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4 彧掠秦笙番外

334 彧掠秦笙番外

此為防盜章,超過百分之四十訂閱可以觀看,第一次用,還請海涵阿青跟在許青珂身後下樓走到水橋的時候,看到走在前面的人頓了下足,將女兒紅遞給他。塵√緣×文→學↗網

阿青接過,走遠了些。

許青珂站在原地,謝臨雲走近。

「看起來你不像是一個喜歡喝女兒紅的人。」

他看了一眼不遠處等著的阿青。

「我的確不太喜歡喝。」

「那為何還要?謝禮?看不出江金雲的命這般廉價。」

或者那個阿青是江金雲的謝禮。

「就是因為不喜歡喝酒,才得學着喝,總有一天會喝習慣的,即使不喜歡,也不會覺得那麼不舒服。」

很奇怪的說法,卻出奇打動人心。

謝臨雲看着許青珂淡然又有幾分寧靜安好的臉,忍不住皺皺眉,撇開目光,道:「查案我的確不如你。」

許青珂頷首,「恩。」

那似乎鼻尖輕微發出的聲音,讓謝臨雲又忍不住將目光轉移,落在那張讓人心神不定的臉上。

她漫不經心,目光遊離在江河水流波光瀲灧之上,察覺了他的注視,似知道自己失禮,於是偏頭朝他輕勾了唇角。

於是,他的腦子裏忽然浮起了自己的那些恩科同窗偶爾不正經的風月之談。

——桃華之美,夭夭其妖,雌雄之艷,勾之莫饒。

莫饒,無法逃脫。

仿若魔障。

「三日後,府試開榜,我等着你。」

他轉身離開,竟十分急促,彷彿對等了許久才等到的人十分嫌惡似的。

提着女兒紅的阿青面無表情得看着這位江東身世顯赫的貴公子從眼前快步走過。

帶着風。

他垂眼,眼底淡淡漠然。

————————

阿青跟着許青珂進了院子,女兒紅放在桌子上。

他進門后才淡去了臉上的冷峻,看向正在洗手的許青珂背影。

「日後我如何喚您,還是叫主子嗎?」

「別人家的怎麼叫,你便怎麼叫,只要不叫我小姐便好。」

許青珂轉身,朝阿青說,「你我都是一個無法對外坦言身世的人,不同的只是你的仇已經報了,而我的連開始都算不上。」

阿青聞言,微微躬了身體,低下了在江湖上讓無數人聞風喪膽揚言桀驁不馴的驕傲。

「我原來想自己動手,如今這樣雖是無懈可擊,但借那些人的刀殺人,卻終究有可能將公子你暴露於那些人目光之下。」

起初他想自己動手的,可他的主子只是微微一笑,也不知走了什麼路子傳了一個小風聲讓那位想要剷除徐世德自以為聰明陡生妙計。

於是.....不費一兵一卒。

狗咬狗了。

他看着前面身形修長而單薄的人,曲線隱可見纖細。

卻那般手掌乾坤。

許青珂打開了女兒紅,酒香四溢,杯子中酒倒了半杯,指尖輕微轉摩酒杯。

「我本要的就是暴露,不暴露,如何登高位。再且那些人備了兩手方案,若是被查到也要讓影子犧牲將案子引向張家謀逆案,以此完全脫洗他們的嫌疑,如此的確抽刀斷水,但君王手底下最猙獰的廷獄還在,就看廷獄是偏向好不容易培養起徐世德的左御史薛紹,還是斷了薛紹一隻臂膀的右御史梁平,左右御史總要選一個的。」

說起廷獄,許青珂不禁想起那個人。

姜信。

「若是廷獄都是庸才,咱們蜀國的君上恐怕會將張家祖墳都挖個徹底以泄憤了。」

許青珂轉頭看向阿青。

「不過還好不是,廷獄會抓住這次機會的,把去年指使別人彈劾過廷尉嚴松的梁平給咬出來。」

阿青垂眼,心中的疑惑被眼前人娓娓道來解開。

這人肯解釋,說明是將他視為自己人的。

一個漂泊江湖也是亡命天涯的見不得人之人。

「我從未在乎過祖墳如何,人都死絕了,死後的任何墓陵都無意義,名聲也是如此。」

畢竟活着的他連自己的姓氏跟名字都舍了。

張青已經死了。

死去的人又怎麼會在意那荒草叢生如今也不知生在哪裏的祖墳呢。

「不過公子這第一步要謀的是即將空出來的御史之位嗎?」

許青珂抿了酒,微薄而柔軟的唇染上了些微的酒色。

「不,是讓這個御史之位空出來,讓那些人爭。」

讓他們不死不休!

