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 活著最重要

第115 活著最重要

他神色微斂,似是瞧出了些什麼,只是意未深長的笑,也不再過問,斂去眸中盡顯的精芒仰躺在池畔,再次蹺起二郎腿,也不知何時從哪裡扯來的青草放入口中嚼著,那細長的草有些像狗尾巴草,聳拉的毛絨絨的尾端在上空晃來晃去,直晃的我神思也飄忽起來。

半響回眸瞧他仍是閉目養神,似未曾有離開的打算,如不是那狗尾巴草仍在他口中攥動,我幾乎誤以為他是睡死了,眼珠一溜轉,見仍未有人來,這才安了心,遂盯著他提醒道:「既是不想看了,還留在這裡做些什麼,要讓別人撞見了,言辭難卻,難免要惹些事非,你還不快離開,清幽一會便過來了。」

他好似未曾聽聞,半響才扭過臉來,眼神中漾著一抹異樣道:「娘子在擔心為夫嗎?」

我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得聳拉著腦袋強打精神道:「你這個笨蛋,我已害過你一次了,還嫌不夠嗎,上次是你幸運,這次若被發現,你定會難逃一死,小二早瞧你不爽快,你竟不知死活過來招惹我,若不是不想再害人,我才不理睬你。」

他薄唇微扯著,卻是默然,我的話他到底聽了多少也瞧不出來,似乎一字也未入他的法耳,瞧他淡然的神色,心臆間驀的竄入一絲怒意,雙目勃勃似燃著了兩團火,熾然瞪著他,想再訓他兩句,剛叉著腰作出惡婦狀,便見他突然扭過頭來:「為夫正思慮如何將娘子給偷出去。」

「……呃?」我微微一愣,目光在他面上溜轉了一圈,有些摸不著頭腦,實是想不透徹,遂迷糊地盯著他:「偷誰,偷我嗎?為何將我偷出去?」

若是我仍與先前般貌美如花,偷我到是能讓人接受,可現在都這般模樣了,偷我去做什麼,莫非是因為任在記恨我推他下樓之仇,想將我拉去遊街?額際滑下細細地冷汗,那涼意自背脊直竄出心肺,便是溫泉也未能阻隔那抹寒流,他究竟在想些什麼?他若是平白無故將我偷了去,我仍是會乖乖回行館,梅寶可還在若水手中,我再不能讓她受傷,那會讓我良心不安,而梅寶曾受的傷害已讓我痛心疾首,尚未贖罪,怎能輕易離她而去。小說

他又邪邪地笑:「你可是我展某人的娘子,偷娘子出去自是所為團聚,莫不是偷你出去賣了,再得賣的錢也塞不了牙縫,我也不捨得。」真是三句話不離老三行,仍是那付欠扁的痞子樣,這氣質真浪費了那張儒雅地臉。

我哭笑不得,垂眸思慮的片刻,決定坦白,遂撥開糾粘在臉側的髮絲靠他近了些,仰起面孔,緊鎖住他的眼臉,捉摸著他面上閃爍的情緒,見他不曾動容的神情,我疑惑道:「莫非你眼瞎了不成,我現在可是醜女了,偷我出去做什麼,老實說,我再活不過兩月,你若是將我偷了出去賣人,我也洗不了衣,做不成飯,也生不了孩子……你可清楚了?」兀一出口,我便有些後悔,覺察到他陡變的臉色又否認道:「口誤,我是說,我毫無利用之處……」

他兀自打斷我,疑慮地望著我:「活不了兩月?」見我鬱郁不安的神色,臉上掠過一絲索然的意味,半響恍異樣地笑著,意味深長的又朝我勾手指,示意我再靠近些,我更是摸不頭腦,只得又靠近一步,斜睨著他:「做什麼?」

他似乎突然來了興緻,注視我半響,俯身單手支撐起身子,另一隻手觸及我的臉郟,我怪異地望著他以指腹在我眼角磨蹭,忍耐不住蹙起眉頭,嘟唇不滿地看了他一眼,卻未曾甩開他的手,說不清心中的詭異,直覺他想做些什麼,而他卻只是細緻地望著我的眼臉,隨後慵懶道:「將臉湊近些。」

我更為怪異地望著他,緊盯著他眼中深藏的暗茫,他是個極精明的男子,這一點我是信的,所以他的深藏不露我也是難以猜透的,所以也不再自作聰明,嘲諷道:「我的臉可都在展公子手中了,怎麼再湊近,莫非撕了這張臉皮貼到你臉上才算近?」

那指尖微一緊繃,直捏的我的下鄂有些痛,剛想掙扎,那手掌猝不及防滑到我的後腦勺,迫使我離他近了些,直嗅到他身上青草的味道,我微微皺眉,直覺揮手去揍他,他卻將我的手掌攥住,略有些無奈地笑:「瞧娘子身子這般差,還想欺負為夫不成,見你眼角斑紋,可是中了毒?是蝶嬰吧?」

