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行屍來襲

4.行屍來襲

因為天色陰沉,所以黑夜降臨之後,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他們商量了之後,在院子周圍點了一圈火把。行屍是看不見光的,卻能讓他們更好地防範危險。蘇翎背著弓箭在庭院里踱步。這客店太安靜了,以至於靜的有些叫人害怕,只有院子里點的火把偶爾迸發的小火花,發出輕微的聲響。

陸廣野坐在廊下擦拭他的長刀,看見蘇翎在他身旁欄杆上坐下,開口說:「我們來的時候,這客店還好好的,這一路上也沒遇到行屍,怎麼這才兩天的功夫,就變成了這樣,這病蔓延的竟然這麼快。」

「我看你說起行屍來頭頭是道,你又是從行屍災禍最重的東河來的,難道還沒摸清這病傳染的速度?其實我一直不懂,容大人死了,容二身為容氏獨子,回去奔喪的確是應該的,可是既然東河行屍那麼多,連老大人都沒能幸免於難,你們這麼急著接少主回去,不怕他也遭逢不幸?」

陸廣野說:「你有所不知,這行屍雖然可怕,但也不是沒辦法對付,人感染這怪病死了之後,會變成行屍,但它們需要飲血,三日之內不飲血基本就必死無疑,所以東河那邊其實已經控制住了局面,只是沒想到這病竟然蔓延到外邊來了……其實東河出現行屍之後,我們便封鎖了整個東河,就是擔心這病流傳出去遺禍世間,只是如今看來……」

「噓……」蘇翎忽然站了起來:「你聽……好像有動靜……」

陸廣野聞言拎著唐刀便站了起來,兩個人朝院子外頭看,卻一點動靜也看不到,繼而那聲響漸漸地大了:「是女人的喊聲!」蘇翎說。

不光是他們,連夜裡的其他守衛也都聽見了。陸廣野吩咐:「注意警戒!」

容探猛地睜開了眼睛,意識到自己掙摟著李牧的脖子,臊了一下,卻聽李牧說:「外頭有動靜。」

「好像是個女人的尖叫聲……」容探趕緊跳下床,推開窗戶朝樓下看,只看到外頭漆黑的一片,但是那女人的叫聲卻更清晰了:「她在喊救命,我們下去看看。」

容探說著便穿上了靴子,將匕首塞到腰間,回頭看李牧,卻依然在床上安靜地躺著。

乖乖,這種時候了還這麼淡定,真不愧是都城有名的君子楷模!

「你不去?!」

「你先去。」李牧說。

容探也顧不得他了,自己順著微弱的火光往樓梯處跑。朱笄披了衣服出來,驚聲問:「出什麼事了?」

「你在樓上呆著,別下去!」

接著便是蹬蹬蹬的腳步聲,隨即李渭舉著一盞煤油燈闖進了房中,喊道:「大哥,外頭好像出事了,你們快起來!」

但是他進去才發現床上只躺著他大哥一個人,容探卻不在。李牧見他進來,說:「過來扶我一把。」

「大哥你怎麼了?」李渭驚慌地放下煤油燈,趕緊跑過去將他大哥扶了起來,李牧淡淡的又略有些窘迫,說:「身子麻了……」

「……」李渭說:「你又被他給壓了半宿啊,你怎麼不跟他說一聲呢,你也太老實了!」

李牧也沒說話,只吁了一口氣,扯過被子蓋住了自己下半身。

容探下了樓,跑到了院子里,說道:「好像是個女人在喊。」

陸廣野點點頭:「少主,你在這裡呆著,我去看看。」

他朝蘇翎點點頭,自己便拎著刀走到了火把外頭,只見朦朧火光裡面,那女人的叫聲越來越近,幾乎變得有些刺耳,隨即便有一道身影,突然闖入了他的視線:「站住!」

那女人幾乎撞到了他的刀尖上,披頭散髮的模樣看起來極為恐怖:「壯士救我,壯士救我,有……有怪物在追我!」

陸廣野打量著那女人,一雙眼睛滿是淚水,臉色更是蒼白,身上的衣服大概是在奔跑途中被樹枝刮破了,幾乎衣不蔽體,露著雪白的大腿,酥胸半露,沾染著血跡。

「你受傷了?」

「沒有沒有!」那人慌道:「這不是我的血,是我丈夫的血,我丈夫……我丈夫被它們……」那女人忽然大哭起來:「它們要追上來了,壯士救我!」

陸廣野已經顧不得她說什麼了,因為他聽到黑暗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他一把拉住那女人跑進院子里:「兄弟們,注意警戒!蘇翎,帶少主上樓,趕緊把其他人叫起來!」

