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117章 八一八那個行為清奇的讀者(3)

117.第117章 八一八那個行為清奇的讀者(3)

支持正版60%以上,才可及時看到最新內容,感謝感謝!胡為第一次整她的那一幕,帶給安然畢生的陰影。手機訪問m.56shuku.net

五歲多那一年,安然跟着她的母親安小薰到了胡為家。彼時胡為八歲,正讀小學二年級。

半年的時間裏,胡為沒有跟安然母女說過一句話。放學回家后,他一般只待在兩個地方,他的書房和他的卧室。

安然早熟,知道人家那是不喜歡她們,很討厭她們。因為胡為不是不愛說話,他對她們視若無睹,卻能在胡爸爸胡國棟面前談笑自如。

那時,安然對胡為的認知就僅止於:他不喜歡她們。

噩夢是從安然學前班讀完后,轉入了胡為同一所學校上小學時開始的。

那是一年級下學期的某天放學后,學校門口有人賣孵出的已經成蟲的蠶子,好些小朋友都去買了。

安然也對那種小生命很新奇,讓保姆王阿姨給她也買了幾條。

蠶每天要吃桑葉,吃了就一動不動的支著身體在那睡,睡了就長個兒。

每天都有變化的蠶,令安然覺得十分神奇。而蠶吃桑葉時發出的那種綿綿密密的聲音,如毛毛細雨灑落在葉片上,安然聽得如痴如醉。

那個保姆年紀比較大,和藹可親,知道很多有趣兒的事情。所以,安然平時很喜歡找她說話。

保姆王阿姨又跟她講,以後那些小蠶子長大了后,還會變顏色、變形狀。

王阿姨說,別看現在它們是青色的,有些丑。但是幾個月後,它們就會變得白白胖胖的。當某一天,它們的身體變得透明時,嘴裏就會開始吐絲。

吐出的絲雪白雪白的,聰明的蠶寶寶會用絲將自己的身體裹起來,裹得像一顆白色的花生。

那顆白花生叫做,繭。

王阿姨說,有個成語叫做「破繭成蝶」,說的就是這幾根小青蟲哦。透明的蠶寶寶就躲在蠶繭裏面變變變,最後就變成了美麗的蝴蝶從蠶繭裏面飛出來!

聽了王阿姨的話,安然覺得這些小生命更加神奇了。

原來蝴蝶竟然就是這些醜陋的小青蟲變的!