————————

致定府的徐世德被殺,還是被判謀逆的張家子嗣所害,當失子的李恆懷着怨恨跟悲痛上告邯煬,朝野自然有不小的震動。

主要是江湖小小一殺手竟策劃如此歹毒計劃謀殺一個中郎將,簡直是羞辱於朝廷上下,更是羞辱於君王。

關乎自己的臉面,君王果然大怒,下令廷獄接管此案,一定要查個徹徹底底,將所有牽連的人全部正法了。

廷獄查了,才不到一天,廷獄就交差了。

而且查出的結果讓朝野又震了一震。

那什麼張家餘孽殺手影子根本就不是張家人,而是右御史梁平指使人雇傭而來謀殺剷除對手的.....

一時間梁平一黨的人大怒,紛紛指責廷獄收左御史薛紹賄賂陷害需梁平,薛紹那邊的人又反咬回去。

一時間兩黨爭鬥不休,後面隱匿的高端統治階級也在風雲中暗流洶湧。

廷獄在風暴中心巍然不動,但提交的那一疊資料卻落在了君王案上,君王只看了幾眼沉思好一會兒,在蜀宮大總管膽戰心驚的等待中,他開口:「負責自然的是嚴松的那個高徒姜信?」

「是的,君上。」

「我記得不久前他提交上來的密信就是寡人的另一個左御史薛紹跟燁國邊防聯繫....」

「密信的確是姜信交給嚴松大人交給君上,但也是姜信前往致定府那邊親自追捕拿到的。」

「所以說寡人的兩個御史,一個通敵賣國,一個....呵。」

君王冷笑,面容陰鷙。

太監總管低頭不敢言語。

片刻后,君王拍板。

查右御史梁平!

薛紹還不能動。

太監總管領了聖旨下午傳令,出了那扇門,才覺得後背冷汗直出,卻遙望到金玉鼎盛的偌大邯煬在黃昏餘光之下有幾分暗沉。

他心裏一驚,忽然想起自己已然明白的事情。

——為何薛紹通敵賣國卻不辦。

只因牽一髮而動全身。

君王不敢動。

這就是如今的大蜀。

但他總覺得這大蜀的風雲似乎在這一日黃昏后、夜幕來臨前卷了讓人難以呼吸的暗涌。

————————

邯煬的風雲翻湧了,朗朗白日也壓不住那些權貴們玩弄權勢的傾軋謀伐,可致定府的天還是藍的,雲還能飄。

徐世德死去三天後,府試的結果終於出來了,貼榜!各家各戶都前往觀看,就是家裏沒有考生的人也伸長了脖子,何況考生們。

不過大多數考生都比較矜持,要麼在家裏等著,要麼在客棧等著,只差了下人書童去看而已。

許青珂連阿青都沒讓去,後者也沒提起過這事兒,因為他雖是江湖人,卻也知道科舉各階考試但凡名列前十者必有喜官敲鑼打鼓前來報喜訊,且張揚過街,要讓整個府的人都知道似的。

是的,他知道自己的公子一定是案首。

轉頭看向院子,那個人正倚靠着老爺椅側身翻著一本傳記,鬢下垂落一縷墨黑的髮絲,隨風飄而動,指尖纖細蔥白,點了那含着墨香的字。

雋永了這個只堪堪整潔清秀的小院。

而府衙門外的公告榜上,層層人流彼此擠壓,書童管家下人還是開看熱鬧的老百姓叫苦不迭,大罵不要亂擠,可前列能看到榜上名字的人卻是那樣寂靜。

「奇了,今日怎都不叫喊自家公子中了啥名詞或者呼喊落選了。」

「難道是一個個都沒好消息?」

「怕是樂傻了或者傷心壞了。」

「非也非也,我看是.....」

是什麼呢,是因為這些人看到了自家考生的名詞后,不管悲喜,都得將榜單上第一人的名字給記住了,否則回去也是要受掛落的——自家考生肯定也在意除了自己之外誰拿第一啊。

還能是誰!當然是謝臨雲啊!

「不對,怎麼不姓謝?是我認錯謝字了?」不知是誰隱約嘀咕,便是如同涼水入了油鍋。

噗嗤一下,炸了!

他當時反而覺得這小子有鬼,畢竟誰會一個人撐著一艘船漂泊在河上的,問她緣由只說自己被人拋下了。

若不是看這廝文弱彬彬的掀不起大浪,是保准不讓人上船的,可他耐著性子打算看對方作妖,卻沒曾想對方分析之下條條精準,他半信半疑,但也不怕得罪小小一副手,便是逮了人盤問,這才知道那副手勾結了水匪泄露了他的行蹤,打算聯合水匪劫了船、綁他肉票勒索錢財呢!

