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no.6

沈姚說，「那兇手是怎麼進的裴甜家？是偷偷配了鑰匙，還是騙裴甜開門，又或者一直等在樓梯口，看到裴甜回來，在她開門的時候強行進入？」

沈卓看了沈姚一眼，說，「果然不愧是老沈家的種，就是有當警察的天賦，我們在16樓樓梯口垃圾桶後面發現了一枚煙頭，提取了DNA在資料庫里比對，不過沒找到吻合對象，說明兇手沒有前科，我們還要進行其他排查。」

沈卓將沈姚送到家，說爸媽晚上加班，讓她去二姨家吃飯，又叮囑了讓她不要隨便出門，晚上堂哥會來接她，就又開著車回了警局。

沈姚洗了澡換了套衣服，將臟衣服和要洗的床單被套全都塞進洗衣機里洗，又勤快的拖了地擦了桌子，然後打開了卧室的電腦上了遊戲。

自從被那個鬼系統綁定后，沈姚就幾乎沒上過遊戲，不是被系統指使著忙來忙去，就是沒有心情，雖然現在也沒有心情，但是這周她戰階積分還沒刷到一萬五，作為一個PVP狗，不能走在戰階前沿就算了，怎麼還能被大部隊落下。

所以沈姚刷了日常拿了戰場首勝，又拉著在線的基友打了十場競技場，恰好衣服也洗好了，就跟基友說了一聲，乾脆的下了遊戲。

曬好了衣服有點餓，沈姚洗了個蘋果剛吃一口，就聽到旁邊忽然傳來嗚嗚嗚的哭聲。

沈姚頭皮一麻轉過頭去，就看到了失蹤一天的裴甜。

一天不見，裴甜的鬼魂好像又透明了些，沈姚等著她哭了一會兒，說，「你去哪兒了？回家了？」

裴甜擦了擦眼淚，表情悲傷的說，「我爸覺得我給他丟人，罵了我媽，還打了我姐。」

沈姚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麼好，裴甜繼續說，「我以前只覺得他不是個東西，沒想到那麼不是個東西，我好歹是他親生女兒，他卻沒想著給我報仇，反而覺得我給他丟人，不過他也是個笑話。」

裴甜冷笑一聲，「他去看他私生子，沒想到我會跟著，我看著他前腳出了門，後腳他的助理就走了進去，那個雜種叫他助理爸爸，真是天道好輪迴，他還有今天，我等著看他的下場。」

沈姚，「……」貴圈真亂。

裴甜說著說著又開始哭，「只是我好對不起我媽和我姐，我媽一直在哭，一夜之間就像老了十歲一樣，我姐倒是沒哭，可是那樣子我看的更難受，她就是這樣，無論多痛苦多難過都不會在人前流露出來，她總是沒人的時候才會咬著手掉眼淚，沈姚，我真的好難過，我不知道怎麼做才能幫到她們，你能幫幫我嗎？」

沈姚直覺不是什麼好事兒，但還是說，「你說說看。」

裴甜哽咽了一下，期待的看著沈姚道，「你能讓我上你的身嗎？我想跟她們說幾句話。」

沈姚差點一口蘋果哽在喉嚨里。

艱難的咽下去，沈姚咳嗽了兩聲，問系統，「這樣能行嗎？」

系統說，「能行呀，不過你身上陽氣重，她本來就有點散魂了，再這樣一搞，兇手還沒抓住她就得魂飛魄散了。」

沈姚，「……我沒聽錯吧？你說我陽氣重？」

系統說，「是的呀，你生成的職業是和尚，自然陽氣重。」

沈姚有些絕望的說，「你讓我抓鬼就算了，還給我生成個職業是和尚，你們系統都是這麼不負責任的嗎？」

系統委屈的說，「我也不想的呀，本來我出廠的時候給宿主設定的職業是純陽，誰想到生成的時候程序出現了錯誤，自動生成成了和尚，而且我已經儘力幫宿主申請補償了。」

事已至此，沈姚再追究也於事無補，再加上系統提出了補償，沈姚只好說，「那你說說都是什麼補償。」

系統說，「我幫宿主申請了護體金光，以後抓鬼宿主要是遇到難纏不懷好意的厲鬼，就會自動觸發，別管是再凶的鬼，在宿主的護體金光面前都得歇菜。」

也就是說有生命保障了，沈姚勉強算同意了，想了想，對裴甜說，「你現在有點散魂，如果勉強上我的身，很快就會魂飛魄散，你不想看到劉越被繩之於法嗎？」

裴甜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半天有些茫然的說，「真的能將他繩之於法嗎？劉越那天……是帶了工具的，他既沒在我家留下指紋鞋印，也沒在我身體里留下東西，我死後還看見他將傢具都擦了一遍，我看過重案六組，像這種情況，即使他是嫌疑人，沒有確鑿的證據，還是無法起訴他的。」

