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 Alter.1

結束了異次元的旅程之後,現實中,少女的氣息在凜冬的清晨漸漸變得微弱，如果再這樣無人問津下去,她遲早會死吧？

然而。

作為她參與到異世界的回報，奇迹發生了——

這便是傳說中名為Alter,絕對不會出現的某個可能，忍耐已久的男人所引發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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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夏不緋感覺自己彷彿正在往下沉的時候，忽然被人捏住肩膀提了上來。

「御主，抓穩了！」頭頂上方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說道，「終於......」

「咳咳咳咳咳！！！」夏不緋在一片渾渾噩噩之中猛然被人拉上了類似於甲板一樣的地方，大口的咳嗽起來，「咳咳咳咳咳....我的嗎啊，這裏是.....？」她剛想問什麼地方，便看到一小團紫色的火焰悠悠的飄過她的眼前。

「這裏是冥府,御主。」那個聲音回答道。

「你是.....Alter？？？」夏不緋抬頭看去，「誒誒誒誒？」

「對,是我。」Alter蹲下.身,說道,「御主，還好嗎？怎麼樣,有沒有哪裏覺得不舒服？」

「沒有.....話說我既然在冥界,」夏不緋吐槽道,「還能覺得哪不舒服啊。」

「這倒是,」Alter像是才想到一樣說道,「畢竟御主現在是靈魂狀態，會毫無感覺也是自然的。」

「啊說的這麼輕易.....」夏不緋無語，「話說我為什麼也這麼冷靜....我應該是死了？」

「本來是死了。」Alter說道，「不過有我在，不會讓御主你隨便狗帶的。」

「啊？」夏不緋愣了愣，說道，「可我不應該是要死的嗎？」

「雖然現在說應該有些晚.....」Alter說道，「其實我的寶具之一，『通往幽冥之戰車』理論上來講是可以用來複活的寶具。」

「.......納尼？」夏不緋驚呆了，「這個戰車....卧槽，我不會在拉的船上吧！」

「....不愧是御主。」Alter佩服地說道，「這麼快就猜出來源了嗎？」

「.......卧槽這個寶具也太逆天了吧。」夏不緋吐槽道，「于是之前都只是被你用來趕路嗎？」

「是的。」Alter說道，「速度大約等同於光速，用來趕路很適合。」

「同理.....」夏不緋目瞪口呆地說道，「也可以把我帶回去......？」

「嗯。」Alter點了點頭，說道。「所以理論上應該可行。」

「......」夏不緋搖頭嘆息，「哇這真是.....」

「.....御主，你不想活下去嗎？」Alter不由得問道。

「誒？倒也不是啦。」夏不緋說道，「只是如果我本該死了的話.....感覺如果一定要復活會發生不好的事情呢。」

「沒關係。」Alter說道，「就算是有，還有我擋在您身前。」

「萬一我又因為不可抗力的因素死了呢？」夏不緋問道。

「那我便再像現在這樣將您從幽冥帶回來。」Alter說道，「雖然一天之內只能使用一次，不過我想也夠用了，除非我也死了，不然讓您至少活過一天也是可以的。」

「.......」夏不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我可以為您粉碎時間，重塑輪迴，」Alter執起她的手，金色的眼瞳滿是略帶病態的深情，說道，「改變命運也無所謂，毀滅世界也無所謂，Master，我唯一的心愿，便只是想讓您活下去，僅此而已。」

「哦？」夏不緋挑眉，「這可真是夠病的....不過我也不討厭就是了。」她失笑道。「Alter，你的願望只有這個嗎？」

「沒有了。」Alter說道。

「呵.....」夏不緋勾勾手指，讓他靠近自己，「那麼也來聽聽我的願望如何？」她輕笑道。

「請說。」Alter說道。

「在我說之前先講好，」夏不緋說道，「無論我說什麼，你有哪怕豁出命去，粉身碎骨也要完成的覺悟嗎？」

「只要不是讓您去死，我有這樣的自信。」Alter說道。

「很好。」夏不緋愉悅地說道，「那麼，我的願望是，活下來也可以，不過我要活在有你存在的世界裏，怎樣？」

「......」Alter陷入了石化狀態，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Alter，你的答案呢？」夏不緋笑嘻嘻的問道。

「竟然....是這樣的願望嗎？」Alter緩慢地重複了一遍，蒼白的臉上湧上紅暈，「御主.....我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你說呢？」夏不緋笑眯眯地說道。「說的直白點就是.....Alter，」她捧起Alter的臉龐，黑色的眼眸漆黑而又深沉，「想讓已經厭倦了人生的我不得不活下去的話，這是唯一的方法哦？不管你要怎麼做，我只看結果....所以你的答案呢？」

