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英國紅茶

黛玉飄在半空中，剛剛在說話的時候，她就慢慢的轉向湯姆的面前，如今他們倆都坐在了客廳里的椅子上了。黛玉來不及打量典雅的客廳，只盯著湯姆有點兒迷茫的雙眼，不由得又心疼他打小無人教養，全借著自己野獸般的直覺和野心，走到了今天。

她看過他幼時寫過的日記，能從字裡行間分辨出他當時的跌跌撞撞，他在一次次鮮血淋漓的失敗中逐漸加深了自己的偽裝。日記里關於未來的文字慢慢減少，關於實力的論述越來越多。她仿如能感受到湯姆是如何逼迫著自己提高魔力、學習魔咒、模仿貴族……，她憐他步步驚心只為走向權力的上層，獲得他曾經在微末時最憎恨也是最渴望的權力；她知他硬生生的扯下了自己融在骨血里的過去，裝上了自己精心粉飾過的面具；她亦懂他不是善目低垂的佛陀，而是深墜地獄的煞神，他一步步走到現在，試問哪一步的背後沒有野獸嗜血的瘋狂。然而，她卻對著他心軟了，誰讓她先知他的自卑，后曉他的自負？誰讓她先懂他的孤獨，後知他的瘋狂？誰讓她先看他的弱小，后見他的血腥？罷了，即是皇天后土安排了煢煢孑立的她遇到了了踽踽獨行的他，就莫要怪她出手幫他了，總不能冷眼看著他自己鎩羽而歸。

黛玉輕輕喚了聲湯姆，又輕輕的說：「方才那個故事，是站在平民百姓的角度來說。你若站在那個皇帝的角度，又該如何評判他的過錯呢？」

里德爾思考了一下，心中又驚且疑，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答了。

黛玉也不逼他，就托腮靜靜地看著湯姆皺起了濃密的眉頭，他的右手指頭不經意的在衣服上輕輕敲打，黛玉知道這是他思考問題時總有的小動作。

「若那個皇帝，在得知消息后，派個人去看看，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可是……」湯姆.里德爾明顯的在斟酌話語。

黛玉接到「可是，天子為何就要聽從一個莊稼老漢的言語？若是今日聽他一人的，明日又來了一堆人，可怎麼做？」

里德爾點了點頭。

黛玉又說道，「方才那個皇帝亡國的實質，不在於信不信那莊稼老漢的話。而在於他沒有設立一套可行的治國體系呀。就拿剛才的故事來說，顯而易見皇帝自己做了很多事情去俢築堤壩。可是要底下的臣子做什麼？皇帝的職責在於分配好官員的任務，並統領、監督臣子，而不是親自動手。譬如我當時生存的朝代，皇帝提出要修堤壩，自有工部的人提出方案，計算銀錢，還要負責後期的監察和維護工作；兵部的人徵用勞工、維持治安；禮部的人祭祀天地、向百姓普及修建堤壩，功在萬代，負責凝聚人心；吏部的人怎負責任命官員，監督修理堤壩；監察院就負責監督官員，當然還要採集民間的意見，匯總後上達天聽；若是有人犯了錯，失了規則，便有刑部治他的罪。如此看來，皇帝只負責調度人才即可，卻有不會失了權力。這就是規則和體制制定的重要性。當然，我說的六部制也會有很多缺點和不足，咱們之後可以慢慢討論。」黛玉很少一下子說如此之多的話，不由得有點口渴，卻見的剛才還在傾聽的亞伯，送上了兩杯英吉利紅茶，知是湯姆安排的，笑嘻嘻的看了他一眼。

湯姆解下掛墜盒，把玉帶輕輕的放入紅茶了，似是怕它燙到，還用手試了試杯子外的溫度。此時的湯姆.里德爾也沖黛玉一笑，「很是勞你費心了，東方的制度延續千年，倒是有很多值得研究的地方。之前是我狹隘了，總是介意麻瓜的東西，看來倒是有些固步自封了。」他揚了揚眉毛，接著說道，「若我是那個皇帝。待到堤壩倒塌，定要推出個替死鬼，說他阻斷上聽，監管不力。在派人尋回那老漢，親自道歉。挽回人心后，再計較其它的。」

