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學藝-4

讓瀋海貝萬萬沒想到的是，孟離飛居然很沉的住氣，那一口冷氣吸完後面無表情的就走了，倒讓瀋海貝犯起了嘀咕，擔心他回頭可別再找什麼理由害自己。

不過，瀋海貝的受迫害妄想症沒時間實現。

他們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黃濤和孟離飛兩人依次訓完話就十一點了，別說天色早就黑成了幕，就連路燈都是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暗下去的模樣。

於是等孟離飛拍屁股走人之後，黃濤就陸續開始安排學員們去宿舍。

住在公司里的學員們，是被JF娛樂的工作人員和一位翻譯帶走的，多出來的瀋海貝林雪和那個御姐，則被黃濤親自送去了宿舍。

宿舍離JF娛樂的公司地址還真不遠，黃濤加上瀋海貝他們四個步行過去也不過十幾分鐘而已，但即使是這樣，三個女孩大半夜的行走在異國他鄉，且沒什麼人影的路上，依然覺得心驚膽顫。

好在，給她們租的那間小公寓還不錯，三室一廳，兩面朝陽，房間里空蕩蕩的，除了床和一個簡易衣架什麼都沒有，廚房裡倒是有不少廚具，冰箱可以使用，收拾的也挺乾淨。

黃濤看著三人轉完：「房間怎麼分你們三個看著辦，床和碗筷子都是新買的，回來的路上有便利店，要是訓練趕不上食堂開飯或者吃盒飯，自己可以隨便做點，用的也是天燃氣，和國內沒什麼區別，門口有個報警鈴，連著小區警務處的，也通著JF娛樂的，萬一有什麼事儘管去拍，晚上把門鎖嚴實了睡覺，出入盡量結個伴，還有什麼問題沒？」

他說的實在，三人點頭。至於問題，瀋海貝倒有一個：

「什麼時候開始訓練？」

「喲，還挺積極的啊。」黃濤看著她樂：「怎麼著，迫不急待的想出名了么？明天，早上六點到公司集合，遲到了扣分，哦對，還有一件事沒說呢。」

「你們參加各種訓練，都是記分的哈，不是說你人來了JF娛樂，玩一年回去就算完事了，一個月一算考評分，三個月不合格的立即送回國，就算是開除，別以為自己有錢就能為所欲為，嚴著呢，回頭阿爾泰語言老師會好好給你們講講要求。」

他提到有錢的時候，林雪愣了愣，下意識的看了御姐和瀋海貝一眼，眼裡流露出了些許的懷疑和不自信。

瀋海貝和御姐神經都沒那麼敏感，便直接忽略了，不過瀋海貝有點想不明白：「不用休息一天么？」

出國旅遊到達目的地后還有個喘氣的機會呢，這路上折騰一圈，公司折騰一圈，眼看就要半夜了，第二天六點就起集合，那不就意味著她們只能睡五個小時？軍訓也沒這麼嚴吧。

「嘁。」黃濤對她的置疑不屑一顧：「想什麼好事呢，還休息，我告訴你們啊，要不是飛機晚了點，你們這會兒就已經開始訓練了，別不知好歹，趕緊收拾收拾睡覺吧。這是公司緊急聯繫人的電話，JF娛樂所有能聽懂中文的都在這了，我們走了以後，有事接找他們吧。」

說完扔了一張紙就走了，也沒管這三人什麼表情。

他走了，三人發了一會兒呆，開始分宿舍，不出意外的，御姐一開口就要最大的那間。

林雪看樣子好說話，沒提出什麼異議，瀋海貝不樂意了：「幹嘛你要那個大的，哪條規定寫著你有優先權了。」

「我就要了，怎麼著吧！」御姐不打算講理：「要不是孟總不讓出去住，誰跟你們這兩個土包子住一起，我早出去住酒店了！」

「有本事你出去住啊，聽孟離飛的幹嘛。」瀋海貝對她的態度不屑一顧，一張嘴懟了回去：「說到底了還是不敢唄！裝什麼裝！難不成你從這出去了還有多少人關注你？真拿自己當盤菜了啊！」

「說什麼呢你！」御姐火了：「我邱惜語怕過什麼！你以為誰都像你呢！！……」

御姐，哦，邱惜語張嘴就開罵，瀋海貝也不甘示弱，她罵一句她便回一句，林雪在一邊勸了這個又勸了那個，眼看著一點效果都沒有，不禁嘆氣。

她正想著要不要找公司的人過來時，突然靈光一閃，又走了一遍房間后，回來勸：「你們先別吵了，那兩房間其實差不多大。」

她話音一落，剛剛還劍拔弩張的兩個人突然偃旗息鼓，齊齊朝林雪看了過來。

林雪沒想到她的話這麼管用，見狀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解釋：「兩個……房間的面積……是差不多，那個看著小一點的房間裡面還有個步入式的衣帽間……」

