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不及首次遇見你

39.不及首次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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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思想家就是思想家,心結解的這麼快,一眨眼說話就這麼流暢利索了,果然不愧是思想界的大家泰斗。

董慈努力讓自己正常點,努力讓自己像剛才那樣自然而然地和韓大大說話,「我……姓董名慈,您不必言謝,我相信任何一個人遇見您,都會如此的—」

許是有了才華的特效加持,董慈覺得韓非子的五官都更英俊了,身形也更有氣度了。

董慈晃了晃腦袋,告訴自己盲目崇拜要不得,得趕緊回過魂來。

不是,董慈又晃了晃腦袋,她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韓非子雖然不善言辭,但文章寫得非常漂亮,《孤憤》《五蠹》等等經典著作,寫得洋洋洒洒詞鋒犀利,論理透闢,生動、形象又準確,說服力特彆強,讀起來讓人拍案叫絕相見恨晚。

別的尚且不說,就語言文學方面,韓非子就是當之無愧的文學大家,他把大天[朝的論辯類文章推向了巔峰極致,他寫的文章構思精巧,語言幽默,平實中自有奇妙,每每能警策世人,是實實在在把文章做成了一門藝術。

韓非子文章能寫這麼好,不能排除有他不善言辭的原因在裡面……

董慈渾身都打了激靈,萬一韓非子因為口齒變好了,往後對文章學問一事放鬆懈怠……別的思想精髓不用說,螳螂捕蟬自相矛盾守株待兔等等經典的寓言故事,但凡消失了一個,也是了不得的事!

那可是義務教育教科書里的必修課,必背文,少了一個都不行!

董慈背後冷汗都出來了,忙站直身體,肅著臉厲聲道,「你若想結草報恩,現在就得答應我一件事。」

董慈翻臉如此之快,韓非子愣了一下,點頭道,「恩人但說無妨。」

這件事很嚴肅,絕對不能開玩笑。

董慈強壓著包括因為身高差等等產生的仰望感,表現得十分色厲內荏,「我治好你的口疾,但你不可輕易與人做口舌之爭……除非有性命之憂,否則你不可用口舌論文辨道……大人你能做到么?」

這要求很奇怪,也很苛刻,韓非不解又愕然。

但士人重諾,他方才已經答應過了,因此雖是心有疑惑,卻也行禮應道,「即是恩人的要求,韓非聽了便是。」

這下她折上八十年壽也不為過了。

董慈心裡發虛,臉上努力綳出威嚴的神色,卻收效甚微,她又覺得萬一韓非子口疾治好以後,不但文章能寫得一樣好,又能言善辯,那這些即將產生的言論對辯,豈不是有變成經典的可能?!

想想言辭犀利的法家集大成者韓非子與其他學派弟子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對辯和論道,那得有多精彩啊!

萬一韓非子靈感來了,卻不能直抒胸臆暢所欲言,她不讓他說話,豈不是扼殺了天才的另一種創作形式?

要知道很多精彩的故事都是在辯論對話中產生的,比如說莊子與惠施的論魚觀魚之樂,六祖慧能與僧人的風動帆動心動論……諸如此類數不勝數的哲學思想,都是在言語辯論中偶然得來的……

董慈要瘋了,又拿出了二十分的色厲內荏地補充道,「這樣也不行!你靈感來了的時候,該說就說,但不可沉迷於此,知道了么?」

董慈顛三倒四翻來覆去,自己都覺得自己精神錯亂了,眨眼間簡直操碎了心。

董慈心說不行了,她太亂了,她得找個地方靜一靜先,這個事情當真開不得玩笑。

董慈頭突突突地疼,強打起精神朝韓非子問道,「晚輩以後能給您當書童么?」

她態度陰晴不定,翻臉如翻書,這下又十分尊敬的樣子,饒是韓非子素來泰然,也有些哭笑不得,「書童不敢當,恩人醫術了得,韓非願為恩人引薦入學宮。」

董慈搖頭,她這下是非得要跟在韓非子身邊當書童了,方便隨時監視他的創作狀態,董慈想清楚了,便道,「晚輩就是想當書童……」

董慈生怕韓非子大大拒絕,忙接著道,「您若是同意了,那晚輩明天下午就來學宮門口找您可以么?」

世外高人總是有些奇怪的癖好,韓非子也未再推辭,點頭應下了。

董慈在這邊操碎了心,韓非回了學宮,立馬就去見了自己的老師荀況,行過禮了以後,就開門見山地問,「弟子請教老師,可知『靈感』二字是何意?」

荀況聽他言語正常,驚喜得撫須而笑,聲音舒朗開懷,「汝竟是大好了,這是好事,當浮一大白!」

韓非思想政見雖與老師不同,但素日里兩人關係比旁人還親近些,韓非知道老師是真心替他高興,便也笑應道,「韓非亦以為然也。」

荀況見自己的弟子與往日大為不同,想了想便叮囑敲打道,「日中則昃、月滿則虧,你本不善言辭,於文章學問上就比旁人更能抱元守一……」

荀況見弟子聽得認真,撫須接著道,「你天分悟性極佳,現在口疾之症是好了,但往後更是要守住本心,學問上不能有鬆懈怠慢,也不能妄逞口舌之能,病治好了本是件好事,莫要變成壞事了。」

