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野生

46.野生

?作者有話要說:好的,車已經開出來了,指路我的B:目前已經開了坑的眉雨。

然後點相冊分類,這個分類「為了聶先生的恩寵。」名為45的那張圖就是。

為了防止有些妹子看不到,作話我放正文上面。

上車要趁早,說不定哪天就刪了。

第四十五章

童延從沒見過一個男人這樣絕望的哭。本來,他應該轉身就走,畢竟他跟這位不對付,可腳居然定在原地似的,好半天動不了。

即使這一帶住客矜貴,行人稀少,但就這樣坐在路邊哭實在不像樣。

一直到明煊慟哭聲小了些,他說:「哎……」

明煊果然早已察覺他在,聽見這一聲,略微抬起臉龐,雙手托住額,手指cha進濃密黑髮中,「你來看我笑話?」

童延:「……」那也得你有笑話給人看。

而明煊依然低著頭,像是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短促一笑十分辛酸,「對啊,我就是過界。明明一開始就是我替他出氣,他捧我這麼簡單,是我自己把路走岔了,可這又怎麼樣?是我蠢?」

童延:「……」一早就說好是買賣,居然還能這樣拎不清,可不就是蠢?

「十年……我跟了他十年!十年,狼都能養熟,何況我還是個人。人心都是肉長的,不由己啊,要熱,要朝他身上貼,我怎麼管得住?他對我……那麼好。認識他那會兒才十九,現在快三十了,我有一半是被他養大的。」

明煊聲音沙啞,似乎已然力竭,「十年……大夢一場。」

童延心尖泛起一陣徹骨的涼,只覺一刻也待不下去。

他拔腿就走,慌不擇路,轉身一下撞到冰涼的鐵門上,接著也顧不上額頭的悶痛,一把拉開小門,倉皇地跨進院子,一秒也不耽擱把門關上,按得嚴嚴實實。

那十年方醒的大夢終於被他關在門外,童延這才長出一口氣。

這一晚,直到童延睡下聶錚也沒回。

次日,他有個節目在兩小時車程外的臨市錄,童延出門早,來接他的是小田,童延留心問了句,才知道鄭總監請了假。

等到天光大亮,他給聶錚打了個電話,也不好直接戳人瘡疤,只能日常問候似的說兩句。這一問,才知道聶錚也出了門,人在西山那一塊兒,童延大概猜到聶太太可能被送到那兒療養。

不得不說,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人過問女魔鬼的安置問題,實在是聶太太的福,她瘋子似的腦迴路,害了多少人。童延都沒敢想聶錚現在是什麼心情,攤上這麼個媽,不管不行,管了,簡直是顛覆自己一貫的處事原則。

這晚他深夜才回,到家時聶錚已經睡下了。

接下來他有幾天的休息時間,就打算在家跟聶錚耗著了。誰知,翌日早起,沒見聶錚,他問了下女秘書,這才得知,聶錚自己開車出了門,這天打算出海清靜一天。

這節骨眼上出海清靜,自然還是心裡不好受,童延忙問:「就他自己?他什麼時候出去的?」

女秘書說:「二十分鐘前吧,你別擔心,聶錚情緒消化能力很強,遇上這種事也未必需要人安慰,給他些安靜的空間就好。」

這就是不是情緒消化能力強的事兒,關鍵,聶錚現在心裡不好,還得單獨把自己放在一邊兒,這孤家寡人的架勢,他只是想著,心裡就過不去。

童延可不管成熟男女嘴裡的空間不空間,反正他也不怎麼成熟,問了下聶錚從哪出海,立刻飛奔出門,在路邊打了輛車,對司機報了個地址,說:「麻煩您開快點兒。」

司機立刻把車開出去,從後視鏡看他,「哎?你是不是那誰?電視里在播的那什麼片子來著?」

童延心急火燎地說:「我沒上過電視,您認錯了。」

他知道聶錚的遊艇泊在哪,剛才那一問也只是確認。這是周一,幸虧時間早,還沒到交通高峰,司機找了條人少的路,一路開到了不違章的極限速度。

車上,童延想給聶錚打電話,可發現自己手機沒帶,又沒時間回去取,只能作罷。

萬幸的是,聶錚自己開車,從來不追求速度。童延到碼頭時,遠遠望見跟他有一夜之緣的那輛遊艇還停在棧橋盡頭。

他踏著棧橋厚實的木板狂奔過去,近些,看見男人高大熟悉的身影已經立在甲板上,不顧一切地放聲大叫,「聶先生——」

聶錚本來背對著他,此時,突然回頭。

童延用衝刺的速度風馳電掣。到船身旁邊也沒收住腳,這時,他終於看清男人臉色的驚愕,聶錚離他不到十米,他抬腿飛跨,人落在船尾,腳下有些晃蕩,但心裡踏實了。

聶錚人站在階梯上,依舊愕然,但還是對他伸出手,「你怎麼來了?」

他為什麼來,這簡直是明知故問。

但上了船,童延才發現女秘書嘴裡的「聶錚自己出海」是什麼意思:出去散心的的確只有聶錚自己,但船上還有倆工作人員,一個人駕駛員,另一個應該是安保。總之,套聶錚身上,這「獨自」的概念跟別人不一樣。

