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葡萄樹下
「你好像很得意啊。」夏不緋看著所羅門,無可奈何地說道。
「得意?」所羅門想了想,說道,「應該有點區別。」
「哎。」夏不緋嘆了口氣。
「不喜歡嗎?」所羅門問道。
「啊....也不是不喜歡啦,」就是被牧羊人的熱情略微有些嚇到而已。夏不緋說道,「不過居然會這麼配合....嗯?」她狐疑的看著所羅門。
「父親的囑咐完成大半,」所羅門說道,「阻礙的兄長也盡數搞定,接下來,終於可以開始了。」
「這倒確實。」夏不緋說道。「你想怎麼做?」
「日前推羅的王派來使者,」所羅門說道,「他與我父是至交好友,我想,待資金充裕一下,宮殿的建造就差不多了。」
「那我有個好主意。」夏不緋說道。
「什麼?」所羅門說道。
「先不著急辦婚禮,」夏不緋說道,「等宮殿建起來之後,我們舉行完婚禮可以直接住進去,難道不是一件喜上加喜的事嗎?」
「說得也是。」所羅門想了想,說道。「照你說得辦。」
「說起來,老國王還有什麼事情交託於你?」夏不緋問道。
「他告訴我,有巴戶琳的便雅憫人,基拉的兒子示每,在我父往馬哈念去的那日,他用狠毒的言語咒罵我父,後來卻下約旦河迎接他,我父便指著耶和華向他起誓,他必不用刀殺示每。然而——」
「他不能活。」夏不緋說道。
「是的。」所羅門點了點頭。「然而只是要殺死他,有些麻煩。」
「麻煩是有點,不過,」夏不緋說道,「倒也不是沒有方法。」
「不行。」所羅門說道。
「為何?」夏不緋問道。
「我以為昨晚的事便足以令你打退堂鼓。」所羅門說道。
「那你應該是小看了我那堪比貓一樣的好奇心。」夏不緋笑嘻嘻的湊上去,「巴戶琳在哪?我的王上~」
「離耶路撒冷有段距離,」所羅門說道,「若騎馬,兩天之內能回。」
「那乘風呢?」夏不緋說道。
「看是什麼樣的風。」所羅門感受到她正依靠在自己肩上,體溫順著衣飾傳入心裡,他渾身有些僵硬,努力集中注意力看向面前的公文。
「有晴天時,掠過草原的微風,」夏不緋在他耳邊低語道,「也有暴雨時,掠過房屋的狂風,也有災難時,掀起土地的颶風,王上,我的耶底底亞......」她順著衣服的縫隙伸入手去,「隨著時間推移,必有無數女子為和平故,入住這偌大的後宮,不是嗎~」
柔滑的手彷彿蛇一般在他胸膛上游弋。
「這是必然的。」所羅門強自鎮定地說道。「現如今,這是最效率的做法。」
「所以,」夏不緋繼續跟他咬耳朵,「我和王上之間的時間,可就過一天算一天,越來越少了呢~」
「......!」所羅門急促的喘了一聲,將她的手從衣服里拎了出來,「我始終在你身邊。」他安撫道。
「世上沒有完全一樣的樹葉,人不能路過完全一樣的河水,」夏不緋說道,「同樣,像這樣的日子也不可能再重來。」
「你想怎麼做?」所羅門無奈道。
「你知道我想怎麼做。」夏不緋說道。
「你的風有多快?」所羅門問道。
「你想它有多快,它就能有多快。」夏不緋說道。「怎麼樣?王上~」
「這不是可供你玩耍的事情。」所羅門說道。
「哦?」夏不緋挑眉,「可是昨晚,王上不是玩的很愉快嗎?」
「說起來,現下似乎到了葡萄成熟的季節。」所羅門忽然說道。
「嗯?」夏不緋注意力立刻被轉移了過去。「葡萄?」
「是的。」所羅門說道,「以往都是底下人採摘好了送來,我想你若是無聊,也許可以和我同去。」
「好啊。」夏不緋爽快的答應了。
所羅門鬆了口氣,迅速解決了公文,然後夏不緋召喚來風,將兩人遠遠的送去了郊外的一個葡萄園。
「呀,我們到了。」夏不緋說道,「就是這裡了嗎?」
「嗯。」所羅門點了點頭,說道,「最近看到有人報告,說葡萄園裡經常遭到不明物體的破壞,導致園主損失慘重。」
「所以你就順勢來調查一下咯?~」夏不緋興緻勃勃地說道。
「介意嗎?」所羅門說道。
「當然不介意。」夏不緋說道,「老實說我出來也不知道做什麼,有事情做最好。」
「嗯。」所羅門說道。
「首先,葡萄是怎麼被破壞的呢?」夏不緋問道。
「據說有一部分上面有獸類的齒痕,」所羅門說道,「一部分有人為切割的痕迹,周圍還有許許多多的腳印,難以查明原因。」