「不勝榮幸，非常感激，」Alter說道，「我竟然能聽到這番話....御主，無論多少次，無論多少次，你都令我如此感動。我找不到言語來形容我的心情，啊啊，我何其有幸....這就去辦，請您等我一會，半小時，不，十分鐘就好。」

「好的~」夏不緋笑眯眯地說道。「啊，不過我好奇問一句，你打算怎麼做？」

「雖然看上去確實不太實際，或者說根本不可能，」Alter一本正經的說道，「御主的世界完全容不下我的存在，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哦？」夏不緋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既然不能相容的話，」Alter說道，「那就先破壞一部分，然後我來創造剩下的，再將兩者融合就好。」

「聽上去不錯啊。」夏不緋說道，「來試試看？」

「嗯。」Alter說道，「先將您送回去....我隨後就來。」

「那麼，不要讓我等太久了。」夏不緋說道。「就這樣吧。」

「是。」Alter說道，「我們到了。」

「啊？」夏不緋一愣，然後只聽到Alter道了聲抱歉，她就被扔了下去。

「呀啊啊啊啊啊啊——」夏不緋尖叫一聲，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來。

「啊......」她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向四周看了看。「這裏....醫院？」

空氣中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蒼白的天花板，蒼白的牆壁....嘛，白成這個樣子多半是醫院了。手上有隱隱的疼痛傳來，夏不緋看了看，打着點滴。

還好還好，沒有表演個突然詐屍就不錯了。夏不緋舒了口氣，往後一倒，陷進不算柔軟的枕頭裏，剛剛的感覺令她出了一身的虛汗，悶在被子裏一身黏膩，難受的要命。

「....啊，」她將手搭在眼前，呼了一口氣，說道，「我還活着啊。」

嗯~接下來就是第二件事了。

「Alter？」她輕輕地喚道。

沒有回應。

唔，大概是有點延遲。

夏不緋想了想，畢竟就算是太陽也要花一天一夜才能在幽冥和現世中走個來回，所以可能要幾天。

幾天之後。

一片安靜。

直到夏不緋出院，還是沒見到Alter的影子。

「嘖。」夏不緋拎着自己的行李，站在醫院的大門口，抱着雙臂嘖了一聲，「背信棄義的傢伙。」

她憤憤的一跺腳，忽然便召來了一陣清風，將她的行李託了起來。

哎喲卧槽？

夏不緋嚇了一跳，趕緊將行李放了下來，轉頭看看似乎沒人發現的樣子，然後悄悄的又用了用能力，將行李悄悄的托起來，減輕了大部分重量之後，便輕快的走了。

能用魔法的日子，真尼瑪爽啊。她在心裏感嘆道。

「秋秋秋秋秋秋！」她回到家裏，迫不及待地打開Q.Q，說道，「你造嗎！我發現這個世界真是太魔幻現實了，我居然會魔法了！」

「.......」對面傳來一堆省略號，然後過了一會，說道，「好巧，我發現我是魔術世家的後裔。」

「.......？？？」夏不緋一臉懵逼。

「而且，」對方繼續說道，「我還召喚出了我男友。」

「........？？？？？？」夏不緋一頭霧水。「可是我記得.....」

「嗯，你也沒記錯。」對方說道，「我也記得之前的事情，既然不是我和焦凍這邊的問題，百分之百就是你那邊的問題了。你仔細想想....你那麼多個牆頭，哪個有這種能耐....」

「........」這回輪到夏不緋沉默了。

「你做了什麼？」對方說道。

「我跟他說，」夏不緋說道，「我要活在能跟他一直在一起的世界裏......他確實說，要造出個世界來着.......」

「然後我和你就一夜之間突然會魔術了.....」對方說道。

「我的應該不算是魔術。」夏不緋糾正道，「應該跟我自己設定的差不多。」

「唔，好吧，我這邊就是十分簡單的魔術了。」對方說道，「話說回來，你怎麼許下了這麼奇葩的願望啊。」

「啊，因為我覺得我活夠了啊。」夏不緋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結果他那麼執著的要我活下來...我肯定要給自己找點樂子啊。」

