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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她哭了很久,整個人縮在張行的懷裏,身體小小的,身體因為難過微微顫抖著,抓着張行衣裳的手很緊,一雙手骨節之處帶着用力的白,好像張行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

那一刻,張行無比清晰的認識到,懷裏的小姑娘,有多麼的孱弱,多麼的需要人保護。她的肩膀這麼小,這麼窄,他輕輕地用手就能將她完全抱在懷裏。

「來來?」

張行抬頭,看見一個青衣婦人站在那裏目光有些驚訝的看着這邊,那種驚異,好像看見了什麼完全不應該發生的事情。

徐睞抽了抽鼻子,順手抓着張行的衣服擦了擦眼淚,從他懷裏抬起頭,目光怯生生的看了張行一眼,然後轉過身去。

「嬸嬸!」她叫婦人,一雙眼睛紅紅的,就連臉頰也是紅紅的。

沈家嬸嬸走過來,目光奇怪的看着張行,問:「這位是?」

徐睞低着頭,語氣里還有幾分哭腔,道:「嬸嬸,這是我同學。」

張行忙道:「嬸嬸你好,我是徐睞的同學,我叫張行。」

沈家嬸嬸看了他一眼,又看了徐睞一眼,眼裏閃過一絲瞭然,道:「你是徐睞的男······同學,是知道徐睞她外婆去世的消息才來的吧。」

張行一愣,徐睞她外婆去世了?

一群人往上走,走到上邊,張行耳邊便聽到了一陣陣的哀樂,這是家裏有人去世之後會放的音樂,張行忍不住看了徐睞一眼。對方垂著頭,露出一截瓷白的脖頸來,頭上戴着白色的孝帕,分明就是一副戴孝的打扮。

沈家嬸嬸道:「你能來這,也是有心了,沒想到徐睞竟然會有你這麼一個男·····同學!」

沈家嬸嬸的語氣有兩分艱澀,看着他們兩的表情一言難盡,尤其是每次說到男同學這兒,語氣都會詭異的停一下。男什麼,難道她覺得自己是班長的男朋友?

想到這,張行忍不住望天。莫名其妙跑到人家家裏來找一個女孩子,就是他自己,都要誤會了。

徐睞她家身後是一片桃林,如今桃樹結果,上邊的桃子又大又紅的,壓得樹枝沉甸甸的。而在桃林前,是一棟稍顯老舊的木屋,此時木屋之上已經高懸白布,裏邊人來人往的,都是今日前來幫忙的人,徐外婆的遺體要在家裏停放三天,然後在三天後抬上山去安葬。

「來來······」那邊有人在叫徐睞,敘拉扭頭看了張行一眼,對沈家嬸嬸道:「嬸嬸,你帶張行去屋裏坐會兒,我去去就來。」

兩人往屋裏走,沈家嬸嬸看了張行一眼,十八歲的張行人高馬大的,臉龐輪廓分明,眉間帶着一股子痞氣邪性,看着有幾分不正經,不像個好孩子。

徐睞怎麼會找個這樣的男朋友呢?

心裏一邊嘀咕著,沈家嬸嬸一邊道:「你是來來同學,應該也知道她家裏一些事情吧?來來剛出生沒多久她媽就死了,她和她外婆相依為命長大,只有這麼一個親人。這次徐嬸去世,對她實在是個很大的打擊。也幸好你來了,你是沒看到昨晚她的樣子,徐嬸這一去,好像把她的半條命都帶走了,難過得連哭都哭不出來了。我還擔心,她一直憋著會把自己憋出病了。還好,看見你,她倒是哭出來了,我也就放下半顆心了。」

沈家嬸嬸絮絮叨叨的說着,一邊說還一邊抹着眼淚,她打小看着徐睞長大,看她難受的樣子,怎麼不心疼?

沈家嬸嬸跟張行說了很多,說徐睞小時候有多麼的讓人心疼,她是他們凈河村為數不多的幾個高中生,而且成績還一直很好,說徐睞有多麼的乖,說她從小就苦,苦到現在,唯一的親人也去世了。

「······她小時候我們這兒的瞎子算命給她算過命,說她命運多舛,生來就是一副苦相,沒有親人緣,更是個短命早夭的像。」

沈家嬸嬸想到哪說到哪,卻讓張行心頭一震。

短命早夭······

他突然想起自己做的那個夢來,明年,班長也才十八歲,可不是短命嗎?

呸呸呸,那只是個夢而已!

