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有你在,不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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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敢質疑他了。
趙政倒也沒生氣,掀眼皮看了餅子一眼,張口回道,「因為我方才也沒吃,肚子餓了。」
董慈聞言嘿嘿一笑,將餅子又舉到趙政面前,一副我很肉痛但依然讓給你我是不是特別大方善良的表情,「那給你吃罷。」
趙政哪裡會不知董慈在想什麼,眼裡笑意一閃而過,探頭又咬了一口,這次是將上次沒咬到的地方也咬了個圓乎,語帶警告,「我吃了,你若真是敢嫌棄我,那可真是好膽子。」
董慈:「……」
威逼之下必有懦夫,董慈只好吃了……
她想起了一句很經典的雞湯,萬事開頭難,邁出一小步,成功一大步……放心大膽地咬上去,似乎也沒什麼嘛。
就是這副被欺負又不敢反抗的樣子……
趙政心裡想笑,等董慈咬了一口后,就敲了敲矮几,命令道,「遞過來。」
見鬼了!這是要幹什麼!
董慈腦袋發懵,只好又遞了過去。
趙政咬完示意她接著吃,董慈就又接著吃了,於是兩人就這麼安靜詭異的你一口我一口、十分公平有序的把一整個餅子都吃完了。
事情怎麼發展成這樣的……話說她為什麼不掰下一半來分給趙小政,為什麼非得要這樣,簡直沒智商。
董慈還沉浸在自己是弱智的悲痛中,趙政又不知從哪裡摸出來了個小餅子,推到董慈面前,說道,「還有一個,吃罷!」
還有一個方才為什麼不拿出來!
看樣子分明也是肉餡麥餅,只不過尺寸小了一些罷了!
董慈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又不敢直接質問秦始皇陛下,千言萬語在喉嚨里轉兩圈又落了回去,只得憋氣道,「我吃飽了。」
「哦。」趙政應了一聲,看著氣得臉色脹紅的董慈,慢吞吞開口道,「那怎麼辦,我也吃飽了,這餅子浪費了。」
這下董慈就算是瞎子,也看得出趙政是故意的了!
不要嫌她傻!給她兩百個心眼,她也想不到秦始皇是這樣的秦始皇!
不就是剛才走神了沒搭理你么?記仇記到現在就不說了,這麼幼稚的行為,跟陛下你英明神武的形象符合么?!不怕在後世萬千粉絲心目中人設崩塌么?!
董慈抓起桌上的兩個小蜜棗,扔到嘴裡咯嘣咯嘣脆的吃完了,抓起矮几上的麵餅子,起身道,「興平還餓著肚子,我把這個麵餅子給他去。」
董慈說完當真出去了。
趙政看著晃動的門帘,握拳在嘴邊咳了兩聲才沒讓自己笑出來,心說也讓你氣一回,讓我自己一個人生氣,顯然是不怎麼划算。
興平和車夫就安靜了很多,街市上人來人往,卻是各走各的路,很少有人談論說笑的,偶爾有人路過他們的馬車,也是遠遠就避開了。
被傍晚微涼的風一吹,董慈的呼吸這才順暢了些。
董慈在興平身邊坐了下來,把麵餅子遞給他道,「主子給你的,還熱著,快吃罷。」
董慈一邊看車夫如何駕車,一邊想,以後趙小政不忙的時候,她是絕對不要和他坐在一起了,因為趙小政一旦無聊起來,就特別特別的幼稚!