「呵呵，你確定是你找樂子？」對方冷笑一聲，「據我長久以來的經驗，你每回一浪，最後吃虧的都是你。」

「扎心了老鐵，」夏不緋說道，「話說回來，反正都這樣了，不然我們面個基，說實話，我們認識這麼久了，結果居然在另一個世界裏見了第一面，不覺得超級遺憾嗎？」

「我是無所謂...」對方說道。「反正有魔術在，去哪裏都不成問題。只不過現在這麼冷，你確定要出門？」

夏不緋查了查溫度，「不確定，算了，等春天再說吧。」她立刻說道。

「嗯嗯好。」對方說道，「對了，來的是你哪個牆頭？」

「........」夏不緋頓了頓，深沉地說道，「一言難盡。」

「哦喲，一言難盡了還。」對方嗤之以鼻。「說的像洪水猛獸似的，有那麼可怕？」

「有那麼欠揍。」夏不緋說道。

「哇，他做了什麼，」秋秋說道，「求八求深八！」

「無論他做了什麼，」夏不緋說道，「你對放你鴿子的人有好感嗎？」

「沒有，我懂了。」對方說道，「心疼。不過你確定對方不是躲起來了？」

「emmmm.....」夏不緋陷入了沉思，「你讓我想想。」

如果是刻意在躲我的話.....呵呵。

夏不緋呵呵一笑，寫道，「如果他是故意在躲我，被我發現了的話...呵呵。」

然而我又能怎麼樣呢，她想道。

能毀滅又創造世界的男人，我又能拿他怎麼辦呢？

答案是不。

我也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夏不緋深深地嘆了口氣，想道。

打不過，罵不動，欺負他自己又捨不得，嘖，真是個麻煩。

「納納。」夏不緋忽然說道。「再不來我估計我會有.....哇啊啊！」

話音剛落，頭頂上的電扇便朝她砸了下來。

就在那一瞬間——

一雙手將她迅速拽離了危險範圍，然後接住電扇，放在地上。

「沒事吧，Master？」男人說道。

「哦呵呵！」夏不緋冷笑一聲，「這就是你想好的風光出場嗎，Alter？」

「.......」經過了十分可疑的停頓之後，Alter說道，「沒有。」

「.......」呵呵，我真的信了。夏不緋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也許確實有那麼一點。」Alter目光四處游弋了一下，說道。

「有什麼呢？」夏不緋抱着雙臂，深深地嘆了口氣，「Alter，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有點自卑？」

......這句話好像會心一擊了。

「然後他就默默的蹲牆角不說話了！」夏不緋憤怒的敲著字，「你說這男人到底怎麼回事啊！」

「.....」秋秋同情地打出了一排省略號。

「我也真的心累，」夏不緋長長地嘆了口氣。

「其實，你要知道。」秋秋說道，「你這個死處女座，有時候說話確實挺扎心的，雖然你可能不是故意的。」

「........」這回輪到夏不緋點點點了。半晌，她打出一行字，「你覺得我去摸頭怎麼樣？」

過了一會，對方說道，「我男票說，請你務必一試。」

夏不緋頓了頓，看向角落裏消沉的Alter。

男人撤去了披風和蛇頭，僅留下身上的金甲，縮在牆角，渾身籠罩的陰雲彷彿凝成實質。

夏不緋朝他走過去。

感覺到了她的腳步，男人往裏面縮了縮表示自己的不高興。

夏不緋蹲在他身旁，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迦爾納。」

Alter沒理她，然而渾身的氣氛好了不少。

夏不緋見狀，再接再勵，「Alter，你做了什麼？」

「我改變了世界的規則。」Alter說道，金色的眼瞳之中出現了疲憊的神色。

夏不緋的良心在隱隱作痛。

「納納。」她探身過去，男人對她沒有一點抗拒，順從地被她抱在懷裏，躺在她的腿上，應了一聲。

「累就睡一會吧。」對於乖順的宛若一隻大貓的某人，夏不緋是一點脾氣都沒有的。

「真的好累。」Alter委屈道，「我並不擅長做這些....花了好久。」

「噢。」夏不緋淡然地說道，「寶貝，你改了規則。」

「嗯。」

「真的是你改的嗎？」夏不緋平靜地問道。

「？」

「親愛的。」夏不緋臉上出現了令人背後一寒的笑容，「改了規則之後，我的力量回來了....也就是說，我現在擁有的是英靈化的力量，所以說，關鍵是，納納，寶貝，我現在有千里眼。」

Alter的身形僵硬了。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是怎麼更改規則的？嗯？」夏不緋笑道。