韓非渾身一震,隨後恭敬的行禮應下,恍然道,「原來是這般意思……」

荀況見弟子神色有異,便詢問了兩句,韓非回過神,將今日的事細細說來,等說到董慈顛三倒四的言語,還有古怪扭曲的表情時,就忍不住搖頭笑道,「恩人小小年紀,卻與老師的教誨相投,怎奈弟子愚笨,當時竟是沒理會到他的好意,慚愧。」

荀況頻頻點頭,回想著韓非說的話,忍不住朗聲笑起來,「這小友倒也有趣,替你考慮了個周全,你可莫要辜負恩人的心意才好。」

韓非自是牢記了老師的教誨,倒也沒再糾纏靈感二字了。

韓非子解了心裡的迷惑,董慈這裡卻是一驚接著一乍,她一回客舍就懵了。

秦鳴?

秦鳴怎麼會在這裡!

董慈轉頭左右看了看,見確實有許多紅色紫色的服裝和飾物,這才確定自己沒有產生幻覺。

真的是秦鳴,那怎麼辦?要跑么?喔,不,已經來不及跑了。

秦鳴一副他鄉遇故知的激動樣,見了她就幾步迎上前來,根本沒給董慈反應的時間,「可找著妹妹了!真是太好了!」

董慈的表情有驚無喜,秦鳴全當看不見,語氣十分熟絡,「妹妹這些年可還好,看起來跟以前一模一樣,一點都沒變……」

男孩子十五六歲正是長個子的時候,秦鳴也拔高了不少,約莫是跟在趙小政身邊做事的緣故,看年紀雖還是個少年人,但周身一點不見青澀,舉手投足沉穩老練得很,行事做派有點像梅州。

就只有一年半而已,稱不上這些年。

董慈有點不知說什麼好,拿茶杯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壓壓驚,問道,「秦真還好么?」

秦鳴暗自鬆了口氣,笑道,「正要跟妹妹說呢,秦真要娶妻成家,想請妹妹回去一趟——」

「成親?」董慈乍一聽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轉念一想這時候男子基本十五六歲就成親,算起來秦真秦鳴還真到該成親的年紀了。

可這年紀也太小了,在後世可還是個沒長大的初中生呢。

董慈忍不住咂舌,她還真的必須要回去一趟才行,一來成親的時候身邊沒有親人,十分不吉利,二來成親是人生大事,一輩子就這麼一回,哥哥成親,董慈作為妹妹,自然是要去的。

董慈有些糾結,見荀卿老人家的事忍忍幾個月倒也沒什麼干係,但韓非子前輩那邊的事耽誤不得,人生軌跡是很奇特的,有時候只是一步之差,等再回過頭來看,也許就南轅北轍了。

韓非子在文壇、思想、政治界都是很重要的人物,不能出任何差錯。

董慈朝秦鳴問,「明日出發可以么?」

董慈這麼問,意思就是同意了。

秦鳴不用上其他非常手段,心裡大喜,點頭應道,「妹妹有事儘管去安排,咱們明日一早再上路不遲。」

董慈也沒跟他客氣,嗯了一聲道,「那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

董慈要去找韓非,就折回了稷下。

稷下學宮董慈閉著眼睛都能找到,只是怎麼把韓非叫出來就成了個問題。

現在正值下午,也不是飯點,學宮的門關著,安靜肅穆。

稷下學宮地位特殊,在學子的眼裡和聖地也沒什麼分別,董慈眼裡亦是如此,或者說,她因為來自後世,感觸又要更深刻一些。

稷下學宮與古希臘柏拉圖創建的雅典學院大致同期,同為世界上最古老的學院,但算起來稷下學宮比雅典學院規模浩大數倍、也繁盛數倍,它的規模之大,聚集的人才之多,實實在在是當下的世界第一。