「原來如此。」夏不緋點了點頭,說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線索嗎?」
「此間的主人叫薩那,」所羅門說道,「據說,是個和氣的人,經常收留來往走累了的牧羊人,所以大家都稱讚他,今年的葡萄十分的好,然而因為出了這樣的事,他無法按時上貢,所以我才知道這事。」
「哦~」夏不緋說道,她忽然笑了起來,「王上喲,我的耶底底亞~」
「你想說什麼?」所羅門說道。
「嘿嘿~」夏不緋愉悅地說道,「既然如此,為什麼我在此間沒有看到一絲人煙?」
「可能因為時值下午,他們正在外面牧羊。」所羅門說道。
「那負責種植和養護葡萄的工人呢?」夏不緋說道,「牧羊人不見也就算了,怎麼連他們也不見了?」
「.....」所羅門不說話。
「哦~」夏不緋說道,「我的耶底底亞,他可愛到以為沉默就能掩蓋住真相?~」
「你心情很好,」所羅門不得不說道,「我從未聽你連續喚我這麼多次乳名。」
「我以我的良人為一棵鳳仙花,在隱基底的葡萄園中。」夏不緋忽然說道,「求他垂下頭來親吻我,施我以恩澤,暢快我心,因它思愛成疾。」
而所羅門也確實這麼做了。
「噗,」夏不緋看著他表面平靜的臉,不禁偷笑。
「你耽誤了太多時間。」所羅門咳了咳。「不讓那些人接近,是因為不能給予犯人銷毀罪證的時間。」
「哦~」夏不緋點了點頭。「還有呢?」
「還有,」所羅門隱藏在白毛里的耳朵悄悄的紅了,「因你昨天去不了葡萄園而惋惜,所以順勢而為罷了。」
四捨五入下來就是約會啊!約會啊!夏不緋在心裡笑到爆炸,深吸了幾口氣,冷靜下來。
「說的也是呢~」她輕鬆愉悅地說道,「也不能耽誤了正事,這就開始找出真兇吧。你知道被毀壞的葡萄在哪嗎?」
「嗯,跟我來。」說到正事,所羅門點了點頭,帶著夏不緋走到了葡萄園的深處,說道,「就是這裡了。」
「這裡是...」夏不緋問道。
「是邊界。」所羅門早已調查過周圍地勢,說道,「外面便是牧羊人的地盤,他們平日在那邊放羊,口渴了,便來討串葡萄吃,有時羊奶作為交換,有時以羊毛。」
「哦~」夏不緋仔細的觀察,說道,「這裡似乎有很多腳印,怎麼發生了這樣大的事,當時家裡沒人察覺嗎?」
「當時是晚上,」所羅門說道,「薩那的妻子帶著孩子回了娘家,薩那一個人在家裡待著,感到孤單,所以去了牧羊人的集會。」
「誒~那豈不是見過我們?」夏不緋說道。
「沒有,」所羅門說道,「薩那說,他來到了集會之後,遇到了他的老朋友基利,他們便去了基利家喝酒,醉到第二天早上才醒過來,回到家裡發現出了這樣的事。」
「原來如此。」夏不緋點了點頭,說道,「可是,這足跡也太奇怪了些。」
「怎麼說?」所羅門問道。
「你看,這裡的足跡,至少有三種是獸類,兩種人類,人類的大小不一,獸類的不僅大小不一,形狀和深淺也不一樣。」
「小的看上去像是狐狸,」所羅門說道,「深的像是山羊,至於人的腳印,則需要拿去比對。」
「唔,先不急著比對,」夏不緋說道,「再看看吧。」她繞著被毀壞的葡萄走了一圈,說道,「陛下,看這個腳印。似乎有重疊的痕迹。」
「嗯.....」所羅門看了看,「原來如此。」
「嗯?你明白了什麼?」夏不緋問道。
「薩那在小時候,」所羅門說道,「由於貪玩,他和基利打賭,說自己能爬上最高的那棵葡萄藤,結果手上一滑,摔斷了腿,從此跛了。」
「既如此,他的腳印應該是一深一淺。」夏不緋說道。「外面的深淺倒還能區分,只是這內部的腳印雖然深淺一致,然而卻比外面要深了許多,這是為什麼,那人難道是個大胖子嗎?」
「胖子....」所羅門說道,「若要有這樣的深度,大小又對不上號。」
「啊,有了。」夏不緋說道,「既然如此,那為何不能是這樣的情況呢?」
「依你看,這是什麼樣的情況?」所羅門問道。
「並不是什麼胖子。」夏不緋說道,「而是同一個人,沿著同樣的步伐,前前後後走了兩邊,直到把兩邊的深度走的一模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