她決心要養出蝴蝶來。

所以,安然每天都很用心的呵護她的蠶寶寶,她將那幾條蠶子當價值連城的寶貝一般寶貝著。

六歲的小小的安然不記得家庭作業怎麼做,不記得每天睡前要刷牙,不記得班上某個同學的名字……但是,她記得每天都要想辦法弄回去新鮮的桑葉喂她的蠶寶寶。

養蠶這件事情是偷偷做的。

蠶子養在一個紙盒裏,紙盒藏在安然的房間里。

安然放學后回來,第一件事情就是將紙盒子裏的蠶捧到花園裏去,讓它們透透氣,晒晒太陽。

儘管她不知道這樣的養蠶方式是否是正確的姿勢。

安小薰對安然管得很嚴格,她不准她這樣,不准她那樣,扼殺了安然很多純真的童年愛好,比如其他人家的女孩子喜歡玩的踢毽子、過家家、養小雞小鴨等。

安小薰只想要將安然養成一個乖巧聽話的淑女,即使有愛好,也必須是跳舞、彈鋼琴之類的高雅之事。

安然帶回去蠶子后,安小薰當時就勒令保姆拿出去扔了,但保姆並沒有真的扔掉。所以,養蠶這事兒一直是安然和保姆王阿姨私下偷偷進行的。

王阿姨還常常為安然在安小薰面前打掩護,比如安然不在家時,王阿姨就幫忙喂蠶子,有時候還將那盒蠶子放到自己屋裏去,以免安小薰進安然房間時不小心給她看見了。

於是,那幾條蠶子從細如牙籤養到了變白變胖,安小薰都沒有發現這件事情。

當然,還是有另外一個人知道這事兒的,那人就是胡為。

胡為上三年級了,他不再要家裏人接送他。但是當時安然才一年級,胡國棟就讓保姆每天接送安然。

兩人又是讀同一所學校,自然安然買蠶養蠶這件事情,胡為就靜靜的看在了眼中。

然後有一天,胡為站在他的房間門口等著安然回屋。

安然和胡為的房間是挨着的,安然的房間在裏面,胡為的房間則靠近樓梯口。

安然捧著蠶寶寶回房,經過胡為的房間時,他對她主動說了第一句話。

這第一句話來得有些遲,一年多了呢。

胡為說:「扔了它們。」

他連稱呼都省了,語氣很冷,像夾着冬天的風。手機訪問m.56shuku.net

安然愣了愣,抬頭看向胡為,見其正冷冷的看着自己,她才確定這個男孩兒是在跟自己說話。

安然有些怕他。

但其實安然第一眼見到胡為的時候,他當時穿着白襯衣,留着齊整的平頭,是個長得很好看的大哥哥。她對他的印象極好。

胡為在胡國棟面前說說笑笑的時候,安然甚至覺得他很陽光。

他的笑是會照亮屋子的笑容。

但是,這個陽光少年從不理睬安然。她來了胡家一年多,他從未對她說過話。

不說話的人,安然都有些怕。

突然跟自己說話,態度還這樣不友好,安然更有些怕。

安然將手中的紙盒子往背後藏了藏,怯生生的帶着點討好的意思回道:「這個是我的,我要將它們養大了結蠶繭。哥,哥……哥哥,你有沒有聽過一首詩?或者,有,有沒有聽過一個詞?」

少年眯了下眼睛,「不准你叫我哥。」

安然就委屈的抿著唇低下了頭,默不作聲。

少年又說:「扔了它們。」他提高了音量。

安然抬頭看向少年,急急的解釋道:「王阿姨說它們快要變透明了,變了后就要吐絲了,然後它們……」

少年就陰測測的看着她,「我再說最後一遍,扔了它們!」

「……還會變蝴蝶。」安然愣愣的說完最後幾個字。

她被胡為陰冷的目光看得有些心驚害怕。

但是那幾條蠶子已經養了幾個月了,並且眼看就要吐絲成繭了,安然怎麼可能被胡為那一道目光嚇得就前功盡棄?

再說,她都已經養出了感情了。胡為這個時候才叫她扔,真的好過分。

所以,安然當時鼓起勇氣回道:「我,我不養在房間里就好了。我,我養到花房裏去。這樣,你就看不見它們了,是不是就不會覺得討厭了?」

第二天是周末,胡家人都在家。

吃過晚飯後,安然偷偷的弄了一把桑葉就去了花房。她已經於昨天的時候將蠶移到了花房裏去養。

花房是玻璃房,保溫,陽光也能照到。

安然進去的時候,胡為也在花房裏。他雙手插在褲兜里站在不遠處,好像正在看一株奇形怪狀的仙人掌。

安然沒有理會他,小心翼翼的走到放蠶寶寶的那排木架邊,卻驚見裝蠶子用的那個紙盒掉落在草叢裏,幾片被蠶子吃得只剩下經脈的桑葉葉片也散落在草地上。

唯獨只有蠶寶寶已經不見了蹤影。

安然頓時驚慌失措,急忙去叫來王阿姨幫忙在草叢裏尋找。

但兩人小心翼翼的將那片草皮尋遍了,都沒有找到那幾條蠶子。

王阿姨安撫她道:「蠶寶寶要變透明了,變透明后就不會再吃東西了。它們吶,定然是爬到了某個很隱蔽的地方吐絲結繭去了。蠶寶寶可聰明了,我們就等著看吧,說不定過一個星期,這個花房裏就會飛出來幾隻美麗的蝴蝶呢。」

安然已經傷心的哭了,不過聽了王阿姨的話,她就信以為真。

王阿姨就道:「咱們回去吧,你的牛奶還沒喝完呢。這就回去喝完了后,你也要趕緊把家庭作業做完了。不然讓你媽媽發現你作業還沒做完,又要凶你了。」

安然就啜泣著跟着王阿姨兩人回了客廳。

王阿姨走到餐桌邊,欲要將安然才喝了幾口的牛奶端給她,卻發現那杯牛奶有異常,好像在動。

她很疑惑,就走攏了看。

但是牛奶是白色的,還冒着熱氣,王阿姨一時就沒看清楚裏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於是她想也沒想,直接伸了兩根手指往裏一撈,然後……

「這,這是……」她驚了驚。

幾條白白胖胖的長蟲正在那個玻璃杯里浮浮沉沉!