「一個好心人幫助了我。」Alter說道。

「噢，你確定是他幫助你，而不是你在旁邊看着他弄？」夏不緋問道。

「是我操作的。」Alter不滿地說道。

「哈，好了，現在姑且繞過你，」夏不緋說道，「先休息吧。」

「嗯。」Alter蹭了蹭，說道，「有血的味道.....？」

「嗯？噢，我打過針。」夏不緋說着，展示給他看，「所以有點小傷口，拔針的時候那個護士沒按好，就冒出來的多了一點。」

事實上因為沒按住，當時血流了滿手都是，夏不緋懶得說罷了。

「緋緋。」Alter說道，「只是一點血的話，血腥味不會這麼重的。」他的語氣中帶上了一點責怪，「發生了什麼事？」

「真沒啥事。」夏不緋說道，「就是拔針沒拔好，所以多流了點血罷了。」

等了半天沒反應，夏不緋低頭一看，頓時哭笑不得。

「......」Alter枕着她的手，就那麼睡著了。

夏不緋想着，用手機給秋秋髮了條信息。「真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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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很冷，夏不緋索性就跟Alter一起窩在家裏，像個倉鼠一樣待了幾天，等Alter恢復了精神之後，還沒等夏不緋說，他便主動提出——

「Matser，我們去逛街吧。」Alter說道。

「可以是可以....」夏不緋懷疑地看着他，問道，「Alter，你先換個...外觀？」

「明白。」Alter換了一身襯衫，說道，「這樣可以嗎？」

「可以可以。」夏不緋忍着舔的衝動，說道，「那我們就走吧~」

「嗯。」Alter點了點頭，「正好，我也有些問題想問你。」

「什麼問題？」夏不緋無意間問道。

很快她便後悔了這個決定。

「當女性對另一名男性說『你這個死鬼好討厭哦。』的時候，」Alter一本正經地問道，「她是否真的討厭那名男性呢？」

「.....哎？」夏不緋一臉懵逼。

「......只是疑問。」Alter說道。

「應該不是討厭吧。」夏不緋說道。

「那『放開我，你是誰，我不認識你！』呢？」Alter又問道。

「這個...看語境吧。」夏不緋說道。

「......原來如此。」Alter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等等，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夏不緋忽然警惕起來問道。

「.......」Alter沉默。

「你該不會真的做了什麼吧？」夏不緋不好的預感越來越重。

「非常抱歉。」Alter說道，「我似乎做錯了一些事情。」

「........」夏不緋頓覺頭疼。「你做了什麼？」

「我被人拉進店裏賣花。」Alter說道，「然後，有一些客人忽然便吵了起來。」

「.......」我彷彿已經看到了結局。夏不緋有氣無力地說道，「然後呢？」

「然後我的手段似乎有點過激。」Alter說道。「所以我在想這其中是否有些誤會.....」

「.......」夏不緋頭大如斗，「只說你大概打了多少人吧.....」

「大概有一半以上。」Alter想了想，說道。「這裏的人似乎並不擅長武技。」

「........」夏不緋轉身就往家裏走。

「Master？」Alter不明所以的問道。「你回去做什麼？」

「收拾行李啊。」夏不緋說道。

「去哪裏？」Alter問道。

「逃難啊。」夏不緋說道。

「為什麼我們要避難？」Alter不解道，「這裏有什麼讓你感到威脅了嗎？」

「........」夏不緋深深地嘆了口氣。「你有已經把這個城市都得罪了的感覺嗎？」

Alter果斷搖頭。

「要說你沒被抓進局子裏真是個奇迹....」夏不緋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總之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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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這樣。」夏不緋說道。

剛泡好的咖啡在寒冷的空氣中逐漸往上冒着熱氣，邱菲看着白霧發了一會呆，又看了看窗外的景色，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之後，對她說道，「所以這就是你冒着零下的溫度把自己打包扔到我這邊來的理由？」

「你覺得還有什麼別的理由可以讓我這個宅的跟蝸牛似的人立刻又這麼大行動力嗎？」夏不緋深深的嘆了口氣，「真是的，我明明是這麼一個討厭麻煩的人，可是為什麼麻煩總來找我啊？」

「倒霉催的唄。」邱菲說道。

「哇，老鐵，扎心了。」夏不緋長嘆一聲，說道。「好歹是共過flag的姐妹....」

「呸，誰先說那句話的。」邱菲說道。

「......我們可以翻聊天記錄。」夏不緋說道。

「嘖，說就說了，好好的這麼較真做啥。」邱菲立刻說道。

「哇，我看你說的那麼斬釘截鐵，所以確認一下咯。」夏不緋說道。

「打住打住。」邱菲說道，「我們換個話題吧。」

「換什麼？」夏不緋問道。

「比如你們什麼時候回去。」邱菲想了想，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