張行叫自己心裏不要亂想。

接下來的三天張行並沒有離開,一直待在凈河村,待在徐睞身邊。凈河村的村民們都已經認得這個看起來面惡但是心善的少年,知道他是徐睞的同學,私底下還有人嘀咕,說什麼男同學了,哪有非親非故的同學這麼盡心儘力幫忙的?照他們看,著分明就是徐睞的男朋友了。

晚上徐睞要守靈,跪在堂屋中給徐外婆燒紙,張行便跟着她跪在一旁,看着她伸手取了黃紙丟進火堆中,不一會兒黃紙便化成了黑色的灰燼。

「家裏只有我和外婆兩人,小時候我生病了,外婆背着我走了十里的山路去看醫生,那時候我就想,我一定要在村裏建一個很大很大的醫院,這樣外婆就不用再辛辛苦苦的背我去醫院看病了。」

「外婆一直說,等我考上大學,賺大錢,就可以好好孝順她了。可是,為什麼她不等我呢?不等一等我,等我長大好好孝敬她啊!」

徐睞彎下腰,捂著臉不斷的哭着,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啪嗒啪嗒的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張行永遠都記得這三天,這漫長而炎熱的三天。晚上徐睞睡不着,就坐在靈堂里和她外婆說話,絮絮叨叨的。她在靈堂里,張行就站在靈堂外邊,等她哭累了,靠着牆睡著了,就把人抱到床上去。

白天的時候徐睞還要哭靈,嘴裏念著張行不懂得哭詞,哭得聲音都沙啞了,一雙眼睛腫得像核桃一樣。張行讓去街上買香燭紙錢的村民給他帶了幾個雪梨,拿了冰糖燉了讓她吃。

他自己忍不住感嘆,就算是對他自己,他都沒有照顧得這麼仔細過。

晚上天氣轉涼,倒也涼快。

「張行,謝謝你!」

兩人坐在外邊,徐睞手裏捧著剛出鍋的冰糖雪梨,聲音有些啞,低低的給張行道謝。這麼多天,她的心情也算緩和了下來,語氣倒是平靜。

夜色帶來的涼風吹在她的臉上,卷著不遠處梔子花的香氣,還帶着桃子成熟的香味。

張行笑道:「我其實什麼都沒做,倒是你,心情好了一點嗎?」

徐睞點頭,嘆道:「我沒事······」

她又低低的道歉,道:「對不起,我讓你們擔心了。不只是你,還有沈嬸嬸,還有其他人,讓你們為我操了這麼多心。」

「傻!」

張行伸手拍了拍她的頭,道:「只要你好好的,我們做的一切,也都值了。所以啊,儘快振作起來,打起精神來吧。」

徐睞覺得眼眶又有些熱了,她垂下腦袋,道:「張行,你真好!」

張行挑眉,轉過身做兇惡狀,道:「我可不好,我超~凶的。所以啊,你要是再這麼苦着一張臉,我怕是忍不住要揍你了。」

徐睞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卻還是堅持自己的觀點,道:「我知道你是好人,特別特別好的。」

「笨蛋!」張行笑了笑,又揉了一把她的腦袋,道:「今天早點睡吧,明天還要給外婆送靈了。」

徐睞捧著碗乖乖的點頭。

第二天太陽還沒升起來,大家就已經吃了飯,準備送靈了。村裏幾個強壯的青年人抬着徐外婆的棺材上了山,徐外婆的墳地便在她女兒也就是徐睞媽媽身邊,兩母女在一起,那也有個伴。

等下葬的時候,需要親人哭靈,徐睞以帕掩面,隨着哀樂鎖啦的聲音,嘴裏念著哭詞,看着泥土不斷的把裏邊漆黑的棺材掩埋,然後只剩下一個高高的土包。

一大一下兩個土包,一個新的,一個舊的,便是徐睞唯二的兩個親人了。

等人埋好,村裏的人也逐漸散去,最後只剩徐睞一個跪在地上。因為哭多了,她的眼睛一掉眼淚就有些刺痛,整個人獃獃的跪在墳前,面上一片茫然。

「班長!」張行蹲在她身邊,叫她。

徐睞扭過頭來,一雙眼茫然的看着他,道:「張行,我外婆死了!」

張行伸手把她抱在懷裏,輕輕拍着她的頭,低聲道:「嗯,我知道。」

「我外婆死了!」

她抓着他的衣服,忍不住哭了起來,像是終於意識到這一個事實一樣。自此以後,這世上,就只有她一個人,只有她一個人孤獨的活在世界上了。

她哭得累了,就躺在張行的懷裏睡著了,張行把她放在背上,背着她下山。

太陽早就升了起來,艷陽將這世界照得一片溫暖明亮,好像沒有一點陰霾。溝渠里的河水映着陽光一片波光粼粼,嘩啦啦的響着。

「以後,我就是一個人了。」

徐睞趴在他的肩膀上,低低的在他耳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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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甜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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