黛玉又笑道，「好個奸雄。不過為人君者，能用陽謀，莫用陰謀。你看后一個皇帝做的不是很好，收買人心又留有美名。畢竟百姓需要明面上的光明。君，不僅是世俗上的領袖，他還應該是精神上的領袖。世事多變，朝代更迭，可是你看，精神上的君王，永存。譬如孔子，只要你接受儒家思想，你統治天下，和他統治，有什麼區別？」

湯姆看到黛玉熠熠生輝的雙眸，笑得更深了，小妖怪柔弱的外表下，竟有如此心胸，指點天下時的小模樣更加勾人了。他開口說道，「受教了。今日方知我的黛玉，如此心胸。巾幗不讓鬚眉呀。」

黛玉聽他說，我的黛玉，忙用手捂臉，還輕輕跺腳，說道「湯姆欺負人。一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湯姆.里德爾，收好了玉帶，還敲了敲它，說到，「小妖怪，你晚間還能不出來？」又是低頭一笑。這小性子還真可愛。

湯姆.里德爾用手劃過紋有斯萊特林字母的蛇紋浮雕，暗暗的想到，關於麻瓜和貴族，他知道的都太少了。

……

待到湯姆用完下午茶，黛玉小姑娘早就把主堡的房間都看了個遍，最後，她指著二樓一個房間，對著亞伯說，她以後就住在這裡了。湯姆繞進去一看，房間里是典型的斯萊特林裝飾，空間倒是挺大，靠窗處有一個小巧的壁爐，整間屋子的亮點就在於那個巨大的落地窗。湯姆.里德爾臨窗向外看去，碧草蔓延向前，直直的延伸到一條蜿蜒的小河邊，河畔的那一旁是斯萊特林的森林，頗有種禁林的感覺。湯姆.里德爾指了指壁爐處，說要在那裡放個書案，並囑咐亞伯給黛玉填一個大書架。「這兒要放個屏風才好，既能隔風，又可賞玩。」湯姆.里德爾親自動手，給黛玉把床變成了她慣用的木床后，又囑咐到，「給黛玉小姐再尋個帳子來，要淡青色的才好。夏日看起來也涼爽。」

黛玉看著他難得婆婆媽媽的布置這一切，不由得笑出了聲，「你幫我布置房間，難不成打著讓我給你布置莊園的主意。這小小的房間和那龐大的莊園相比，我可是虧了呀。唉唉唉，誰讓湯姆今天如此勤快，我一時不覺竟著了你的道兒。」

湯姆看著黛玉「長吁短嘆」了一番，知她起了玩笑的意思，便接上了她的話，「吃了我的茶，便是給我布置布置莊園又如何。」①

黛玉又羞又惱，便飄了過來，說要撕了他這張不說好話的嘴，卻是一霎時雙目相對，離得極近，湯姆.里德爾第一次紅了耳根子。

黛玉又捂了臉，帶個亞伯轉頭就走，說是要去布置他的房間，可不要和他個不尊重的說話了。走到門前，黛玉復又回頭，對他說，「別的我不問，你可要把我之前看過的書都給我放過來，特別是你那日記本。」

看著她氣鼓鼓的小模樣，湯姆突然有點痴了。摸了摸紅紅的耳根子，湯姆.里德爾暗笑道，「小妖怪，著了你的道了。」

註：

①來自百度：紅樓夢第二十五回

林黛玉聽了笑道：「你們聽聽，這是吃了他們家一點子茶葉，就來使喚人了。」鳳姐笑道：「倒求你，你倒說這些閑話，吃茶吃水的．你既吃了我們家的茶，怎麼還不給我們家作媳婦？"眾人聽了一齊都笑起來．林黛玉紅了臉，一聲兒不言語，便回過頭去了．李宮裁笑向寶釵道：「真真我們二嬸子的詼諧是好的。」林黛玉道：「什麼詼諧，不過是貧嘴賤舌討人厭惡罷了。」說著便啐了一口．鳳姐笑道：「你別作夢！你給我們家作了媳婦，少什麼？"指寶玉道：「你瞧瞧，人物兒，門第配不上，根基配不上，家私配不上？那一點還玷辱了誰呢？」

這一段鳳姐的打趣說明鳳姐是希望林黛玉嫁給賈寶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