既然得知,必有準備,於是他讓人改了水路,又聯絡了人在後幾天將那水匪一鍋端,這才舒了被人算計又出賣的糟心。

可也佩服上了這年紀輕輕的小書生。

可不,這第二次又找上人了。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吧,前些年得了一畫作,你知道嶺南有一位畫聖叫任平生嗎?」

似乎知道自己說了一個笑話,他拍了下自己腦門,「我倒是忘了,這位畫聖乃是畫壇上的鬼才,聞名多年,所做的畫雖少,卻無一不流傳諸國,引起諸多名流文豪們推崇,你是讀書人,自然也知曉琴棋書畫,又怎會不知道他呢。」

許青珂卻不在意江金雲這番自說自話,因曉得這人既是一個商人,平常話里七有八九總有目的的,或許是想揣度她的性格跟來歷,反正不可全信,凡事多聽少信就是了。

「的確聽說過這位畫壇聖手,五年前一副《一蓑煙雨圖》讓他聞名諸國,但來歷詭譎。因從嶺南聞名起,世人便當他是我們蜀國的人,但也有人說他的畫遍及諸多國度風情,必然遊歷諸國,也不能從一幅畫上就定了他的出身,奇怪的是此人一向只見畫不見人,也從不聲明自己的出身,因而十分神秘。」

江金雲點點頭,「就是他,他的名氣太大了,早年我機緣得了他的畫作,當時可高興壞了,卻也不敢聲張,就怕引來別人覬覦,你也知道,這位畫聖行蹤縹緲,畫作也是相當少,都說得任平生一畫便可買下半個城池!」

許青珂低頭喝了一口水,「有人要偷你的畫?」

江金雲頓時豎起大拇指,「要不怎麼說許老弟你有大才呢,這一眼就看穿了我的來意啊。」

他贊了許青珂,又悶了一口酒,斟酌了下才娓娓道來。

「本來這幅畫被我藏的好好地,不瞞你說,我是個商人,雖知道這畫是絕頂的,卻也想待價而沽,玩得是收藏價值。這沒到時候是不打算拿出來的,可他娘也不知是誰知道了這事兒,竟在我那個圈子裏傳出去了。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已經有好幾撥人明裏暗裏來打聽了,我知道這事兒肯定包不住,不出五天,這江東區還是致定府文壇畫壇都會有許多人來。這藏有寶山也怕人惦記,且這壓力也受不住,我想着必然是要辦一個展覽,讓這些人都一睹為快的,好過一茬接一茬得來找我看畫,既不好拒絕又容易生事端,可我想啊,那幕後之人肯定不會就這麼簡單傳一個消息,沒準就是逼着我拿出畫來,到時候要乘機奪我的畫。別說,這事兒也不少見,前兩年那通源府的左大官人不就被那賊頭鬼眼黃狐給盜了一木松陵真跡嗎!」

江金雲是未雨綢繆,既重金聘了高手防衛,又事無巨細得安排,但仍舊不安,要知道這幅畫可是價值連城,丟了得心疼一輩子,思來想去,他找上了許青珂。

「老弟,別的不說,就你這觀察入微的本事,老哥我走江湖多年也少見。這次找上你,也不是把這擔子扔給你,而是邀你當日過去看看,一來權當是老哥我請你吃一頓飯,二來也給你拉拉關係,要知道這考功名後面還有個入官場,這人脈是不可少的。」

也就是說當日有官員會去咯。

許青珂看向江金雲,「白身見官有好有壞,我當日去,若有斬獲,你給我錢就是了,若是沒有,就當我蹭你一頓飯。」

這話可一點也沒有讀書人的斯文清高,滿滿江湖味,卻應了商人的脾性,江金雲聞言大喜,「自然自然,老弟,我敬你一杯。」

許青珂點了半杯酒,碰了下,一飲而盡。

等吃完,許青珂告辭,江金雲送到門口,等許青珂身影漸走漸遠,掌柜站在他身後。

「東家,少見你對一書生這般客氣啊。」

江金雲早已沒了之前笑盈盈和氣生財的模樣,只深深看着許青珂離開的背影。

「你沒見過這年輕人的深藏不露,我都沒看出那副手有二心,她才上船不到半天,甚至沒跟那副手直接接觸就看穿了,就因為那副手身上沾了一些喂鴿子的鳥食.....若非她別有居心事先調查,便是真的洞察力驚人。誒,這世上總有一些年少卻天生妖孽的鬼才,不過寒門出身.....寒門能出這樣的人物,倒是更少見了。」

他搖搖頭,似乎疑惑,又似乎忌諱,反正轉身也走了。

倒是掌柜暗暗記下了許青珂,盤算著日後見到了,必要客氣一些。

許青珂一路走過街道,買了些微食材提着便到了一小院。

「隨便跟蹤一個跟你不熟甚至還有些間隙的人,是希望我報官嗎?」

許青珂轉身看向後頭巷子。

那巷子裏有一人貼靠着牆,聞言臉色有些煞白,最終還是走了出來。

「許兄,是我。」應成安已經面帶笑意,似乎很和善。

許青珂看了他一眼,明明不是很冷冽的神色,卻讓應成安感覺到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清。

「同出定遠,面子上過得去就可以了。我還不夠大度到不計前嫌,而你也沒有優秀到讓我願意於你結交,反之,我於你也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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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珂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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