董慈沒有上去敲門。

畢竟這是孟子、魯仲連、孫子孫臏、屈原、莊子、荀子等等諸多先哲前輩曾待過的地方,是聖賢清凈之地,董慈不想上前喧嘩。

她想等遇著見一個學子,再請他幫忙給韓非子傳個信就好。

董慈沒等多一會兒,就有馬車在學宮門口停了下來。

有個白袍的年輕學子從馬車上下來。

董慈看著來人,心說這世上果然有那種一出現就能吸引住所有人目光的人。

天邊明月,雪嶺之松,這少年面如冠玉,清雋泰然,閑雲信步之間,優雅得理所當然,高貴得漫不經心。

是晨間酒樓里的那個出眾少年。

這美男子美得與凡人有點距離,董慈有點發花痴,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讓他幫幫忙,就見美少年看了過來,腳步一頓,就轉身走了過來。

董慈忙回頭看了看,見背後沒旁人,這才又扭回腦袋來,美少年當真朝她走來了。

靜距離觀看更是高清無[碼,美玉無瑕,董慈鑒定完畢。

人總是容易對美的事物心生好感,董慈就朝他十分友善的笑笑問,「公子有事么?」

少年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道,「鄭否之隨祭酒去了安平,明日一早才可回,你若找他有事,明日再來罷。」

聲音也清清洌洌的,當真是得天獨寵的人物,董慈道了謝,見少年轉身就要走了,便叫住他問,「可否勞煩公子稍等,幫我送封信給鄭否之。」

少年停下腳步,點了點頭,董慈舒了口氣,學宮旁多的是書肆,董慈借了筆墨,給韓非子寫了個簡短的口信,捲起來交給了少年,「多謝公子了。」

少年也不多話,只點點頭,拿著竹簡進學宮裡去了。

兩個少年跟在趙政身後,亦步亦趨畢恭畢敬的。

巧意見董慈正看著兩個少年出神,就又湊了過來,哼了一聲道,「公子就是心善,一路留著你就算了,偏又撿了兩個吃白飯的。」

想來是前幾日撿來的了。

董慈心裡正納悶趙政什麼時候和心善搭邊了,巧意就又開口了,表情是和對董慈如出一轍的鄙視嫌棄,「一個慣偷,一個地痞,要不是看他們快被打死了,公子才懶得救他們呢。」

這一路上他們遇到的即將被打死的人,可是太多了。

董慈看了眼兩個跟在趙政身後的少年,沒接話,巧意也不介意,依然憤憤不平地道,「公子還給賜了名,也不知走的什麼運,原本就是兩個必死的低賤人,現下倒是一翻身成伴讀小廝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配不配。」

董慈看著巧意孩子氣的臉,忍住笑道,「公子在巧意眼裡天下第一好,除了巧意,誰還敢說配得起三個字。」

巧意先是一愣,接著臉色爆紅,恨恨的跺了跺腳道,「你這死丫頭又胡說什麼!下次再敢胡說,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巧意被言中了心事,嘴上強硬,腳步卻慌得很,再不敢跟董慈掰扯什麼,一轉身就往前面的巧心追去了。

董慈看得想笑,見梅州他們已經上了碼頭,也忙收了玩樂的心思,跟了上去。

渡口上船隻和艄公都不少。

梅州這一行人帶著丫鬟家丁,一看就是有錢的主兒,剛一上去艄公們就一窩圍了過來,推推搡搡目光熱切地高聲吆喝,氣氛一時間熱鬧無比。

「貴人坐船么?來這邊,這邊船大,穩當!」

「來小的家!」

「來某家,某家走一趟,只收十個布幣!」

董慈落在後頭,恰好瞧見甲四得了梅州的示意,悄悄上了一艘暗紅色的中型輕舟,不一會兒又回來,給梅州回了話,這才歸在了隊裡面。

一行人上了夾板,艄公們還不死心,一直尾隨在後。

這等事自是不用梅州開口,甲六樂呵呵笑道,「對不住諸位,家主先前定了船,停靠在那邊呢,這會兒正要走了。」

艄公一聽他們自己有船,大多都悻悻散開了,有個長得五大三粗的漢子不樂意了,斜著眼朝甲六嗤笑道,「自個的船?呵,那貴人可要注意了,咱們漳水有神靈,一個不高興,任你再好的船也得被掀到河裡去,到時候可別給河神獻了祭,這麼多人全做冤死鬼了!」

粗壯漢子這麼一說,別的艄公也跟著附和道,「是呀是呀,遇上水匪可了不得,客官可要注意了!」

甲六依舊笑呵呵的,也不回話,只有條不紊的指揮著大家按順序上船。

梅州準備的這艘船大小中等,看似一切隨意,實則是早就安排好的,幾人方才上了船,便有個青年人從廂房裡出來,見是梅州,神色大喜地疾步上前相迎道,「梅君果然守信,今日果真到漳水了……」