董慈死皮賴臉的要坐下來,興平也只敢在心裡嘆兩口氣,把餅子接了過來,心說主子哪裡能想得起給他帶吃的東西來。
第一,這世上就沒有主子給奴隸拿東西吃的道理,第二,他也不是那個不怕死有勇氣有能力站出來替主子辯駁的人。
這可是做給國君吃的餅子,吃了他也不虧。
興平道了謝,吃了餅,回頭往車裡面瞄了一眼,往旁邊給董慈挪了點位置,有些遲疑地壓低聲音問,「公子還好么?」
董慈點頭,「他好著呢。」
在董慈看來,趙政來這一趟很划算了。
得了個明德通理的好名聲不說,還得了呂不韋的青眼,臨走的時候呂不韋特意候在門邊相送,顯然是已經考量過一番了。
不過董慈倒覺得事情沒有表面上這麼簡單。
呂不韋是個商人,商人不但會精打細算,想得也特別長遠,他知道無論是秦國,還是他自己,都需要一個合適的繼承人,這個繼承人不是以華陽太後為首的楚系一族,也不是以夏太後為首的韓系一族,趙政背景乾乾淨淨,在這個時候恰好出現了,又比同齡人出挑了許多,呂不韋盯上他,那是早晚的事。
呂不韋還在觀望之中。
董慈看著街道上忙忙碌碌匆匆而過的行人們,心說還缺了一把火,那把能將呂不韋和嬴異人的決心燒起來的熊熊烈火,算算日子,也應該要快了。
馬車一到宮門口,就有個二十五六歲的年青人迎了上來,看見董慈的時候恭恭敬敬的朝她行了個禮,問好道,「見過董姑娘。」
董慈忙讓開,青年朝她笑了笑,又朝從馬車裡下來的趙政行禮道,「王青見過公子。」
趙政讓他起來,王青起身上前幾步,湊到趙政身邊低聲道,「主子,有要緊事。」
趙政點頭,「去書房說。」
趙政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去了書房。
興平忙使喚人去請了太醫,又叫人燒了水給董慈洗漱,傳了飯食,熬了葯,里裡外外忙得腳不沾地。
傷筋動骨一百天,董慈腦門上上了葯,整個腦袋都被包圓了,手腕上更是腫得跟豬蹄一樣,董慈晃了晃被包得嚴嚴實實的手腕,心說這時候要是有一瓶雲南白藥氣霧劑,她哪裡還需要養三個月。
三個月,三個月,現在快九月了,她豈不是要留在這裡過年?
留在這裡三個月顯然不太妥當,韓非子那邊什麼情況她也不知,董慈杵著腦袋想,等秦真成了親,她還是早點過去的好。
董慈呆在月泉宮,吃了飯洗漱好,她手又不能用,抄書也抄不成,只好又拿出那本她無法征服的樂經來背,雖然合同里寫得很明白,她回去以後會忘記所有的這一切,她記在腦子裡的這些知識定然也保留不下來,但董慈還是不想放棄。
雖然這是無用功,但她也想好好背一遍,理解一遍,因為這些都是很寶貴的文獻,是後世各行各業多少人但凡得到隻言片語,都能激動得熱淚盈眶的典籍,她能讀到這麼多,是老天爺不可多得的恩賜,有機會看,能看多少,她就看多少。
董慈在卧房裡無所事事浪費光陰,趙政這邊卻是一直沒安靜過。
趙政坐在案幾後面,面前的案几上散落著許多嶄新的文簡,王青秦鳴秦真楊越王松都在,幾人都是做宮仆的著裝打扮,挨個立在下首,等著趙政發話。
趙政思量了一會兒,指了指面前的拜帖,朝楊越問,「依先生之見,相國這是什麼意思。」
趙政前腳才進了書房,後腳呂不韋的帖子就來了,是單獨請他後日過府家宴的。
楊越回稟道,「呂相國似有結交之意,此事可,只是這宴會現在是不能赴的。」
楊越沉吟了一番,接著道,「公子只說夫人身體不虞,需侍疾,不便玩樂,改日再登門拜訪,先推了罷。」
趙政點頭,呂不韋權勢滔天,在立儲君這件事上是一把好用的利劍,卻也是把難以掌控的利劍,一個不好,只怕反被掣肘其下。
他是想做太子,但他並不想做一個萬事不管的傀儡王,如果呂不韋是想讓他與父王一樣,那呂不韋這個人,究竟該怎麼用,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王青又稟報道,「除了蜀地的太守李冰奉旨攜萬石軍糧進城面君之外,上黨河東郡王慶州也準備了萬石軍糧,來咸陽的日子也定下來了,九月十三啟程,一路順利的話,大概兩個月就能到咸陽城了。」
楊越與王松聞言對視一眼,眼裡皆浮現了激動之色,楊越微微一拱手,朝趙政道,「主子,這是一個好機會。」
趙政頷首,卻沒有立刻下決定。
兩個謀士對視一眼,看著在書房裡來回踱步陷入沉思的趙政,心下拿不定主意,在他們看來這的確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機會,只畢竟是陰謀詭計,見不得光,若是趙政不打算這麼做,那還得另想其它辦法。