那兩人見他闖上船,神色各異。童延打著陪伴孤家寡人的主意來,到場卻變成了蹭著出去遊玩,難免尷尬。

但要是能被這點尷尬難住那就不是他,因此,他的回答很簡單,「帶上我。」

拔錨起航,他跟聶錚去了船頭。

聶錚這天還真是出海的打扮:帶領子的短袖上衣配著條淺褐色帆布短褲、白底的帆船鞋。一副飛行員款式的墨鏡把俊朗面容所有能稱之為情緒的細節都遮住,十分冷峻,充滿距離感。

童延沒有準備,只能光著腳上去,太陽鏡也是聶錚給他的,大日頭底下,船身一體的白,不遮一遮,眼睛的確晃得難受。

聶錚還在他頭上扣了頂漁夫帽,連防晒油都遞到了他手上,「塗這個。」

做完這一切,聶錚視線沒在他身上多留,轉而眺向陽光下的海面。

男人所有行為看起來都正常,但童延就是知道,聶錚心裡依然不好受。

童延捏著防晒油瓶子在手心顛來倒去,聽了片刻的海浪聲,對身邊的男人說:「公司的事兒,你沒錯。」

按他的理解,為把老聶送回家養老,聶錚也算是費盡心思,但剛品嘗到勝利果實,當兒子的卻突然得知,家裡的糾葛,親爹一開始也是受害者,聶錚能好受才怪了。要不,聶錚為什麼沒急著去辦股權轉讓手續。

男人利落的短髮被海風掀起來,露出光潔的前額,沒轉頭正面看他,只是臉朝他的方向微微偏了下。

有些事說過了沒人性,老聶的確是慘,慘在哪?去世的那一位,跟老聶一塊兒長大,還被寵得比老聶本人更像少爺,就算不提什麼愛不愛,那人也算是老聶的弟弟,親人被人害死,老聶性情大變,耍手段報復,童延完全想得通。

但這不是重點,童延想了想,說:「反正,雲星由你當家,算是眾望所歸……公事是公事,你沒來之前,老聶縱著明煊橫行霸道,公司就連二線藝人日子都不好過。老聶的確苦大仇深,但這些人都是指著出頭才跟雲星簽約的,來了,卻一直被打壓,他們做錯過什麼?他們多無辜。」

老聶報復聶太太不算事兒,混吃等死也全憑自己願意,可一碼是一碼,既然公司都辦起來了,對投其麾下的眾人完全不負責任,這就是錯。老聶仇恨難平,但冤有頭債有主,拖累不相干的人,算是怎麼回事?

有這樣開玩笑似的董事長,江山易主是遲早。如今,怎麼怪得了聶錚。

童延把這道理又在腦子裡過了一次,這次理得更順,「不管怎麼說,他弄出的爛攤子,你在給他收拾,」見聶錚沒出聲,伸手扯了下男人的袖口,「我說的,你明白?」

聶錚側頭瞥了眼童延的手,很淡地笑了下,「我知道。」但轉瞬,嘴唇抿得更緊,眼光放空,落在更遠的海天交接處。

聶錚並不覺得自己入主雲星是錯,在商言商,他這個行為符合競爭準則。

眼下,心裡過不去的是,他入主雲星的初衷。

他確實本身就有投資影視業的打算,這是兩年前就定下的計劃,區別只在於從哪入手、怎麼做。他為什麼會挑雲星?一來,他也是聶家人,人脈就是資源,從這兒開始,他更好入手,背後的利益關係更好理順,前景也更有保障。

再往下推,他為什麼能對自己的親生父親出手?如今反思,聶錚不能否認自己對父親恨過。

他回國前,對女兒已經全然失望的外祖父欲言又止地扔給他一句,「你回去……如果能,照顧照顧你媽媽。」於是他就按自己的方式「照顧」了,他是帶著傾軋的心思靠近老聶的,即使他母親再不可理喻,在他的潛意識中,老聶的放浪荒唐是造就這一切的本源。