這青年二十餘歲,寬袍廣袖做尋常士子的模樣打扮,生得眉目俊朗,蜂腰猿臂,雙目炯炯看起來很是精神。

梅州眼裡詫異一閃而過,卻也快速走了幾步,上台階回禮道,「勞嫪壯士久候,有勞了。」

青年微微搖頭,哪裡哪裡寒暄了兩聲,復又問,「可是接得夫人公子了?」

梅州頷首,「正要與嫪壯士引見。」

恰逢夏香冬香兩個丫頭扶著趙姬過夾板上船來,董慈跟在最後,先前並沒怎麼注意,等聽見梅州朝趙姬趙政引薦說此人姓嫪名毐時,嘴角就抽搐了一下。

嫪毐腳步往前動了動,接著又十分克制的停了下來,目光灼灼的盯著趙姬臉上的面紗,眼裡的驚喜噴薄欲出。

隔著面紗就能認出一個人的眉眼來,這可不是光看看畫像聽聽傳聞就能做到的。

董慈眼皮突突突跳起來,立馬想起史書上說趙姬與嫪毐是同鄉這個記載來。

姬這個字是專指美女用的,趙姬的美艷天下少有,當年也因為美名遠播,這才會出現在呂不韋的府中,嫪毐與趙姬年紀相仿,又是同鄉,當真認識趙姬也說不一定。

原來這廝這時候就已經被呂不韋收在門下了。

董慈臉正對著前方,猶豫糾結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斜著眼睛朝那青年胯間瞟了一眼,可惜衣袍有些過分的寬鬆,她這匆匆一眼———壓根什麼也看不見!

當然光天化日之下,她也不該希望能看見什麼。

董慈唾棄了自己兩聲,忙挪正目光阿彌陀佛了兩聲,眼觀鼻鼻觀心的站著,非禮勿視非禮勿動了。

嫪毐告退之前還忍不住轉頭看了趙姬一眼,董慈努力回想了一下,心說嫪毐這次可能只是出來打個小醬油,畢竟離他出場還有十幾年的時間呢。

嫪毐告退以後,隨從們臉色都有些古怪起來,似是不屑還是其他什麼的,董慈統稱為不待見。

梅州著四個女婢引著趙政趙姬去廂房歇息,待人走遠了,這才叫了一個隨從上前來問話,「怎麼請了他來接人了?」

那隨從輕哼了一聲,回稟道,「主上原本是安排了薛子雅來接,結果這廝不知使了什麼手段,私底下換掉了。」

梅州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董慈落在最後,恰好聽得這兩句,心說梅大掌柜這還是頭一次露出這麼明顯的喜惡來,想來嫪毐是真的很不得人心。

董慈想這大概跟嫪毐兄的職業有關係。

史料記載嫪毐為『大陰人』,他以表演這項特殊的身體技能為生,並因此被收在了呂不韋門下。

呂不韋時常讓嫪毐當眾表演絕活,據說看的人還不算少數……

想來大家也不像她這樣是個正經人,不懂得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

董慈忍不住咂舌,春秋戰國實在是個很神奇的時代。

孔子曰『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告子也曰『食色性也』。

聖人是不會違反自然規律的,人們普遍認為對美好事物的追求是人之本性。

有這樣的認知文化做背景,匪夷所思的事情就多了去了。

兒子繼承父親財產的同時,可以順便把父親的姬妾美人一起繼承了。

君主國主心悅男子豢養男寵,朝臣是不怎麼管的。

女子不怎麼講究貞潔,改嫁,再嫁,合情合理都是大家能想得通的。

家裡來客人了,家主讓妻子、妾室,甚至女兒陪客夜宿,才是真正的賓至如歸。

諸如此類,多不甚數,看船上這些僕從的神色,就知道嫪毐當眾表演絕活這件事,當真只是一件小事。

董慈落在最後,聽先前那隨從抱怨道,「做優伶就做優伶,非得要跑來咱們中間竄事……」

梅州神色也是厭煩,吩咐道,「勿要多言,主子明睿,斷不會亂了方寸的。」

那隨從應了聲是,梅州又囑咐了兩句,也進廂房歇息去了。

趙政趙姬的房間都在船尾,背靠背對著河,趙姬因是女眷,房間還要更靠裡面一些。

董慈沒有地方去,只能厚著臉皮跟進了趙政的房間,那兩個叫秦真秦鳴的少年見她一路都與趙政同寢同食,對她比對梅州還客氣三分,見她進來,兩人還給她行了個禮,規規矩矩的退出去了。

裡間傳來嘩嘩的水聲,趙政在裡間洗漱。

董慈找了個角落坐下來,船身隨著水流一搖一晃,她這些日子沒休息好,這麼盪鞦韆似的搖了一小會兒,人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房間里已經點著油燈燭火了,董慈爬起來看了眼外面,月亮高懸,已是夜半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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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秦始皇戀愛的正確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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