只是時不待人,暗線送來的消息稱國君的身體有恙,平日里看起來雖是精神奕奕沒什麼大礙,只容易發傷寒之症,每每來勢洶洶,最近這一年越見頻繁,並不是吉利之相。
立儲之事耽誤不得,還得早作打算,尤其他們根基不穩,華陽太后與夏太后虎視眈眈,越久只會越不利,楊越性子急,上前一步就想再勸,王松搖頭制止了。
趙政腳步一頓,在輿圖面前看了看,指尖在安邑峽谷關上點了兩下,吩咐王青道,「領人在這裡守著,隨時報送消息。」
王青楊越等人聽此言皆是大喜,安邑峽谷關是由河東郡府過函谷關的必經之路,也是離韓國邊境距離最短的地方,峽谷關道路狹長,兩側山上叢林草木鬱鬱蔥蔥,若是在此設伏,就算對方長了翅膀,那也是飛不出去的。
王青等人行禮領命,趙政又吩咐秦真道,「人需要多少你找王青要,怎麼伏擊選什麼時機你看著安排,屆時楊松去給你做個監軍,事成以後立馬報信安邑守軍,揮師迎敵……」
秦真點頭應下,趙政又囑咐了兩句,「要將此事嫁禍於韓國,還得想辦法做得逼真一些,撐到呂相發兵,如何,能做到么?」
秦真這一年多都在外練兵,已經見過些風浪了,這件事聽起來容易,卻也驚險萬分,稍有差池行錯一步,當真徹查出來,這麼多人死還是輕鬆的。
秦真知曉輕重,當下便肅聲叩首道,「屬下曉得。」
萬事皆定,一切只在等了。
秦鳴當斥候很有一套,做生意開驛傳點買賣糧食軍需也得心應手,聽政務就一頭霧水了,他站在一邊認真聽了半響,也沒想明白,不由問,「萬一王上不信怎麼辦,他不信,自然不會發兵,這又要錢又要糧的跑到安邑去,萬一不發兵,咱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了。」
王青聞言就笑了起來,「秦鳴你這是心疼錢了,放心罷,兄弟們知道你賺錢不容易,會省著點花的。」
一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秦鳴也跟著笑,「兄弟我這不是腦子不如兩位謀臣策士靈活好用,想請二位提點提點么?」
楊越拂須頷首,笑著解釋道,「王上信不信沒什麼關礙,呂相國信就行。」
這話秦鳴點頭應下,誰都知道王上不太拿主意,只要不涉及根本,多半都要聽呂相國的,「可要是呂相國不信,或者說不願意與韓國為敵,那豈不是一樣沒用。」
楊越王松兩人年長許多,這一年來跟秦鳴幾個都很熟悉,聞言都搖頭笑起來,「你小子還是好好賺錢去罷,跟你解釋也解釋不通。」
秦鳴聽了也笑,胳膊肘撞了下旁邊的秦真,揶揄道,「先生說的對,我還不如像秦真一樣,什麼也不問,聽令就是了。」
一書房的人聞言都哈哈笑了起來,秦真也樂了,拍了拍秦鳴的肩背道,「聽主子的總沒錯,你想那麼多做什麼。」
秦鳴嘆了口氣,遂也不在這些政務上費神了。
秦鳴會這麼問,是因為他不了解呂不韋這個人,呂不韋有自己的政治抱負,又急於表功,現在正缺一把刀,他既然缺,趙政就給他遞一把。
這麼好的一次機會,呂不韋若是放過了,他就不是呂不韋了。
王青又挑揀了一些事情稟報了,等幾人商議完,天色已經黑了好一會兒了,王青等人都行禮退下了,秦真秦鳴留在最後,秦真朝趙政行禮道,「主子,妹妹可是在宮中,屬下可否見見她。」
趙政抬頭,看了眼難掩激動興奮之色屬下一眼,開口道,「天色晚了,她約莫是睡下了,你明日啟程前再進宮來見她。」
秦鳴拉著秦真就想告退,心說明日啟程前來見,就只能是見一見了,估計連話也說不上幾句。
秦真顯然也算過這個帳,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神色興奮地道,「現在還不算太晚,妹妹她以前就睡得晚,不會這麼早睡的,主子讓屬下去見她罷,妹妹定然也想念我了。」
趙政:「……」有這麼一個屬下,有時候是挺煩人的。
主子心情不太好,秦鳴拚命朝秦真使眼色,卻是媚眼拋給瞎子看,秦真衝進來就十分棒槌地問,「主子有沒有看見屬下的妹妹,她不見了!」
小奴隸魂不守舍了一整天,不可能就這麼撂下秦真走了。
趙政壓下心裡突如其來的暴躁,定了定神朝秦真道,「你去住處翻一翻,她定是給你留了信件,找到了立刻過來回稟。」
秦真呀了一聲,忙回屋子找東西去了。
房間里就剩了秦鳴,趙政想了想問道,「她跑了有半日,以你現在的能力,可能探出蹤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