可如今真相就在眼前,他母親才是罪魁禍首,單憑一己之私,出手就毀滅幾位無辜者的人生,下地獄也不委屈她,可他竟然武斷地偏向這個惡魔。

想到什麼,聶錚側過臉瞟一眼身邊的大男孩兒,隨後,眼光又回到遠處起伏的海面,「以前,我讓你整夜抄八榮八恥,你抱怨過我嗎?」

童延渾然不知聶錚為什麼問起這事兒,訥訥答,「你那不是為我好嗎?」

「但本質是壓迫。」聶錚聲音很沉。不管他初衷是為什麼,以當時的情形,他開口,童延就不能不做。

童延完全摸不清聶錚出於什麼舊事重提,但這事實在沒什麼可抱怨,憋屈嗎?當時還真有那麼一點,可是童延越往前走,越知道是什麼叫階層,他不管不顧地闖進一個自己本來夠不著的圈子,不憋屈才是怪事吧。而且遇見聶錚,到現在他佔了多大便宜?不管以前如何,他還是比大部分人幸運吧。

因此,童延笑了聲:「什麼本質是壓迫?你給我飯吃,給我飯吃的都是好人。就算你今天殺了人,我關心的當然是為什麼,就算我心眼偏到胳肢窩,有哪說不過去?」

聶錚眉頭擰得更緊,童延的思維非常簡單,簡單到甚至可以凌駕是非,這不值得提倡,可是,童延有一句是對的,總得先把弄清原委。

聶錚手撐著船頭,跳下去,見童延立刻轉頭作勢起身,說:「我去打個電話,十分鐘后回來。」

這就是讓童延別跟著,童延聽話,留在了原處。

而聶錚則一直走到船尾,到露台落座,這才摸出手機。

這通電話是打給他外公的,說到壓迫,聶錚的心結是什麼?當年,他母親犯了那麼大的錯,聶家收養的一對子女,一個生離一個死別,老聶居然無處申冤,因為什麼,趙家勢大,這是受壓迫。

這些天,聶錚一直沒跟他外公聯繫,他沒想到自己也有逃避現實的一天。

電話撥出去,聽見外祖父在那邊問:「你母親怎麼了?」

聶錚說:「我想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她為什麼能嫁到聶家。」

趙老像是一愣,「你都知道了。可是,聶錚,不怪我心狠,寵壞她又不管她。她做了什麼事?她毀了聶家一對兒女,我把她關回來,她完全不覺得自己有錯,又跑出去貼著你爸爸,她已經喪心病狂了,那就由著她去,我不否認,當時同意她嫁,就是把她交到聶家人手上讓她自己還債。」

聶錚也怔住了,趙老完全誤解了他的立場。

老先生越說越激動,「人總該敬畏因果,就算她是趙東流的女兒也不能倖免,這點你應該明白。可儘管是這樣,她剛嫁過去那會兒我還是心疼她的,那時我還希望她能改過自新,派了幾個人跟著她,不想讓她一下吃太大的虧,可每一次她都能讓我更失望,你四歲那年,我親自到內地,因為什麼?她弄邪術養小鬼咒聶家養女的孩子。」

「她是你媽媽,以前,這些事不方便讓你知道,我讓你看顧著她也就是沖著一份血緣。你回去,我想著她被磋磨了三十年,也沒攔著你插手雲星,我跟你對她都仁至義盡了,事實證明,她不值得同情,不值得拯救,更不值得你為她來質問我。」

聶錚心情依然沉重,可是心頭大石終是去了一塊,雖然趙老會錯了他的意,可老人家的態度很明顯:即使心裡對小女兒過不去,當年也沒有不分是非地以勢壓迫聶家,這點已經足夠他欣慰。他不得不承認,眼下,他真是害怕另外一個親人在他面前面目全非。