轉頭看向跟過來的安然,安然的臉色瞬間變得血色全無。她哇的一聲大叫,便坐倒在地。

王阿姨心知不妙,急忙端著那杯牛奶去廁所里處理了,連杯子也扔了。

她出來后,看安然雙手撐在地上一直大哭,那張小臉也變得卡白卡白的,連嘴唇都在哆嗦。

王阿姨急忙在桌子上抽了張餐巾紙將手擦乾淨后,就想要走過去將她扶起來。

但安然的眼睛動了動,就只看見了保姆伸過去的手。

那是只去撈了蠶寶寶的手,她頓時驚恐的尖叫起來,還不住往角落裏爬去。

王阿姨不明所以,追過去,安然更恐慌的往後縮。

樓上的胡國棟和安小薰被安然的哭聲和叫聲驚動了,下樓來看見的便是安然已經扶著牆在大口大口的吐。

晚餐吃的東西盡數吐了出來,滿地皆是穢物。

到了後頭,她不住嗆咳,吐出來的是黃色的水水,恐怕是將苦膽都給吐出來了。

胡為沒有像往日那樣回到自己的屋子裏去寫作業。他站在沙發邊,雙手依舊插在褲兜里,還是那個陽光少年的模樣。

他只靜靜的看着安然吐。

胡國棟問保姆怎麼回事。

王阿姨瞧了眼至始至終都在場的胡為,低了頭沒敢說話。

胡國棟見狀,就向胡為狐疑的看過來。

尚未發問,胡為倒先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我叫她把那些蟲扔了,她不扔,我就幫了個忙。」

他倒沒有抵賴,只是,胡為陰就陰在,他並未說將蠶扔到了哪裏。

安小薰本來就不同意安然往家裏帶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聽胡為這麼一說,不哄女兒,反而罵罵咧咧的將安然嚴厲的訓斥了半天。

她還連連大聲道:「扔得好扔得好!早就叫你不準養那些東西,沒想到你答應得好好的,竟然當我的話是耳邊風。明天早上不準吃飯,餓肚子上學去!」

保姆王阿姨知道安然為什麼會變成那樣子,但是女主人一開罵,她就更加不敢幫忙解釋了。何況她還是個有責任的,那幾條蠶子是她掏錢幫忙買的,還幫着養了幾個月了。

胡國棟只能一邊勸安小薰,一邊哄安然。

安然平常常常被安小薰打罵,有胡國棟在場時,她會收斂點,不會打安然,但是安然依舊很怕她。

這一晚,安然知道了胡家不止一個安小薰是她害怕的人,還有一個胡為更令她膽戰心驚。

她緊緊捂著嘴,人早已經哭得累了,又受了極大的刺激。回房后不久,就睡著了。但是睡着后,更是煎熬,因為她做噩夢了。

夢中反反覆復都是玻璃杯的牛奶里,飄飄浮浮着那幾條蠶。

此後連着幾天安然都做噩夢,精神嚴重不濟,不得不請假在家休假一個月,情況才有所好轉。

然後每年春天,那家私立小學的學校門口依然會有小販賣趴在桑葉上的蠶寶寶。但安然再也不會好奇的去看去買了,她捂著嘴就快步跑開。

倘若有人攔着她推銷,她定然會嚇得哇哇大叫。

她就這樣子度過了六年痛苦的春天。

初中讀了另一所學校后,學校門口再也沒有人來賣蠶寶寶,安然的春天便沒有那麼難過了。

並且安然還養成了一個習慣,便是從不喝帶顏色的液體,她只喝透明的水。因為透明的水才能看清楚裏面的一切內容。

而且每次喝之前,她都會神經質的將水杯看好幾眼。只要見到水裏有一丁點雜質,她都會倒掉。

更為重要的是,從那次以後,她深深記住了胡為陰沉沉的目光。每當胡為那樣看她的時候,安然就對胡為的話無條件的遵從,從來不敢忤逆。

在胡家,除了胡國棟對安然真心實意的好,上至母親安小薰,下至家裏的下人,沒一個對她真好。

然則胡國棟事業忙,經常在外應酬,並無多少時間關心一雙兒女的學習和生活。安小薰又是個愛玩的,經常不是約著人打麻將,便是和其他的富太太們一起週遊世界,再或者相約著出門逛街、美容什麼的。

兩個大人一個月在家的時間,幾乎沒有一雙手指頭那麼多。

可想而知,孤立無援的小安然要想不再經歷那次蠶寶寶的噩夢,就只能屈服在胡為的淫威下。

所以,年少時候的安然,便曾經在很長一段時間裏為胡為做了許多過分的事情:

一個人背兩個人沉重的書包上下學;揮汗如雨的替胡為做他班上的清潔;從學校到家的路上,將女生寫給胡為的情書大聲念給他聽,還要代替他一一寫回信,信中必須有勾人女孩子的朦朧情話……

這種情況直到胡為高中出國留學走了后,安然才算解脫了。

嘗到了甜頭的安然,在胡為要回國的那一年,也跑到國外留學去了,為的就是要避開那個男人。

至今,即使兩人雖將近三年未見面,但胡為帶給安然童年時候的那種陰影,仍是根深蒂固的罩在她頭頂,如影隨形。

所以,胡為的一舉一動,一念一想,安然了熟於胸。

氣量小就氣量小吧,我又不老,正是年少輕狂的時候。

更何況,今日他可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就更想要繼續干一把不讓人好過的事!

