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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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城門口,叢笙和蓮兒剛好遇上了正準備出城的麥子簫,麥子簫和知府似乎是要騎馬前往城外,見叢笙來了,正要上馬的麥子簫停下來,往前迎了兩步:「怎麼到這兒來了?」

叢笙尷尬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自己是來要錢的,故左右而言它地反問道:「你這是要出城?」

「嗯,去城外看看情況。」

「我能去嗎?」

麥子簫猶豫著回頭看一眼帶著將士正等著她的知府,她倒是不在乎帶著叢笙,可怕知府覺得她不夠嚴謹,辦公事還帶著女眷。可這一瞥,卻讓她瞥到了自己的馬,一個念頭在腦海里閃過,立馬不再在乎那什麼知府的眼光了,生出許多期待來,這可是近距離接觸給自己攢點數的好機會啊。先不管她們是去幹什麼,但兩個人一起騎馬這種事,想想都覺得浪漫,還能表現一下她的帥氣。這麼一想,她立馬點頭說可以,然後扭頭吩咐蓮兒:「你先回去吧,回頭我帶她回去就好。」

「是,將軍。」蓮兒行個蹲禮應下。

麥子簫帶著叢笙走到自己的坐騎旁,扶著叢笙跨坐到馬背上。叢笙第一次騎馬,並不害怕,反而興奮不已。等叢笙坐好,麥子簫才一躍而起,坐到了叢笙身後,手從叢笙的腰側伸到前面抓住馬繩,將叢笙整個圈在自己懷裡。

原本還沉浸在騎馬的期待中的叢笙,被麥子簫這麼一抱,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做了件蠢事。她和麥子簫共騎一匹馬,這不明擺著讓麥子簫光明正大跟她親密接觸嗎?就比如此刻,她根本是被麥子簫抱在懷裡的,她還不能說什麼,自己要求要跟著的,要去辦公事的麥子簫肯帶她已經很給面子了,總不能讓麥子簫下馬去跟著跑吧?

叢笙沒有反悔的餘地,麥子簫也根本沒給她後悔的時間,扯了僵繩往馬肚子上輕輕一踢,馬就聽話地往城門小跑而去,叢笙想下馬也來不及了。

麥子簫能感覺到自己懷裡的叢笙身體有些僵硬,不太敢往她身上靠,只不過馬背顛簸,叢笙想矜持也矜持不住,她要是僵著身子,隨著馬步的晃動,兩個人的身體就總是撞來撞去,更顯尷尬,所以跑出一小段后,叢笙就有點破罐子破摔般放鬆了身體靠在她懷裡。

麥子簫嘴上不戳破,心裡卻得意得很,理直氣壯享受著有美人在懷的舒暢,這可是叢笙自己送上門的,可不是她要求的。她有多久沒這樣抱過女人了?想想都是一把辛酸淚啊。聞著叢笙身上淡淡的女人香,更讓她心裡蕩漾得厲害,特別想做點什麼。不過她要忍住,不能讓叢笙討厭她,不然她就真要孤獨終老了。

馬沿著大道往前走,大道兩邊擠滿了難民,數量明顯比前兩天多出了不少,看著看著叢笙就沒有心情再去彆扭她跟麥子簫此刻這曖昧的姿勢了,一個個餓得皮包骨頭,面色死灰眼神里連絕望都生不出來的難民看得她心裡難受極了。

兩個人騎馬一直走了很遠,遠處還有難民在往這邊來,看樣子人數還會繼續增加。叢笙一邊看一邊問麥子簫:「朝廷打算怎麼做?這麼多人聚在這裡,很容易出事的。」天災易招**,也容易招來疫情,這樣炎熱的天氣,衛生得不到保障,很容易弄出傳染病來,難民聚在這裡越久,出事的機率越大。

麥子簫語氣裡帶了些沉重:「朝廷已經在河岸地區以朝廷雇傭的方式招收大量難民去修築水利工程,同時對還有條件進行農種的地區進行免稅賦和農業賑濟,希望到秋收之季飢荒情況能有所改善。可這也只能解決一部分人的生計問題,災情最嚴重的地方還是只能靠官府的補助撐下去。最可怕的不是現在的飢荒和難民流,而是滴雨未下的天氣,再這樣乾旱下去,難民只會越來越多。聚在這裡的難民我和知府商討過後,決定移民就食。」

「移民就食?」

「嗯,難民們未必不知道這許順府能發出的救濟糧有限,可還是陸續往這邊聚集,其實只是因為他們沒有餘力再去往更遠的地方,所以官府負責出車馬和沿途所需要的糧食,將一部分人引到更遠一些的安置點去,減輕這裡的壓力。」麥子簫向跟在她們後面的知府打個手勢,隨後加快速度往前去。「今天出來就是為了查探前方的形勢,看在哪裡截斷前來的難民轉移到別處去好。」