他話音剛落,便見一個黑影竄過火把,衝進了院子里。陸廣野將那女人一推,揮刀就將那行屍的頭給砍了下來。容探第一次見到這陣仗,忍不住倒退一步,拉著那女人便往樓上跑。不過跑了兩三步,就見成群結隊的行屍衝進了院子裡面來,那本來木樁圍築的圍牆瞬間被衝撞的七零八落,容探聽見一陣詭異的低吼,只覺得頭皮發麻。

「少主……」朱笄驚慌地喊道。

「進屋進屋,關上門!」容探說著,便將朱笄和那女人一起推進了他和李牧住的房間。李牧已經拎著劍走了出來,正迎上隔壁的范行之。李牧道:「你和蘇翎留在樓上,守住樓梯。」

「你要做什麼?」容探拉住他。

「我去幫陸廣野。」

李牧說著便匆匆下了樓去。容探將腰間的匕首抽了出來,顫抖著往樓下看去,只見院子里已經亂成一團,根本分不清誰是自己人,誰是喪屍。但是不斷地有痛苦的□□聲傳過來,在一束火把附近,他看到了一個中年男人模樣的行屍一把摟住了一個護衛的脖子,張口就撕扯下一塊肉下來。

容探只覺得一陣惡寒,不由得倒退了一步,拉住李渭說:「別看!」

李渭聽話地點點頭,躲在他身後。朱笄拿了一件衣服給那女人披上,那女人卻依舊渾身顫抖:「它們……它們到底是什麼東西,我們村子里的人,都被它們咬死了,它們……它們……」

朱笄將那女人抱在懷裡,驚慌失措地看著容探他們。行屍越來越多,院子里的慘叫聲也越來越多,血腥味迅速蔓延開來,老師傅抓住蘇翎的胳膊:「保護李牧!」

蘇翎點頭,拉弓對準了李牧周圍,連射三箭。正在這時候,忽然樓梯處一陣詭異低吼,范行之手中的九節鞭忽然甩了出去,鞭頭直接刺入一個行屍的眉心,又瞬間抽了回來,那行屍順著樓梯便滾了下去,范行之快步衝到樓梯口:「它們要上來了,你們進屋裡去!」

李牧仰頭朝蘇翎喊道:「不用管我,保護好他們!」

他話剛說完,一個行屍便躥了上來,直接撲到了他身上。李牧被撲倒在地上,蘇翎拉弓欲射,卻又怕誤傷了李牧,箭頭來回挪移了幾下,容探卻急了,說:「你還不射箭?!」

蘇翎急的手都顫抖了,一箭射出去,卻射偏了方向,李牧以劍擋住了那行屍的血盆大口,那行屍卻不知道疼一樣,掙扎著竟然幾乎要啃到了李牧的脖子。

」不好!「容探情急之下按著欄杆縱身一躍便跳了下去,手握匕首,縱身一躍便撲向那糾纏李牧的行屍。但是李牧卻在當下抱著那行屍翻了滾,容探想要收住,但已經來不及了,結果直接摔了個狗啃屎。

……

但是那一個翻滾,竟然叫李牧掙脫了手,將那行屍一腳踹開了。那行屍踉踉蹌蹌爬起來,又朝李牧撲去,容探卻從地上再次撲了過去,將那行屍撲倒在地,雙手握著匕首,直接刺入那行屍的腦袋,只聽得血肉迸裂之聲,腦漿濺了他一身。

容探噁心的差點就吐了出來,李牧翻身將他拽起來,厲聲道:「你怎麼下來了?!」

「我來救你!」

「我不用你救!」

「我不救你,你一張臉都被啃花啦!」真是好心沒好報!容探也懶得理他,手握著滴血的匕首,顫抖著大叫一聲,又撲向另一個行屍,誰知道眼瞅著就要刺入那行屍的臉上了,忽然被人拎住了衣領,直接給拽了回去。他還沒張嘴罵人呢,李牧的劍就刺穿了那行屍的喉嚨,微微一挑,便將那行屍劈成了兩半。

容探覺得自己看不了這個,太血腥了。李牧似乎很懂他的心思,將他拽到了身後。

容探個頭雖然不低,但是和李牧卻不能比。以前總覺得李牧這身板清瘦,誰知道今天把他擋在身後,竟然可以完美地罩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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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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