一個漂亮姑娘,約莫十七八歲,一身水白紗裙顯得腰身纖細仿若無骨,白皙的小臉上是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此時正可憐兮兮的看着周澈,「王爺,如果您現在讓我回去,路上萬一出了什麼事兒,您就不怕無法跟我大哥交代?」

「你覺得本王會害怕這個?」周澈居高臨下的看着她,表情冷淡,聲音亦是。

莫挽雲眼中噙淚,抽抽噎噎,「反正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跟王爺一起去,今兒個王爺若是就這麼丟下我走了,我立刻自刎於此,讓王爺內疚一輩子。」

周澈的耐心已經用光,「顏灃,你把她送回莫長言那裏去。」

顏灃皺了皺眉,驅馬上前,小聲道,「王爺,咱們人本來就少,還有不會功夫的三小姐和祺方,我這一走,如果有什麼事端...」

顏灃頓了一下,「不如我們先帶莫小姐一起走,等到了安縣,我再著人把她送回莫總兵那裏,王爺意下如何?」

周澈眉頭緊鎖,想了一下,「你安排吧。」然後便踢了踢馬腹率先而行。

周詡咬着狗尾巴草,弔兒郎當的靠近馬車,「小姨娘,看到那位小姐了嗎?她是總兵莫長言的親妹妹莫挽雲,對我爹可上心了,至今未嫁呀...」周詡拖長聲音。

莫挽雲,沈蘭清是見過她的,她比詡兒大了四歲,今年應該是二十歲,莫長言的妹妹,長得又如此漂亮,自然是不愁嫁人的,可是她卻至今還未嫁人,二十歲的女孩子不嫁人,要經受多少流言蜚語,可見她對周澈用情有多深。

沈蘭清不由想到她死之前的前幾個月,莫挽雲跟着莫長言到王府做客,十歲的小姑娘問她,「太子妃娘娘,我有一天也嫁給太子爺好不好?」

那個時候的她就存了這樣的心思,而十年過去了,她的心思竟然還未改變,那這十年間她與周澈之間發生了什麼?難道十年也不能打動周澈的心嗎?

「那王爺是打算娶了這莫家小姐了?」沈蘭清狀若無意道。

周詡倪她一眼,「小姨娘,別想套本小王爺的話,不過告訴你也無妨,我爹是不會娶她的。」

「為什麼?」沈蘭清好奇,她是真的很好奇,沈隨心已經死了十年了,再深的感情也應該被時間所磨滅,更何況他與莫長言乃是至交好友,這樣的關係親上加親本就是一樁美談。

周詡晃着腦袋,「因為我爹不喜歡女人。」

「不喜歡女人?他喜歡男人?」沈蘭清驚呼出聲,這太讓她震驚了,難不成那些年,她都跟一個斷袖的太子爺在一起,不過這倒是很好的解釋了為什麼他堂堂一個王爺卻十年不成親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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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比本王小兩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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