我怔愣地盯著他,他竟瞧的出來,剛想讚歎他幾句,那雙手驀地下滑,連帶我貼身的內衣滑落至腰側,背後一涼,我驀然瞠大瞳孔,剛倒抽一口冷氣,便見他將衣衫重新為我整理好,眼中隱隱地沉重:「斑紋都這般全了,何時有的,怎未見你提及過?」

原來,他是想瞧我的狀況,只是突然揭人衣衫未免太過隨便了,再瞧他眼中除了擔憂並未瞧見**的味道,這才將奔涌至喉口的咒罵壓回肚子,整了整了衣衫假咳了幾聲:「你已知曉,又何必再問,我推你下樓也有了好些日子,怎麼與你說,再說,若那時便中了此毒,現在你見到的就是一具腐屍了……」再微瞥他一眼,掩去眸中酸澀:「我已知道活不過兩月,只是你還要偷我出去嗎,我可算是廢人了,要思量清楚啊。」

他倉促一笑,答非所問道:「你怎會種了此毒,莫非在翠傾惹了是非。」

目光流盼,我冷冷地笑,笑的蒼涼及諷刺:「是,自我落入翠傾便捲入了場事非中,萬般抗拒都不能逃脫,若我不曾來到此處,到也算死的坦蕩蕩,只是不甘心,只是因為不甘心便來到此處嘗盡所有不曾接觸過的酸甜苦辣,到頭來仍是空一場,這雙手,仍是什麼也未握住……」我將纖細的手掌伸入他前面,因溫泉的浸泡已略微褶皺,模糊模糊的掌紋:「展子炎,我仍是什麼也沒有,只是我死了到無所謂,你能將梅寶偷出去嗎?帶她遠遠離開這是非之地,替我好好照顧她,她太可憐了,都是因為我……」

雙手驀然被他緊緊攥住,觸及到我疑惑的眸子,他沉穩笑道:「其實,蝶嬰並非無藥可救,你身子尚示變軟**,還是有救的……所為,為夫自然要救娘子出去醫治不是。」

我的手微微一顫,唇瓣微微開翕,不能置通道:「怎麼可能,若水說蝶紋長全便無藥可救的……當真能救嗎?我能活嗎,真的能活下去嗎?展子炎,我好想活下去,當真好想活下去,我欠了多少人,仍沒有償還清,(更新最快)我真的不想死……」

他神色凝聚了些憂慮及釋然,目光柔和的投注我,輕順著我的發:「自然,為夫怎能讓娘子死於非命。」說著邪邪一笑,將俊臉湊到我唇下,淡淡的魅惑,嘟起紅唇委屈道:「娘子也不補償一個。」

我心中悲喜交加,狂喜地心再也壓抑不住,五指驀的攥緊將他的腦袋狠拽過來,奮力扯了一陣這才牙痒痒道:「登徒子,總喚我娘子娘子的,誰是你娘子了,就會佔嘴上便宜,性子不改改誰敢嫁你,只是這蝶嬰要怎麼醫治?能否先將梅寶偷出去,我實是擔憂她,她的處境比我還要差……」一思及梅寶,剛鬆懈的心便立即緊揪了,沉痛的望了他一眼又道:「先將她偷了出去,若不然,我決不能離開她的,再不能讓她承受更多的苦難……」

剛要再說些什麼,他驀然以指點住我的唇,微一搖頭,身形一晃人便已消失在霧氣中,我瞠大雙目四下張望,仍未發現他去了哪裡,咻一聲就憑空消失了?我使力揉了揉臉自池水中站起,耳邊陡地飄來清幽焦急地嗓音:「如玉姐,在瞧些什麼,身子可好些了?」

「呃……好,好多了。」我驚惶地重鑽回溫泉中,心中突涌如被人捉姦在床的尷尬,羽睫輕眨也不敢瞧她,只疑惑問著,借已掩示自己仍快速跳的心:「這般快便熬好了?」

「是啊,如玉姐,清幽燉了雞湯,味道分外好,先將衣衫穿了再回房,然後美美睡上一宿,精神便會好上許多,若水大夫說了她一會便過來。」她素白的手掌託了一襲月白的衣衫,妙目微一溜轉將衣衫放於欄杆之上,便伸手攥住我的手指,目中推心置信的溫柔:「如玉姐怎還未褪出衣衫,莫不是害羞了,這庭院這般空礦怎麼會有人來,先將這身濕衣換了罷,莫不要凍著了。」

怎會有人來,說笑,剛展子炎那廝不是偷窺來了,若那時當真一絲不掛到真讓人羞憤而死了,只是,我還有救,若不是展子炎說,我此刻定還在自怨自哀,會活下去啊,思及此臉郟便禁不住浮起一抹會心的笑靨,喜悅如潮湧而來,活著的感覺,當真好,已不奢求任何可笑的願望,只需活下去,便是幸福了,只可惜,現在我才懂,慶幸,為時還不算晚。

本書首發。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個(*^__^*),都會成為作者創作的動力,請努力為作者加油吧!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帝王遊戲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帝王遊戲
上一章下一章

第115 活著最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