「能，一定能，」沈姚斬釘截鐵的說，「我知道他很小心，但總會百密一疏，我哥他們隊就是辦這件案子的刑警，我哥跟我說了，他們發現了線索，但暫時沒確定嫌疑人，用不了多久，一定會抓到人的。」

裴甜悶悶的嗯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有些欣喜的說，「對了，我想起來了，他拿走了我十萬塊錢，那是我取了本來打算給一個剛回國的姐們兒辦party用的，剛取了就被他拿走了，整十萬。」

這倒是一個好消息，只要劉越拿了那筆錢，就算能忍得住不花也不可能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

沈姚說，「我回學校會密切注意他的舉動，我哥那邊我也會盡量盯著，你最近別再跟著劉越，最好也別到處亂跑，找個陰氣重的地方呆兩天，我一有了消息就會通知你。」

裴甜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那好吧，那我呆在我家的酒窖吧，最近我爸去他幾個情人那兒鬼混去了，我媽和我姐也不會有心情喝酒，傭人更不會去，所以很安全，我每周五來你家找你。」

沈姚說行，然後裴甜就穿過牆壁不見了。

沈姚又坐了一會兒，想起剛才開冰箱拿蘋果的時候整個冰箱都是空的，於是拿上鑰匙錢包打算去附近的大超市採購點東西回來，剛換好鞋鎖門，電話響了，是一個陌生號碼，沈姚接起來，「您好。」

電話里是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有點低沉，說，「你好，是沈姚嗎？我是高新區公安分局刑警大隊隊長秦舟，關於裴甜一案，我有些話想問你。」

沈姚有些意外，想了想還是答應了，「可以，你問。」

男人說，「電話里不方便說話，可以見面談嗎？」

沈姚看了眼時間，然後說，「可以，不過我時間不多，最好在我家附近見，需要我告訴你地址嗎？」

男人說，「不用，我就在你家小區門口，你出來吧。」

沈姚，「……」

出了小區門，沈姚很快看到一個男人抽著煙靠在一輛車上沖她揮手。

沈姚走近，男人將煙頭扔在地上踩了踩，又撿起來扔在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後歪了一下腦袋，說，「上車吧。」

沈姚沒理他，仔細的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男人。

看起來三十多歲，頭髮有些亂糟糟的頂在頭上，顯然很長時間沒打理了，臉型倒是不錯，就是鬍子拉嚓，眼睛下面還有一圈青黑，即使有一雙狹長銳利的眼睛和高挺的鼻樑，也讓人覺得邋遢的不得了。

幸好我哥不這樣，沈姚心裡吐糟了一句，然後說，「你證件呢？讓我看一眼。」

「喲，」秦舟被逗笑了，一邊從口袋裡掏證件一邊說，「挺警惕的嘛，難怪你哥老說你有當警察的天賦，怎麼？我不符合你對警察的想象？」

沈姚接過來看了一眼，然後還給他，鑽進車裡說，「是不像，你不像警察，像修車的。」

秦舟回想了一下見過的修車人員，立即忍不住笑了，也鑽進車裡說，「說我邋遢就直說，還這麼迂迴。」

沈姚撇撇嘴沒再繼續說，直奔主題，「你要問什麼問吧，是要我重複一遍怎麼發現的案發現場嗎？」

秦舟一收剛才的嬉皮笑臉，整張臉都繃緊了，下意識的抽出一根煙，想了想又塞回去，看著沈姚說，「你那天做筆錄已經說的夠清楚的了，我不問這個，我想問問你，裴甜在學校和你們同學之間的關係怎麼樣？」

沈姚有些吃驚的說，「你懷疑兇手是我們同學？」

秦舟沒說話，眯著眼睛看了沈姚一會兒，才說，「不是，沒別的意思，就是問問。」

沈姚才不信，但是秦舟不是她哥，不可能她問什麼回答什麼，而且這個問題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所以沈姚老實的道，「裴甜是我們系有名的美女，所以在我們班特別出名，聽說幾乎全班的男生都追過她，不過她好像有男朋友，不是學校的，具體是誰叫什麼是學生還是在工作她都沒說過，因為她漂亮，又太受男生歡迎，在班裡女生緣不太好，而且又不住校，幾乎一放學就走，所以沒什麼女性朋友。」

「那衝突呢？」秦舟說，「她有沒有跟人發生過衝突？」

沈姚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然後搖搖頭，說，「沒有，我沒聽說過，也沒見過她跟誰發生過衝突，她在班裡一直挺低調的，也不遲到曠課，作業也交的很及時。」

沈姚說完，秦舟沉默了一會兒，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半天才回過神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沈姚說，「你說的我記下了，要是以後再想起什麼線索，隨時給我打電話，我24小時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