胡為的唇角不自覺的揚起,便有一抹惡質的笑意四溢開來。

他徐徐睜開眼,又撥了個電話:「啊,田甜,剛才忘了一件事兒,你記一下。」

「是這麼回事兒,我們東方家園那個項目,你問問工程部和招投標部的人,看是不是有個叫做興隆公司的想來投標?……嗯,大概就是叫這個名字。」

他講電話的聲音不大不小,恰恰好能讓旁邊那位乘客聽到,卻也不會打攪到其他人。

有人就眼神兒飄忽,再次看了他一眼。那人神情綳得死緊,生怕聽漏了一個字。

「那家公司估計已經跟招投標部的人接觸過多回了,但是他們現在還沒有將投標方案遞交到公司來。我猜,它可能是想來做該項目的全過程式控制制的,也可能是想做我們那個項目的監理業務的。」

話鋒很快一轉,胡為的聲音沉沉:「這家公司意圖向我公司的員工行賄,道德敗壞,還蓄意破壞公平競爭,想來業務水平也不怎麼樣。你告訴工程部和招投標部,將這家公司拉入黑名單,以後都不得再與其合作。」

「還有,田甜,你叫審計部的人立即啟動內審程序,查一查工程部和招投標部這兩個部門在所有項目上,是否存在收受賄賂的行為。查到一個,開除一個。」

……

旁邊的乘客聽得越來越傻,好半晌才轉過彎兒來。

他將胡為打量了又打量,可他卻並不認識眼前這座泰山,但是很明顯這是個來頭不小的人物,因為此人已經將他那三百萬的生意攪黃了。

不過,禍兮福所倚。這人一個人單獨出行,估計是裕達集團的一個副總。倘若討好了他,興許就找到了一座取之不竭挖之不盡的金山銀山吶。

抽煙男心思靈活,初時的驚怔過後,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

他從衣兜里掏出一盒中華煙來,熟稔的一抖,便有一根煙從盒子裏露出了半截白生生的身子。

那男人用雙手將煙恭恭敬敬的遞過去,舔臉笑道:「老闆,您……您抽煙嗎?」

胡為心中呵呵了聲,這男人真是腦滿肥腸。

他冷眼看過去,「先生,我認識你嗎?」

抽煙男頓時來勁兒了,他隔着過道將身體湊過來,滿嘴的大板牙一咧就自我介紹道:「老闆,我是興……」

「還有,先生,我有必要十分嚴肅的提醒你一句,機艙里禁止吸煙。」胡為分毫不留情面的打斷他。

隨後他故意提高了音量,沉聲說:「你身上是不是還夾帶了打火機?此刻飛機尚未起飛,你最好主動將打火機交給空乘人員。若是你執意帶着危險品乘坐飛機的話,我會立馬向乘務長投訴你。」

不遠處立着的空姐已經將懷疑的目光落在抽煙男身上。

那男人的臉色頓時變得青白交加,悻悻的將煙重新揣進衣兜里后,訕訕的笑道:「那哪兒能呢?生命很寶貴,人人都珍惜。」

胡為就再未說話,他將西裝外套脫下來,預備好好的睡上一覺。

可那男人卻還在時不時的瞥向他,意圖找到一點轉圜的餘地。

過了一會兒,對方又來搭訕:「老闆,您這也是去美國吧?您是要去美國哪個州啊?出了國,大家都是中華同胞,屆時可以相互照應一下啊。」

「嘿嘿,老闆,那個……請問,您是不是裕達集團的高層吶?」

胡為再度閉上眼睛在座椅上躺好,這才令那男人識趣兒的閉了口。

頭等艙就是有這點好處,便是寬敞。

胡為忍不住想,旁邊那男人的肚子那麼大,經濟艙的座位空間狹窄,還不定能塞得下他。恐怕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才不得已買了頭等艙的票吧。否則,怎麼可能穿一身劣質皮衣?

當然,自己長手長腳,經濟艙的那麼點空間恐怕也擱不下他。即使勉強放得下雙腿,身子也會憋著。

胡為一隻手還把玩着手機,另一手擱在大腿上,手指無意識的敲打着膝蓋。

他雖已閉上了眼睛,可是旁邊那個男人的存在令他很不舒服,又有了花了錢卻沒有買到貴賓級服務的感覺。而且,相信任誰被人看來看去,心情也不會有多好。

他真是一分鐘都待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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