也是,要是他外公真出手,聶母這三十年的日子不會是這樣,是他一時受得衝擊太大,想岔了。

聶錚說:「沒有,您誤會了,我沒有質問的意思。」

他打完電話時,童延已經回了艙里,男孩站在他面前,上本身光著,頭髮還會濕的,顯然是剛洗完澡,也是,童延清早那一路狂奔,著了一身的汗。

這會兒再看見聶錚,童延有種很難說清的感覺,他覺得聶錚步子輕了許多。

但籠在男人臉上那團烏雲還在,童延心裡那叫一個犯愁,他不會寬慰人,這特么得說點什麼,才能讓聶錚暫時高興起來。

哦,對,剛才他只說了公事,還有私事,聶錚這次是確認了自己爹不疼娘不愛,甚至確認了自己連出生都是算計。想到男人兩三歲時的雪地,童延心口又一陣刺痛。

於是,他在窗口坐下,等聶錚在他身邊坐穩,說:「聶先生,這周末,我們再去看看夏奶奶吧。」

即使你的父母混蛋,但這世上還有關心你的人。夏奶奶當時可是在女魔鬼的鍘刀下,給聶錚要出了一條生路。

童延沒好意思提自己,畢竟論照顧,他和聶錚誰照顧誰,他哪來的臉對聶錚說關心。

聶錚很快明白了童延的意思。他其實對自己的父母緣是不太在意的,有夏姨和趙老先生在,他已經比很多人幸運了。

聶錚十分清楚,要不是記掛他,童延不會跟來。既然都來了,不管回去還有多少事等著他們,他就權當度假。

斜一眼男孩兒落在茶几的防晒油,「海上風大太陽烈,待會兒塗了再出去,要不晚上脫皮了可別叫疼。」

童延慣會順桿爬,一見男人臉色鬆快了些,把防晒油往男人手上一塞,往旁邊床上一趴,「你幫我,我塗不到。」

聶錚心想出去也不一定要打赤膊,終究還是起身,到床側坐下,擰開瓶蓋,倒了些在手裡,側身抹在男孩的背上。

男人的手掌皮膚粗糙,塗抹還有力度,童延立刻舒服得像只貓,哼了出來。

果然,他撒嬌賣痴是對的,很快,聽見男人帶著絲笑意的聲音傳來,「那麼舒服?」

童延又哼哼,算是回答。

接著,男人的手順著他的脊背往下,到了腰桿,三兩下揉搓,童延身子立刻像是過了電,一陣酥ma過去,血全奔涌到了一處。

天!這青天白日的。胡亂ying個什麼?

但透過防晒油淺淡的香,男人身上那股熟悉的氣味充盈在他鼻腔,童延眼神瞥過去,正好看見男人被綁在薄薄布料里依然雄壯有力的胸肌,身子底下更熱了。

男人手在他后腰上又一用力,他張開嘴:「啊……」

此時,聶錚手收了回去,「前面你自己來。」聲音有些沙啞。

童延哪能起來?他渾身現在只有一個地方能起來,他鬧了個面紅耳赤,但被腦子裡頭一股斜勁催著,還是翻了個身,胳膊肘撐著身子側對著聶錚。

聶錚一看,眼神更暗:男孩赤著的上身,白皙的胸口蒙上一層粉紅。童延眼光帶水,撩人而迷離,分明是已動情yu的模樣。

這下聶錚也熱了起來,人在旅程中,只有他們的房間,他這個喜歡男人的男人,和看起來很可口的大男孩。

他是該控制自己的,可眼下好像又控制不住,聶錚俯下身,指腹摩挲過男孩白皙的臉頰,「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聶錚眸色很深,但眼神還是迷惘,童延知道男人想上自己,也依稀覺出男人還在掙扎,雖然不明白這掙扎到底為什麼,但要是做點什麼慰藉這個不得意的男人,他心裡一千一萬個願意。

呸!明明他自己也想,於是,在男人的手收回去之前,童延緊緊握住男人的手腕,臉貼著聶錚溫熱手掌蹭了蹭,「知道,我忍不住。」

沒關係,聶錚悶騷沒關係,他抖騷就可以了。

他把男人的手拉到自己身下,毫不遮掩地暴露自己此時的尷尬,「你看,我這一個月總這樣,發qing發得艹狗的心思都有。」

聶錚上次是不是說過,讓他把自己當做長輩看待,童延完全摸不清這長輩的尺度多大,但有一點是清楚的。

他看著聶錚的眼睛,硬摳出幾分委屈,「外頭那些人都以為我跟你是那種關係,我要是真忍不住把誰亂了,人家得笑話你頭上泛綠,那多不好。」

聶錚心裡燃著一團火,胳膊撐著童延耳朵旁邊,撫開男孩兒的頭髮,沉聲說:「哦?你在外面想亂誰?有對象?」

童延急忙搖頭,「沒,我就這麼一說。」開玩笑吧,別說真沒有,有也得是沒有。

聶錚身下zhang得快爆了,但居然還有些想笑,童延這是在哄他上床?

童延這樣,就像是只小狐狸沖著天上的鷹隼挑釁,你下來吧,我給你吃肉。

他捏了下男孩兒的下巴,「真乖。」與其同時,還落在地上的一條腿也放上了床,在床邊面對童延側躺下來,讓男孩頭靠在自己臂彎。

接著,注視著那雙勾人的桃花眼,手順著童延精實的小fu緩慢往下,被他觸碰的那一刻,童延軟軟地嘆出一口氣,窩在他懷裡的身子,立刻緊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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