林雪聲音越說越小，等她說完，那兩個打的不可開交的人居然商量好似的散了，一個找了一個房間推門就進去，只是回手的功夫，把各自的房門摔的山響。

看的林雪一愣一愣的。

其實剛人吵著吵著就已經意識到，她們是看過房間的，那兩個朝陽的面積的確差不多大，只有背陰的那個稍小，而那個房間，好脾氣的林雪已經默認收了，還有什麼好吵的。

更何況，眼下已經快十二點了，這一路舟車勞頓的各種折騰下來已經很累了，明天還得早起，再吵下去也純是在折騰自己，實在沒啥意義。

能吵那麼半天，只是因為磨不開面子罷了，既然林雪給了台階，自然是見好就收，至於摔門，無非是再拼個氣勢罷了。

兩個能吵的一從客廳消失，林雪立即覺得房間有點空，再一看窗外透進來的些許星光，一絲離愁便悄然爬上了心頭，不知怎麼，就有點想哭。

她發了一會兒呆，用手壓了壓眼皮，止住就要滴出來的淚水，推開剩下的那一間房門進去了。

林雪心情突然低落，瀋海貝也沒好哪去。

她摔門進了房間以後，眼淚就一點原因沒有的在眼圈轉開了，這會兒把床鋪鋪好往上一躺，靜聽門外無聲，窗外又不時的傳來詭異的碰撞聲，心裡便不受控制的，湧起了一股可以稱之為惆悵的感覺。

接下來的日子會怎麼樣？不會天天在吵架中度過吧，還有，這公司，真靠譜么……

***

瀋海貝的考慮顯然是多餘了，因為接下來的生活根本沒給她惆悵的時間。

前一天睡的晚，又有點累，導致第二天三人起的都有點晚。

林雪睜開眼睛摸出手機一看已經五點半了，嚇的立即蹦了起來，衣服都沒穿好就去砸另外兩人的房間。

瀋海貝和邱惜語睡夢中被砸醒，極度不爽，但一看時間也都像兔子一樣的蹦了起來，三人擠著吵著洗漱完，就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一路往JF娛樂跑，結果因為地形不熟還迷了路。

索幸偏的不太遠，再加上JF娛樂門口那個紅綠燈實在太過矚目，最後又跑了回來，饒是這樣，她們仨還是被扣了分，又劈頭蓋臉的挨了一頓訓。

因為主訓老師一句中文不會講，所有訓話都是通過翻譯轉出來的，字字句句都慢了半拍，導致三人點頭都慢了半拍，場面多少有點搞笑，看的同樣緊張兮兮的其他學員都死憋著，才沒笑出聲來。

好在，主訓老師沒多少心情訓人，說的差不多了便話題一收，直接轉進了正題，然而讓所有學員都沒想到的是，他們訓練生涯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拍照片。

這個拍照片，可不是在鎂光燈下拍那種美美的寫真，而是直接給他們扔到了一塊白幕前站好，拿著一個單反很直接的橫拍左拍右拍，每個人都一樣，一個一個的過篩子。

瀋海貝看著這場景怎麼都覺得眼熟，略一思索才想出來，和美國大片進監.獄前的畫面差不多，正面一張，左面一張右面一張。

唯一不同的是，美國大片里，人頭後面還有個橫條的背景，JF娛樂這個沒有。

而且拍的同時，下面還有幾個人在圍觀，左看右看橫點數點，一邊點一邊議論，品評著人的長相。

事後，瀋海貝才知道這是JF娛樂學員特有的流程，公司會在學員階段，找外形醫生過來看每一個學員的外觀和骨骼形狀，以便跟據不同的年齡和長相，以及學員未來被包裝的可能性，早早的替他們預定下整容的方案。

但在當時，瀋海貝不了解JF娛樂的運營方式，沒能想到這一層，心裡著著實實有種種被羞辱的感覺，再看別人也沒好哪去，一個個都是不心甘不情願的樣子。

瀋海貝本想直接問這到底想幹嘛，可嘴剛張開的瞬間，就見黃濤也在人群里，皺著眉頭朝著她使眼色，意思說你給我老實點，別扯些沒用的，瀋海貝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再一次把問題壓了下來，跟著隊伍往前走。

拍完照片，跟著就是去量體重。這個流程和拍照片也差不多，一個稱放在中間，一個一個上去稱，邊上有工作人員記數。等到所人都稱完，工作人員在中方翻譯的幫助下，把人分成了三隊，標準異常直接：

瘦弱，適中，超重。

瀋海貝，林雪和邱惜語，無一例外的都在超重的那一欄里。

三個女孩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的看了半天，完全不敢相信這一結果。

別說是他們，黃濤都有點意外。

且不說氣質如何，只一眼看上去，這三個姑娘都是那種比例良好，體態優美的身材，特別是瀋海貝和邱惜語，兩人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前|凸|后|翹的很誘人，一看就是很性感的模樣，怎麼就超重了呢？

他是這麼想的，那兩個對自己身材很自信的女孩也不樂意了，難得一見的異口同聲：「我們哪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