一隊人一直來到一個三岔路口,三岔路口再往前一些還有許多分支路口,眾多方向聚集過來的難民紛紛在這裡彙集,儘管三岔路口還能通往別處,可難民們無力再往東走繞開許順府去往更遠一些的縣級城鎮,只能聚到近在眼前的許順府。往這邊來的人源源不斷,去往另一個方向的路上卻凄涼無人。

叢笙看著三岔路口前方的一處叉路,她之前就是跟著那條路上的難民走到許順府城的,她拍著麥子簫的胳膊,指著那條路小聲跟她說:「我就是從那邊來的,你是從哪兒穿過來的?」

麥子簫看一眼那條路,明白叢笙的意思,叢笙大概是想找找她們穿越的共同點,要是在同一處落下,也許能在那裡找到她們回去的辦法,但很可惜,她落下的地方跟叢笙完全不是同一處,別說叢笙走過的那條路,這附近她都是第一次來。「我是在皇城附近醒過來的,跟這裡離得遠了去了。」

叢笙聞言有些失望,她和麥子簫一起掉的大坑,落下的地點卻相差這麼遠,心裡不僅有些埋怨那個莫名其妙的大坑,怎麼落地點還是隨機的?

見沒能得到什麼可用的信息,叢笙也就只好不再去想那些沒有頭緒的事情,專心在眼前處理難民的事情上。她聽著麥子簫和知府一通商量,綜合各個方向而來的人數和受災情況等條件,最後的決定是在三岔路口再往前的兩個分岔口處設置引流點,將從那兩個方向而來的難民引到別處去。定下方案后一行人打道回府,回去籌劃具體細節,引流的事情這一兩天就開始實行,越早越好。

麥子簫調頭往回走,回去的路上倒是不如來的時候急,讓馬踏著緩慢的步子踱回去,又將難民的情況巡視了一遍。當然,麥子簫心裡是有些私心的,希望能把這二人共騎一馬的時間拖長一點,所以故意擺出在巡視的模樣慢慢走回去。

叢笙倒是沒想這麼多,她的注意力全在那些難民身上,之前她自己身處前途一片迷茫的困境之中,當然沒有心思多去注意別人,現在倒是能更客觀地去看那些人了。

在士兵的看守下,難民群非常平靜,就算有人支了鍋在燉東西吃,周圍的人也沒敢上去搶,只是用一雙雙毫無光彩的眼睛眼巴巴地看著。叢笙覺得奇怪,這種情況居然不會發生哄搶,實在有些詭異,她扭頭問麥子簫這些難民怎麼會這麼克制。

麥子簫說:「有將士們守著,他們不敢搶,飢荒剛起的時候朝廷就頒布了禁令,發現搶劫偷盜者,格殺無論。可就算是這樣,在受災最嚴重的地區還發生了民搶官事件,數百民眾衝進官糧倉去搶糧食,為此官府當眾殺了上百人。從那之後,搶劫的事情就很少了。這些難民現在已經到了避難點,每天有粥喝,沒必要為了搶這一口丟了性命。」

叢笙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種以暴制暴的舉動,也許特殊時期就該特殊對待,如果不這樣做,因為哄搶等人為事件而死的人可能會多得多,殺雞敬猴有時候是有必要的。

心情複雜之時,又聽麥子簫在身後用沉重的語氣道:「天災之下人心動蕩,如果不用暴力壓制,很容易引起民變。歷史上幾乎每一次的農民起義都是發生在這種時期,對朝廷來說,飢荒確實是個傷腦筋的問題,但暴動事件同樣不容忽視。」

叢笙回味著麥子簫說的這話,一個念頭在腦海里閃過,她猛地回頭看向麥子簫:「以暴制暴是你提出的?!」

麥子簫平靜地看了她一會兒,隨後浮起一絲淡淡的笑容,語氣鎮定地道:「不是,朝廷里有比我還有先見之明又殺伐果決的人。」

不知為何,聽到麥子簫否定了她的這個想法,叢笙在心裡狠狠鬆了口氣,還好不是麥子簫。

視線回落之時,叢笙有意無意地再一次掃過那正燉著不知名物體的鐵鍋,這無意間的一瞥,差點讓她吐出來,鍋里燉的不是別的,是老鼠!是連毛都沒拔乾淨便在鍋里被沸水煮得翻滾不停的老鼠!仔細一看,附近還有人在生吃老鼠,吃得血淋淋的!

「唔……」叢笙抬手捂住嘴,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她知道飢荒嚴重的情況下人吃人的情況都有,更別說吃老鼠了,可一旦親眼看見,還是讓她有些胃部不適。

麥子簫抬手擋住叢笙的視線:「別看。」說著踢了踢馬肚子,加快速度往城裡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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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情敵先走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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